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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班长进行了一系列的交流之后,罗文斌终于知道了小龙的来历。小龙是班长的高中、大学同学,两人也极为要好。罗文斌这是结交了个“大人物”啊。
从交往中,罗文斌也知道了他假死的原因之一就是他身体素质受不住电流。
“早上重要的训练我放在前面,训练完后你和张恒宁去王班长那里帮厨,连续一周。我相信以你们的悟性与学习能力,会有所收获的。”班长盯着罗文斌,好像想起了自己的过去,若有所思。
早训开始了。
所谓“重要的训练”其实就是几个项目:武装五公里跑、200米障碍,摔进式突入法,甚至还和一班联合,让罗文斌和张恒宁来指挥突入一班守卫的仓库,都是狠货。两人更是战果卓著,两次进攻都全军覆没,差点没把班长气死。
训练结束前一个小时班长就把张恒宁和罗文斌扔给了王班长。这个“扔”用得可是生动形象,化抽象为具体地表现出了罗文斌和张恒宁被班长交给炊事班时的无助和绝望……好了好了,反正就是两人感觉被抛弃了。
张恒宁率先发言:
“王班长...”
“叫我老王就行了。你叫小张,另一个叫小罗是吧?你们班长跟我提过了。”老王笑了笑,又招呼两位小同志坐下。
在后厨的灯光下,罗文斌再一次仔细地观察了下老王。老王看上去起码比他自己大了十几岁(罗文斌今年十九),皮肤好像一层一层裂开了一样斑驳不已,透露出岁月留下的黄黑色斑块,好像大西洋底泰坦尼克号船底上锈迹斑斑的铁板。但是老王却一点也不显老(相对于部队大多数战士来讲),他的老像是掩饰着的,那是一种二十岁小战士演五十岁老连长的感觉。
“小张、小罗,我们炊事班也没什么事情,你看看,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吧。”
两人知道,这是每个炊事班班长都会说的客套话,自然是主动请缨,“渴望”大刀阔斧地干一场。好!王班长就喜欢这样的兵!快拿着“大刀阔斧”把菜给切了!
罗文斌和张恒宁刚刚经受过高强度的训练,根本无法静下心来切菜。张恒宁倒还好,慢慢来还是能切好的;但是那罗文斌,手抖得跟电动牙刷似的,那可是“8848钛金电动牙刷,轻柔振动,温和不伤肤,洗去每一污点,向不刷牙的人致敬!”那个,徕芬,记得打钱啊!
而且,更要命的是这是罗文斌第一次切菜,止不住振动的右手一下子把刀切到了自己的左手上。虽然切得不深,但钻心的疼痛还是一下子传到了他的大脑里,不由得发出了“啊”的惨叫,继而是疼得呻吟。
王班长仿佛事先有所准备,拿着创口贴就走了来,帮罗文斌仔细贴好。
“还是我来切吧,好几个新兵过来帮厨都会切到手,也很正常的。小罗,你先休息一下吧。”老王边说边推来一把椅子。
罗文斌的疼痛缓解片刻后,理智重新占据了他的大脑。“凭什么新兵就切不了菜了?我今天偏要证明给王班长看,新兵一样能干活,而且还能干好!”一个念头在罗文斌大脑中闪过,并在他的脑海中留下深深的烙印。他从班长手里拿过菜刀,努力控制让自己的手不再振动,缓慢地切起了菜。他的手摇晃着慢慢移动,仿佛树懒一般,一根萝卜切了二十分钟,切面还是波浪线。王班长调侃了一句:
“小罗,你这么切,战友都打到华盛顿了,你一根胡萝卜还没切好吧
罗文斌一下子不好意思了,脸红得像盛开的桃花。
“这样,你去把饭煮了吧,煮两袋。”老王看向罗文斌,又指了指米缸。
罗文斌把米倒到锅里,用清水冲洗一遍,放到铁盘上,铺好。正干着活呢,王班长就突然出现在了他后面。罗文斌吓了一跳。
“小罗,你知道为什么部队要备米,而很少备面吗?”
“班长,我们这里南方,当然放米了。”
罗文斌没明白王班长为什么突然问这个,有些诧异,但还是认认真真地回答了。王班长顺势抛出自己的观点。
“还有个原因。如果出现重大事件,部队断粮了,米可以放十年,而面不可以。”
“班长,为什么啊?明明保质期是三年啊?”
一听“十年”罗文斌其实不太相信,但是既然班长想说他也就发问了。
“三年是因为三年后塑料袋里会有有害物质进入米中,国家储备粮仓里的米都放了几年甚至十几年都有。”
班长讲的绘声绘色,这也是当年他给无数新兵都讲过的话。
“‘米’它能沉得住气。只有把自己身上一切代表功利心、好胜心的水分和糙壳去得干干净净,只留下技术技能和服从命令,才可能干好部队里的事。”
罗文斌私下给王班长的这套理论取了个名字,叫“大米定理”。也是,毕竟以后他才能知道“沉住气”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王班长甚至连打菜的“铁饭碗”也交给了两位小同志。可是罗文斌那手啊……唉,啧啧啧,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那电动牙刷般的手很难不让人相信他是故意的。打菜阿姨是荤菜抖得变素菜,而罗文斌是啥菜都打得只剩汤,那是广结仇缘家,打个菜几乎把全团都给得罪光了,还得是王班长来帮的忙。
“呀,打菜阿姨回来啦?快坐,给我们传授传授手抖的诀窍呗。”回到宿舍,罗文斌就被战友们嘲笑“阿姨”了。两边宿舍有一条小道联通,笑得最灿烂的就是葛晓虎了。罗文斌什么也没说,躺在床上很快就睡着了。
半梦半醒中,罗文斌又梦见了王班长和他的“大米定理”。王班长都说了,只留下技术技能和服从命令,那么外界的舆论又为什么要在意呢?罗文斌有了慰藉,心里好受了许多,渐渐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