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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别前他们在我旁边偷偷嘀咕了几句,面露难色,方其由还莫名瞟我一眼。
“干嘛?”
“没事走吧。”方其由拍拍我的肩膀。
“到那边记得常联系啊。”念余音在车窗前朝我们挥挥手。
“会的。”我说,朝窗外挥手,发动了引擎,车子缓缓朝前开。
方其由望着后视镜,直到夜色吞噬了她才缓缓转回来。
“为什么选中我?”
“这个问题,我想你已经知道答案了。”他将椅子往后调了调。
我无耐的偏偏头,还是无法理解他们讨论的话。
前面正好等红灯,周围没几辆车,我慢慢停在白线前。
“你们说的文明很危险是什么?第三次世界大战?”我看向他。
“我问你,现在是几几年。”
“2011年啊。”我突然明白,“你是指玛雅文明的预言?那个不是辟谣了吗?”
“人类正经历一个历时五千多年的星系更新——新纪元的过渡。”
绿灯亮起,我操作方向盘,车子再次上路。
“哈哈。”话题有点太中二了。
“我知道你很难抛开现代人类的观念看待这些,那我换个说法或许你能接受。”
他叹口气,“不同的角度看到的事物不同,一般人看到的是自己三观所形成的事物,你不可能永远待在人类打造的‘世界观’,因为那是用你们的角度看到的,并不客观。”
“这个我知道。”
“从你接触玄学那方面的东西起,这被大多数人视为封建迷信,你就没怀疑过真实性?”
“当然有,但是我经历过所以不同。”我不禁撇眉。
“这就对了,普通人没有经历过当然会怀疑,玛雅预言也是一样的,他们的眼睛看到了更多并掌握了方法警示后人,角度问题,现在的人们看到的只有片面,并不全面并不客观。”
“真相永远掌握在少数人手里。”
“你终于明白。”他轻拍了两下手。
已经驶入市区,路上的行人多了起来,本该灯火通明的城市,却处处是灰色。
灰色的建筑是本市的特色,包围着这里的人们。
“新纪元会发生什么?”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具体不清楚,或许是文明的更新。”说着顿了一下,“一会儿到了记得按我说的做。”
“知道。”
我将车驶入一栋高大的灰色建筑里,它位于本市的中心。
时间刚刚好,前来迎接的人早已在停车场等候。
我们一同下了车,我看了方其由一眼,他朝我点点头。
我暗自松了口气。
前来迎接的是一位年轻女士,她身穿一件深黑收腰的西装,突显出她纤细的身材,一双深邃的眼睛犹如潭水,透露着犀利与敏锐。
“我叫凌薇,谢荣先生的助理,谢先生已经在楼上了。”她领我们走进隐藏在停车场黑暗深处的电梯里。
电梯里狭小又闷,我能感受到心跳的加速。
她点了其中一层,一共有三十四层。
电梯门一开,视野突然变得广阔,偶尔有几个身穿异装的人从身边经过。
我们出了电梯,这是我第一次进机构,从加入起我只活动在机构给的房子里。
内部是宽大的正方形,阳光充足,但整体构造像生活区,没有所谓的办公桌,到处都充满生活气息。
这是我第一次到机构中心。
“怎么还有道士?”
前不远处有个老道士靠在窗边眯着眼睛喝茶。
“你又不是不知道这机构干什么的。”方其由说。
凌薇带我们拐进一个狭长的走廊,走廊内没开灯,很黑,但她丝毫没有放慢脚步。
走廊尽头,我隐隐看到是一扇白色的双开门。
门从里面推开。
刺眼的灯光溜出门缝,停留在眼前人的身后。
“小锦,好久不见了。”
我们见面的时间很少,不知是什么特殊原因,只会约在饭店,上次见面不知是多久以前。
父母离开后都是由他照顾我,在我有能力照顾自己前他一直都在,直到现在,他像在等我成长,等我长成他希望的样子,再之后来看我。
面前的男人满脸胡渣,宽大的肩膀此时正低垂着,满脸困倦。
“舅舅。”此刻的我不知该怎么面对他。
我最不喜向亲人撒谎,但想到他们的立场以及所做的事,我不得不这么做。
男人迎我们进去,朝凌薇点点头,她转身朝黑暗中走去。
里面不算宽敞,满地都是书籍和文件,我们不得不迈开腿走。
房间和办公安在一起显得很拥挤,办公的角落里有一扇小窗,窗户的下面是一个长方形小沙发。
他请我们坐在沙发上,自己又搬了张凳子坐在我们对面。
“他都知道了吧。”男人抬了抬下巴。
“大概的都了解了。”方其由回答的很冷淡,在这背后,我能感受到他的厌恶。
男人从兜里掏出一盒烟,叼了一根在嘴上,“我知道你恨我们,但我们别无选择。”烟头被点燃。
“这就是你拉我们强制与你们感同身受的理由?”
“随你怎么说。”男人摆了摆手,香烟味顿时散开。
我第一次从男人脸上看到冷酷,我始终记得他接我回家那温暖的笑容,小心翼翼的捧着受伤的我,现在却一刀将这个人分割开。
他的视线落在我脸上,我不解的看着他。
“这次你们不用经过那些复杂的审问,我接任了这次的差事包括之后的事,”他吐了口烟,“说说这次任务。”丝毫不在意我暗藏的情感。
冷漠到没有流露感情,我深知这不是他本来的样子。
我简略的说了一遍准备好的应付说词,可内心疑问太多,忍不住问道:“念如乐她……”
我不愿相信他是那样的人。
他却微微摇头,抽着烟似是不想回答,皱着眉。
心脏像被打了一拳,但还在呼吸。
“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我们不得不这么做,人类的时间越来越少了,已经无法回头了。”他站了起来,周围的纸张因他的动静震了一下,微微翘起了一个角随后又罗下去。
心脏被拧紧,却看不到双手。
“杀人犯要拯救人类?”方其由插进来,忍不住嗤笑道。
“你永远都不知道我们为人类付出了多少。”他气急败坏。
男人眼睛充血,“如果杀一个人就能救一群人,你会怎么选?我们做了无数尝试,无论是东西方的法子都没有用,法则被打破文明就会消亡!但放在现在就连消亡也是法则的一部分……”他深吸一口气,“你们必须知道,我们现在做的任何事都是为了保护文明!”
他像只野兽低吼,依靠在墙边,微微低头。
他是谁?我好像从未认识过。
“杀一个人怎么可能能救一群人?”
“孩子,你知道灵魂的秘密吗?它解释了所有的真相,你的存在就是去挖掘它们然后带回来。”他目光微瞥,像求救般。
我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办公桌上摆了一本日历,上面画了很多鲜红的大叉。
现在是九月份,日历在数字九上画了个圈。
“你是唯一能做到的人类,唯一能向过去求助的人。”男人突然温和的说,走到房间门口。
我看向方其由。
“名义上是。”方其由说。
我们一同起身跟随男人到了户外,在一个SUV车前停下,有点老旧,黑色的车更是提醒了我们,像在葬送我们的现在。
可我始终记得那辆白色的小轿车,我记得无论他多忙都会接着我回家,无论我再怎么回忆,冰冷的现实再次将我扯过来。
“很想考虑你们的身体。”男人拉开车门坐上驾驶座,我的眼睛很想看穿他,不相信他的骨子是冷的。
我和方其由坐在后座。
事实上我并不累,只是疑惑和不解。
男人将手耷拉在方向盘上,他的背影略显沧桑,“和你们简单说说这次任务吧,回到人类被造时期,向上帝寻找终极秘密,保护人类文明。”
我莫名觉得有点中二,他们是不是都看了些宗教的古书才这样的?
但我又无法反驳,在那座山上的经历再次得到证实。
“他没说到一点,你我要失去所有。”方其由轻声说道,让我误以为是错觉并没有放在心上。
“在此之前我们要先去个地方。”男人自顾自说道。
我们再次上路,屁股都没坐热。
看这阵仗,我好像没有选择的余地——因为不知道的原因。
汽车仿佛绕了城市一圈,我无暇欣赏风景,灰色的风从窗户的缝隙中挤进来,脸上粘了一点看不清的灰。
城市的边缘有一栋高大的建筑隐没在黑暗中,周围围满了铁丝,那里似乎只有拥有特权的人才能进入,这次我因为身份得意来到这,可我高兴不起来。
车子在门口停下,有两名穿深色军装的军人示意我们下车。
看清男人后他们似乎明白了什么,其中一位军人说:“这边请,车子晚上不能进。”
我们一直来到建筑的后面,上面贴满了危险止步的标签。
军人护送我们到这便离开了。
我们跟着男人在狭小的走道中穿梭,昏暗的灯光只能照清头顶的东西,那里布满了电线和黑色钢管。
我们顺着电线走到一个黄色指标前,指标的右边有一扇小门,我们几乎是钻进去的。
狭小的房间里面充满了各种仪器,桌子上摆满了研究报告。
“您终于来了。”一位穿着白色工作服的年轻女性说。
我们不得不站在门口的角落里,一群人挤在这精致的仪器边。
“原来长这样。”她突然凑到我面前,“真不可思议。”
我忍不住皱眉,她的反应更让我难受。
“别误会,我只是好奇能救我们的是什么样的人,过来坐这吧。”她瞥了一眼方其由,让我坐到一个圆形机器里的凳子上。
“这是干嘛的?”我仔细观察机器内部,看起来没那么大里面却很精细。
她微笑道:“给你做身体检查的。”
机器的入口刚好够我进入到里面。
“别害怕,很快就结束。”
我突然被一个黄色的玻璃罩子罩住,头顶上传出暖气,身体放松下来,感到温暖安全,让我误以为还在娘胎里。
“这是他的脑子?”一个沉重又惊喜的声音。
罩子上有雾气,我废了些力才能看清一点外面的东西。
桌子上,透明的罩子里有一个细小亮点形成的人脑状的东西。
外面传来闷闷的声音。
“这个东西可以复制他脑袋里的量子状,虽然看起来是静止的,实际上它在以很高的频率振动。”女人敲了敲透明罩。
“接下来用这个就可以改变其中的一些频率,也就是改变他的记忆。”女人从旁边拿出一个类似音叉的东西。
“这么大个,不会出错吗?”
“不会,它能放大里面的信息,从而改变里面的量子状。”
她操作了一番,把其中一个小亮点变成波状的东西,如果将这段频率复制用特殊的仪器可以翻译出里面的信息。
“现在的科技可以破译出频率里的信息,从而做到干预或者改变。”
我顿感不妙,他们是要修改我的记忆?还当着我的面说?
舅舅的反应让我倍感失望和痛苦,曾经或许因我失去父母才装出溺爱的表现。
但我突然有种释然的感觉,我什么都没有了,也不害怕失去了,许是因方其由提前给我打了预防针。
“你们要干什么?”我用被抽空力气的手拍打黄色的罩子。
雾气很快模糊了罩子外面的场景。
温暖的气流让我再次放松下来,根本无力做出反抗。
这个气流有问题。
“别害怕孩子,为了避免你在那边有危险,不得不修改你的一些记忆,那边时空的频率更高和这边不一样,你记忆中的频率会让你很难在那样的时空生存,只因你不属于那里。”
她说着摆弄手里的东西,我只能隐隐看见有三个人围在那里,越来越模糊,我没了力气,不再挣扎。
瞬间,我感觉头脑里有很强烈的东西在振动,疼痛堪比滚烫的锤子在敲击我的脑袋。
鼻腔内一阵温热,一股殷红的液体毫无征兆滴在我手上。
所以才选黑色的车吧,死亡的葬送,唯一奇怪的是我没有走马灯,我既然连今生的画面一点都没看到!
随即一阵晕眩,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再次醒来时,四周漆黑一片,什么也感觉不到,仿佛连我也快消失不见。
“有人吗?”
“在这。”头顶上方传来熟悉的声音。
我看过去,方其由手上拿着小灯漂浮在空中。
“我们在哪?”
“三维时空扭曲的地方,你可以把它理解成∞的中间点,也是频率平和点。”
“那我怎么还能看到你。”
“那是你脑子想让你看到的而已。”他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好了不废话了,你知道接下来干嘛吧?”
“诶等等,我记忆不是被改了吗?为什么还记得。”
“你还没到那呢,还要遵守这里的时空规则,相对的这里的频率振动残存了一点你的记忆碎片,所以还没完全失忆。”他从上面跳下来,手上的小灯跟着晃了两下,让我误以为活在从前。
“好了,既然你没失忆,那么快走吧。”
他伸直了手臂,让手里的灯矗立在黑暗中,眼前突然出现一个小亮点,划破了黑暗。
“去哪里?”
“去向你们的造物主求救啊。”
“怎么去?”我此刻才发现自己现在可能是躺着的,不由得站起来。
微光照在他脸上,他愣了愣:“还以为你不会去,这相当于放弃所有。”
我哈哈一笑,“你站在我的角度看,我实在没有什么可失去的了,父亲去世母亲的抛弃,加上文明的毁灭,我做不做都得死,既然天欲亡我,何不押上所有跟他搏一搏。”
既然都会失去那么什么都无所谓了。
他突然微笑道:“即使是遵守这样的规则,你还是你。”
我不明所以的看着他,突然意识到什么。
“你不是不和他们一伙吗?怎么现在还统一战线?”
“因为这里面也有我想让你明白的东西,念余华不能白白牺牲。”他难得的温柔道,亮光都跟着变得柔和。
“任务是派我们两个吧?”
“是这样,不过我不能跟你一起,我在这个世界还有责任。”他重重的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去了是不是相当于在这个世界已经死了。”
“理论上是的,因为你到那边记忆会根据频率改变,不属于这里的人了,不过——当你忆起时,我会来接你,那时你离这个世界——很近。”他微笑着看我,心里突然有了安慰。
我看到了我这辈子经历过的所有事,印象最深刻的是父亲的不告而别——父亲加入机构的最后一年是和他们签订的合同,这个合同让我再也见不到他,可我并不知道原因。
他抛给我最大的谜题,改变了我人生的轨道。
至少现在,我明白了。
眼前的微光越来越亮,在我眼前拼命跳动,我似乎看到了频率,里面包含了我全部记忆,直到它们相交——盖住整个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