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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霞似锦,绚烂铺满天际。横跨峡谷的七彩虹桥,已在不经意间悄然淡去,仅剩几朵云彩悠闲飘荡,引人无限遐想。
刚刚雨中发生的惨烈厮杀,虽以余贼仓皇出逃告终,但诱贼队伍伤亡也不小。
但见,泥泞的道路及其周边草地上,尸体遍布,血水横流,令人触目惊心。伤者蜷曲身子痛苦呻吟,让人心生怜悯。残戈断戟、利刃箭矢散落一地,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使人窒息。
卞瑛望着眼前的惨景,仰天长叹道:“早知和氏璧会带来如此惨烈杀戮,吾爷几献玉璞做甚啊!”
站在卞瑛身旁的屈毅道:“事已至此,悔之何及!”
屈毅举头望了一眼天空,又道:“师妹,汝爷爷又不是神仙,他老人家怎会料到一块玉璞居然招来如此惨烈的人祸呢?”
卞瑛神色有些黯然,垂头丧气道:“唉,师兄,咱们走吧,此等惨状,吾是真的不想再看下去了!”
屈毅轻声应道:“好吧,咱们走。”
这时,常旭替受伤的罗尉史包扎好伤口,将其扶到一块岩石上坐下休息。他抬头朝四周望了望,见卞瑛与身边的男子欲动身离开,遂大步向俩人走去。
常旭朝卞瑛及男子行了拱手礼,道:“多谢师妹及众勇士拔刀相助,吾等方得躲过一劫!”
卞瑛和那男子赶紧朝常旭拱手回礼。
常旭侧头向着男子道:“鄙人叫常旭,武安常村人。敢问兄台贵姓?”
屈毅回道:“鄙人姓屈,单名一个毅,屈毅,楚国都邑人氏。”
卞瑛指了指屈毅,对常旭道:“他是吾的师兄,吾俩师出同门。”
卞瑛转头望了一眼余贼逃跑的方向,又道:“常师兄,残余贼人已经遁逃,使队威胁已解除,咱们就此别过。”
话音刚落,卞瑛已然翻身上马背。一旁的屈毅见了,跟着也翻身上马。
俩人朝众人抱拳行礼,异口同声道:“众勇士,吾们先行一步,就此告辞。”
只听见“驾”的两声吆喝,两匹快马犹如离弦之箭,向西哒哒远去。
两匹快马一溜烟没了踪影,常旭感到茫然不知所措。
梁琼走到常旭身边,面露不悦神色,道:“咋的了,舍不得人家姑娘离开?汝追她便是。”
常旭不答腔,偷瞄了梁琼一眼,见她一脸嫌弃,心想,勿要招惹她,待会她耍横来,自己准没好果子吃。
常旭环视了一眼四周,他在寻找另外的三位勇士。
见一块巨石下,三位勇士正忙着给伤者疗伤,忙得不可开交。
常旭遂对梁琼说道:“三位勇士几番出手相救,梁姑娘,咱俩过去给人家道声谢吧。”
“好嘞。”梁琼轻轻应了一声。
两人走到巨石下,三位勇士正蹲在地上给伤者包扎。
常旭率先朝三位勇士拱手行礼,道:“鄙人常旭,见过三位勇士。”
梁琼跟着也拱手行礼,道:“小女子梁琼,见过三位勇士。”
三位勇士听有人与他们打招呼,赶紧放下手中的活儿,站起身子,拱手回了礼。
常旭道:“多谢众勇士及时援手,要不然今天吾们怕是要撂在这里了!”
仨人中,长得身材魁梧、英姿勃勃的壮士面露愧色道:“说来惭愧,是吾们来晚矣,让使队受贼人围困。”
常旭道:“众勇士拔刀相助,为使队解了围,吾们万分感激,不知三位勇士如何称呼,又因何故要暗中护璧?”
壮士道:“鄙人姓周,单名一个骁,周骁。吾三个受人之托,暗中协助使队,确保和氏璧送达秦国。至于受何人所托,暂时不便相告,还望常护卫海涵。”
既然人家不便相告,常旭自然而然不好刨根问底,只是指了指周骁左右两侧的男女,问道:“不知两位勇士如何称呼?”
周骁指着站在自己左侧的男子,道:“这是吾弟弟,名叫周豹。”
常旭打量周豹,生得膀大腰圆,粗手大脚,浓眉大眼,体魄强健,身穿深灰色窄袖交领右衽服,背着一张硬弓和一个箭囊。
周豹朝常旭抱拳道:“鄙人周豹,见过常护卫。”
常旭也抱拳道:“鄙人常旭,见过周豹兄台。”
周骁又指了指站在自己右侧的女子,道:“这是吾小妹,名叫周钰。”
常旭仔细打量周钰,天生丽质,花容月貌,眼睛清澈透亮,皮肤白晳细滑,光洁如玉,身姿高挑,曲线婀娜,标准的美人胚子。顿时,心生涟漪,呼吸变得有些稍微急促。
周钰在常旭上下打量自己时,也在偷瞄常旭。
见常旭面如冠玉,英俊潇洒,风度翩翩,气宇不凡。瞬间,脸庞泛红,手足无措,低头望着自己的脚尖。
旁边的周骁见状,用手拉了一下周钰的衣袖,轻声说道:“小妹,给常护卫打声招呼。”
周钰这才回过神来,羞涩地抱拳道:“小女子周钰,见过常护卫。”
常旭见周钰脸庞突然泛红,感到自己失态,赶紧将视线从周钰的身上移开,慌忙地抱拳回礼,道:“鄙人常旭,见过周姑娘。”
这一幕恰巧被梁琼看见了,瞬间激起了她的醋意,她狠狠地瞪了常旭一眼。心里暗骂,好汝个常旭,见到漂亮姑娘就走不动路了,朝三暮四的东西,信不信本姑娘给汝一个飞毛腿。
这常旭着实有点花心,自己心仪的卞姑娘,刚走没多久,这会儿,碰到漂亮的周姑娘,又心猿意马了,如此见异思迁,怪不得梁琼要踹他。
常旭见梁琼朝他瞪眼,心想,糟糕,怕是又掀翻小心眼的醋坛子了。
“常护卫,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汝等处理了,吾仨兄妹先行一步。”周骁抱拳道。
其身边的周豹、周钰跟着也抱拳辞行,俩人异口同声道:“众护卫,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常旭、梁琼抱拳回礼,异口同声道:“一路保重,后会有期。”
仨兄妹走向旁边小树上拴着的马匹,解下缰绳,翻身上马。
梁琼仔细打量骑白马、执长枪的周骁,觉得有些面熟,好像是在哪里见过,可一时又想不起来。
三位勇士朝众人抱拳告辞,然后扬手挥鞭,三匹快马便迈开坚实的步伐,向西飞奔远去。
这一刻,梁琼恍然大悟,原来骑白马、执长枪的周骁,便是梦中与自己扬鞭策马,你追我赶,奔驰在空旷辽阔原野上的壮士啊!
想到这里,梁琼的脸庞泛起了红晕,像两抹艳丽红霞。
常旭见梁琼突然脸腮泛红,以为她生自己的气,把脸憋红了,赶紧从梁琼的身边走开,生怕一不留神招惹到她,使自己难堪。
“杀,杀,杀……”
这时,峡谷中喊杀声震天憾地,众侍卫以为是遁逃的余贼又杀回来了,纷纷拿起兵器准备迎敌。
可喜的是,来者是邑衙捕役、守城士卒和使队侍卫。
前面领头的三匹快马,骑者分别是侍长赵琥、邑大夫罗啸和邑尉马松柏。
原来,集结在飞云谷外的人马,瞧见诱贼队伍进入峡谷好一阵子,也不见狼烟升起,唯听到峡谷里头电闪雷鸣,漆黑一片,因搞不清楚峡谷里边的情况,不敢贸然进谷,只得静等狼烟升起。哪知道,等了半个时辰,峡谷云开雾散,空中架起七彩虹桥,仍未见到狼烟升起。
等候在峡谷外的赵琥,一脸焦急,骑在马上不停地向峡谷深处眺望。
赵琥见刚才还是雷电轰鸣的峡谷,这会儿陷入一片死寂,心里感到惶恐不安。
赵琥侧头对邑大夫罗啸、邑尉马松柏道:“常护卫、梁护卫和罗尉史等众进入峡谷都半个时辰了,怎不见狼烟升起呢?”
邑大夫罗啸忧心忡忡,回道:“莫非众人遇到了什么麻烦,亦或是遭遇了什么不测?”
赵琥斩钉截铁道:“不等狼烟了,咱们杀进峡谷。”
话音刚落,已然纵马朝峡谷深处奔去。
邑大夫罗啸转身对着邑衙众捕役和守城士卒道:“众捕役、众士卒听令,杀进飞云谷。”
几十名捕役、守城士卒挥舞着兵刃,跟在邑大夫罗啸、邑尉马松柏的后面,呐喊着冲进飞云谷。
耿莹率众侍卫护卫使者乘坐独辀双轮马车,跟在队伍的后面,也冲进了峡谷。
一时间,峡谷回荡着捕役、士卒和侍卫的呐喊声,马匹的嘶吼声。
众人冲到峡谷深处一片密林前,就被眼前的惨景惊呆了。
但见,泥泞的道路上,尸体横陈,大多是贼人的尸首,也零星看到五六具侍卫的尸首。那个装扮成耿莹的士卒,也身中数箭倒在血泊中,已经殉职。伤者集中在一块巨石下疗伤,有贼喽罗,也有侍卫。鲜血将道路及周边草地染成暗红色,很显然,这里刚刚发生一场激烈的战斗。
赵琥见到这般惨状,悲伤问道:“常贤弟,怎会是这般惨景?”
常旭情绪有些低落,回道:“大哥,吾们刚遭遇贼人伏击。”
赵琥又问道:“何故未依计燃放狼烟?”
常旭回道:“狼烟、火折子皆被雨水淋湿,无法点燃报信。”
常旭接着又道:“多亏五位勇士援手,方才击退贼人落荒而逃。”
赵琥道:“可是几番暗中帮助吾们的勇士?”
常旭道:“正是那三位勇士,还有两位是几番图璧的男女。”
赵琥有些不解,道:“图璧男女不趁机夺璧,反而出手相救,真是件希罕事情。”
梁琼接过话茬,道:“师兄师妹情谊深厚呗。”
梁琼的话明显带有一股醋味,赵琥哪会听不出来。心想,这梁师妹说话老是带着刺儿,吾是真服她了。
“赵侍长,这里的善后事情就交给吾们吧,汝等赶紧过谷。出了飞云谷,前面的路一马平川,用不到一个时辰,汝们便可抵达大陵城邑了。”邑大夫罗啸对赵琥道。
赵琥扫了一眼四周,道:“诱贼队伍多是邑衙捕役和守城士卒装扮的,伤亡不少,还望邑衙做好怃恤安慰事宜。”
邑大夫罗啸道:“怃恤安慰之事,邑衙定会妥善办理,侍长尽管放心便是。”
赵琥、常旭、梁琼和耿莹辞别邑衙众人,翻身上马,领着奉璧赴秦队伍,向西迈步而去。
这一刻,如血残阳,将天边染成了绚烂的橙红,峰峦险峻的峡谷,余晖斜照,暮色苍茫,几声孤鸿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