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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校长每次要去上课时,早就有几名学生来他住的窑洞接他,帮他拿课本和教案本,簇拥着他去教室。讲台上放着把椅子,是让他坐下来讲课的,但他坐的时间也不是很多,他还要站着给黑板上书写讲课的重点内容。上完课,几个学生再把他护送回他住的窑洞。他不让学生接送,但学生每次亦然接送他。
常敬贤给学生上了三天课后,就对郑三民说他感觉一切良好,要求给他增加课时,并说他好长时间不在学校,给几位老师增加了很大的麻烦和负担,心里很过意不去,现在他的身体完全恢复了,多增加点课时一点问题都没有。郑三民老师通过这几天的观察,看常校长的身体状况不错,就同意他一天上两节课。而常校长嫌两节课时少,没事时看哪个班没有课,他就去给同学们答疑解惑。
郑夏妮看常敬贤住在这里给学生上课后,受伤以来的痛苦、消沉情绪也没有了。她的心情也好了点,只是随时提醒他注意休息,不要过度劳累,常敬贤说他感觉很好。郑夏妮就在生活上全力伺候好常敬贤。
暑假到了,学校放假了,常敬贤还不想搬回家,说住窑洞夏天还凉快,也省得开学后再搬家。郑夏妮拗不过常敬贤,只好就不搬家了,父亲还住在村里。
暑假还没过一礼拜,省第一医院通知常校长去医院装假肢,郑夏妮就和常敬贤到镇汽车站,坐上长途车去省第一医院。
郑夏妮心里高兴又不安,高兴的是装上假肢常敬贤就能自由行走了,就会和正常人差不多了,别人从外面也看不出他右下肢是假的,生活方面也不会受多大影响,她真希望能是这种情况。不安的是装上假肢真的会工作和生活不受影响吗?假肢会不会磨腿?难受不难受?于是她就问常敬贤这个问题,常敬贤说现在科技发展快,好的假肢做的很好,不会感到什么难受的,让夏妮放心。他还说到时他会和以前一样,啥都能干了,再也不用郑夏妮伺候他了,这几个月太辛苦郑夏妮了。郑夏妮靠在常敬贤身上说:“咱俩个就是你靠我,我靠你,谁也离不开谁。”俩人说了好长时间的话,郑夏妮说她有点累了,就靠着常敬贤打起了盹,车到地方让常敬贤叫她。,
汽车快要到省城了,常敬贤又想到老同学程前江,他已是副市长了,整天要处理的重大事情特别多,上次他还和王小亮抽时间到医院看望他,帮他与有关单位联系尽快安排为自己装假肢的事,不然,他想这事不会这么顺利。这次来省城,他本来想和程前江和王小亮联系,看望一下老同学,后来一想,程前江现在空闲时间很少,还是不去打扰他为好,只好把对同学的情义永远记在心里。他把这些话给郑夏妮说了后,郑夏妮也说程前江和王小亮都是重情重义的人,程前江还是一位好官。她又说人一辈子总会有还不了的情义,但也不能成为心里负担。她还埋怨常敬贤说:“你这人就是这样,只记着别人对你的好,有些人欠你的情一辈子也还不完。”常敬贤说:“我对谁还有那么大的恩情?”郑夏妮瞪了常敬贤一眼说:“看看,你是不是我说的这种人,你为了救人才成了现在这样的,这么快就忘了?这种救命之恩,他一辈子能还的清吗?你当时救他,你想过后果吗?你想过我吗?想过两个孩子吗?想过年老的父亲吗?”说到这里,郑夏妮突然哭了起来。常敬贤一看郑夏妮哭了,忙笑着说:“说着说着咋又说到这里去了?还哭起来了,别哭了,你一哭我心里就不好受了。我不是给你说过几次了嘛,你、两个孩子和爸爸都是我这一生最亲的人,时刻都装在我心里。特别是你,在我心里是最重的。你说当时那种情况,能容人想那么多吗?”郑夏妮说:“那你知道我当时有多么的害怕,多么的伤心吗?你真傻。”常敬贤笑笑说:“这是天生的,没办法改。”
很快长途车到站了,他们下了长途汽车,又换上公交车,到省第一医院。医院一位领导接待了他,领导说医院专门为他请来假肢厂的高级技工,现场为他装配调试假肢。当假肢厂的技工看了常敬贤右腿的情况后,就开始为他调试安装假肢,装好后技工师傅让常敬贤试着走了走,问常敬贤感觉有什么不合适,常敬贤说感觉还可以,就是有点挤压的疼。技工师傅说这已是他选装调配到了最合适的情况,这批假肢设计和质量也是最好的。当然,再好的假肢刚装上肯定有一点不适感,这得一段时间适应,时间长了就好了。郑夏妮听到这里,心想当时陈医生说装上假肢和正常人一样,这技工师傅却这么说。她马上对技工师傅说:“当时那个主治医生说装上假肢就和正常人一样,没说装上后还那么难受。”那位师傅说“毕竟是假肢,特别是刚装上去,疼和不适是不可避免的,行走起来和正常人是一样的,对正常活动不会有多大影响,时间长了就好了。”最后,那位技工师傅说他已为常敬贤调试安装到了最好的适配度,嘱咐他开始一次行走时间不要太长,不要太快,防止摔倒等等。又说以后如果有什么问题或假肢有什么损伤,及时和他们联系,他们会及时解决或更换新的假肢。常敬贤对郑夏妮说:“不是很疼,你放心,适应适应就好了。”
郑夏妮听常敬贤说不是很疼,再听了那位技师师傅的解释后,她也想通了,有时人们做的一双新鞋刚穿上也感觉不舒服,何况是假肢。看着常敬贤装上假肢能行走自如,她也就放心了不少。但稍微留意一下,常敬贤走路还是不太协调,她就叫常敬贤马上回家。其实她很想在省城逛逛,好不容易进了趟省城,不逛逛心有不甘,常敬贤知道她的心思,就要给她买一身衣服,郑夏妮说她啥也不要,就拉着常敬贤座车回家去了。
回到凹里村后,村民和全校师生看到常校长装上假肢能行走自如,如果不知道真情的人谁也看不出常校长右腿下是假肢。常老爷子也为儿子安装了假肢而高兴,只是看起来走路慢了点。常校长的一双儿女也回来看他们的爸爸,为爸爸装上假肢而高兴。常敬贤也笑容满面,走起来尽力显得轻松自如。大家都由衷地为常校长高兴,常校长又和从前基本一样了。
常敬贤装上假肢后,郑夏妮就催他搬回家去住,常敬贤不想搬回去,说住在学校跟前非常方便。郑夏妮说现在是假期,又不上课,这里只住他们一家,有时有啥事想找邻居不方便。常敬贤看郑夏妮执意要搬回去,他俩就搬了回去。
常敬贤在假期一直在练习适应假肢,慢慢的走起来两腿步伐协调多了,他还好几次一个人试着去学校,上坡下坡都不是很陡的坡,感觉走起来还行。结果被郑夏妮知道后,恨恨地数说了他好一阵,嫌他一个人去学校,摔倒了多么危险。常敬贤说没事,他感觉很好。但晚上去掉假肢后,郑夏妮看到假肢把腿部磨的通红,郑夏妮心疼的又凶了常敬贤一会。
九月到了,新的一学期又开始了,郑夏妮让常敬贤每天去学校和回家都要和别的老师一起走。所以开学后,郑三民老师和李有田老师,还有一些学生一直和常校长一起去学校,一起放学回家。
经过两三个月的适应,常校长现在已经走路很老练了,上坡下坡都轻松自如,郑夏妮和常老爷子都放心了,学校师生也放心了,大家都很高兴常校长和以前一样了。
不知不觉又一个冬天了,前不久来过一次寒流,气温急剧下降,已经到零下了。这刚回暖几天,又来寒流了,季节到了该冷的时候了,现在快到隆冬了,气温一直慢慢下降。最近的天也一直阴沉沉的,很少见到太阳,是不是冬天的第一场雪要来了?果不其然,今天一大早,常敬贤起来打开窗户往外一看,是下雪了,昨晚一场雪悄无声息地覆盖了这里的大地。天虽然还不太亮,那晶莹洁白的雪却闪着白亮的光。常敬贤就要找扫帚清扫院子的雪,但没有找到,他听大门外有动静,一看门虚掩着,他开门一看,父亲正用扫帚清扫家到学校的那条路,看来父亲起的很早。他就用笤帚扫院子的雪,雪下了大约两公分厚,现在已经停了。他把院子的雪清扫完后,去到大门口看到已有两个人和父亲一起扫通往学校的路。这时,村民大都起来了,都在清扫自家院子和大门外的路,随后,清扫去学校的路的人越来越多了。
学生们也相继起来了,年龄大点的学生也和大人一起扫雪,等把通往学校的路扫通后再去学校。去学校的路全部扫通了,父亲也回来了,大部分学生陆续去学校。这时,李有田老师和张志宏老师,还有几个高年级的学生来常校长家,要和常校长一起去学校。常敬贤知道他们的用意,他们是来保护自己的安全,他心里很感激。他收拾好要带的东西正要和李老师他们去学校,郑夏妮让他中午就不要回来了,中午给他送饭,常敬贤说路上雪扫净了,可以回来,郑夏妮不让他回来,他就答应了郑夏妮,然后就去学校了。
路上的雪扫的很干净,但李有田老师和张志宏老师一前一后护着常校长。常敬贤笑着说:“你俩没有必要那么紧张,路上一点雪都没有了,有一点雪也不要紧,我这右脚很防滑。”李有田老师说:“还是小心点好。”张志宏老师说:“我们都要紧跟校长,是校长的随从。”旁边其他人都笑了。
中午饭是父亲给常敬贤送到学校的,父亲说下午放学时天都有点黑了,他要来学校接常敬贤回家,常敬贤不要父亲来学校,他说现在路上没有一点雪,就和平常是一样的路,没有啥事的。再说还有李老师他们和他一起回家,不用父亲操心。父亲就叮嘱他下午放学早点回,有些地方雪可能没清扫净,路上小心。下午放学后常敬贤和李老师他们一起按时回家,家里人也都放心了。其实路上已经没有雪了,只是路的两边还有清扫道路时堆积的一些雪,家人还是有点不放心。
第二天和第三天常敬贤没有让父亲中午送饭,嫌父亲来回辛苦,他都回来吃饭,来回路上还有老师和学生陪着他。
第四天下午,郑夏妮按照往日常敬贤回家的时间,把晚饭做好,等常敬贤回家就能吃上热饭,天这么冷,常敬贤回来马上就能吃到热乎的饭菜,吃完饭就坐在热炕上休息暖和。这两天的天太冷了,他的右腿和冰冷的假肢在一起,肯定冻的冰凉。她坐在炕上,想着常敬贤马上就会回来的。过了一会,听着街上有学生放学回家的说话声,想着常敬贤也该回来了。但等了好一会还不见常敬贤回来,她就下炕准备出门去在屋外的路上看看。刚到院子,父亲从外面回来说:“他还没回来?”郑夏妮说:“没有,这天都快黑了,不知咋的了?”父亲说:“我去学校看看。你在屋里等着。”郑夏妮说:“那好。”父亲就去学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