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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西域路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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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说郑怜身份被鱼儿爷看穿之后吓的面如土色。其余二人也是呆若木鸡,都不明白鱼儿爷到底用什么方法看出来的。
  郑怜先反应过来,脸色一变,从袖子中掏出一把飞刀,抢前一步,抵住了鱼儿爷脖子,只听他说道:“郑小姐不必如此慌张,且听我慢慢说来。”冯愤后反应过来,拉住郑怜的手,道:“不妨听他说一说,若他真不是好人,问出来再杀也不迟。”郑怜被冯愤握住手腕,心里荡然一动,羞怯之情一闪而过,她暗自里想:“这人若是想害我们,又何须说出我的姓名,只要在那鱼中下毒,岂不就好了。”于是抽回双手,后退一步,神色却还是质疑,问道:“那你是如何得知我的姓氏?”
  鱼儿爷长叹一声问道:“郑将军今年多少岁了?”
  郑怜答:“我父亲已五十九岁了。”
  鱼儿爷道:“是啊,我本想在他六十大寿的时候亲自去一趟杭州,为他做厨祝寿呢,你可能不知道,他也算是我的恩人。”
  鱼儿爷看了一眼郑怜,见她脸上露出疑惑的神色,接着说道:“在二十六年前,我虽然也算是小有名气,却还没到让皇帝为我题字的地步,只是有一次记得郑将军上京拜见皇帝,路过我这里,吃了一顿我做的饭,赞不绝口,到了京城,皇帝来了玩兴,问他一路上有什么好吃好喝好玩的东西。郑将军便将我报给了皇帝,皇帝便找人将我从湖州城送到京城皇宫里,我在那里待了几月,和宫中的大厨们探讨了不少鱼虾的做法,最后皇上赐给了我一套皇家刀具,又给我赐下了“江南鱼儿爷”这5个大字。当我回到湖州的时候,我的技艺名气己然在江南地区首屈一指,那些文人诗客都让我给他们做菜。正是有了你父亲那几句话,我才有了今日威名啊。”
  鱼儿爷又长叹一声,接着说道:“那天是六月十八,有人邀请我去南京为一场宴会做主厨,我心想闲来无事就去了,到了那儿所有菜都做好之后,我就出门透了透气,做了大约一刻钟,我便回来了。正欲上楼时,就听见两个人低着声音说话。”
  “我仔细一听那几个人说着什么‘拿人头算钱’‘木三江大人’,隐隐约约中还有那‘杭州郑家’关联其内,我慌了一慌,在迈步时却一个趔趄摔在楼梯,虽然没什么疼痛,可声音却惊动了那两个人,正不知所措时,却听见楼上传来一声响动,好像是有人跳了楼,那几人被声音吸引,便撇了我先去查看,我这才躲过一劫。”
  “我虽然没有听全,不知道他们所说的是什么意思,但还是想着赶紧通知郑将军,我不会骑马,便急忙找了一辆马车,哪知道那马车轮子松动,走到半路车子就散架了,没办法,我只好转回来,在家养了几天伤,再欲去时,却听到城里都在传‘皇帝下旨以包藏谋反之罪将郑家满门抄斩,在庄之人,皆是按同党一一处置’。”
  “我听到这个消息,大惊失色,又听人家说还有一个儿子的尸首没有找到。”
  郑怜听了,问道:“那你只知道儿子的尸首还没有找到,为什么敢笃定我就是郑怜,你是怎么看出我身份的。我若不是,你又应该怎么办?”
  鱼儿爷道:“不会的,我见过你。”
  郑怜一愣,道:“我怎么不记得?”
  鱼儿爷道:“你当然不记得,那时候还没有你,我见到的是你的母亲,她当时二十八岁,和你一模一样,只不过她那时怀着孕,怀的就是你。”
  郑怜听到这话,不由得也想起了自己的母亲,人们都说她和她母亲一模一样,一样乌黑的头发,一样高挑的身材,只是母亲的皮肤如雪,而自己长年练武,已经是铜色,还有眼睛也不同,父亲说母亲是波斯人,眼睛是一双绿眸,可郑怜眼睛都是乌黑的,一样很漂亮。
  郑怜还听别人说,她的母亲如一个波斯精灵一样,在她父亲从西域领军回来的那条小路上,十分突兀地出现在她父亲眼前了,父亲问她从哪儿来,她摇摇头,问她来干嘛,她还是摇头。她连名字都没有,她的名字是父亲取的,因为是在路上遇见的,所以就姓路,因为遇见她是在柳林之中,所以他叫路柳絮,父亲给她取了个爱名,叫柳儿。
  可是喜也一时,厌也一时,路柳絮不是汉人,所以父亲的朋友也不太待见她,他似乎也想念家乡,不常说话。生她时,柳儿想吃的越来越少,却又不得不吃的越来越多,后来柳儿因为难产死了,郑怜也就成了没有母亲的孩子,而且父亲也不以她为荣,连一个女儿的名分都不给她。
  郑怜并不招父亲的喜欢,后来皇上给父亲又赐了一桩婚,那个女人在生郑哀的时候又难产死了,可由于父亲并不喜欢那个女人,所以父亲更偏爱郑哀,但她还是很爱父亲和弟弟,她知道父亲和弟弟喜欢练武,她便也去练武。可是她天生并不喜欢那些刀枪棍棒,她只喜欢暗器,像水里跃鱼,空中飞鹰,又像书中的“白虹贯日”,快得叫人闪不开眼。
  似乎是老天爷也感叹她可怜,后悔自己施加于她的不仁义,当铁莲山掌门单铁鹰来拜访郑家时,一见到她就惊叹,她是个练暗器的好苗子,假以时日,她定能成为江湖上的第一暗器高手。
  那时候的她想了一下,与其在家里,不如出去走走,便和父亲说了想加入铁莲山,父亲去找了单师父,她就跟着单师父到了铁莲山。她为练功本来就流过许多汗,再加上天赋的帮助,她练功时更努力了。最终,她成了师父最喜欢的弟子,飞刀,飞石,飞镖,飞剑,弓箭,弩箭,标枪皆是百发百中,携带着练的枪法也十分厉害,她学了十三年,连一个男人都没有找过,一年只回一次家,还不能正经的回,因为她是私生女,只能以客人的身份回去。这次她武功初成,本来想回到家,好好给父亲看一看自己的进步,可父亲与弟弟却都离她而去了,她在半夜中想了很多,最后想明白了,越是到了这样时刻,就越要努力冷静,只有冷静,才能报了父亲与弟弟的仇。
  想到这里,她不禁扔下飞刀,捂着脸蹲在地上,眼泪如滚珠般止不住出来,三人看到她这痛苦神色,都以为她又想起父亲和弟弟来,便都说些温和言语安慰。郑怜哭了一阵,声音渐渐小下去,只剩下身子发抖,又颤了一会儿,却突然挺起身来,哭叫道:
  “不杀这些狗贼,我愧对父弟列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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