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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下文学 / 玄幻奇幻 / 坚硬的青春 / 第十二章

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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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不知不觉又是一个周六的下午,莫建平来财务部把报销的单据报完,收拾好,说要请志平去吃晚饭。
  志平笑着答应,却提了个要求,不准再叫别人,就他们两个去巢湖岸边的农家乐土菜馆,那是公司瓦厂专门用来招待货车司机的定点饭店,志平吃过,感觉环境好,没人打扰。
  小莫骑着辆幸福50摩托,带着志平在尘土飞扬的沙石路上飞驰而去,十公里开外的老瓦厂需要穿过两个村庄,志平坐在摩托车后座上看到深秋的田野上一块一块整齐碧绿的麦田,夕阳下的农民赶着牛慢慢往村里走去,湛蓝的晴空几丝流云,清爽干净,志平觉得特别放松,他甚至以为是回到了浮槎山老家了。
  “大王农家乐”差不多是环湖公司的一个内部餐厅了。因为都是熟人来消费,土猪笨鸡都是院子里散养的,河虾杂鱼是附近渔民每天下河捕捞的,所以食材新鲜地道。丰满的老板娘王姐总是笑脸相迎,让你永远能记住他家饭店某一道菜烧的格外好。喜欢吃鸡的忘不了红烧土公鸡的鲜美,喜欢龙虾的惦记着小龙虾的香辣味,喜欢杂鱼的一提筷子就直奔炸鱼锅而去,喜欢湖鲜的银鱼炒鸡蛋,无需尝一口,只看那金黄的鸡蛋包裹着白嫩的银鱼,那富贵的金银之色就让人食指大动了。事实上,每一个去过农家乐以后,都忘不了老板娘的待客之道。
  王姐待人真诚,能说会道,敢喝满杯白酒,有时还会侠肝义胆,帮人解决困难。小莫和志平两人去的时候,吃饭的人不多,小莫便朝王姐喊了一声。王姐笑眯眯走过来,亲自给两人倒了杯六安瓜片,问:“俩位是现在就吃,还是等人?”
  小莫说道就他们两个,来份杂鱼锅。王姐热情地应着,说是早上刚送来的杂鱼,贴几个饼子,又当饭又当菜。小莫点头笑说:“就是奔着小杂鱼来的,再切一盘牛肉,筋头巴脑的踢掉。”
  王姐满脸笑意,她亲切地称呼着小莫为小锅锅,“小锅锅,你经常来知道的,老配方老味道的牛肉放心吃,张会计以后也要常来小店哦。”
  志平想到自己以后就要离开这里了,便附和地说有机会肯定来的。
  虽然王姐只是微微一笑,但还是露出与妆容不相符的衰老来。
  一会鱼锅和牛肉上来。小莫又加了一个炒菜,志平忙说:“够了够了,吃不完的。”
  小莫说:“今天周六。回去反正也没事,就在这里慢慢喝酒慢慢聊天好了。”于是,志平提着筷子朝一大盘实惠的牛肉而去。自家做的的黄牛肉咸香而有嚼劲,志平都放不下筷子了。小莫拿一扎雪花勇闯天涯,志平笑笑说,他只是去了江西,还远远算不上天涯。
  小莫却不以为然地说,公司开了九江分公司,华南市场也会陆续打开。赣南连着广东,隔海就是海南了,算起来可不就是勇闯天涯。志平听他说到广东时,心想那是中国南海了,不住的点头称是。
  小莫说公司已经在策划全国市场了。开启南方市场时,BJ和沈阳也设了环湖的办事处,而成都、兰州已早一步先行了,这些都是高老板在销售会议上展开的宏伟蓝图,两人热血沸腾的聊着环湖的蓝图,勇闯天涯,也渐渐到了天涯海角尽头了。
  在没人打扰的小包厢里,两人喝的十分尽兴,烟也点起来了。小莫对志平说,高凡因为他哥成了高老板,他也不再跟以前那样嘻嘻哈哈地说笑了,总是很多话说一说就认真起来。
  很多事也不再拿出来说给你听。那些说一半留一半的话,做事不让别人问明白的做法,俨然把自己当做一个领导。这让小莫一开始很不解,但后来也就慢慢习惯了。
  虽然他们都是销售中心业务员,归花二姐管,但高凡有着不可比拟的资源,别人即使有想法也不敢直说。
  这段话不知是小莫喝多了,还是酒后的真言,志平从没有想到过高凡会变成那幅样子。他心想高凡也难以免俗了!
  志平记得刚来的时候,公司只有他们三个年轻人的关系最好,自封“环湖三杰“,还在镇高中对面的小饭店里歃血同盟呢。现在高凡竟然因为公司的体制变革就成了这副德行,也真让人失望不已。
  志平叹了口气,沉默半天,他想到上次“刘一手”对高凡的巴结,后来不管哪个工程,都带着高凡,高凡也就在糖衣炮弹中丧失了三人结拜时的初心了。
  “权利是个好东西啊!”志平感慨一句,又“咕咚”一口干了杯中酒,俩人直喝到瓶底朝天,残汤冷炙才起身。
  小莫明显有些醉意了,他朝王姐挥挥手说,记一下账。王姐在里间只伸出头来,微笑着说,两个小哥哥慢走啊。
  二
  志平拉着小莫往湖边大道走去,这是一条从村里往巢湖大堤的观光旅游步道。两边是稀稀拉拉的路灯泛着微弱的黄光来,现在秋凉了,路两边寂寂无人。两个好兄弟顺着干净的水泥路走着,一边走一边聊,凉风吹来,浑身燥热的身体感到十分舒爽。两人走到村口时,看到一家小卖部里亮着灯光,守店的老头依在墙上看台湾版的电视剧《包青天》,一屋子嗲声嗲气的味道。
  两人买了几瓶可乐红茶继续往前走。没一会,就闻到一股潮湿的腥味。这是一个渔船靠岸的码头,空荡荡一处平地,此时月光下的这块地显得如此安宁,恬静。
  可是清晨渔船靠岸的时候,这里却是一片喧闹的市场,每个人都能在这里找到想要的鱼虾,然后心满意足地乘车而去。或者也有鱼贩子在高价收鱼,趁着新鲜转手就送到镇上的饭店。靠山吃山,这里靠水也就这样吃水了吧?
  志平和小莫坐在湖边的老柳树下。圆圆的月亮照着湖水,湖面一片波光粼粼。凉风从开阔的湖面吹过来,让醉酒的脑袋慢慢清醒起来。四下里静悄悄,只有紧一声慢一声的浪花击打着水边的石块。岸边的农家早已熄灯睡去了,两人像是在一处荒岛上,皓月当空,四周无人,宁静而自在。两人即使随便聊几句,每一句话都走到了心里面,在心里安了家。
  “那你去了九江多久回来一次?”
  “那边还没有财务审批权,所以每月回来报一次账。”志平还以为小莫在关心他多久能见到王欢一次,却没想到小莫又说道:“那以后每个月时间固定的话,我们都聚一聚。”
  “嗯,一定一定。”志平连声点头。
  “只是现在有很多话也不能跟高凡说了,你走了以后,都没人说了”。莫建平的一句话说得志平无限伤感起来。志平见小莫也很伤感,便说他以后打算跑赣东北地区,有机会他们还可以共同承包一个区嘛。
  小莫无可奈何地笑说也许可以吧。他又关心地问志平,老王现在态度怎么样了?志平沉默了一会,才说他自己也不清楚老王的想法。他只觉得两人分开更合适一些,可以有大量的时间看书学习跑业务,儿女情长,终究会萎靡不振的。
  他才20来岁,最好的时光放在儿女情长上,岂不有可惜了?小莫非常同意志平的追求,确实是有理想的追求,他甚至说王欢并不值得志平花精力去追求。
  志平惊讶不已,但他又早已认为王欢是自己遇到的最优秀最有进步的女孩了。王欢能接受他去九江的想法,本来就是支持他追求理想的表现呀。谁不知道异地恋的痛苦,但甘愿和最爱的人一起饱受相思之苦。不也是她足够优秀的表现吗?
  再说了,分开也是块试金石,谁都没法预测以后几十年的爱情婚姻。现在能试一试也是好事啊!志平把这些带着理想色彩的想法深埋在心底,他顺着小莫的意思说:“我也并不是以爱情为重,毕竟男儿还得以创业有成为理想。否则,没有物质基础的爱情也是阳光下的肥皂泡吧?五彩缤纷,一戳就破。”
  志平不知从哪里看过这句话,现在用起来倒也恰当呢。黑暗中的小莫脸上浮出笑容,他为这个兄弟身上不屈的奋斗精神和藐视困难的勇敢决心感动着。
  不知不觉中,月已西斜,月色在无边无际的湖面上面仿佛黯淡下去了。子夜的小渔村连一只狗子的叫声都没有。
  月亮睡下了,村庄也醒不来呢。小莫说声回吧,志平默默的起身跟着。两人回到农家乐时,饭店早已没人,小莫推出摩托车,坐垫上一层露水,志平困倦地闭眼坐了上去,小莫一脚踹响机车,呼地上了大路,在微凉的秋夜里一路向北。
  三
  志平决定去九江公司的消息在环湖集团传开,虽然让大多数人倍感意外,但最终大家还是有比较一致的看法,那就是志平这孩子不够珍惜工作,一遇到恋爱受挫就要换个环境。还有说这家伙自由散漫惯了,想法出人意外不服从管理,心浮气躁,这已经有点鄙视的嫌疑了。
  当然,志平没在意公司上上下下对他的评价,他照样兢兢业业的工作,站好最后一班岗,等其他部门人员挑选齐备后,就开拔南下啰。
  当王大贵知道志平要去九江渔网分公司时,惊讶之余认为这混小子脑子不好,好好的公司总部的出纳不做,跑到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走街串巷卖渔网。这不是脑子进水了吗?幸亏当初反对了他和女儿的事,现在想来,跟他是不是浮槎人没啥关系。这小子根本就是个缺心眼的傻子。
  王大贵想到他马上就是要滚蛋的人了,也无需担心,老王该出差出差,回来想打麻将就打麻将。王欢有时候晚上出门,他也懒得多问了。他在心里无限自负地想,小会计这一去九江,他就迅速为女儿物色对象,有了对象就把女儿嫁出去。凭他老王的家产,搁谁的心里都得掂量掂量。
  四
  吴镇还是听亚飞告诉他志平去九江的事,他们两人也狐疑不定,想想还是抽空去一趟环湖问问志平。
  这天下班后,志平还在整理票据,其他人都陆陆续续走光了。这是晚饭前一段不被打扰的安静而有效的工作时间。志平正在填制凭证,却不知道吴镇和亚飞站在财务室里半天了,等他一抬头,惊讶地揉揉眼睛,才“哎呀”一声道:“什么时候来的?”
  “刚到”。吴镇往沙发上一屁股坐下,他今天出差,刚回来就拉着亚飞来环湖了。
  “听说你要去江西了,怎么回事?”
  吴镇坐在沙发上,点起一支烟,有模有样的抽了两口,又弹了弹烟灰。弹烟灰的动作有些别扭,但他尽量放松着。志平看着两位兄长如此关心着自己。才想到自己是很独立的在处理事情。那些感情上的事、工作上的事虽然没法深入细谈,但他简要的告知一声总是可以的呀。
  志平歉意地笑笑,说:“也实在是太忙了点,他本来该去看看两位兄长。然后又简单的说了,恋爱受到挫折,除了自己,还有读书学习的梦想。谈恋爱又很耽误时间,不如去九江会计之余跑业务看书学习。
  三人说说话话,到了晚饭时间了,志平起身说要带他们去街上吃,吴镇说别去镇上,喝了酒没人开车,今晚就在这里准备干醉,哪里也不去。
  志平望着亚飞,相视一笑,连声说好,便去定了个小包厢里叫了几个菜,又问亚飞要不要叫上马海波。
  “不用,她回家了。今天晚上就我们三个喝酒喝到醉,吐了不算醉。”志平哦了一声,原来三人真要一醉方休了。他兴冲冲地去了食堂跟大厨说了三个人的晚饭,然后去办公室拿了两瓶酒。
  等志平回到财务部时,吴镇把办公室收拾干净,拿了一副牌和亚飞面对面坐着,说要斗地主,一局10块钱。这种“暗地主”是三人打的扑克游戏。10块钱一局能增加刺激。三人中抓到红桃3的是地主,但一开始不知谁是地主,需要观察,要从出牌、跟牌和轰炸的过程中准确判断出谁是地主,接下来两打一就简单很多了。找出地主越晚损失越大,所以抓到红桃3的地主,就是会通过各种伪装不断掩藏,以保存自己实力,等到最后才背水一战。隐藏到最后的地主,即使被发现,但对手的火力基本拼光,他们也已无力回天,混在群众中的地主,很显然,自己留了一手好牌。地主们在炮火连天中欢呼乌拉。
  这游戏考验人的记忆力,耐心及敏锐的观察力,亚飞很喜欢,但他更喜欢赌博,说十元太少了,没劲的,要20元一局,有炸弹算十元一次,废弹罚款五元一次。亚飞说的头头是道,志平叹服亚飞毕竟是老板小舅子,进出过赌场的,这些规则门清。然而,吴镇却伸手把牌收起来,望着亚道:“别说大话,我们把钱拿出来才算数。”
  亚飞一本正经的拿出一卷钱,只晃了一下就收回去。吴镇手快一把夺过来,只用手捏过就知道除了外面那一张100块,里面都包着一块两块的了。亚飞便似笑非笑的摇摇头望着吴镇不说话。吴镇吸了口烟,缓缓道:“今天都是兄弟们在一起,我们小赌怡情,先每人拿出100,按老郑刚才说的打几牌,晚饭钱赢了付账,输了白吃。”
  亚飞只好点点头道:“那就这样吧。”说着把一卷大大小小的钞票塞进裤兜,然后拿出一张100的放在桌面上。三人开战,发牌。
  牌多人少,遍地炸弹,连大小王凑在一起的王炸也不稀罕。前几个回合犹如盲人摸象,常规出牌,跟牌,一切悄无声息,风平浪静。
  吴镇冷不丁出了一支大王牌,亚飞惊讶道:“这么利索,都没单牌了吗?”便一炮砸下去:“四个5”。
  志平手里没有红桃3,便在吴镇、亚飞的神态中观察谁是地主。吴镇却在这抛出大王中瞄到志平惊讶疑惑的神色,判断出志平不是地主,那亚飞必然是地主无疑了。
  但他不能说出来,只能帮助志平轰炸亚飞,才能让志平明白亚飞是地主。然而这种轰炸也是很迷惑人的反抗,不分青红皂白的轰炸只有一对二的地主才这么干。所以吴镇担心志平误判他是地主,又察言观色,见机行事,终于让志平慢慢看出端倪。
  此时已是牌局过半,吴镇手里除了一个单连和两对双连,已经没有能拿出手的大牌了,不过他的小五连可以拆开做一个小七连,再把那几张牌凑成双飞,这样的牌已经没有“发言权”了,只能装模作样的跟牌或者按兵不动的等机会。
  此时志平才确认地主是亚飞,但自己手里也仅剩一副炸了,便和乌镇一起对付亚飞,如同短相接的拼刺刀,谁的实力大就是谁赢了。在清楚了谁是地主后,隐秘战就转变成技巧战。志平想到吴镇一开始就抛出了大王,并判定吴镇不吃单牌,于是放了一小队来救场,果然吴镇投来会心一笑,连下几对牌,亚飞望着手里仅剩的一颗炸弹,拎起来又插回去,来回两次,吴镇便说:“老表没啥干货了,最后一手炸弹还是带了两个单牌吧?”
  亚飞被说的龇牙咧嘴,像是牙疼一样,满脸痛苦。果然亚飞的四个10下来后被志平的四个K直接砸死,他像是一个泄气的皮球,志平再出一对,吴镇顺势接手,把手里的连牌全部打出,被打爆头的地主取出来那张红桃三。亚飞丧气地说:“炸太小了点,说不上话呢。不过有的地方把红桃3当成最大的炸,既亮明了地主身份,又是无敌王炸。”
  “这规矩在于人定了,怎么都行。”
  吴镇兴致昂扬,拿着十元钱连声喊:“发牌发牌。老表你输了就认,别乱改规矩,老是不上路子。”
  吴镇显然很了解亚飞,志平只是笑笑不说话。
  亚飞无可奈何的自嘲:“老表,你真是的,我输了我认。我只是说有的规矩是红桃3作为无敌王炸,你可懂?可懂?”
  亚飞输了牌,但总要在赌场上找回了一点他比吴镇牌理懂得多,以作为输家输牌不输理的安慰和补偿。
  亚飞又连输两局,他赌气的说再来红桃三就卖掉算了。志平觉得奇怪,还可以卖牌吗?但也没问。
  起了底牌,垂头丧气的亚飞抛出红桃3,说是卖了。轮到吴镇直摆手,笑眯眯地说不要。还对志平眨眨眼,志平会意,摇摇头叹气的说:“牌太散了,不要。”
  红桃3又回亚飞手里,亚飞只好收回,卖不掉的牌,赔付减半,然而,地主赢了却是原价照吃,这是亮出红桃3的优点和缺点了。
  亚飞只想着他们两家都不要,一定是抓的牌也不好,拼一拼也许能赢到钱,等他理好牌时,食堂电话就来催吃晚饭了。志平丧气的扔牌,吴镇一把按住志平的手说:“这一排打完再走。”
  吴镇家里的大王,2和尖几个大炸弹工工整整的早就被亚飞看见,亚飞觉得这牌自己是输定了,就不顾一切的放牌走人,志平看到亚飞逃跑的模样,忍俊不禁。转手给吴镇看自己的一手烂牌,说:“赢不了啊,老吴。”
  吴镇无奈的放下来,连骂亚飞人品不行,人品不行,亚飞佯装听不见,只关心志平,重复着问志平到底为什么要去九江啊?失恋了!说完,亚飞又哈哈大笑的掩饰着刚才的唐突,然而志平一点也不觉得谈恋爱的事不好拿出来说道的,想着等会吃饭时就好好说一说吧。
  三人进了一个很精致的小包厢,里面一张小圆桌,靠墙有个衣架,放置提包和衣服,虽然已是10月天气了,但喝酒还会燥热,志平便把空调开到制冷。亚飞把休闲夹克脱下来,摆在衣帽架上。用手摸一摸发整齐的发型,感觉一丝不乱了,才慢慢入座,今晚的菜很家常:银鱼蒸鸡蛋,严严实实捆好的大闸蟹,几个盐水鸭头和一排鸭脚整齐第拼在冷盘里。三人一边啃着鸭头,一边说着志平女朋友的事。
  “小王父亲就在公司上班,怎么会不同意你们的事呢?你是会计,这么好的工作,他爸还不同意?该不是你做了什么坏事被他爸逮到了吧?”
  吴镇听着志平和王欢的经过后,一下抛出三连串的“诛心问”
  志平皱皱眉头,他忽然觉得吴镇变得粗俗无礼了。难道市场销售真的能把一个年轻人塑造成如此模样?亚飞也觉得吴正问的突兀,便说道:“无所谓,兄弟以后在九江跑业务发了财,还怕他爸不同意呀?所有的不痛快都是可以用钱来治愈。”
  志平却说女朋友和他是追求进步的,可是现在的环湖集团因为销售财务不能团结一致,使得很多事早已影响到财务工作也不能好好干了,工作环境的不顺。这是其一。还有就是小王的亲生父母是浮槎人,老王就对浮槎人很反感,这是其二。自己毕竟年轻,想去九江,工作能力、知识储备都会提升。去那边肯定会吃苦,但年轻时吃的苦又何尝不是财富呢?这一席话,才把一直唠唠不停的吴镇说的安静下来,吴镇仿佛又看到了学生年代的张志平,那个满脸青春痘,整天泡在图书馆的男孩子。吴镇也因为家里经济困难,从不参加同学的各种聚会,经常和志平去图书馆一待就是一整天。两个浮槎人更喜欢讨论书里的大千世界。只是吴镇觉得现在志平还如同在学校里一样的踏实,却又理想主义到固执的地步。
  亚飞听了沉默半天,他只有在听别人说到大学生活是他才羡慕地安静下来,他深深地喝了一口酒,缓缓说道:“能不能来我们厂?或者去市里其他单位呢?”
  吴镇一听,这话很荒唐。环湖的规模志平都待不下去,飞华他能看上眼?
  志平倒也是平静的解释说也没想那么多,主要是工作环境,至于恋爱受挫都不算什么。
  志平对自己清教徒一般的理想主义,从未动摇过,但想着兄弟们在一起时打牌赌钱,粗俗聊天,这才是声色丰饶的人生啊?
  吴镇则继续说着飞华的不堪:“飞华这么小的单位,老板都很少过来。每个女工管几个男人的。就这么简单,倒也从不争吵一片安宁祥和。我一开始不理解为什么公司大门那边有一块企业精神牌,祥和奉贤,改革创新,现在终于明白,女的都管那几个男人可不就是和谐了吗?气氛祥和啊?”
  最后一句话说的亚飞忍不住要笑。他说,看门的赵大舅可是一个男人管几个女人。吴镇叹了一口气,说他到老以后也像赵大舅一样风光就好,他也找个保安做做。说完仰头哈哈大笑起来,仿佛在遮盖刚才说的粗俗却真实的想法。
  “别发愣,先把这瓶搞光。”志平看到吴镇真心羡慕看门老赵的神态。吴镇不胜酒力,在酒桌上对一个老门卫的风流生活心向往之,一动不动的盯着空酒杯发愣。志平给他满上去酒,吴镇也不推辞“够了够了”,像个无动于衷的傻子。
  亚飞看不下去,伸过手来,在吴镇眼前一上一下晃了两下。吴镇终于厌烦起来,说我真没喝多,想到女友心里感慨而已。
  吴镇又对志平说:“那你跟女朋友异地恋是的很苦的,我出差十天半月都忍不住想,特别是要回来的那两天里,根本没心思跑业务。
  回来就直奔她家,要抱在一起啃两下才放开。”
  志平感觉吴镇虽然直截了当的粗俗不堪,但却是在分享真实的感受。吴镇又担心地说异地恋很多都劳燕分飞了。志平惊讶,问吴镇会劳燕分飞吗?
  吴镇却哈哈大笑道,我们飞不了,恨不得天天抱在一起。
  志平摸摸那瓶酒,不禁皱着眉头,想到今晚的酒量也就到此为止了吧。他俩最好的兄弟一个贪财聚钱,一个好色顾家,那他又算什么呢?
  五
  第二天,吴镇和亚飞开车回巢州的路上。吴镇想到志平为了理想毅然决然去江西分公司,便对亚飞说了一件发生在学校里的往事。
  吴镇说在他们刚刚进学校的那年冬天,班级里面有一个皖北来的男生小李因为在食堂打饭和别的班级闹了点矛盾。后来小李是在两个大个子的保护下得意洋洋地回来的。没想到那天晚上,那个班来了十几个男生,要求他们班交出小李和两个大个子,还嚷嚷外地来的还欺负到他们本地人头上了。
  “那一晚上,我们都很害怕,想去找老师,寝室的门被几个彪形大汉挡住,没人出得来。而小李在街上还没回来,于是我们班长坚决不交人,只装做糊涂不知道对方要的是谁?僵持了一会,我们班女生过来,看到男生被别的班级打上门来,连忙赶回去找班主任去了。然而班长还是被对方打了一耳光,踢了两脚,并且撂下一句话,不交出三个人来没完,才扬长而去。
  班主任过来时没看到发生了什么,只轻描淡写让我们晚上不要出门,自己班级人也别窜来窜去。我们都气的要命,心想小李如果不是碰巧出门没回来,不知会发生啥了。
  后来我们才知道原来班主任并不能保护我们,那个班有几个男生是出了名的地头蛇。
  过了几天,快到元旦放假了,我们班级本来有元旦表演节目的,但我们全班悄悄地停止排练,从班长挨打时就固执地认为我们班以后还会受到“地头蛇”的欺负,并且没人能主持公道。所以我们班级就在悄悄串通立马回家,什么元旦不元旦的,连夜坐车回家,把事情闹大一点让校长知道才好。
  那天夜里,我们全班48个人,都在“不读书了要回家”的白纸上签了字。然后悄悄地连夜逃离学校。
  可是谁也没想到,我们还没到家,在火车站就被班主任带人来捉拿回去了。有几个坐汽车的倒是顺利回家了,但很快收到催促返校正常上课的电报。
  陆陆续续,班主任都通知到每一个学生了。而我们却不解,到底是谁走漏了风声,这么快就被班主任捉拿回去了。
  后来就重新选班干部了,因原来班长鼓动大家逃学免去班长职务。但大家都很清楚这几个提拔的干部,都原原本本地跟班主任汇报了这次事件的来龙去脉。
  更诡异的是这几个人一口咬定是张志平给班主任写了一张纸条,汇报了他们逃跑计划。
  志平一下子就成了受尽白眼的“叛徒”。过了几天本来已经坐汽车回到家的志平又返回学校来,却毫无知觉,只觉得同学们都用怪异的眼神看他,班干部也换了,仿佛换了人间。
  慢慢地志平感到不对劲,只是一切都难以改变了,新的班干部像是躲避瘟神一样躲避志平。志平也渐渐明白真相。
  原来那天晚上临走的时候,志平给班主任写了几句话,感谢班主任的关怀,他们集体回老家,还有一个月过年了,就想着过完年再来吧。并且感谢班主任像父亲一样照顾着他们。
  然而没想到正是这几句话让班主任大做文章,去火车站时就告诉还在等车的同学们,张志平全部供了,并且许诺他们如实交代便可以当选干部。
  后来的志平一直被大多数同学讨厌,而班主任一直道貌岸然地苟且着。
  吴镇又说志平身上有种独立特行的气质,而且对选择的结果无怨无悔,欣然接受。
  “就是个犟种!”亚飞评价道,“不过人很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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