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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州历,天启六千八百四十一年春。
九州大陆北边的北荒最北处,被称作为镇界山的大雪山,在阳光的照耀下直指天穹。山体布满了禁止,在耀眼的阳光照射下,在远处看去仿若是条通天之路。
在镇界山山脚之下,有一颗普通的老槐树,在槐树树荫之下一条黑线正在缓缓前行。
而在那道黑线背后的小树林里,隐隐浮现出了三个瘦小少年的身影。
“蚂蚁挪巢,看来有大雨将至。”随着三个少年来到槐树底下,其中背着木剑的少年发现了这道由小蚁组成的黑线。
木剑少年盘着简单的发髻,穿着并不怎么合身的素色道服,眉宇之间透漏着一股凌厉之气,只是说起话来却还带着奶声奶气。
同行的三人除了木剑少年外,其他二人则分别是穿着破旧棉袄,手里拿着本无名书卷,做着儒生装扮的稚童。和一个胸前挂着一串晶莹剔透的佛珠的小沙弥。
三人年纪相仿,都是十二三岁左右。
径直走到老槐树下后,三人皆立于黑线之前停下了脚步,不敢再往移动半分。
“下雨便要挪巢,趋利避害,道法自然。”木剑少年低着头仔细打量起地上搬家的蚂蚁,若有所思。
而另外两人对于木剑少年口中所说的大道自然之法,却像是未听见一般。
儒生装扮的孩童倚靠在老槐树下,捧起手中的书简,低头苦思。
而小沙弥则是用他满目慈悲的双眼仰望着镇界山顶,口中低诵佛经期盼着自己的师叔能够归来。
与此同时的另一边镇界山,山巅之上。
山顶上有一片开阔的空地,空地之上有一片人为开垦出来的小菜地。菜地里种着一些常见的蔬菜。而菜地旁,则是一座用被篱笆围起来的茅草搭建的简单小屋。
在小屋的篱笆内,有二人对坐于茶桌前。
其中一人便是小沙弥的师叔老僧释迦。
身穿黄袍僧衣的释迦,悠闲的坐在代替凳子的木桩上,耷拉着脑袋,低头看着,从眯缝着的双眼中观察者双手之间把玩之物。
此时在释迦的双手间,那串原本挂他手中的巨大佛珠,已经被他随意的丢弃在一旁,取而代之的则是一杯冒着氤氲之气的茶水,茶水偏淡,茶叶金黄。
“贫僧行将就木之人,未曾想还能喝到你种的的悟道茶,善哉善哉。”释迦轻轻抿了一口手中的茶水,在眉头轻微的抖动下露出了难以察觉的微笑,笑容很短暂,很快便被一抹淡然与欣慰给取代了。
“行将就木,行将就木。”释迦连连摇头,嘴里喃喃自语,面上无喜无忧,仿若在议论他人的生死。
与释迦的淡然相比,和其对坐之人则是多了几分随意与洒脱。
那人皮肤黝黑,脸上的褶皱显示着他年纪已经不小了。身上穿着很朴实的老农装,背后还背着一顶漏了缝的破草帽。高高卷起的裤管下,是一双还沾着新鲜黄泥的草履鞋。九州大陆没有人知道这个看似普通的老农究竟是何许人,只知道他被叫做守墓人。
与释迦的淡泊不同,守墓人喝起茶来要粗犷许多。端着茶杯咕咚就是一大口,茶杯里的茶水一瞬间便少了一大半。
像过足了瘾一般守墓人长舒一口气,看着眼前的释迦有些惋惜,劝说道:“你又何苦于此?你应该知道,天墓之内远非几座土包那么简单。”
“经历生死,才能勘破生死。有过轮回,方能超脱轮回。”面对守墓人的劝说释迦一回应,一边将右手食指伸入悟道茶中,蘸取了几滴茶水,在茶桌上铭写下了一段经文。
释迦食指所过之处皆有淡淡佛光溢出,直至他停手时,大半个茶座都隐没在了佛光之中。
“你是世外之人,这六字真言还请你帮我保管,静待有缘人来取。”老僧盯着正对面的守墓人神情严肃,十分庄重的请求道。
在看到守墓人得点头后,才如释重负一般,继续说道:“既然如此,那便请开天墓吧。”
守墓人原本还想再劝说几句,不过看着释迦坚毅的神情,终究是没有开口。只是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声,说道:“跟我来吧。”
镇界山上,原本在篱笆内喝茶的二人,此时已经来到了一片宽阔处。
只见守墓人,伸出右手将食指中指并拢,化掌为指凌空虚点了几指。指风落在空中化作点点黑洞,各个黑洞之间竟是以一种特殊的排列连在一起。
看着守墓人这一举动,纵使是已经看破生死的释迦也不由得在心中暗自一惊,抬手间便是对空间的压缩更是将变得狂暴不堪的黑洞空间以阵法的形式摆弄,便是这一手对空间道法的运用便已足够凌驾于整个九州之上了。
这边释迦还在暗自惊叹,而那便却又有变数。
只见,在守墓人的操控下,时间的轮转也发生了变化,巨大的黑幕笼罩了天穹,早时的日头也被一轮新月所代替。
而随着日月的转换,整个天穹之上,就仿佛是被屠户用屠刀给剖开了一般,裂开了一道巨大的大口子。而在这道豁口的边缘,时间和空间道韵还在往外蔓延。
豁口之下,释迦看着不能断扩大的豁口,感受着时间与空间两股道韵之间所隐藏的狂暴,不犹得感到一股心惊肉跳。
再往内看,那豁口就仿若是连通另一个世界的通道一般。在这豁口之内又是另一个天地,高山流水、满天的英灵,仿若一个新生的完美世界。
“眼见不一定为实。”守墓人见释迦眼中的惊愕提醒道。
释迦听后双手合十,嘴里长诵佛偈,平复心情。
此时,天上的豁口已经大开。除了边缘化作紫色雷电的道则还在不安的闪动外,豁口已经完全趋于平静了。
“门已经为你打开了,可是能否进去还是看你自己。”守墓人,看着释迦淡淡的说道。
此时的释迦却已然入定。随着他嘴里不断传出的诵经声,释迦真个人都凌空而起,朝着豁口内的世界飘去。
随着释迦的上升,那附着在豁口边缘的道则闪电也开始躁动不安。携带着隐隐的天威,朝着释迦劈去。
而释迦则是不紧不慢,依旧诵着经,徐徐汪豁口处飞去。只是这时他周身一尺的范围内也开始有了变化。
一个手持着降魔杵雄壮武将的虚影,浮现在了释迦身后。虚影体格魁伟,威武勇猛,面如童子,竟是佛门的护法天神韦驮天。
那向着释迦劈去的道则闪电,在韦驮天虚影的威压下化作圈圈涟漪消散在空中。而释迦也来到了豁口的正前方。
豁口之内,霞光氤氲,有阵阵仙乐传出,恍惚间又有仙人对弈饮茶。
释迦抬手,妄图闯进那个世界。指尖碰触之处,亮起霞光,却是一股不同于九州的能量屏障,释迦被拒于豁口外。
释迦再抬手,这次用上了双手及其全身的修为,可那屏障却无半点动摇,犹如泥潭般,将释迦的所有招式全部吞没了。
释迦仰头,豁口内世界依旧,只是多了一个身着白衣背负长剑的中年男子,透过豁口,中年男子也在观察者九州外的世界。
释迦能看到那男子,那人自然也能看到释迦。
只是对于释迦,他只是匆匆一瞥,更多的目光却是放在西边。
就在释迦被屏障阻拦之时,一道剑气自九州西面而起凌厉袭来,直至天穹之上的豁口。
剑风所过之处,万灵跪伏。
强势如那屏障,也在这一道剑气之下被彻底破开。
而豁口那边,白衣男子却不知使得何种神通,将仅剩的几股细微剑气收于手中,而后飘然而去。
释迦则是双手合十,对着西边道了声阿弥陀佛,转身跨入豁口之内。
随后,天穹之上的豁口慢慢愈合,直至彻底不见。
镇界山方圆十里下起了细小的光雨。
山顶之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山脚下的三个少年当然是不知道的。
小沙弥抬头看天,自己的师叔的气息已经消失在这天地间了。
“你在害怕?”木剑少年看着有些颤抖的小沙弥问道。
而回答他的却是那看书的稚童:“我也曾听夫子说过,九州之上有青天,青天之上是太上。太上无情,万物为蝼蚁,只怕是那预言为真。”
小沙弥回头,说道:“师叔为度众生,舍身入轮回,当为佛陀。我当继承师叔宏愿,普度众生。”说罢,只见小沙弥三叩九拜往西而去。
稚童也收起了手中的书卷,对木剑少年说道:“我也该走了。”说罢便往南而去。
看着离开的二人,木剑少年轻蔑一笑,而后招出了身后木剑,御剑而去。
三人却不知,就在三人不远处的半山腰上,一个瓷娃娃般的女娃站着嚎啕大哭。
一个天师装扮的疯道人,正在女娃正对面的石碓里翻找。
一只沾血的细小胳膊,从石碓里露了出来。
疯道人见状手底下又加快了功夫,很快一个半大的男孩便被挖了出来。
“李天风,你个天杀的。”看着怀里奄奄一息的小孩儿,疯道人指着西边破口大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