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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拉昂的黑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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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拉昂并非穷兵黩武,并非恐惧神秘。身为王族的一员,我深刻地理解这一点。
  法师在我们的国土上已经享有了太久的特权。那些养尊处优的法师就像教廷的神职人员、探求虚幻之境的僧侣一样,将拉昂——这只东陆最难以掣肘的雄狮的力量一分为三,难以整合为一。
  在教廷所信奉的九重天和其禁欲的主张日益不得民心的近况下,那些普达希尔的法师所追求的现世永恒明显对我父亲的子民更有吸引力。以至于他们都忘记了是拉昂给予他们温饱,是拉昂给予他们某些人从奴隶变成自由人的权利。但,绝大多数人都不思感恩,不思回报,绞尽脑汁只为了让自己的子孙后代进入他们穷尽自己的智慧都无法窥之一二的魔法之境。以为这样就能让自己的家世显赫,后人高枕无忧。但……他们似乎忘记了,这条法令,承认普达希尔之上那些人种种特权的法令,是我的祖先——第一位国王亚瑟·拉昂为了稳定这股由人掌握的超然力量的权宜之计。
  得亏迈克利夫兰学院没有那些自视甚高的法师,否则父亲的惩罚就成了折磨。
  当然,我并不觉得进入迈克利夫兰是一种惩罚。在其中我不用在意那些只有在那座高墙内才要遵守的规矩。它虽然有自己的规则,但相比起那些冗杂的、臃肿的除了能束缚人精神的王族规则和数不胜数的潜规则,它的体量太小了,甚至让人神清气爽。
  举个例子,你会为了“身心的自由”而一丝不挂吗?这世上总有规则,只有多少和松紧的区别。
  至于杰米·道恩么……任谁都有朋友,不是吗?
  希尔特·阿克蒙德说的来拉卡奇斯是为了研学我从一开始就不信。哪家学院研学要跨国啊?就算象牙塔名声在外,但是我总感觉校长有其它的目的。
  没办法的事情,拉昂皇城地下黑市的王么……短短几年时间辗转几大家族,具有影响力的公会和数不清的贵族的府邸。通过自己神乎其技,没有一次漏算的对于未来的预测扬名于拉昂的上层社会。
  更别说父亲为了我大姐的婚事召集全拉昂有名有姓的先知那件事了——那场群策群力的卜算成了希尔特·阿克蒙德一人的表演秀,从那以后希尔特·阿克蒙德的名声完全盖过了所有神秘学大师。
  相比起只为皇家服务,乖离不可捉摸的阿尔伯特·弗瑞。礼数周全,八面玲珑的希尔特·阿克蒙德更令人亲切。相应的,资本积累让他的野心愈发膨胀。(或者说他来到拉昂就是为了崇高的地位?)他在当时一团散沙的拉昂黑道家族中入手,向他们许诺可以给予他们明面上的社会地位,再从中周旋、或者说从中作梗,他成功地以一个外人的身份在家族观念根深蒂固的拉昂阴暗面中取得了一席之地,虽说他的部下几乎都是从其他家族中策反或是收留的走投无路的亡命徒,但是在他成功地让他的对头们人间蒸发后,他许诺的一切都成真了。
  想想我们现在的处境,这是否也在希尔特·阿克蒙德的视线之中呢?
  最近几天我们都在西卡罗尔家里待着,只能说斯卡修特人的建筑水平和他们未曾开化的大脑一样毫无长进,在我祖先将斯卡修特入侵者赶出拉昂并留下少数顺从分子后,他们的大部队转身南下,进入了乌尔斯。虽说我并不知道那些战争狂人来自哪里,但是要论以战养战的方法他们确实天下第一。在乌尔斯,他们最后在叙拉古止步,但是仍然席卷了包括拉卡奇斯在内的十数个城邦。乌尔斯一开始并没有采取有力的反抗,任凭斯卡修特人的战车碾过他们的家园,但是当时的叙拉古王明显不是个坐以待毙的主,他在拖住斯卡修特人的正面进攻后联系到了整备完毕的后方部队和斯卡修特部队周围的其它城邦——包围圈很快就形成了。在一场大战后,斯卡修特的征服之路彻底终结了。
  只留下无数的故事和少有的痕迹。
  “几百年前的事了,不是吗?”杰米·道恩来到了花园中呆呆出神的我身后,他看出了我对于眼前这栋总督府背后故事的遐想,又一次地提醒我那只是一段历史。
  “只是一段历史,不是吗?”
  “别伤春悲秋了,王子。你知道的,一大清早的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办。”
  “只能说卡米罗弄出来的动静太大了。”
  “你我都不了解巫术的运作模式,我们要相信他。”他似乎听出了我的怨气。
  “还需要我检查周围吗?”
  “当然,根据我检查的结果,拉卡奇斯的执法人员——也就是警司。现任警司是萨拉摩。”
  “警司?”
  “舶来词,理查,舶来词。”
  我没说什么,鉴于西卡罗尔有特殊身份,卡米罗身子骨贫弱,杰米哥常年过劳,最合适的人选好像也只能是我了。
  好吧,其实我挺在行的。
  前几天怎么进行的,今天照样来一遍就好。
  走出大宅,来到街上。在以近乎奔跑的速度行进过后,我来到了老城区的制高点——一座门可罗雀的荒废学院。
  听路过这里的人说,这座学院在几年前就因为没有充足的资金而荒废了,作为一个阿克蒙德家族的边缘产业,它就这样被人们遗忘在了老城区盘旋上升的地区。
  我回望向西卡修特总督府的位置,刚刚的落脚处远观依旧是那么的显眼,在老城区星罗棋布的矮小建筑物中,它像是一个巨人,静静地盘坐在那里。
  老城区在新城区和卫城的环绕下像一个伛偻的老人,但不可否认的是,拉卡奇斯这座历经千难万险却仍旧傲然挺立的城市正是在这片不规整的弹丸之地被哺育而成的。
  也许正如杰米所言,我太容易因眼前的东西而伤感了。
  我轻而易举地下了坡,来到了老城区人烟最为密集的地方。那是拉卡奇斯境内现存最古老的栈道的所在地。相比起知道内情但是从来不说半个字的杰米·道恩和眼高于顶从不提前准备的卡米罗·德·肖,我虽然行事张狂但总是步步为营,做点准备工作对我来说是家常便饭。
  不过,意外总是不可避免。
  正在我漫步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正准备结束一早的侦查时,我看到了一些我并不想看到的人。
  拉卡奇斯的执法人员。
  腰间插着手斧和束棒,那是某种象征,也是战斗的武器。头上的精致头冠和用以装点的朱红色尾羽彰显了他们的地位。驳杂的花纹在他们的乌尔斯传统服饰上被阳光映衬地熠熠生辉,那是金丝缝进布匹中才会有的效果,以我的眼力来说绝对不会有错。
  再看看他们虽说随意但是颇有章法的步伐和呼吸,这些人绝对是一等一的好手,至于是不是超凡者,我就不知道了。
  他们用着拉卡奇斯本地方言交流,我所学习的乌尔斯本地官话好像并没有什么参考价值。
  我感觉到了危险,他们的目的地八成会是斯卡修特总督府。
  我必须赶紧通知留守在家的那几位,至少让他们做好准备。我转身,希望能在不被那些人发觉的时候从另一条道回去,或者直接不走寻常路。
  “先生,您是否可以考虑一下和我们的领队见个面?”
  这句颇具阿谀奉承感的乌尔斯官话响起,我不禁打了个寒颤,不自觉地向那边看过去,只见两个长相相似,但是身材相差甚远的人在闹市中站在那些统一服饰的人面前,像是在说些什么。
  “换个地方说吧,使者们。”那些执法官也用流利且标准的乌尔斯官话对着那两个“使者”做了个“请”的手势。
  强烈的预感,我能感觉到那一胖一瘦两个像是兄弟的人在做些见不得人的事。
  我跟了上去。
  这并非个人英雄主义作祟或是求知欲旺盛,这更多的是一种博弈,是一种赌徒心理,跟杰米·道恩待在一起很久了,我被他影响颇多。
  他们往高处走了,而越往高处民舍就越少,在大庭广众之下我又不能在房顶上跑,当下唯一的选择就是混在人群中尾随这两批人。
  可供藏身的人群和走道的阴影处越来越少,到后来我只能等他们绕过弯后才能继续前进,空无一人,这条道路的终点似乎是……
  “就是这了,这里可以观察到老城区一半的地区,包括你们提到的嫌疑颇重的斯卡修特总督府。”
  那座荒废的学院赫然在目。
  (这地方吗?)
  还没等我理清这中间的关系,那个一言不发的瘦弱男子突然说道。
  “大哥,有把握吗?”
  “什么把握?”
  我远远望过去,那个瘦弱的、称呼另一个胖子为“大哥”的男子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你蠢啊!你以为别人看不出来这是什么意思吗?伊修穆尔,你让我说什么好!我们是来沟通,懂吗,沟通的!”
  “领队说是结盟。”
  “差不多。”
  “这是你的兄弟?”那些执法官中站在最前面的人说道。
  “是的先生,我的兄弟——伊修穆尔他虽然脑子不太好使,但是正面作战能力相当可靠。”
  “他没有敌意?”
  “当然,先生,当然。”那个胖子转过头狠狠瞪了那个瘦子一眼。
  “请继续。”
  “各位大人是否是为了前几天斯卡修特总督府冲天而起的刺目光线而来?”
  “当然。”
  “据我们所知,奖赏给救国者艾普斯的那座宅邸中,现在窝藏着逃犯。而艾普斯本人已经有将近半周没有出现在他的居住地——斯卡修特总督府中了。”
  “莫非艾普斯大人已经!”那些位于后面的执法官中有人惊呼道。
  “别瞎说!在我们掌握的信息中显示,艾普斯是请假去了卫城,而卫城在他过去没多久后就封锁了。”
  “那就按艾普斯先生的那条线来说。卫城的封锁和艾普斯先生真的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吗?”
  “你是在怀疑我们拉卡奇斯的英雄?”站在前面的那位执法官声音冰冷,但是中气不足。
  “不不不,作为奥林匹斯山周围的居民,我们自然没有资格怀疑艾普斯先生。只不过卫城那边已经出动了三台‘人’型宙斯之手和神邸武士保管的一台‘泰坦’型宙斯之手。”
  “你们的消息,令人感到不真实。你是说——卫城的神邸武士冲在前线,而我们剧场环内的战士却毫无动静?”
  愠怒。我可以听出来这位身居高位的执法官对神邸武士的态度并不好,而且对这一“重磅消息”不屑一顾。
  是因为这彰显了他们的无能吗?
  “不!这不干神邸武士任何事。因为连那四台宙斯之手也不能奈何那个人分毫。”
  “笑话!”
  那个领头者这么说,但是他身后的执法官们没有一丝动静。
  “你问问他们,这个故事好笑吗?”他伸手指向身后的人们。
  “拙劣的表演。该结束了,既无赫尔墨斯之名、亦无赫尔墨斯之力的‘神使’们。”他接着说道。
  “等等!如果我说这里有一个窃听的人还在用他的血脉能力——毁灭刺探我们的对话呢?”
  “消息没错,哥哥。”
  看来我还是低估了这两兄弟的本领。难道说他们两个早就察觉到了我,只是等着出现这种情况来证明他们说的话是对的吗?
  这是最坏的情况,不过他们会后悔的。
  后悔等到在这个荒凉的地方才拆穿我。
  我可不打算走,我挺想试试他们的水准。
  不同血脉能力是极易分辨的。而且血脉能力出现至今,所有能力的特性都记录在案,但是每个血脉能力的奥义只有能力使用者才会明白。
  毁灭——序列8,起源于修尔维的西陆,相传是已陨的长老龙——黑龙班基尔·塔卡瑞斯的力量在其死后分裂成了无数份。而贪恋黑龙力量的其它龙类;或是为了生存,渴求更多力量的西陆废土上的探险者们蜂拥而至,而血脉能力本身就是修尔维给予“万物的灵长”的赐福。
  据我所知,拉卡奇斯的执法官入选的标准仅仅是成为超凡者,幸运的话,需要担心的只有领头的那一个。
  至于那个脚步虚浮的哥哥更不用担心。
  所以说,需要特别留意的只有两个人。
  “序列——毁灭。”
  异口同声。
  我和那两兄弟中的弟弟同时召出了象征着毁灭的黑球。
  藏在角落中的我感受到了强烈的震颤,那是心神上的不睦。相同能力的使用者站在对立面,决定胜负的不仅是能力的强度和战斗经验,还有共鸣时的气势。
  “让我看看你的胆识如何!”
  拉昂最年轻的使徒,天生的超凡者,天之境的有力达成者。出身高贵、实力强劲、机敏过人,理查·拉昂在各个方面都没有输过任何人,想让他服软,只有两种方式,一种是他自己觉得已经达成目的,继续纠缠下去没有任何意义;另一种就是打到他服为止。
  很明显,对方不打算跟他在意气之争上损失太多力量。
  毁灭的最大作用就是塑造武器。虽然做不到像故事中的神兵那样削铁如泥,但是所有由毁灭铸造的武器都有一个特性——附着死兆。
  被毁灭的能力所影响的目标会沾染上死兆。
  班基尔·塔卡瑞斯还肆虐在西陆之时,他的吐息会让死兆扩散在一整个城市中。所有被他的阴影笼罩过的地区都会从内而外的崩坏。不过……更激烈,更直接地受到塔卡瑞斯力量辐射的敌人会毁灭,从灵魂到身体,再无来世,无从治愈。
  而且其强大的破坏力会让周围的环境和生命受到极大的伤害。当然,能力控制精妙的毁灭使用者会让死兆的影响只笼罩于一个目标上。
  使用这条血脉能力多年,理查·拉昂对它的熟悉程度不能说无人能出其右,也能说数一数二。
  在和宙斯之手作战时,他打出了终结一击。如果说是一个新手用毁灭的利刃刺进宙斯之手的身体,站在旁边的西卡罗尔肯定会受到波及。但是他可以做到不波及到任何他不想影响的对象。
  相应的,如果是以一敌多,不再用节制毁灭的力量,单纯以爆发力来界定实力的强弱,毁灭范围极广且不分敌我的特性会让他无可匹敌。
  “你我都知道对方的位置,不用再藏了!对你来说,有威胁的可能就只有两个人吧?”
  这句话说得没错,除了那个领头的执法官和他之外,剩下的人可能连我的防御都破不开。但是就算人数再少我也是劣势的一方。就算那些人只能报出我的点位那也是极其致命的。
  更别说他们怎么可能连一些功能性的手段都不会。
  手中的黑球的边角破碎了许多,数不清的漆黑残渣落在地上。它们成了我的眼睛。
  我的周围尽是些蜿蜒曲折的小道,周围则是空无一人的废弃房屋。
  外围环绕柱子的大跨度房屋我在拉卡奇斯见得多了,没什么奇特的。我在想的是该怎么样在这种环境中率先找到机会让对面减员,或是直接让那个瘦竹竿闭嘴。
  “伊修穆尔对吧……我还会一点言灵术。”
  (视域锁定——伊修穆尔。)
  虽说是偷来的技法,但是功效是差不多的。精度不用要求太高,只能说起到效果就行。
  毁灭衍生的黑球所滋生的碎屑成为了我延展的眼睛,伊修穆尔所处的环境尽收眼底。因为媒介是那些破碎的毁灭衍生物,我走过的路上所发生的事也是一览无遗。
  那些胆敢对我进行包夹的自作聪明之人得先被名为死兆的阴影笼罩。
  就比如从我背后摸过来的执法官们。
  只能说对不住了。
  没有后顾之忧,只需静心处理面前的敌人。
  “5、4、3、2、1——就让我们……开始吧!”
  掌中悬浮着的黑色球体早已变化成了熟悉的单手剑,超凡者境界赋予我强大的身体机能帮助我从刚刚精心挑选的死角处一跃而起,在身后接连不断的爆破声中,我从天而降,骤然落地,激起无数尘埃和碎石。
  就在我登场的这一环节中,有半数以上的拉卡奇斯执法官倒在了那条小巷中失去了行动能力,无一幸免。
  烟尘夹杂着阵阵血腥让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这不是我身上的创口,而且我并不觉得这一招会对我的敌人能起到任何直接的伤害。
  仅仅是个障眼法。
  甚至没有死兆的迹象。
  跟血沾边的东西我在卡米罗的巫术上见得多了,但是在乌尔斯这片神秘如此稀薄的土地上见到血的运用,我还是有些意外的。
  烟尘沾染上了血的腥味,然后在它将散未散的时候,那一抹猩红出现在我的眼前然后迅速扩散。不一会,在这片能见度极低的空间中,我的眼前就只剩下刺目的红了。
  但是我还是看得到那个从血烟中出现的人影的。
  “流失的生命力不易补充,但是如果能获得另一个拥有相同血脉能力的人的项上人头的话,这些身体上的受损就不算什么了。”伊修穆尔的声音响起,那因为缺少血液而变得愈发尖利的嗓音让我的耳膜有些刺痛。
  “那你可真是自信。”我笑道。
  一道破空声响起,夹杂着风旋的黑色手斧在我耳边擦过。
  只是一个侧身就能躲过的佯攻还不值得我尽全力去应对。
  身后传来了相同的爆炸声,我太熟悉了,那是毁灭被导入分散指令时控制不好所导致的损耗。残余的毁灭残渣会聚合在一起,又因为没有具体的指令导致其互相冲撞,然后湮灭。
  就这水平?
  “呵呵。”
  伊修穆尔的奇袭让我看出了些许可能,他对于血脉能力的掌握相当浅薄,而且战斗方式直接、野蛮。
  这种对手没什么好怕的,问题是另一个……
  血色消弭,烟尘散尽,身前的是伊修穆尔、身后的是执法官,剩下的人在下坡的各个路口处守株待兔。
  明智的选择,两个实力达标的人配合就足够了,凑数的人多了反而碍事。
  我喜欢白刃战,虽说水平有限。
  我挺想借鉴一下西卡罗尔那样悍不畏死、一往无前的战斗方式。只有害怕死亡,死亡才会追上你……唉,只能说这句我曾经嗤之以鼻的话现在成了我的指路明灯。
  举剑平视前方,对方准备突击的最佳应对,但我只是象征性地举一下。对冲才是我的选择。
  翻转剑身,将其架在左肩闸骨上侧,一种极其愚蠢的架势。针尖对麦芒,一人生则另一人死。轻视对手,太过自信或是单纯的傲慢?我不知道。疯狂的举动,才有令人疯狂的回报。
  斧子可是不能用来冲刺的武器啊!
  身体先大脑一步做出了行动。伊修穆尔慢我一步,我的目的达到了,现在就是基本功时间了。
  在身形相交的那一刹那,我急停向斜下方刺出一剑,剑尖精准无比地刺到了斧刃上。那一个由黑色斧身划出的半圆有了偏移,虽说伊修穆尔以自己的臂力强行稳住了那手斧下沉的趋势,但他的腰向下弯曲,已失了先机。
  不过他非但不往后退,反而不断的向右边突进。空无一物的左手上渗透出黑色的斑点,那是凝聚毁灭力量的标志。但是他的斧头在右手上抄着呢,就算让他达成了条件也对我没有任何影响。不过……托大可不是我的风格。
  我对着对方左手手腕来了一剑,结实地命中了,不过那未成型的毁灭衍生物强化了他手部的防御,那一剑只给他手腕上留下了一道白痕。
  一击不中,我马上向伊修穆尔的心窝处刺出一剑,没想到又是同样的情况。
  蹭破了衣服,但是身体毫发无损。
  伊修穆尔的斧子上撩,我足尖点地,向后轻轻跃起,但即使如此他仍然从我的剑围中安然离开。
  无论是精确的计算还是碰巧,我都不能继续追击了,身后的那位执法官已经离我不足十步远。
  向我的右手边拉开,在慢慢向后退步的时候,我的单手剑换到了右手。对方二人成犄角之势向我包夹过来。
  “你至少有‘至高’的实力。但普通的至高者不可能有这种强度的能力增幅。告诉我,你是借助外力,还是已经超越了下三阶的桎梏?”伊修穆尔不停地转动自己的斧子,斧刃掀起了接连不断的风声,让我不由得汗毛倒竖。
  “我为什么要把自己的秘密告诉一个敌人?”
  “好吧,那就由我来说吧。”伊修穆尔的脸略微朝向那位执法官,声音古怪,“理查·拉昂,拉昂国王的次子,既是嫡系后代、又是几百年来最年轻的使徒——萨拉摩大人,跟这位起冲突可不仅仅是牵扯到几条法律啊。”
  “你把灵魂,交给了别人?”又是巫师的手段,但这由伊修穆尔声带中挤出来的声音为什么口吻如此之熟悉?
  “弟弟信任哥哥,有问题吗?”“伊修穆尔”给了我一个不自然的诡异笑脸。
  “哥哥?真是变态的掌控欲。”我心里泛过一阵恶心。
  “随你怎么说吧,但是扯到外交问题,这可不是在街头就能一了百了的事了。得靠公民大会?”伊修穆尔的哥哥继续借用伊修穆尔之口说道。
  “得靠公民大会。”萨拉摩的神色愈发凝重,我知道他在纠结,但,为了这个城邦,为了他的使命,我相信他会很快做出选择。
  我得趁此机会,在他还未下定决心时,先他一步,走为上。
  此时不动,更待何时?
  我凝神将象征着“毁灭”的黑球塑造而出然后将它直直地射向“伊修穆尔”,只见他咆哮一声,顿了几秒后手上也出现了一个相同的黑球。
  伊修穆尔推掌,他手上的飞出,碰撞,然后它们像是受到了某种力量引导,在马上相交的一瞬间猛地弹开,划出了两道弧线先后落地,然后相继爆开。
  在那两颗黑球交错的一瞬,我有一种些许的恍惚。我似乎看到了我变成了一条黑龙,翱翔于天际,一瞬之间崩毁城市,呼吸之间荒芜百里。
  但我最后还是坠落了,在濒死之际我仰头向天咆吼,最后无力地倒下。
  这种体验可算不上好,特别是在这种逃命的要紧关头。
  不过还好,对方好像也没有抓我破绽的动向。
  趁着爆炸的余波,我朝着两人中间的夹缝中冲了过去,然后转身下坡。
  路上碰见了几个埋伏的执法官,我可不相信他们能赶上使徒的速度,管都没管他们就一溜烟小跑走人了。
  就在此时,在斯卡修特总督府,发生了一件理查·拉昂十分头大的事。准确来说,稍微跟这位沾边的事理查都会头大。
  这位就是理查的姐姐,瑟琳娜·拉昂。
  她这次只是放心不下这个弟弟,在希尔特·阿克蒙德那里问来了理查和他那几个朋友的准确所在地,当她听到理查和卡米罗·德·肖待在一起时,她眉头皱了皱。
  不过她还是过来看了一眼。没想到她心心念念的弟弟居然还要以拉昂王子这个极为敏感的身份出门侦查情报,而且问杰米·道恩他们在干什么时杰米态度强硬不说,回答还相当含糊不清。
  “所以说,我弟弟呢?”
  怒目圆睁,俏脸微红,和母亲的容貌有几分相似的瑟琳娜同时也继承了其父的说一不二,刚正不阿。杰米·道恩也拿这位殿下没有任何办法。说是善于巧变,说是会四两拨千斤,你也要有相应的筹码,现在人家没有任何迂回的想法,一口咬死要见她的弟弟,这唯一的要求杰米·道恩满足不了,一切都是虚的。
  “再等等,小姐。理查这么长时间没回来也在我的计算之外。”
  “计算?啊,计算。像你这样的聪明人总认为自己的计算是最精准的,但是……”
  “姐!?”
  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瑟琳娜回眸一看发现正是风尘仆仆的理查,虽说气息均匀,没有任何外伤,但她还是忍不住四下打量自己的弟弟。
  “没事就好……有事你就没这么好运了。”后面那句话是对着一脸无奈的杰米·道恩说的。
  (这女人翻脸比翻书还快。)
  “姐……有什么事……吗?”
  理查一时没想好措辞,但觉得不说什么感觉事态会更加严重,就不带脑子地说出了这句将主动权完全交出去的浑话。
  “有什么事么?嗯,确实有什么事呢。”
  刚刚进行过剧烈运动,脑子正一片浆糊的理查突然听到姐姐变得温柔无比的声音突然联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在姐姐的攻势下接连败退对于理查·拉昂来说可不是一次两次了。往往姐姐发动总攻的信号就是……
  弯腰——
  笑颜——
  没有任何预兆的声线变化!
  这比在外白刃战更刺激,更吓人,而且没有任何正面反馈!
  透过侧面看向远处的杰米,他象征性地挥了挥手。
  (人情,竟如此淡薄!)
  他算错了,他听到的声音和瑟琳娜表达的意思都是在关心他,虽说最后的提醒让他瞬间清醒。
  “其实,你长大了,我也管不了你多少。”她睁开眼,“毕竟……生在拉昂王庭,我们终究会因为各自的利益而各自为战——到时候可别这么任性了。”
  “拉昂……终究……”
  “班基尔·塔卡瑞斯——黑龙长老,恶兆的预示者,死兆的揭示者,第一个身陨的长老龙。”
  “天生的至高者……有趣。”
  “使徒,啊!使徒!如此年轻,如此高贵!又如此地……可悲。”
  “已经死过一次的血脉能力,不,诞生于死亡中的血脉能力。和渔父有什么区别?区别就是……”
  理查·拉昂没有心境。
  他从不打理自己早已具象化的心境。
  就算不能折射进现实,拥有一个具象化的心境是使徒的特征。它最大的作用就是自省,自视。
  但……理查·拉昂的心境杂乱无章,全是纷杂的回忆。
  和西卡罗尔那一片燎原之火的心境比起来,有过之而不及——特指负面。
  碎片化的记忆让他彻底迷失在了过往的回忆中。他的力量是父亲为他求来的,从出生开始就被视为拉昂的护国者,他从始至终都没有被视为一个继承人,所以他的父亲对他一再放任。就算是那一次老国王动了真怒,也只是罚他进入迈克利夫兰好好修习学问。
  直到今天,他才知道自己还是不能脱身于争权的命运。
  (是这样吗……)
  (我还以为我已经够成熟了。力量,真的只是……)
  (不够啊,远远不够。)
  (如果能赢过所有人,规划出一切命运……)
  (站在凡人顶峰的天之境。)
  (绝对足够了。)
  与其说是宿命引导着拉昂的黑龙走向了这条不归之路,不如说是他游戏人生的凭依被打破。现实的重压,从他出生开始的种种预示,在一瞬间,从他唯一的保护者,他的姐姐身上转交到了这位青涩的王子身上。
  善意的提醒,对亲人的留意,瑟琳娜没有想到的是这些为他弟弟着想的心思让他彻底走向了偏执。
  明明,像之前那样的笑骂就好,像之前那样的指责就好。
  “来,还没长多高呢。”
  一个吻,引在了理查的额头上。
  “姐姐……我,做得到的吧?”
  “什么啊?没头没尾的。”
  “没什么。”理查给她了一个苍白无力的微笑。
  生命的灵龙——尼威利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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