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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渐浓,月光如水,泼洒一地清晖,星星眨巴着眼睛,为这宁静夜晚增添几分温馨与生机。
此刻,一个红衣女子站在绿茵茵的草坪中央,清风扬起她的裙裾,像一团跳动的火焰。
红衣女子微微闭上眼睛,凝神静气,任凭清风拂面。片刻,她睁开双眼,眼中闪烁着执着与坚毅。
只见红衣女子轻啸一声,跨步向前,手中的长剑猛然抖出,一股沉稳而坚定的力量瞬间迸发而出,直达剑尖。接着红衣女子身形一展,长剑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剑光所至,直感寒气袭人。
红衣女子动作流畅,攻守并济,每一次挥剑,每一次转身,每一次腾挪,都透露出对剑法精髓的领悟与贯通。
红衣女子的步伐随着剑势的变化而移动,时而轻盈如燕,双足弄影;时而沉稳如山,坚如磐石;时而快如疾风,势如闪电。每一次长剑的挥舞,都伴随着她体内力量的涌动,仿佛整个夜空都在随着她的长剑挥舞而颤动。
“好剑法!”
这一声情不自禁的喝彩,打断了红衣女子练剑的思绪。她先是愣了一下,收起剑势,面露不悦神色。随后,她转过身子,睁大眼睛寻找声音的源头。
距离红衣女子两丈开外的一棵大树下,站着一个身穿蓝色深衣的俊俏男子。很显然,叫好声是该男子发出的。此时此刻,除男子外,草坪周围再没其他人。
红衣女子仔细打量男子,霎时间,她那精致而秀美的脸庞,渐渐泛起了娇羞的红晕。
红衣女子暗自惊呼:“这俊俏男子不正是奉璧赴秦使队的常护卫吗?”
原来,飧食时,赵琥见常旭只顾埋头干饭,很少与人搭腔,以为他仍未从下午飞云谷的恶仗阴影中走出来,心里烦闷,不想说话。故劝他早些回房间歇息,夜间不用值岗了。
常旭依赵琥之言回到自个的房间,人虽躺在床上,但却无法入眠,白昼发生的系列事情,特别是飞云谷恶仗的惨景,一直在他的脑海中翻腾。
三更的梆子敲响过后,常旭依然翻来覆去没一点睡意,弄得床铺咯吱咯吱响。横竖睡不着,他干脆爬起来,着上衣,穿上靴,提起佩剑出了驿站大门。
常旭漫无目的走在街上,也不被亮丽的街景所打动,只是悠哉地信步而行。
不知是心有灵犀,还是鬼使神差,不知不觉他便来到了红衣女子习剑的草坪。
常旭站在草坪旁边的一棵大树下看了半天,见红衣女子习练的剑法独树一帜,招式新颖奇特,心中暗自佩服不已。
当红衣女子练到精彩处,常旭实在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兴奋地高声喝彩。
哪知道,这乍然的喝彩声,却扰乱了红衣女子舞剑的心智,中断了她练剑的兴致。
这会儿,常旭看到红衣女子投来的犀利眼神,这才感到自己失态。也就是在这一瞬间,他看清站在自己对面的红衣女子,竟然是白昼在飞云谷见过的周钰姑娘。
常旭又惊又喜,赶紧向前走了几步,拱手行礼,道:“鄙人常旭见过周钰姑娘。恕常某失礼,打扰周姑娘习剑的雅兴了。”
红衣女子慌忙拱手回礼,道:“小女子周钰见过常护卫。三脚猫功夫,让常护卫见笑了。”
一天两次偶遇,还真是缘分不浅啊!俩人皆感到身心无比愉悦,情不自禁地打开了话匣子。
常旭问道:“周姑娘习练的这套剑法,攻守相济,招式新颖,气势如虹,乃上乘之剑法,不知师承何人?”
周钰回道:“小女子的剑术乃家父所授,家父师承剑仙孔周。”
常旭惊讶道:“原来周姑娘的剑术来自剑仙一脉,怪不得招式如此奇特。”
周钰道:“听闻武当山尹道人有个姓常的弟子,剑术一流,威震八方,莫非就是常护卫?”
常旭道:“尹道人的确是吾的师尊,至于剑术,吾只学得些皮毛,算不上一流,江湖传闻,周姑娘勿要当真!”
周钰道:“常护卫过谦了。”
这时,一阵清风迎面吹来,周钰捋了捋被风吹乱的头发,接着道:“一剑要了猛虎的性命,绝非一般剑客能为。”
常旭略带愧色,道:“实属侥幸,不值一提。”
这常旭也真是的,老说谦虚的话儿,周钰听了都觉得不是他的真心话。心想,汝一味的谦逊,那就是自满了。
虽然周钰心里头是这样的想法,但她没有随意表露出来,只是微微地笑了笑。
周钰换了一个话题,说道:“武当惩恶三十六剑法名扬天下,常护卫可否演示一下,让小女子开开眼界?”
常旭微微笑道:“鄙人只学得些微末之技,怕演示不好,让周姑娘大失所望。”
常旭虽怀这样的心思,但早已拔剑在手,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常旭走到草坪中央,眼睛望着周钰,道:“周姑娘,鄙人献丑了。”
话音刚落,做了个白鹤亮翅起势,接着长剑猛然劈出,就像一道闪电划破夜空,连空气都被劈得发出凄厉的呼啸声。
常旭身姿矫健,步伐轻盈,上下翻腾,宛若自由翱翔的燕子。手中的长剑,仿佛被他赋予了生命,时而疾如闪电,时而缓如流水,时而猛如悍虎,时而柔如狡兔。每剑挥出,都是对剑法的极致阐述。剑法固有的刚柔并济特点,被他演绎得无可挑剔。
在一旁观摩的周钰,见常旭挥剑如舞,动作既刚猛又灵动,一招一式都展现了自个对剑法的深刻理解和精湛技艺,已达到人剑合一的境界,不禁打心底由衷的敬佩。
周钰情不自禁地挥动手中长剑,照着常旭演示的招式比划起来。
见周钰跟着自己学练本门剑法,常旭逾加劲头十足,索性将惩恶三十六剑法从头至尾演示了好几遍,边演示剑法招式,边讲解动作要领,直到周钰掌握全套剑法,方才停止示范讲解。
能有机会学习其他门派的剑法,常旭自然不肯放弃,他恳切道:“周姑娘,可否也将本门剑法传授给鄙人?”
人家常护卫毫不犹豫地将武当惩恶三十六剑法传给自己,现在他提出要学习本门剑法,吾当然不能推脱。家父曾经对自己讲过:“武学的最高境界,就是要善于博采众长。”
想到这里,周钰不再犹豫,说道:“常护卫既然不嫌弃本门剑法拙劣,小女子示范演示便是。”
常旭道:“周姑娘肯将本门剑法相赠,吾常旭万分感激!”
周钰道:“那小女子可要献丑了,不妥之处,常护卫莫要取笑。”
话刚说完,周钰便挥起手中的长剑,认真地做起了示范演示。
常旭对武学有着极高的悟性,刚才,周姑娘练剑的时候,他躲在旁边的大树下观赏,早就把周姑娘习练的剑法招式记住了一大半。
此刻,周姑娘还未将伏魔四十二剑法演示完毕,他已在一旁挥动长剑,照着周姑娘演示的剑法招式习练了起来。
嘿,你还真别说。整套伏魔四十二剑法被常旭演绎得无懈可击,就连周姑娘看了,都找不到任何破绽。
向来天资聪颖的周钰,被常旭惊人的剑道天赋所折服,不禁赞叹一声:“常护卫真乃习剑奇才啊!”
常旭回道:“周姑娘过誉了!”
话虽这样讲,但常旭的心里头却是美滋滋的。瞧他那怡然自得的表情,便知道他多么喜欢周钰的夸赞。
这一刻,常旭变得更加亢奋,越练越来劲。他嘴里念着剑招口诀,手中长剑如灵蛇舞动,剑风呼啸,剑光闪烁,气势如虹。
一旁的周钰见了,热血沸腾,不禁大声说道:“常护卫,吾俩对练如何?”
常旭求之不得,高兴道:“好呀,请周姑娘赐教!”
周钰道:“那就请常护卫接招吧!”
话音刚落,周钰的长剑已然向常旭的胸脯刺去。
常旭叫了声:“来得好。”侧身躲开周钰刺来的长剑,手里的长剑趁势向周钰的腹部点去。
常旭的长剑骤然点到,令周钰猝不及防。她暗自吃了一惊,好在她反应敏捷,手中的长剑迅速变换招式,挡开了常旭点向腹部的剑尖。两把长剑碰撞在一起,只听见“咣当”一声巨响,火星四溅。两剑分开时,依然听到“嗡嗡嗡”的响声。
两人全力切磋,剑法之快,招式之巧,令人叹为观止。剑与剑相碰,发出清脆悦耳的剑鸣声,宛若天籁之音,回荡在空旷的草坪上。
两人汝攻吾守,剑光闪烁,剑气纵横。每过一招,都是智慧与技巧的较量,亦或是各自对剑法内涵琢磨的比拼。剑术中的剑随身走,以身带剑的要求,在两人身上得到了充分的展现。剑与身合,身与气合,气与神合的剑道法则,被两人诠释得淋漓尽致。
两人身影交错,剑光交织,剑势如虹,整个草坪笼罩着一股冷冽的剑气,让人不寒而栗。
两人尽其所能,倾囊相授,相互指教,促进了彼此剑术水平的大提高,促进了彼此剑道真谛的深领悟。
两人沉浸在对练的氛围里,享受着对练带来的乐趣,一种莫名的情愫,在彼此的心头油然而生。
不知不觉,四更的梆子敲响。两人停下手中挥舞的长剑,彼此对望,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周钰抬头望了一眼天空,从袖子中抽出一方绣有梅枝和喜鹊的手绢,擦拭脸上的汗水。她瞅见常旭汗水沿着额头滑落,掉在草坪上,遂将自个的手绢递给他,说道:“常护卫,擦擦汗吧!”
常旭接过周钰递来的手绢,一边擦拭脸上的汗水,一边略带些许遗憾,叹道:“时辰过得真快,一晃已是四更!”
“小妹,周钰,汝在哪里……”
这时,远处传来两个男人略显焦急的呼唤声。
周钰的眼睛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望了望,喃喃自语道:“大哥、二哥寻吾来了。”
周钰转身向常旭抱拳辞行,道:“常护卫,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话音刚落,周钰已然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纵身而去。
常旭疾呼:“周姑娘,汝的手绢。”
哪里还看得见周钰的身影,远远传来一句:“留着做纪念吧!”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
这时,缺月已挂西南,夜空繁星点点,闪烁着迷人的亮光。一阵清风掠过,吹得草坪边上树木的枝叶沙沙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