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涿州城外有一村落,名长生村,村中人们深谐养生之道,寿命极长,除了他们精通医术之外,村东的一条小河据说也功不可没。
因为据村里的老人说,这条河的上游是仙山中的泉水,每次饮用可得长生,故名长生河。
今天村子里发生一件怪事,河里飘来了一具“尸体”。
从河里捞上来的时候,那人已经没了气息,但是还有一丝微弱的心跳,但是随时都会停止。
“小蕊,这个人是你在那里发现的?”老村长把完脉,扭头对着一个身穿淡紫色长衫,明眸皓齿年纪约十四五岁少女问道。
“村长爷爷,我今天去河边打水,看见他就躺在河边的草地上,于是我就叫三叔把他背了回来。”被叫做小蕊的少女轻声答道。
“他是不是死了?在水里泡了这么久,胸口的伤口都烂了。”少女接着问道。
“不死也差不多了,不过此人体质不错,也不好说,尽力而为吧,去摘些药草,这两天你就和你三叔照顾他吧。”村长摇了摇头,往屋外走去,显然是不看好这个命在旦夕的少年。
刀光剑影,胸口的剧痛一阵又一阵的袭来,冰冷的潭水,耳边还有依稀的惨叫声回响,最让他害怕的还是那越来越远的背影。
“你醒了?来把这碗药先喝了。”
杨晓睁开眼看见一位眉清目雅的少女端着药碗站在床边。
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口干舌燥,最难受的还是胸口传来的阵痛,喝完药杨晓开始打量这个地方,一间并不宽敞的小屋,家具摆设只有自己睡的这张床和屋子中间的一张方桌,能看出来这户人家并不富裕,但是很干净,角落里没有一丝灰尘。
杨晓想应该是这个女孩子救了自己,只是想到自己的师傅和师姐他却没有一丝劫后余生的庆幸。
杨晓猜想应该是山谷里的深潭与这条河水相通,自己才能逃过一劫,当然最重要的还是这个村子的人们医术高超,还有这位名叫小蕊的女孩对自己的精心照顾。
养伤的这些天,杨晓除了帮助村民干些力所能及的工作之外,就是一个人静静的坐在河边发呆。
有时候小蕊也会陪着他一起坐会,问他一些他也想知道的问题,比如他为什么会受伤,那些追杀自己的人到底是谁?为什么有军中的弩箭?自己的师傅师姐们怎么样了?
杨晓并没有告诉村民们自己的具体情况,只说自己被山贼劫袭,其余一带而过,不知道他有一种预感,山谷中发生的事情恐怕并没有那么简单,他不想因为自己给村民们带来麻烦。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杨晓渐渐喜欢上了这里的平静,和当初在山谷之中一样,但是杨晓心里知道自己还有很多事要做,最重要的就是给师傅和师姐他们报仇。
杨晓在无人的时候开始练习师傅传授的归一剑法,他终于明白这个世界终究还是弱肉强食,自己当初要是努力一点,早些突破一品武夫踏入知微境界,这些悲剧可能就不会发生。
当然知微境也不是说破就破的,单是九品到一品这段距离就让很多人止步于此。
不过杨晓天资足够,只是之前不够勤勉,性子上懒懒散散,白白浪费了许多时日,经历此劫之后,也算是有所得,虽然这不是他想要的。
江湖人按照破甲层数,境界被分为九至一品,一品之上还有知微,知微便能知命,知命便能开宗立派,成为一代宗师,宗师之上还有陆地神仙。
不过至今为止江湖上能被称谓宗师的也不过寥寥十人,至于陆地神仙只是传说而已。
杨晓现在能剑破六甲,也就是江湖人称的三流高手,不过记得当初师傅说过,只要他能努力,跻身一流高手指日可待,可见对杨晓期望甚高。
每日挥剑至少千次,体内真元运转不下百遍,每一次都是筋疲力尽方才罢手。
“咚咚咚……田大王来了。”
村口传来一阵急促的铜锣响,紧接着就是鸡飞狗跳的热闹,像是来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
“帮我一下,把这些送到村口。”小蕊急急忙忙跑来,把囤在墙角的药草朝外搬去。
杨晓没有多想,搬上剩下的药草急忙跟上,他以为又有人生病了。
只是到了村口才发现,村子里三十多户人家,每家每户都是像自己这样,身前搬着一筐药草,站在原地。
村口的平地上来了一群陌生人,大约有二十多人,为首的是一个脸上有刀疤的汉子,个字不是很高,但是看起来很壮,身后的大汉也是五大三粗,看起来倒是挺能唬人。
不过杨晓能从他们虚浮的脚步看出来,他们不过是一群连武夫都算不上的普通人,仗着有两分力气而已。
“都到齐了吧,那好,现在我们开始点货,要是被我查出缺斤少两可别怪爷爷心狠手辣啊!”刀疤汉子阴阳怪气的说道。
“不敢,不敢,还是和往年一样,您过目。”老村长颤颤巍巍的说道。
杨晓从老村长的语气加上村民的神态中发现这应该不是第一次,不过他想不明白,这种强取豪夺村民们为什么不报官。
小蕊想是看出了他的不解,轻轻说道:“报官没用,每次官兵来的时候,他们就躲进了深山,城里应该有他们的眼线。加上每次官兵走后他们的狠辣报复,村民们渐渐就有了破财免灾的想法。”
人都是这样,无能为力就会习以为常。
村民们开始排着队,上缴药草,杨晓看小蕊一个人搬不过来,自己搬了一筐排进了队伍。
这些山贼留下两个点货,其余的各自散去,撵鸡逮狗,把平静的山村弄的鸡飞狗跳乌烟瘴气。
为首的刀疤汉子靠在离人群不远的石撵上,身旁还蹲着两个小弟,好像在说些什么。
“大哥,前些天那山谷里火光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您人脉广消息灵,跟兄弟们唠唠呗,听说连官兵都惊动了。”一个蹲在地上正给刀疤汉子捶腿的小喽啰问道。
“去你妈的,什么也敢说,不想要命了!”刀疤汉子像是被戳到了什么忌讳,立马翻脸一脚就把蹲在地上的小弟踹了两个跟头。
小弟没有一丝犹豫,迅速的爬了起来,又跑到了刀疤汉子身边接着捶腿,连自己身上的泥土都顾不上拍上一拍。
“弟兄们这不是好奇嘛,再说就我们几个人听听,没人乱说的,老大你知道的多,给我们讲讲嘛。”
另一个小弟嬉皮笑脸的继续拍着马屁说道。
看来刀疤汉子就吃这一套,胸膛一挺正要说些什么,可是马上又虚了下去,轻声说道:“听说山谷里住着一群逆贼,被发现了然后……”刀疤汉子做了一个切脖子的手势。
杨晓刚要凝神听听刀疤汉子还要说些什么的时候,身前的小蕊突然惊叫了一声。
原来负责收点草药的山贼看小蕊长的标致,开始毛手毛脚,这才把小蕊吓了一跳,惊叫出声。
“妈的,还敢躲!”长相丑陋,满嘴口臭的山贼顿时起身一把就把身材娇小的小蕊圈进怀中。
老村长颤颤巍巍的刚想上前,就被身旁的山贼一脚踹翻在地。
村民们愤怒了,呼吸急促,拳头紧握,身体不由的开始向前,只是山贼们突然拔出了身上随身携带的凶器,明晃晃的刀身,让人群冷静了下来。
“陪大爷乐呵乐呵,今年不收你家的药草了,怎么样?”小蕊能感觉到身后那位山贼令人作呕的口气,还有那一口腐烂肮脏的黑牙,她奋力的在挣扎希望能逃离这令人恐惧的魔爪。
突然,小蕊感觉浑身一轻,身后的土地上传来像包袱落地一样的声响,面前出现了那位在自家借宿很久的少年。
杨晓连招式都没用就把山贼一脚踹飞出去。村民们甚至都没有看清他的动作,只觉得眼前一花,山贼就已经躺在了地上。
场中的变化引起了刀疤汉子的注意,他小心翼翼的把手下聚集到了一起,然后蜂窝似得冲了过来。
半盏茶的功夫,地上就躺满了哀嚎的山贼,不知道为什么杨晓心里有一团火,下手特别狠,虽然没有杀人,但是最轻也是骨折,没有三五个月养不好这一身伤。
这团火从杨晓醒来,就一直在燃烧着,夜深人静一个人的时候就会越来越旺,他每次都是反复劈剑千次筋疲力尽才能渐渐平息下来。
现在他终于知道,这团火就是叫做仇恨,他想报仇,但是又不知道仇人是谁,刚听刀疤汉子说起山谷的事情,便再也忍耐不住。
所幸还有一丝理智,没有弄出人命,以免造成不必要的麻烦,否则以他的功夫,就算再来一倍的山贼,他都可以诛杀干净。
“不要想着报复,否则后果你们自己承担。”杨晓把除了刀疤汉子之外的山贼全部放走了。
他们只是山贼,算不上穷凶恶极,杨晓也没有送官法办的心思,对于这种人就是要以暴制暴,打到他们服气,他们自然就会长记性。
至于刀疤汉子,杨晓还有几个问题想问他,所以才留着。
村子里一见偏僻的小屋里,只有杨晓和刀疤汉子两个人。
“我问你答,不许想,不许犹豫,更不许说谎,否则你会后悔的,明白吗?”杨晓轻轻拍着刀疤汉子已经脱臼的肩膀说道。
“知道,嘶,知道”。刀疤男子疼的直吸冷气。
原来刀疤汉子有个远亲在衙门当差,所以他才有机会做了这山贼头领,至于山谷的事情,他也是一知半解,了解很少,刚才他只是想和手下们吹吹牛逼,提升一下自己的威望。
他只是请他表哥喝酒的时候听说,前些天山谷里出了点事情,连六扇门的人都惊动了,不过事情好像有些奇怪,最后不了了之了。具体原因不是他表哥这种级别的人可以知道的,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肯定是大事,否则不会发布禁言令。
简单的给了刀疤汉子一点教训之后,杨晓就放他离开了,相信他对杨晓的“教训”会记忆幽深。
“杨公子,你是不是要走了?”小蕊直勾勾的看着杨晓,眼睛里泛着一种叫做不舍的情绪。
杨晓摸着小蕊的头笑呵呵的说道:“还在再等两天,这两天需要给你们村长提点建议。”
杨晓的个头刚刚开长,比小蕊高不了多少,所以摸头的动作看起来有些奇怪,不过小蕊一点也没感觉出来,反倒是听说杨晓不会马上走之后,脸上的表情开心了许多。
杨晓和村长商量了一下,要在村民之中找上几个尚有天赋的人,学习点简单的功夫,这样就能增加一点自保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