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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醒了。”又是那个男声。
眼前突然出现一双忧郁的眼睛,随后是白皙的皮肤。
环顾了一下四周,还在原来的地方,又将眼睛转向他。
这眼睛我越看越熟悉。
“你…是大爷的儿子?”
眼前突然闪过一点红,我注意到他脖子上挂了一枚红戒指。
“赶紧收拾一下,我们该走了。”他意识到我明白了,没搭腔,似乎不想解释。
我回想起来的第一天晚上,莫非是他在和方其由说话,他用的是灵降术?
灵降可以利用念力能使人产生幻觉。
“你还愣着干嘛?”
“那我还继续叫你爷?”
“随便。”
我们一同出了门,今天的雪下的比平时大,但雪不是很厚,薄薄的铺在地上,雾大到只能看清近两米的东西。
大爷递给我一个小灯,这种灯一般用在登山起大雾的时候,为了防止和队友走丢。
“挨着我走,一会儿走不动了就和我说,想活就听我的。”他阴沉的看了我一眼。
“嗯。”是个危险的地方,但不知道有什么。
山路并不陡,如果不仔细观察会误以为踩在平地上。
我们一前一后的走,我跟着他,走的很慢,但不累。
头还是有点晕,今天早上到现在发生的事,我还没缓过来。
是他就长这样还是假象?
我将手伸进他的后颈里,皮肤很光滑,这个是真的。
“你在干什么?”他边走边说,没回头。
“手冷。”
“你的手是烫的。”
“冻烫的。”我将手抽回来。
又是一阵沉默,前面突然刮来一阵风,周围的雾并没随风散开,越来越浓。
这里似乎什么都没有,只有脚下踩出的沙沙声。
“你要带我去哪?”什么也看不见,白白的一片,也不知道他怎么认得路的。
“山顶。”
这位爷不简单,我不知道这会对我造成什么危险,但他似乎在告诉我哪方面的真相。
新的一批人就要到来。
脚下的路越来越难走,坡度也越来越斜,奇怪的是鞋子没有打滑,往上的雾开始变淡,慢慢能看清近几米的东西。
这里岩头都是黑色的,没有生物,毫无生机,脚下雪似乎厚了一层。
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怪异的声音,像是恶魔在低语。
“走快点。”他侧过脸说道。
“那是什么声音?”
“上一个文明遗留下的人,他们很危险,为生存会做出反常行为。”他拉着我快步朝前走。
“他们为什么不到空房子那里去?”
“他们已经丧失了理智,只能任其自生自灭,何况还有新的一批人就要到来。”他喘口气。
荒山,文明遗留的人,新的一批人……
难不成是神话中的神造人?
一些古老的神话中,神不满意自己造的人就会毁灭,然后再次创造,《山海经》里一些奇怪的人种莫不是在暗示这个?
难道那些奇怪的神话以及流传很久的古书都是为了告诉我们真实的历史——我们不曾是地球上的原住民。
我看到了那些被权威隐藏的历史。
“这里曾经是否发生过什么毁灭性的灾难?”
“听说过史前大洪水吧?每个神话中都有记载,不止一次。”
我一愣,内心的冲动似是要挤爆血管,蔓延在全身。
“神话不是假的?”我几乎是喊出来,这是我想寻找的真相!
“只是传下来的离谱些也不至于说是假的吧?你也很清楚人们的历史是由谁决定的。”
我明白他要带我见证的真相是什么了,是人类缺失的那部分,而我是收集拼图的那个人。
怪异声消失,我们的脚步慢下来,不由得松口气,我还想继续探讨,但周围的气氛再次变得诡异,像在提醒我不远处还有着什么。
不知走了多久,前面有一扇由岩石组成的巨型山洞,十几米高,四周被切的很整齐。
“这里面有什么?”
“什么都没有,不建议你随便走。”他敷衍道。
第六感告诉我这里面肯定有什么,但保险起见还是别乱来的好。
看太阳的位置,此时应该是正午。
我们大概是凌晨出发的,才爬了一半,但我一点也感觉不到累。
没走多远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像是故意踏出的声音。
这种地方这种情况,我立刻警觉起来,回头却发现是一个熟悉的身影。
“谢明锦。”
早该被埋没的人,最不可能再次出现的人,此时正站在我们面前。
我感到全身肌肉收紧,大气不敢出,大爷朝我这迈了一步。
我总算明白大爷说的话指什么了。
双方都没有说话,气氛很诡异,但完全没有杀气感,反而有点亲切感?
“你和他回去吧。”没一会儿,大爷的声音从前面传来。
“等等……你还有东西没带我去看。”
“很快你能再次见到。”大爷说。“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看来是我没算好时间……我们还会见的。”
我不舍的看了他一眼,惊恐地慢慢走过去。
“你不是死了吗?”
“谁说我死了?你跟着我们也做了不少任务怎么还不明白?”
大爷的笑声从身后传来,“我早告诉过你。”
我现在看起来像迷茫的在海中航行的傻逼。
“行了行了,边走边说,别浪费时间。”方其由摆摆手。
“稍等,去凤水村找念余音,把这个交给她。”大爷从脖子上取下一个红闪闪的东西丢过来,我小心接住。
手心突然传来一股很烫的热量,像有什么东西在击打我的手心我下意识要扔掉可还是紧握着。
这是我第一次在物件中感受到剧烈的心跳。
“没有什么要交代吗?”我问。
“把这个交给她,她会明白的。”说完他头也不回的走了。
“接下来怎么走?”我问。
“走门。”
他带我走入大爷敷衍我的山洞,里面阴冷又潮湿,让我想起不久前躺在草地上的尸体。
“你的尸体不要了?”
洞内很黑,我只能根据脚步声来判断他的方位,寒气直逼我的身体。
“坏掉的载具要来做什么?你要吃?”
“你是怎么做到换肉身的?”我没接茬。
“我现在没用肉身了,那具身体是机构帮忙打造的,是为了更好适应三维世界的规则,你现在看到的……是我想让你看到的。”说话声很轻快,像在哼小调。
“所以你究竟是什么东西?”我停下脚步,瞪着黑暗。
“别紧张,我不会伤害你,没有那个必要,还记得方正年说的吗?你将代表全人类,见证这一切的真相。”
声音从面前传来,脚步声停止,他正站在我面前,我能感受有股温暖的气流拍打在我的头发。
我后退几步。
方正年和刚刚那个大爷,他们是一伙的?
“队长是不是知道这些,机构那边也知道。”
“他们当然知道,这次任务本就是你我二人去执行,队长没那个能力。”他在黑暗中动了动,衣服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
“机构要我们找的是昆仑山。”你带我来的什么鬼地方?
“我知道,这也是接下来我要和你交代的。”方其由说。“边走边说。”
脚步声再次响起。
“回去后,机构会审问我们这次的见闻,你只需要回答昆仑山被大洪水冲毁了,山上什么都没有。”像是命令,声音开始变得空洞洞的。
“我不会那么做的。”
“你必须那么做,否则有人会为此牺牲。”他语气变得严厉。
“我要怎么相信你?”
“你是不是能感觉到那条项链在跳动,里面是我的家人——灵魂碎片。”
在过去人们为了留住死去的家人,会引导他们的一部分意识附身在重要的遗物上。
握住项链的手一颤,里面的心跳很平缓,我突然理解大爷为什么撒谎。
我再要开口,却听嘘的一声。
这些是机构的内部,但只是一小部分。
“等等,这机构到底是做什么的?我当初加入的时候怎么不知道。”
他顿了顿,“这一切都是为了拯救人类。”
脑子莫名乱成一团,身体不知怎的也很累,只想睡觉。
不知走了多久,周围不再有任何声音,空空荡荡,什么也看不见摸不着,只有脚底下的路。
“你在哪?”
我的潜意识在找人,却什么也没有。
“有没有人?”
我开始晕头转向,身体轻飘飘的,还是说……我置身于幻梦之中?
—
外面下了很大的雪,附近的房屋都被埋藏在这雪景之中。
我正身处于一家客栈中,清闲的烤火,我忘了为什么在这儿了,周围熟悉又陌生。
在这种寂静的环境下,我很焦躁,像有什么重要的事我没干。
我离开了这间温暖的房屋,朝雪景中走去。
明明是白天路边一个人也没有,我漫无目的的走着,焦躁的心才得以缓解。
一切都很平常,直到我走到一个矮小的平房前,我才明白这种焦躁从哪来。
这是凤水村的仙堂。
我快步走进去,和之前不同,贡品旁边有只白狐,似乎在这等候多时,看到我就朝我走来。
它停在我脚下,我知道它是谁了。
“我不是放你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我改邪归正了,在这修行积德,之前的人们我安顿好了,是我的不该。”它没张嘴,但我知道它在传达什么。
“那不对啊,我为什么在这?我不是才出来吗?”
“这是你的梦,我的修为太低,你去的那个世界我无法感知到你,你一回来我就马上联系你了。”
“出了什么事?”
“你醒来别跟他们走,直接去方其由房间的床头柜里拿戒指,拿了就过来。”
“你不是不知道我在那发生了什么吗?”
“这个世界的时间线我还是能看到的,推断一下就知道你要干嘛了。”它突然变成白衣女子,坏笑了一下。
我想起他们说的话。
“他们为什么说我会代表全人类见证真相?”
“因为你与他们不同。”
“为什么?”
白狐沉默地走到我身后,我回头,她早已站在雪景里,轻薄的白衣融合在雪景里,艳丽的五官也被削弱了几分,她在雪中轻笑着,静静的望着我。
“你该醒了。”
—
一睁眼便是熟悉的天花板,这里是我的卧室。
机构为了方便我们工作,给我们发了一套市中心的房子,有两层,二楼卧室一楼办公。
我收拾了一下行李,按白狐说的顺利拿到戒指,我将它小心翼翼的挂在胸前,还是很滚烫,微微跳动着。
“小谢你醒了吗?”根据声音判断队长在一楼。
我提着行李下了楼,客厅里站着一个熟悉的人影。
没看到方其由。
“我要回趟老家。”
“怎么这么突然?我们还要回去报告。”队长说。
“你帮我随便应付下。”
“还回来吗?”队长问。
我没回答,轻轻关上了门。
快到凤水村时已经傍晚了,心里空空的,好在有人在等我。
凤水村门口,一位白衣女子站在那,她换衣服了,一身朴素的白衣在落日中随风摆动,让人有种归宿感。
我下车和她打招呼。
“你这样人们不怕你吗?”我打趣道。
“怕?求我还来不及。”她嘻嘻笑起来,“放心吧,他们可看不见我。”
“不过你为什么只要我来?方其由我感觉和这里更有关系。”
“我不放心,他秘密太多了,就怕他看我不顺眼给我捏死了……”
闲聊完后步入正题,我们各有要忙的……不过现在我没有了。
“明天再带你去找念余音,这个时间点估计忙着呢,先带你找个地方歇脚。”
我跟着她来到一家名宿,她送我到门口。
“卯时来找我。”
我应了下来,道过晚安她便离去。
我定了间小的,环境不差住的舒适。
躺着床上,机构的事令我头疼不已——他们杀了方其由的家人,舅舅知道吗?
一年多的队友,一无所知,到现在才碰着尾巴。
我当初进机构是为了什么来着?
慢慢的我有了困意,睡之前调了个闹钟。
“回去你就会知道真相。”
脑子里突然出现的信息,没有声音,但我知道不是我。
“什么真相。”
“你想知道的和你不知道的。”
我刚想再问,耳边传来一阵铃声,手机在我枕头边一直摇晃,我耐着性子关掉,艰难爬起来,简单洗漱后出了门。
见到念余音之前,我一直以为她是二三十岁的女人,和大爷有一腿。
“我今年十七。”看到她娇嫩的脸颊我愣了一下,甚至反思了一下刚才的想法。
原以为和大爷一样会让人致幻,但我肯定,这是她真实的面容,她给我一种亲切感。
她突然拥抱我,有股冬天的味道包围我,第一次被女生抱,我呆在原地,心脏止不住的跳。
“喂喂喂,注意一下注意一下,来这都多久了,男女授受不亲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学校肯定都教了吧?”身后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
我转头,“你怎么在这儿?”
女孩松手,望着他。
“我不能来?本来是我要带你过来的,结果你自己先跑了。”方其由说,转头看向女孩,“你经验也不少了怎么不注意一点。”
我注意到他眼睛下面的黑眼圈,像是好久没睡了一样,我看着都困。
白狐突然插过来,硬挺道:“这里不方便聊,我要管香火,你们去吧。”
像是怕我们把这拆了似的。
“需要找个没人打扰的地方。”念余音说。
“去我住的名宿吧。”
她抬起头淡淡的看我一眼,什么也没说。
我第一次见这么幽深空洞的眼睛,它们像在隐藏自己,深怕别人发现背后的色彩。
民宿里,我请她坐在靠窗的椅子上,方其由毫不客气的躺在我床上。
“把项链给她。”他用枕头蒙住头,连黑眼圈一块盖住。
我从脖子上取下,轻放在桌上。
念余音才拿起就意识到了什么。
“念余华不在了。”她轻轻哭泣。
“你们不是死不了的吗?”我想起在山洞里方其由说的话。
我在旁边抽了几张纸巾递给她。
念余音摇摇头,“你还不知道这个世界有太多秘密。”
“诶,好了好了。”我不知所措站着,“你们为啥会用名字呢?你们都不属于这里用名字做什么呢?”为了转移她的悲伤,我有意问道。
“算是一个代号,其实也没什么,这样更符合三维的规则,因为这里的交流规则都是这样的。”她噎呜着说。
我看她太难受,闭了嘴,她缓缓闭上眼睛。
房间霎时安静下来,我只能听到闷闷的呼吸声。
“她的责任已尽,该到我们了。”枕头里发出闷闷的声音,打破了寂静。
回过头,她眼神坚定,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他们说的话我一句都没听懂。
“接下来怎么办?”念余音问。
“机构那边应付好,带他来一次大穿越……暂且作为人类的代表,他们必须知道那些东西,现在的文明很危险……”说话声停止,换来的是沉重的呼吸声。
是我吗?
他们似乎并不抵触我,反而更抵触机构。
我将被子轻轻盖在他身上。
“你们为什么会选择相信我?”我看着她,说不出的感觉。
她抿了抿嘴,像是下定决心,“我们曾经是家人,现在也是。”
“不可能,我们没有血缘关系。”
“那只是三维的一个限定,照你这么说,前几世的人都是你家人,怎么只关注现在?”
我无话可说。
窗外下起了大雨,拍打在窗户上,正叩击我的心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