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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天可以出去吗?”我已经在这个小房子里待了两天了。
“可以,但不可以离开这个村子。”
“我知道了。”有点憋屈,这大爷几乎每天都会出去,也没见他带过什么东西回来。
我套个厚外套就往外走。
做任务的时候不给带手机,这里也没有关于时间的一切,我只能根据天色来判断时间。
天蒙蒙亮,冰凉的空气中夹杂着小雪,山中起了点小雾,只能隐隐看清远处的建筑物。
从第一天来这儿我就有种莫名其妙的感觉,恐惧感已经适应,虽然这里的一切都很诡异。
我朝着来时的路走,除了风声听不到别的声音,如果不是这些特别的房子,我恐怕很难找到来时的路。
我找到了最后一次任务的地方,只剩下灰烬,雪没有把这烧焦的地方埋没。
直觉告诉我是房子里那位爷,以及前几天没露过面的第四者。
这个房子应该是能离开这儿的唯一途径,虽然我是通过这房子到的这儿,但不排除没有别的出口的可能。
他们是想把我困这儿?
我要到这个村子的边境看看。
我继续往前走,雾越来越大,为了防止绕回原地,我贴着这些房子走,直到雾大到连我自己都看不清,我闭着眼跑了起来。
慢慢的,我感到脚下传来软软的感觉,不再是雪的触感,而是柔软的草地。
雾不知什么时候散去了,山的外面只有一片汪洋,我正身处一大片草地之中,天气晴朗。
身后则是被雾埋没的村庄,丝毫看不见雾里面的东西。
下山的路被一条白色的绳子拴着,它的两边被捆在两个岩石上,岩石的外面趴着一个人,是个熟悉的身影。
我向前走了几步。
方其由的眼睛被挖走了,里面空洞洞的一团黑,他趴在地上,脸对着村子的方向,手脚的关节处被几根树枝插着,黑色的血覆盖了这一块草地,已经干了。
像一个阵法。
我用仅存的理智克制住内心的恐慌,胃里一阵恶心,好在最终没有吐出来。
死了有一段时间了,但没发出腐臭味。
恐惧从心底弥漫开来,我不明所以的往后退了两步,身后突然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
“最好别越过那条绳子。”大爷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
我大致明白了发生了什么。
“跟我回去。”
“为什么杀他?”我强忍着恶心,身体没有颤抖,我已经学会压制死亡的恐惧,但心底本能的颤抖起来。
“事情不是你看到的这样,对于我们来说这并不是杀人,只是换个载具,他还活着。”他望着天,“很多事情不能用你的观点去看待。”
“你让我怎么相信一个杀过人的家伙?”我无法保证自己的安全。
“不用多久你会明白的。”
“我该怎么保证自己的安全?”我的心脏狂跳,眼睛不知该看哪。
“我不会伤害你,没有那个必要,别忘了,你来这儿是为了接受一些真相,你们的世界需要你。”
我沉默的看着他,无法理解现在的处境以及他的话语,不过现在看来,我对他们而言很重要。
一阵大风吹过,我踉跄了一下,风把不远处的雾都吹散开,我渐渐看清山的样子。
山的里面除了悬崖戈壁什么也没有,我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这不是昆仑。”我喃喃道。
他沉默的望着我。
“为什么骗我?”
他的眼神透过我,像在和我身后的死亡打照顾。
“迫不得已。”
接下来该做什么?我不知道。
我看向他,“我不知道你们让我来这做什么,你有必要向我解释。”
“希望你能理解现在还不是时候。”
我叹了一口气像待宰的羔羊,好在我知道接下来我不会有危险。
“我跟你走。”
我看向他,眼里藏着很多话似乎怕溢出来,他闭上了眼。
我跟着他原路返回,能看到来时的雪山,雪山之下隐藏着我看不见的秘密——我渐渐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回到地方后,门发出咔咔几声,他把门锁了。
“为了保证你的安全,之后的几天你都不能出去,只有那天的到来你才能跟我一起走。”
虽然我不知道那天到了会发生什么,但肯定比刚刚的恐惧感好受。
我看着他将火炉点燃,在火炉上放了一个小锅。
大爷隔一天做一次饭,菜只有肉,但每次吃完一整天都不会饿。
“你这煮的是什么肉这么顶饱。”
“视肉兽的肉。”
“别开玩笑了,你要说鬼我还信。”
他起身去厨房,从里面抱出一个桶放我跟前。
我朝里面看,有一团肉在里面蠕动,它将自己慢慢翻过来,露出两只眼睛,像是在说话。
我看得一愣一愣的,看起来很诡异,好在它不伤人。
大爷从桌上拾起一把小刀,在它的身体周围割下一小块肉,很快,这残缺的部分就长出来了。
他没再理会我,开始自顾自的做饭。
我用手轻轻碰了一下视肉,很滑,它好奇的盯着我。
“它要是真的,我就是假的。”我说。
要不是触感我还以为是幻觉。
“哈哈哈哈哈,你还得在练练。”
《山海经》里的东西我开始能接受了。
“这些东西是本来就生长在这里的吗?”
“是也不是,和……”他顿了一下,“人类的真实历史有关,在你们看不到的地方,历史的真假也不是普通人决定的。”
我知道这个问题他不会深入的回答我,他知道的东西不能口头告诉我。
“我一直很想问,你一个人住这不孤单吗?”转念一想,我只好问一个很隐晦的问题。
“会,但我有我的使命。”他放下手中的刀子,轻轻从胸前掏出了条项链。
是枚红色的戒指,还微微发出红光,像夜空中的星星,在黑暗中呼吸。
他匆匆看了一眼又轻轻放了回去,我看向别处。
—
“妈妈,我好难受。”
我扯住母亲的裙摆,滚烫的身体使我跪坐在地上,奶奶正和一个陌生人说话,我听不到他们在讲什么。
“你先回床上,只要……”声音戛然而止,四周顿时一片漆黑。
“奶奶我看不见你们!”我哭喊道,传来的只有回声。
“快把这个喝了。”奶奶将燃烧的红符放入有水的杯子里,递给我,四周因燃烧的红纸突然亮了起来。
“我不想喝……”嗓子痛的厉害,发不出正常的声音。
“喝了就好了,不然会更难受。”她催促道。
我刚准备接过,突然注意到旁边的角落里多出了一个人,正朝我招手,像是一次等待像是一个召唤。
“我看到他了!我又看到他了!”我惊叫道。
他突然向我走来,我猛地惊醒。
温暖的火炉发出噼啪声,我出了一身冷汗。
已经好多年没做过这个梦了,为何会再次梦到?
火炉烤得我脑袋晕晕的,我再次昏睡过去。
—
“有人举报说他们村那有人举行招邪仪式,已经死了好几个。”队长说,将手搭在办公室的茶几上。
“在哪?”
“北边的一个村。”
那边好像常有这种事。
“地址发来了,我们该走了。”队长拿起桌上的车钥匙。
凤水村的西边有座山,里面有很多狐狸,小时候经常听爷爷讲那边的故事,不知道这次会碰到什么。
举报人是一个少年,现在是暑假来村子里玩几天,但却碰到这样诡异的事。
“每天晚上都有一个身穿白衣服的女人,身边跟着一群狐狸经过这条街,以为没什么,可只要她一出现,每晚都会有一个女人跳楼身亡。”
“这位白衣女子是你们村的吗?”
“我不知道,我很少回来,没怎么听说过。”
“好的,感谢你提供的线索。”说完便同我们离开这家餐馆。
时间紧迫,若是不快点解决会死更多人。
“我们先问问这条街的人,看看有没有认识这个女人的。”队长说。
“分开行动会不会方便一点。”我看向他。
“也行,那我们晚饭时间到这家餐馆集合。”
分开后,我开始询问住这附近的居民,队长他们往北边走。
“好像是这个暑假开始的,每晚十一点左右她们都会经过这,晚上没人敢出来。”一位看似四十岁的妇女说。
“您知道他们最后去哪了吗?”
“这个我不太清楚,你可以问问住在这条街尽头的人。”说着她指向我的左手边。
这个角度刚好能看清爷爷说的那座山,它矗立在这个小村庄的尽头,除了尖平的顶上没有绿植外,整座山都被绿植包围,显得秀丽无比。
道过谢,我朝山的方向走去。
越靠山的地方居民越少,离山最近的居民也隔着几十米远。
我又将刚刚的问题问了一遍附近的居民,结果都是有看到过但不敢上前,这里的村民好像在刻意远离这座山。
我看了眼表,距离晚饭时间还剩两个小时,我打算去山周围观察一番。
山脚下,有一条隐晦的小路在山的中间,它被树木隐藏的很好,如果不仔细观察很难发现。
山上静的异常,听不见鸟叫声,也听不见夏天最常听的蝉叫,只有风带动树传来的沙沙声。
除了声音,别的都过于平凡,和大多数的山一样。
这座山问题很大,不清楚里面会有什么,在这儿看不清个所以然来。
我看了下时间,返回到餐馆。
“你们有什么发现吗?”队长给我们每人倒了杯水。
“这里的村民都在供奉一位狐仙,说是特别灵,在村子的西北边有一个仙堂专门供奉它,死者大多都在村子西南方,离仙堂不是很远,我怀疑二者有联系。”方其由说。
“你有没有问到白衣女子的出现地点。”我说。
二者的唯一联系是狐狸。
“有问过,出现地点好像就在西北方,好多目击者都说有看到,也说不准。”
“说说你的。”队长看向我。
“这里的村民都在刻意远离这里的山,白衣女子经过的那条街道,尽头就是这里的山,她们的目的地应该就是山。”
“山的方位在哪?”
“村子的正西边。”
队长沉思片刻说道:“我了解到这座山是个大型的坟地,村民的远离估计是这个原因,但白衣女子进山的目的不明,还跟着一群狐狸……”
“这女子会不会是这里的仙家?从出现方位和狐狸这些看,有种神仙降临的感觉。”方其由看向窗外。
天已经黑了。
“不太可能,举报人说过,她们每晚出现都会死个女人,会不会是别的什么东西?”我说,“等等为什么偏偏是女人?里面该不会夹着什么爱恨情仇吧?”
“现在下定义还太早,先吃饭,一会儿去仙堂看看。”队长将菜单推给我们。
仙堂被这些矮小的楼房挨夹着,若不是有人带路,很难找到这种低平房,看起来很旧。
屋内有一位蓬头阔面的老人,坐在屋子的角落,他自称是仙堂的主人。
陶制的九尾狐雕像摆在屋子正中间,看着很旧,它的面前还烧着香,放着一些贡品。
“您是什么时候建的这间屋子的?”队长轻声问道。
“今年春季。”他嗓子哑的严重,若不仔细听很难听懂他在讲什么。
我估计他不是原主人,这间屋子像是被丢弃的,然后来了一个乞丐在这住……
“您在这有见过一白衣女子吗?她身边还跟着一群狐狸。”队长说。
“她可是我这儿的狐仙,每天晚上都会现身去帮助在这许愿的人,你们要是想许愿必须先交钱才行。”他从裤带里摸出一盒烟,自顾自的抽起来。
“就这儿小破地?”方其由阴阳道。
“我可是仙家的人,句句属实,要是不信,今晚你们就待在这,她每晚都会现身。”他气急败坏道。
“要是没有就等着吃百家饭吧。”方其由说。
那老头不再理会我们,从桌底拿出一瓶酒,自顾自的喝起来。
“我叫你带的东西带了吗?”队长小声在方其由耳边说道,但还是被我听到了。
“带了,来之前还特意检查一遍。”
我大致猜出是什么。
我们这种机构经常处理一些脏东西,会和一些懂行的打交道,从他们那学点知识顺便买一些法器。
他们带的估计是驱邪之类的,我社交不太好,一直没买。
“好,一会儿听我指令,不要鲁莽。”队长说。
由于屋子太小,我们只能缩在老头旁边,我在想这会不会打草惊蛇,但因为是晚上,都没什么人来这里许愿,加上如果是仙或妖也不至于怕我们。
时间过得飞快,已经过了举报人说的时间,她还没出现。
我看到队长和方其由都昏昏欲睡,老头已经在旁边睡着了,还时不时传来几声鼾声。
“你们睡吧,我来看着,出现我会叫你们。”我不忍道。
他们平时干活比我要多得多,睡眠时间也少。
可能托亲戚关系,上边除了让我跟跟任务其它什么都不用干,事后还有钱拿,其余时间就闲着。
他们蹲靠在墙边,昏昏欲睡,完全没力气回话。
凌晨一点,我开始犯困,意识模糊到不受我控制,迷糊间,眼睛突然扫到一大块白色的东西,我瞬间清醒了,但不敢完全睁眼。
眯着缝,我看到一群灰白色的狐狸簇拥着一个白衣人,我的眼睛没全睁开,看不到上半身。
只见这白衣人不紧不慢地走出去,似乎完全没注意到这边。
等她们出去后,我才敢睁大眼睛。
那老头不见了,酒也拿走了。
我没再细想,偷摸着跟了出去,并没叫醒他们。
我不愿看到他们不知真相无辜的付出,我曾看过他们毫不留情的下手,这一次我想先搞清楚再做决定。
她们没往山的方向走,而是往山旁边的居民楼走。
我这个角度只能看清她们的背影,她手上似乎拿着什么。
她们没走多远就在一栋双层楼面前停下,随后突然消失不见。
我赶忙跑过去,这么大一坨白色的东西说没就没了。
我还在纳闷时,突然有个什么东西掉在我脚边,发出闷闷的声响。
一个女孩子,脸朝地,四肢抱着地板呈匍匐状,我看着深红色的血从她的发丝间溢出,流到我脚边。
寒毛直竖,我立马抽回我的脚,疯狂往旁边挪了几十步。
我环顾了一下四周,她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前往山上的街道上。
这一次,我清楚看到那白衣女子手上提着几个骷颅头,给人一种神圣端庄的感觉,像是在举行什么仪式。
我走捷径,绕到了白天的饭馆那,找了个角落躲着,等着她们经过这儿。
没一会儿,她们便出现在不远处的街道上,和来时不同,那些狐狸在她周围到处乱窜,似乎很兴奋?
我往山的方向走,得先找个角落藏,还不清楚她们上山的目的。
有遮挡的地方离山太远了,没得选,我只能上山。
白天在树的遮掩下看不出——这座全是坟的山。
我沿着小路往上走,周围偶尔有几个墓,没队长形容的那么夸张。
路的尽头是块很大的平地,平地上全是用土堆起的坟,让人感觉后背凉飕飕的。
这些坟像是有人故意埋在这儿的,正常会埋这吗?
我走到旁边的树丛中晃了晃身子,想冲散一下身上的味道,又迅速找了个角落的坟堆蹲下。
我有预感,她们快来了。
不远处传来一些悉悉索索的说话声,听不清是什么。
声音不断靠近,最终到达这坟地,说话声停了,传来刨土的声响。
我屏住呼吸,悄悄探了个头,这个距离刚好能看清她们在干什么。
几只狐狸抛开其中一个坟堆,里面躺着一个身体还没怎么腐烂的年轻女子,这个角度能看到她透白的皮肤,应该是前不久埋的。
有两只狐狸把这位女子的头咬断了,随后一群狐狸涌上去,传来恶心的啃肉声。
它们在吃她的头。
没一会儿就散开了,留一颗白净的头骨在土堆中。
那白衣女子将头骨用线和手上提着的东西捆在一起。
随后,她们又连续抛了几个坟。
幸好没到我这,可能我这里的坟时间太久了,她们抛出来的都是没完全腐烂的。
我看着她们往山的更深处走,旁边有一个往上走的小斜坡,像是刚形成没多久,她们顺着斜坡往山上走。
我害怕发出声音没跟上去。
坟地距离山顶挺近的,但我得找个好角度才能看到山顶的情况。
绕了一圈,我爬到旁边高一些的树顶上,这个角度刚好。
有几只狐狸,头上顶着骷颅头朝着月亮的方向叩拜。
我一下明白,它们这是想化人形,成狐妖。
那白衣女子多半是修成的,白天在仙堂,晚上来取愿,代价是这些年轻女子,当然这些只是我的推测。
不过她们为什么只抛女孩的坟,是为了别的什么吗?
—
“你发烧了。”大爷的声音从头顶上方传来。
“嗯……”头晕的厉害,看不清东西,索性又闭上了眼睛。
最近总是梦到以前的事,感觉神经都衰弱了。
“明天我们就可以走了……”不是大爷的声音,和上次睡着时听到的一样,是个年轻男子的声音。
我是在做梦吗?这个人是谁?
我挣扎着想起来,但疲惫的身体再次把我拖入梦中。
梦接上了,但不完全。
—
白衣女子单独引我到黑暗深处。
“你就没有什么想问的吗?”她露出了藏在裙摆下的尾巴,只有一只。
我看向这位坐在岩石上的白衣女子,没说话。
“他们若想实现许的愿望必须把年轻的女子埋在这山上。”
“所以你就用某种手段把她们都杀了?”
“非也,我只是在他们的梦中提醒他们,这里的知情者共同维护着对方的秘密……”她捋了捋轻柔的头发,月光下显得乌亮。
“交易。”我打断她。
“你很聪明。”她微笑道。
“所以这里的年轻女子都是他们互相帮着杀?”
“谁知道呢,我只管收货。”
“好了,你是不是该把我交给他们了,小狐狸都被他们抓走了。”没等我回答,她接着说道。
“虽然我不知道你曾被哪个男的伤过,但我希望你不要因为他毁了自己。”
她没有说话,瞪大了眼睛。
“你走吧。”
“什么?”
“我相信你能好好结束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