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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与非咬牙说:“最好不要让我找到证据,否则我亲手抓你去公安局!没想到这么久了,吴婵你还是一点都没有变!”
吴婵几乎崩溃了,她大声喊:“谁说我没有变?我变了!我爱上了你,我爱上了你啊!输赢跟你相比根本就不重要!你怎么会相信我要伤害你?我要伤害你的亲人?”
这几句话石破天惊,让李与非一瞬间呆立不动,僵在原地。
他看着吴婵,研判她的话到底是真是假。吴婵满脸泪水,看向他的眼神又痛又怨,怎么都不像欺骗。
与非的敌意顿时坍塌了。他向吴婵伸出手,想拉她靠近自己。
“小婵!”旁边有个声音喊出来,一个人冲了过来,站在吴婵身边,却是鲍平。
鲍平拉着吴婵的双手,大声说:“我被你吓死了!约好的时间你不来,打电话你也不接……我查了地址跑到巴比伦,那里的人说有个女人出了车祸,我又认出来是你的车……谢天谢地你没事!”
鲍平把吴婵搂在怀里。
鲍平的意外出现,如同一盆冷水,无情地浇灭了李与非刚刚涌上心头的一丝温情。李与非意识到自己在吴婵心中的位置可能早已被取代。而吴婵,或许真的是那么残忍,自己对她哪怕一点点的美好期待,不过是一厢情愿。
与非一把抓住鲍平的衣领,把他推到墙上,大声吼道:“是不是你干的,是不是你干的!”
鲍平无辜地睁大眼睛:“喂,喂,李总,不,李工程师,你在说什么,我根本不明白你的意思!”
“你再装蒜,别怪我不客气!”与非扬起了拳头。
吴婵赶紧抓住李与非的胳膊:“你干什么,你疯了!”
李与非猛然转头,问吴婵:“你到底相信他,还是相信我!你觉得是他人品有问题,还是我的产品有问题?”
吴婵生怕与非冲动之下惹出什么乱子,大声喊:“你别发疯了!你能不能冷静一点!”
这时李乐愚和赵峰赶过来,把李与非拉开。
鲍平整了整衣领,说:“我不跟你这种人一般见识。小婵,我们走吧!”
吴婵看了看李与非,他盯着自己,眼里冒着怒火。她和鲍平如果此刻留下来,只会进一步激化矛盾。吴婵犹豫片刻,走到鲍平身边。
鲍平胜利地看了李与非一眼,揽着吴婵的腰,走出门去。
李与非看着两人离开,内心又化成一片冰冷。这是又一次,吴婵在二人之间,没有选择他。他的心沉入了无尽的海底。那个他深爱过的女子,现在不仅成了路人,还成了不折不扣的敌人。
鲍平出门,侧眼看了看身边的吴婵。吴婵脸色苍白,情绪低落。自己要想稳住她,此时正是最好的时机,趁着她精神意志最脆弱的时候。
走过一家餐厅门口,鲍平突然停下来。
“怎么?”吴婵问。
“你今天吃饭了吗?”鲍平温柔地问。
吴婵茫然看着他,也不回答。
鲍平叹口气:“发生天大的事情,先吃点东西再说吧。”
他把吴婵带进餐厅,点了杯橙汁,沙拉和一客银鳕鱼。“都是没什么分量的东西,吃了既不会增加卡路里也不会影响睡眠。”他说。
他都是按照吴婵的口味点的。这么多年,吃过这么多次饭,点几个合胃口的菜对鲍平来说丝毫不费力。餐碟端上来,吴婵看了一眼,禁不住心里一热。回想李与非对自己莫名其妙的指责,又是一阵委屈。
“保重身体。”鲍平说,“现在,我只有你,你也只有我了。”他把手伸过去,握住吴婵的手。难得这一次,她竟没有拒绝。
鲍平开车送吴婵回家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他轻抚吴婵的头发,说:“好好睡觉,天大的事情明天再说好吗?”
吴婵难得顺从地点点头,走上楼去。
鲍平看着她的背影,嘴角浮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自始至终,吴婵竟然没有提到过“自首”这两个字。
女人,毕竟是心软的。在吴婵最脆弱的时候,他只需要趁虚而入,一定能够瓦解她。
吴婵直到清晨才朦朦胧胧入睡。不知过了多久,她被铃声吵醒。她第一个反应是李与非打来电话,慌慌张张去摸手机,才意识到手机在前一天的事故中遗失了。她迷糊了一阵子,才意识到是门铃。
吴婵打开门,鲍平怀里抱了一大包东西,笑眯眯站在门口。
他不等吴婵邀请,自顾自踏进门来,说:“我就知道你睡不好,也起不来。我去超市买了材料,我帮你做早饭。煎个花生酱吐司好吗?你在英国的时候早餐最喜欢吃。还有,我帮你买了这个……”他掏出一只崭新的手机,向着吴婵晃晃:“找不到你的感觉可是太糟糕了!”
鲍平走进厨房,系上围裙,熟练地开始准备早餐。
吴婵头脑还是昏昏沉沉,也想不到拒绝,只能倚在门边,被动地看着。
鲍平细心地把吐司四周的硬边切去,把平底锅涂上黄油,等油热了,放入吐司。他轻巧翻动着,避免烤焦。屋子里顿时弥漫香气。
鲍平看吴婵怔怔地盯着自己,问:“怎么?”
“我……我不知道你会做饭。”
“我从来没机会做,你也从来没心情吃。”鲍平意味深长地说。
鲍平麻利地做好早餐,又煮了咖啡。他拉着吴婵在餐桌坐下,把咖啡、煎蛋和吐司一一摆在桌上。“尝尝我的手艺。”
吴婵咬了一口吐司,火候正好,表皮松脆,里面软软的。鲍平知道她爱吃花生酱,放了双倍的分量,吃起来尤其香浓。
“怎么样,好吃吗?”
吴婵呆了几秒钟,轻轻点了点头。
鲍平赶紧走到她身边,蹲跪在她面前,柔声问:“怎么了?”
吴婵摇头说:“我……我不知道……现在这一切,就好像,就好像……”
“就好像家的感觉,对吗?”鲍平接口。
吴婵沉默了。她和李与非还没来得及吃过一顿早餐,就已经形同陌路,甚至被视若仇人。怎么也没想到,兜兜转转,身边为她做饭、给她安慰的竟然还是鲍平。难道这一切都是天意?
鲍平试探着把吴婵往怀里轻轻拉了拉。吴婵犹豫了一下,终于就势靠在他怀里。
吴婵喃喃地说:“为什么你不早点告诉我你会做饭?你为什么不早点给我家的感觉?为什么你不早点……不早点说这些话呢?”
鲍平轻轻抚摸着她的背。吴婵看不见,与他的轻抚相反的是,鲍平脸上并没有丝毫温柔的表情,反而是冷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