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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春刚过,料峭风中夹杂着说不尽的寒意,前几日刚刚萌发的柿子树嫩芽这几日仿佛又全然不知消失了,一层萌动绿意消失殆尽。千家万户乡里乡亲们也开始沉不住气,或用手推车或用农用车,忙个不停地往庄稼地里搬运猪羊牛粪们,我还记得小时候父亲说出老茧的话,“种地不上粪,等于瞎胡混”。
这也是我最后一次了见刘大,坐在父亲破旧的二手手扶拖拉机后斗上,捂着鼻子埋怨猪粪气味太大时,父亲向前方挥手致意,我才抬头看到是刘大。与父亲年纪相仿,年近六十的他裹着一件发白的军大衣,蜷缩在村头石碾庞的砖墙角落避风取暖,看到父亲挥手,他踉跄着站起身往前走了两步,摆了摆手又转身坐在了鼓囊囊的蓝色编织袋上。我记得那天的太阳出奇的好,阳光播撒金色的恩泽,温暖降临人间。
“这是刘大吧,感觉若干年没见过了”,我向父亲打听。
“别说你平时不在家了,我整天在家这两年都没怎么见过。说是天天在外打工,看这架势应该又要出发了。前两天你岭子哥招人,说是准备开拔去赤峰”。
“地不种了吗,这个时候出去,家里又没个人”。
“被侄子夺走了,村里给办了张低保银行卡还被侄媳妇拿了去”,在拖拉机的轰鸣中,父亲麻利地操作车档,向左拐弯向苹果园方向。
“这不是真的傻吗,以前有人说他不灵透我还不太相信”。
“侄子告诉他,把地和卡交上去,以后才给他养老送终,膝下无子有啥办法”。
“给叔叔送个葬还讲个条件了?”,我不禁有些愤愤不平。
父亲把拖拉机停到地头,卷起一支旱烟抽了一口,慢悠悠地说,“咱们村这种情况还少吗?像他这种,家里没个女人的才更受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