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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疯癫道人与玩火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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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明国,位处九州正中偏南,坐拥天下半数之地,雄踞九州之上,北抗蛮族,西达大荒西土,南面则是江南世家。而东面便是整个九州唯一能和大明分庭抗礼的大梁国了。
  时年,天启六千八百四十四年,约莫开春时节。
  浮梁县,大明国江州省内景德府治下县城。
  时间接近晌午了,此时的南门头已经聚集一大批虔诚的民众,其中有商贾,有工人,还有农民。
  一众人等,皆恭恭敬敬的站立在前几天搭建好的法坛前,不敢妄动。
  虽然已经开春了,但是浮梁的气温依旧低的吓人,和隆冬腊月并无二般。
  而且尽管气温如此之低,但是这一个冬天下来,整个浮梁都未见一片雪花,甚至连雨都没下几滴。
  对于农闲的百姓来说此等现象实在有太多可说的了。所以在经过多方流传的版本整合后,已经形成了一个对大明官方很不友好的流通版本了。
  在紧急抓了几个带头造谣的人去县衙后,县太爷也急忙向上头请示,最终换来的,便是这特批的敬天仪式。
  主持这场仪式的,便是从省城特地请来的天师林道人。
  林道人乃是江州白云观的道长,属钦天监直管,平时并不过问世事。想来是这事惊动了朝堂,这才使得钦天监下了诏命。
  林道人已经是年近花甲了,不过却还是鹤发童颜,身着宽松的道袍自有一股仙风韵味。
  眼见着吉时临近,坐在凉棚内的林道人正了正衣冠,却并未急着上法坛,而是走到了一旁的桑树底下。
  桑树底下,一个疯癫的道人正手提着半壶清酒侧卧着乘凉。
  道人名叫张道陵,来浮梁已有三年多了,平时也不见他布道传教,只是到处喝酒瞎逛。
  张道陵醉眼微醺,四处打量丝毫未留意恭敬的站在自己面前的林道人。
  见状,林道人却未敢有丝毫不敬,反而是双手垂膝盖顺势而跪,行了个大明国最大的礼仪。
  张道陵显然对于这个看起来比自己大一轮多的林道人并不感冒,尽管对方给自己行个如此大礼,也只是嗤笑一声翻过身继续喝酒。
  对于林道人此举,张道陵可以做到不屑一顾。可是陪着在林道人身旁的县太爷吴苏可做到不,他从未想过这个三年前出现在自己管辖下的疯道人居然会有这么大来头,连钦天监的高官都可以不在乎。不过就在林道人跪下去的那一刻,吴苏敏锐的政治嗅觉便使得他很快便跟着跪下了。
  尽管张道陵对于自己的行为很是不屑一顾,林道人却还是很认真的跪着,整整跪足了半柱香时间,吴苏也就这样跟着跪了半柱香时间。
  终于在吴苏双膝快要受不住的时候,林道人有了起身的意思。见状,吴苏赶忙上前搀扶起林道人。
  时间已经快到了,林道人起身后便未在做太多的停留,转身踏上了法坛。
  从始至终,张道陵与林道人之间并未有过任何言语上的交流,可是吴苏却感觉到了无比的压抑。这二人间仿佛进行了一场激烈的交流,而胜利者便是那躺在树下的疯道人。此时再望去,疯道人依旧疯癫,只是却多了一股不可名状的神秘。
  而就在吴苏这一出神的时间,法坛那边林道人已经开始施法了。
  林道人先生在口中低声诵念经文,而后开始做法。只见他抬手之间天地间居然开始有了微妙的变化,一朵朵雨云不知从何而来聚于浮梁之上。而最神奇的是,尽管堆积了过多的雨云,可是艳阳却依旧高挂于长空。
  “下,下雨了。暖的,是暖的雨。”人群中有人带头喊了一句,一时间就像野火燎原般,所有人都开始大喊庆祝这场敬来的暖雨。
  而法坛之上的林道人则是成了上天的代言一般,受到了所有人最敬畏的眼神。
  吴苏自然也不例外,这场暖雨对于面对谣言焦头烂额的他来说实在太过重要了。只是庆幸至于,他还是没有忘记那个自己忽略可三年的疯道人,只是再回头时,桑树底下早已无人。
  与此同时,县城的另一边,十来个孩童聚在一块。孩童有大有小,大的已经十五六岁了,而小的才不过七八岁大小。
  敬天这种事是不会让小孩参与的,怕小孩冒失犯了忌讳。所以此时这十来个孩童无处可去只能堆在一块玩耍。
  这十来个小孩,围成了一个圈子,圈子的中心是一个穿着朴素,挂着人畜无害笑容的男孩儿。
  男孩名叫李沐白,也是三年前搬来的,住在县里那位神医家中,听说一直在治一种病。
  “李沐白,你究竟有什么毛病啊?你不会是被妖怪咬了变成小妖怪了吧。哈哈,不然你怎么会突然变出火来。”那群小子中年纪最大的领头人,不怀好意的嘲笑道。
  有了人带头,其他人自然也就跟着来劲了:“对对,妖怪,他就是妖怪。”“对,我妈说过,妖怪专门咬小孩,被咬的小孩也会变成妖怪。”一圈人,七嘴八舌的说道。
  有了身旁众人的助威,那带头的更是肆无忌惮:“我告诉你,被咬了就快跑吧,滚出浮梁,我们这不欢迎妖怪。”说话间居然还加上了推搡的动作。
  李沐白被推,一个不小心重心不稳摔倒在地。
  “你们忘了上次是怎么被我烤成黑皮的了么?”李沐白被这些小孩弄得有些怒意,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恶狠狠的说道。
  那领头的小子听了这话,朝左右使了个眼色,面带得意之色说道:“知道你会玩火,可这次逆可没那么好运了,看看我们这次带了什么来。”
  话音一落,便见一众小孩从身后掏出了各色水袋。
  李沐白见状,讥笑道:“就凭你们这几个小水袋?”
  听了李沐白这话,那领头人面色一沉:“哼,还嘴硬。兄弟们上,我们一起保卫浮梁,降妖伏魔咯。”
  经过领头的人这一番鼓动,众小孩一齐朝李沐白冲去,便是要打。
  面对要打自己的那些人,李沐白却是不急不忙。只见他伸出右手在空中虚画几道往前一推,嘴里道了声:“着。”然后便露出看戏一般的表情,饶有趣味的看着那跑在最前面之人。
  “火火火。”那跑在前头的小子,衣服突然着火,吓得他急忙停下脚步寻求帮助。
  “不要慌,拿水来,先灭火。”领头的大个子指挥道。
  “不对,这火浇不灭啊。”人群中一个疑惑的声音传了出来。很快的,这一众小孩便达成了一种共识,这火是浇不灭的。
  李沐白见状,乐的开怀大笑:“哈哈,快来啊,不是要降妖伏魔么?”说完又伸出右手吓唬对面的那群小孩。
  “跑啊跑啊,真的是妖怪啊。”很快的对面那群孩子便作鸟兽状四散而逃。
  李沐白见状,也不再难为他们,右手一划那衣服被点燃的小子身上的火焰也灭了。
  “以后别惹我了,一群没用的东西。”李沐白对着四散而开的众小孩讥笑道。
  “我教你阵道,你就是用来干这个的?”伴随着一阵酒臭味,张道陵的声音出现在了李沐白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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