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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笺最终是被一场动乱闹醒的。
她虚弱的睁开眼,只听得这房间顶上,无数人交替攒动。
不多时,只听见一人说了些什么。可惜的是,花笺脑袋昏沉,精神恍惚,听不清说了什么。
好在他说了很久。
这时候,她才从声音听出来,那人是谢棋。
这里是影教腹地吗?花笺这般想着。那刚才的女人又是谁?
女人,囚牢,锁链,房间,东方崇。
花笺分辨不清,少时,那头上又有人开口了。这次是个女人:魏娴。
并且由于花笺歇息过一阵。这下连她的话也听清了。
“小妹不才,愿第一个上台,领教各位同仁高招!”
花笺听完,心中生疑,高招?什么高招?又领教什么?
不多时,上头又传来一阵骚动,人群开始交头接耳,左右移动。
他们在上头闹,震动就传到底下来,像是有人在她胸口上挥大锤。
花笺身体的虚弱让她无力起来。不过很快,上头又传来一阵话语。
是谢棋说的:“魏姑娘可要想好,圣女的选拔可是车轮战,若是想拿下圣女之位,可是要一路打到众人皆服的。”
魏娴又道:“此言差矣,若不从开头做起,如何真正能让人信服?纵使一时失败,也是我技不如人,更证明我离圣女之位尚有距离!当与众人勉励前行才是。”
后面谢棋又说了什么,花笺没听了。
她倏地一笑,想到:原来是遴选圣女呀,这两人倒是唱的一首好双簧。倒叫其他有实力的人也要提早上台了。
很快,上头又有了人去与她竞争。花笺已无心再听。
她翻过身,仰面瘫在地上。
她累得身心俱疲,很想就此放弃,就此沉沦。
她甚至都不知道为什么她能一次次的昏迷,又一次次的醒来。
心中倒是有个想法,不若早点去死,也好过这样翻来覆去的受折磨。
但是,等她歇过一阵,便再次撑起,盘膝坐着,查看内息。
最主要的是体内那两重毒素。
她一点点的查看,却倏地发现此时情况比先前好了太多。
原来此时,在她体内,寒毒盘踞肺腑,血毒侵浸心脉,却不曾想这血毒蔓延时直撞到了寒毒。
她已濒临绝境,身子透支太多,这天下两种奇毒,都能叫她活不过今天。
可二种奇毒来了一起,一同爆发,竟然两败俱伤,反而让她稍稍得以喘息。
所以两种奇毒相碰,让她昏迷,却也叫她睡过一阵,情况反而好了些。
少时,她站起身,环视着屋内。这里面只有外边从顶下泻下来的一缕光。
她看不清楚,视野内都是模糊的一片。
她慢慢的,往前面走去,忽遇一个案台。用手左右探查时,终于摸到个蜡烛。
不久,她点起火,再次环顾屋内,却发现此处好似一座佛堂。
案台正后面,供奉着香火,立着一个菩萨,至于是谁,花笺认不出来。
左右是两尊怒目金刚。而这案台上,还有一本书。她拿起来一看,只见封皮上六个大字。
《灵枢素问真经》
花笺一惊,担心自己神思混乱,看岔了。又揉揉双眼,再仔细一瞧,见封面仍是那六个大字。
《灵枢素问真经》
花笺轻咬嘴唇,此时在她脑海里,第一个想起的,便是那天师姐说的那句。‘长生,相传,练得此功,可得长生。’
这是,从她下山以来,无数人便追寻的东西。
宋忱悦、宋忻镜因这东西而死,范寒倬为了它困守贾村三四载。
金沙、崆峒、峨眉、陆家镖局等人搅在一起,也只为了它。
现在,居然就在这里摆着?到了她的手上?
噗通,神功被丢在了地上。花笺的手在颤,身子都抖。她没拿稳。
心中是说不出的滋味。
她沦落到此,少说也是这东西所致。
不知过了多久,花笺平复心情,才把这书捡起来,瘫在桌上,渐渐翻开。
“夫道者,法于阴阳,合于术数,故能形与神俱……”
“夫四时阴阳者,万物之根本也。故阴阳四时者,万物之终始也……阴阳则生,逆之则死;从之则治,逆之则乱。反顺为逆,是谓内格。”
花笺一边看,一边仔细琢磨,很快,她注意到了以下这句:“积阳为天,积阴为地。阴静阳躁;阳生阴长;阳杀阴藏;阳化气,阴成形。寒极生热,热极生寒;寒气生浊,热气生清;清气在下,则生飧泄;浊气在上,则生䐜胀……”
花笺盯着这句话,反复琢磨,反复思考。
很快,她以云霞心经为底,照此句运起功来。
内力顺着经脉运行,所幸的是,云霞心法中正平和,能容纳万物,才能照书上运行。
很快,内力转过两个小周天,她体内那股寒气,竟然真往后退了一些!
可还没等花笺高兴,血毒便往肺腑袭去,两处剧毒再次相争,她立刻呕出一滩血来。
她赶忙运气,照灵素真经所载经文运行,将两个剧毒压制住。
等做过这些,她低下头,喘口气,心中想到:真是好险,拿了一鳞半爪就胡乱运功,差点害死自己。
单若按此功法去练,也真能够解她身上剧毒!
她一想到这儿,便兴奋的难以自制。
花笺一下站起来,正打算再次练功。又转过头去,拿了蜡烛,还有打火石,便往外头走。
到了蛇尸跟前,正要动手,却发现自己两手不得空,又只得将手上东西放下,拔出短剑,将蛇肉切下来。
花笺把蛇肉搬回屋内,才又回来拿蜡烛及打火石。
做完这些,她倏地一笑,如今虚弱至极,正是该节省体力的时候,却反而做了这么多无用功。真是,兴奋的过头了。
她平复下心情,拿短剑将蛇肉穿了,把蜡烛点燃了,然后将肉放在其上来烤。
她虽不会厨艺,可若是只烤些东西,却也是会的。更遑论此时的她,是什么东西都吃的下的。
火光因照着花笺的脸,烤得蛇肉滋滋作响,还往下滴着油,混杂着上头的打斗声,竟成了一股美妙的乐响。
少时,蛇肉烤炙完毕,她再拿下匕首,又从腰侧拿出水袋,打开塞子。
一口水,一口蛇肉,混杂着往下咽。清水凌冽,蛇肉鲜美,既有鸡鸭的紧实,又有鳝鱼的滑腻,十分可口下肚。
她自吃了一会儿,又想起那经书,便再拿出来,摊在案前。再仔细的读了起来。
据此经文所载,她结合自身情况一联想,这寒毒血毒两重,应择个时间,同时祛除。
可她正要继续,摸了肚子,腹中才有些东西垫着,她又觉着饿了。
一念及此,她舔舔嘴角,回去外边,剁了一块蛇肉回来,又放在火上烤,待空余时。才继续看着经文。
此时她正看到第一卷之末,这第一卷里,所载大多都是医武结合之道,尚无练功之法。
可她再往下翻时,却见经文后边,竟全是白纸!花笺瞧见,心中生疑,连忙往后翻动。
一页,两页,三页,竟然全是白纸!
花笺直翻到了末尾,打开最后一页来看,竟然还是白纸!
花笺把书拿在手上,气得浑身发抖。
怎会如此!那前头所载,分明只是医武结合之术!后边才是具体练功的法子!怎么突然断掉!
花笺咬紧牙关,沉思许久,仍是不得其解,一下瘫在地上。好半天,才告慰自己,心中反复道:罢了!罢了!
她再次坐起,把那蛇肉拿过来,张开嘴,狠狠撕下一块儿,囫囵咀嚼几下,咽下去。
等吃完这块蛇肉,她已有些撑了。
花笺往后一仰,正倒在地上,尽力的舒展腰肢之间,又听见上头魏娴说道:“承让。”
花笺听完,心中想道:她倒是厉害,若非我一争着口气,还真打不过她。
一念及此,又想道:可她也实在可恶,下手何其毒辣。致使师姐计划全盘失败,令我受此大罪。
在上头,又有一人上了前,报了姓名,与魏娴开打。
花笺打了个哈欠,眼角泛起泪光,只听噼噼啪啪几声脆响,又是一句“承让”出口。
只是花笺也无心再听,她此时只想就地睡一觉,然后顺着原路返回,回头去找师姐。
花笺四仰八叉的倒在地上,这里虽是影教腹地,可那女人在外不知熬了多少年,才熬得牙齿脱落,从这儿可知,此处十分隐蔽,不会被人轻易发现。
魏娴言道:“可还有谁要挑战我?”
花笺听着烦,拿了经书,翻了个身,盖在耳旁,不再去管她。
一时无人应答,可也就在此时,忽闻范寒倬道:“事到如今……罢了……你想来试一试吗?”
花笺听在耳里,还有些奇怪,他范寒倬不是准备把我推上去吗?如今又找了谁?
只是这也与她无关,可就在花笺昏沉欲睡之际,倏地有一人开口道:“好。”
花笺听完,倏地打翻经书,蹭的站起,目光死死盯着台上。
只因那声音的源头,是姚梨。
少时,又听魏娴沉声说道:“……罢了,你确定好了吗?”
花笺怒道:“搞什么!”说完,她环顾四周,俱找遍了,才在这门口,找到了两条路。
一条是她来的地方,上头有微光洒下,又宽又大。
一条是门口的左边,有一处阶梯,昏暗而无光,只容得一人上下。
更不知会通向何处。
花笺看着眼前,一时楞住。
把时光拨回前面,却说上头,今日是八月十五,也是影教选拔圣女的日子。
影教高层,还有想要选拔圣女的人,都来了,都到了大殿上。
谢宁被众人推举,主持着选拔,魏娴作为东方秀的认定的人选,第一个出战。
没有一招之敌,全无一合之将。
所有人,连她的另一把兵器也逼不出来。
影教高手太多,站得太高。总是俯视着别人,直到这会儿,众人才恍然意识到,若是换了别处,魏娴或者花笺,早都该是声名鹊起的新秀了。
魏娴将对手一个个击败,在大殿里,恣意的浅笑。
范寒倬一派的人,脸色越来越黑。众人也注意到,此地,尚有一人甚至还没加入过影教。
是姚梨,她站在范寒倬身后。
范寒倬站在排头,盯着场中央,此时出场的人是方廷兕推举的,年龄二十三岁,比魏娴大了四岁。
她俩交战不多时,很快,魏娴单剑使出一招“剥极反复”,她便败下阵来。
一时间,众人都把目光看向范寒倬。范寒倬面色平静,如古井不波。
姚梨站在他的身后,却看见范寒倬的手。其实紧紧抓着竹杖。
好半天,他才侧过身,扭过头,叹口气,对姚梨说道:“事到如今……罢了……你想来试一试吗?”
姚梨看着范寒倬,从那天孟环死后,后者便邀请她加入影教。
毕竟,他们有个共同的仇人。
姚梨没答应,也没拒绝。只是央求他找花笺,可找到现在也没找到。
她也曾回过那个山洞,可山洞里早已没有人影。
孟环死了,花笺也失踪了。她又是孑然一身的一个人了。
就像多年前,南方人踏平她的国都。
她应该去恨那些导致她家破人亡的人的。
可是,若不是他们宗室自相争夺,兄弟阋墙,又怎会引来外人觊觎?
就像眼前的魏娴,是她下三滥的偷袭花笺,才会引发后续的一切。
一想到孟环,她又呼吸一窒。说到底,还是她太没用。就像那天范寒倬说的一样。
“你若以后不想再经历这种事儿,就拿起剑,改变自己吧。”
姚梨点点头,拔出长剑,说声:“好。”
然后往场地中央走去。
剑不重,可要她运气、泄力、挥动、劈砍,她却一个不会。
魏娴见了她,眉头一皱,沉声说道:“怎么是你……罢了,你确定好了吗?”
姚梨没说话,只是点点头,走到了场地中央。她正要开口。
前方地板处倏地传来一声炸响。随即跳出一个血人。
那血人环顾四周,随即对准范寒倬,指着鼻子骂道。
“老东西,你选定的是我,我可还没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