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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自然,所有的我都看在眼里。你师父对你的了解、信任,也是我对你的了解、信任。你不会辜负师父,也不会辜负我,我都懂。但我也得尊重你的想法。目前这个节骨眼上,你有想法,有什么心里话,跟师母说,我支持你的决定。比如,是继续待在这里,还是想回家。”宗载秀要的是龚驹子一个态度。
“师母,我没有什么想法。要说有,就是继续待在这里,把咱这个木工坊经营好,照顾好您和孩子们的饮食起居。不然,我对不起师父对我的关心爱护,更对不起师父做的事儿。师父做的是大事儿,我必须支持。”
“要是继续待在木工坊,可能会很辛苦你的。毕竟好多事情还得仰仗你,又操心又出力,还不一定什么结果,……”
“师母,您说这些话就见外了。师父对我的好不是几句话就能说完的。师父全身心地为了我好,我知道。就说打鬼子这事儿,师父让参与做事儿,但又不让深入进去,不让我了解那么多,也不让我加入组织,我哪能不知道。这是师父担心我安危。他说过,加入组织,命就不是自己的了。您说,我还能有什么不能舍弃的,我就照顾您到师父回来,师父不回来我就不走。”
“说起这些,你师父也跟我说过。他说驹子为组织做点事儿可以,但不能让孩子有危险,倒不是认为你能力不行。他说你有自己的立场,会给革命帮助,不会帮倒忙。如果把孩子完全带入革命,可能会因此要了孩子的命,对不起他父母。他说,你以普通群众的身份发挥的作用,也是其他徒弟替代不了的,其他的徒弟不及你的十分之一。”
……
宗载秀把木工坊的事情给龚驹子作了交代,“你师父不在家了,一定程度上你就代替了师父的角色。劳烦你在木工坊上多上心,经营好木工坊,带好这些师兄弟。”
之后,宗载秀马上回了一次娘家,跟大哥宗载义好好商量一番接下来怎么办。
那天吃过晚饭,宗载义把宗载秀叫到偏房,认真地说,“德厚从来没有跟我说过他做的事儿,要是我知道,可能我会是扯他后腿的那个人。因为,我知道革命危险,他一旦牺牲,最苦的是你。”
“事已至此,我们只好面对,盘算好以后的事儿。对德厚做的事儿,我没什么说的,他愿意做的,我没有资格去拦挡他。再说,他做的事儿对得起国家,对得起百姓,也对得起自己,没有什么不好的。唯一的不好就是牺牲自己,这个咱认!”宗载秀说。
“是啊,咱得有这个觉悟。只是这一走连个面也没见上,能不能回来谁知道啊。这是组织上的安排,怪不得他,家里应该支持,对外不多谈。木工坊照常营业,以后不再以教徒弟为主,做买卖应是主业。徒弟们是走是留,悉听尊便。不走的允许继续待着,至少有口饭吃。要走的,按照德厚的意思给足佣金,日后好再相见。”宗载义跟妹妹统一意见。
“这些,我都想到了。只是日后,我和孩子们的一些事儿还得跟您商量,劳您操心出主意。”宗载秀神情黯然。
“你这是说哪里话?这不是我理所应当做的吗?眼下,先照着德厚说的做,……”宗载义把各项事务捋了一遍。
宗载秀顺便去贝州烧酒坊看了看,做了些安排。回到佟家湾,宗载秀把龚驹子叫到自己正屋,两人分坐八仙桌两侧。宗载秀告诉龚驹子,“驹子啊,我去了一趟十里洼,见到了长岱他舅,好些事儿也做了商量。咱这木工坊一如以前的模样照常开设,没有师父了,徒弟们可走可留,你就不要考虑走的事儿了,木工坊离不开你。”
一句“离不开你”感动的龚驹子要哭出来。他说,“师母,可别这么说,我早把咱这里当成了家。当初我家穷的叮当响,好歹着一家人饿不死。现在解放了,日子渐渐好起来,我父母再也没有力气照顾我,我还是把这里当家。”
宗载秀深叹一口气,说,“这样对木工坊来说自然好,只是你以后是要成家的,终归是要离开木工坊。”
龚驹子说,“那些事情我没有考虑过,眼下一如既往地跟师母做工,照顾家就好。”
宗载秀还跟龚驹子交代,“以后由你来担任木工大师傅,把木工坊的担子挑起来,我会跟其他徒弟讲明讲透。”
龚驹子心里一直感恩师父能够收留、养活自己,还无所保留地教授自己木匠工艺。日常里衣食住行上也没有薄了自己,零花钱从未间断,徒弟中住个人单间的就只有龚驹子,这是一种待遇,凸显出在徒弟当中的地位。当然,龚驹子知道老百姓的生活很艰难,自己能够衣食无忧已经很不容易,很是知足。
龚驹子跟宗载秀说,“师母您放心,虽然师父给我的信里说了我来去自由。但我不会忘恩负义,不会丢下木工坊。只要您允许我在木工坊待一天,我就跟师父在时一个样,别无二心,哪也不去,一门心思把木工坊弄好。”他神情严肃,十分认真。
龚驹子唯恐宗载秀会有什么新主意而把自己抛开,于是补充说,“师母,我知道师父干的是正经事儿,是为了穷苦人们谋福利的事情。自从那次端掉炮楼,我就知道师父是干大事儿的人。他出去干大事儿,我更应该帮助照顾好家,照顾好木工坊。如果以后仍然需要我们支援斗争,我们得有东西拿出来啊。”
其实,龚驹子一直以来就对师母有着特殊的感情。他是跟师父一起认识师母的,也是最先说出新师母跟故去的师母很相像的。
当时,龚驹子看见宗载秀后,第一眼就感觉十分眼熟,马上确认这个人跟自己故去的师母十分相似,个子高挑,皮肤白皙,五官清楚,干干净净,一看就是谁见谁喜欢的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