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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已西斜,刺眼的阳光变得柔和。一阵清风掠过,带来丝丝凉意,惊起阵阵蝉鸣。
这时,奉璧赴秦使队离开梗阳城邑已有两个时辰。一路上,行进的队伍时不时地碰到三三两两的路人。
这些路人绝大多数是邑衙捕役、守城士卒装扮的,他们有的扮成匆忙赶路的行客,有的扮成经商贸易的商贾,有的扮成游走四方的侠客、勇士。更有扮成脚夫、苦力的,挑着担子,哼着小曲,慢悠悠的朝前走。
这些路人见使队行进至跟前,不由自主地让开了路,纷纷投去赞许的目光。
常旭骑着骏马走在队伍的前头,眼睛警惕地扫视着这些路人,脸上渐渐露出会心的笑容。
使队又向前行走一炷香的路程,不远的悬崖峭壁上,“飞云谷”摩崖石刻三个大字映入众人的眼帘。
众人低头再看通往谷内的驿路,已然变得更加狭窄与崎岖。
常旭仰头望了一眼天空,这会儿,太阳已经钻进了厚厚的云层。时辰刚至申时,湛蓝的天空一下子昏暗了许多,如同夜暮突然降临。
常旭心里暗暗吃了一惊,心想,好怪异的天象啊!
常旭回头瞧了瞧身后的队伍,众人也是一脸的惊骇表情。
这时,罗尉史扮成的使队侍长赵琥,骑着骏马赶到队伍的前头。他轻声对常旭说道:“常护卫,飞云谷的天气一向变幻莫测,看这种情形怕是要下雨,要不要进谷?”
常旭轻声回道:“箭在弦上,不可不发。”
“好嘞。”罗尉史应了一声。他转身朝身后的队伍挥了挥手,高声道:“前面即是飞云谷,大家打起精神来,准备穿越峡谷。”
罗尉史的话音刚落,常旭“驾”的一声吆喝,率先纵马向谷口奔去。
常旭奔到谷口,跨下的骏马似乎被峡谷的古怪象所惊扰,前脚离地高高抬起,嘴巴发出嘶嘶鸣叫声,一副惊恐万状的样子。
常旭双手拉紧马缰,双脚夹紧马肚,折腾好一会儿才是把受惊吓的马儿稳住。
常旭放眼望向阴森森的峡谷。
但见峡谷两侧是高耸入云的峭壁,峰峦叠嶂,险峻异常。谷中云雾缭绕,密林遮掩,水流孱孱。一条崎岖不平的驿道,蜿蜒伸向峡谷深处。驿道两旁的岩石,形状奇特怪异,尽显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常旭见身后的使队赶了上来,扬手挥鞭,纵马便向峡谷深处奔去。
半炷香的功夫,马儿跑到一片密林前停了下来,嘴巴不停地发出嘶嘶声。
常旭眼睛飞快地扫向密林,看见几个人影正朝他张望,不像是赶路的行客。他立即警觉起来,心里暗自嘀咕,八成是盗贼的探子。
此刻,常旭与使队已拉开了一段距离,为了安全起见,只好攥住马缰,拔剑在手,等候使队众人到来。
过了一会儿,使队众人才是气喘吁吁地赶上来。
梁琼见常旭手执长剑,警惕地注视着树林,遂问道:“常少侠可发现贼人?”
常旭道:“看见几个可疑身影,鬼鬼祟祟的,或许是探子,吾正要追赶,那几厮一晃不见了踪影!”
梁琼轻声道:“这么说来,还真有歹人在此设伏!”
罗尉史对众侍卫道:“恐有歹人伏击,大家小心戒备,保持防御队形前进!”
这时,天空比先前更加阴沉,峡谷暗得如同夜晚,风也跟着刮了起来,树木和怪异岩石发出凄厉的呼啸声,让人不寒而栗。
一道闪电划破天空,紧接着一阵惊雷炸响,豆大的雨点便噼里啪啦的砸了下来。众侍卫犹如没头苍蝇似的到处乱撞,想找避雨的地方。
就在众侍卫慌作一团的时候,响起一阵呐喊声,便见驿道两边密林深处各杀出一队人马,瞬间将使队围了起来。
常旭飞快地扫了一眼四周,好家伙,两队人马合起来不少于六十人。
右边两男一女三个头目是见过面的,就是前几天在荒郊野岭碰到的贼头子。
倒是左边两女一男三个头目,还是头一次见到。中间骑黑色马匹的头目,是个知命之年的男子,手执一柄青铜斧,长得高大威猛,酷似天庭神将。男子的右侧是个妇人,年近半百,骑一匹棕色骏马,手执一柄青铜钺,眉横杀气,目漏凶光,如同护法夜叉。男子左侧则是个美艳绝伦的女子,桃李年华,骑一匹枣红马,手执一杆青铜矛。
“留下和氏璧,饶汝等性命。”左边的男头目高声嚷道。
“庞兄,勿要与他们废话,这些人是不会乖乖交出和氏璧的。”右边中间骑花斑马的头目道。
“汝等手下败将,还敢再来抢夺和氏璧,怕是老寿星吃砒霜——活得不耐烦了。”梁琼指着右边三个头目骂道。
“上次要不是有人援手,汝等怕是已成为吾们的刀下鬼了。”右边骑花斑马的头目不服气地嚷道。
“口出狂言,有种过来,吾俩大战一场。”常旭朝那壮汉头目大声吼道。
“勿用吾师傅出手,小女子来会会汝。”
左边男头目左侧的年轻女子,以为常旭是软柿子好捏,边说边挥舞青铜矛,纵马朝常旭扑来。
“女儿,小心,勿要轻敌!”男子右侧的妇人高声道。
“夫人,不必担心,女儿至今还未遇到对手。”男子向右扭头朝妇人道。
常旭见女子杀气腾腾的冲过来,心想,如此艳丽的女子,怎就这么凶神恶煞?吾得好好教训她一顿,挫挫她的锐气,要不然她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常旭二话不说,挥起长剑,纵马便朝那女子迎了上去。
两人刚一碰面便激烈的缠斗在一起,只听见叮叮当当兵刃的碰撞声和马匹的嘶鸣声。
罗尉史见常护卫与那女子刚碰面便开打,急忙对身边的侍卫道:“汝赶快点燃狼烟报信。”
那侍卫赶紧解下背上的包袱,取出装有狼烟的袋子,哪里还点得着。狼烟已被雨水浸湿,就连火折子也被雨水浇灭了。
梁琼见状,暗吃一惊,心想,糟糕,无法招唤谷外的人马,只有硬拼了。她拔出双剑,左右手各执一把,警惕地注视着众贼人。
罗尉史见点燃狼烟报信无望,高声道:“众侍卫,切莫惊慌,排成御敌队形,准备迎敌。”
众侍卫这才从慌乱中回过神来,赶紧排布御敌队形。
二十几个人要与六十个贼人相抗,力量悬殊是显而易见的,无疑是以卵击石。
这时,雨越下越大,众侍卫双手紧握长戈,严阵以待。众喽罗也在几个头目的驱使下,慢慢地缩小包围圈,大战一触即发。
与常旭缠斗的年轻女子,自信满满。本想几个回合便将对方刺落马下,哪知道战了五十余个回合,不但没有伤到对方一根毫毛,反而被对方弄得只有招架之功,并无还手之力。
左边的男头目和女头目,见女儿处于下风,如再不援手,恐被对方斩落马下,遂纵马向前营救。
常旭以一敌三,只好由攻转守,虽然不至于落败,但一时半会儿也难取胜,场面陷入僵局。
梁琼、罗尉史等人见状,便欲前往助拳,哪知道,右边的三个头目,见常旭被庞兄一家三口缠住脱不开身,使队人数明显不具优势的大好时机,呼唤众喽罗冲杀过来。
罗尉史、梁琼只得率众侍卫奋起御敌,双方雨中混战,水花四溅。
罗尉史与手执长矛的头目刚一碰面,就厮杀了起来。
梁琼挥舞双剑,纵马挡在骑红鬃马女子的前面,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彼此的剑尖直指对方的要害。
执戟的清瘦男子,指挥众喽罗喊叫着朝独辀双轮马车扑来。
士卒扮成的耿莹,急忙率领众侍卫奋力抵挡。
一时间,喊杀声震天动地,长戈与刀剑相互碰撞,发出刺耳的响声。
双方弓弩对射,箭矢呼啸而出,只闻“啪啪啪……”的声响。
有人中箭倒下,有人被兵刃刺翻地上,有人受伤痛苦呻吟。雨水变成了血水,场面惨不忍睹。
因寡不敌众,使队众侍卫被贼人围堵在一块巨石下,艰难抵抗,情况万分危急。
就在千钧一发的时刻,由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冲出五匹快马,直扑敌阵。
但见从东面杀入重围的骑者,英姿勃勃,骑一匹白马,手里的长枪使得出神入化。从西面杀入重围的骑者,铁骨铮铮,骑一匹红棕马,一张硬弓拉得似满月。从南面杀入重围的骑者,巾帼须眉,同样骑匹红棕马,手中长剑舞得眼花缭乱。从北面杀入重围的骑者,一男一女,威风凛凛。男者骑匹棕色马,尽显风流倜傥。女者骑匹栗色马,倾国倾城的姿色。
五位勇士锐不可挡,所向披靡,围住使队的众喽罗顿时阵脚大乱,纷纷向后溃退。
见有勇士救援,使队众人精神振奋,绝地反击,由被动御敌转向主动杀敌。
北面杀入重围的女子,瞧见常旭以一敌三,斗得颇为吃力,遂道:“师兄,吾来助汝。”
女子的话音刚落,长剑已朝执钺的妇人狠狠刺去。
那妇人只得撇开常旭,转身迎战女子。
两人碰面便展开了殊死缠斗,剑钺碰撞在一起,发出刺耳的声响,令人心惊肉跳。
常旭感到压力一下子轻了许多,斗志满满,一把长剑游刃有余。他趁年轻女子只顾挥矛攻击,破绽百出,瞧准时机,挥起左手的剑鞘拍在女子右手臂膀上。
“啪”的一声响,女子痛得呲牙咧嘴。瞬间,双手握不住青铜矛,掉到地上。
你想,常旭的剑鞘与别人不一样,是用青铜浇铸而成的,至少有5斤重,原本也是兵器。他只用了三分力气,女子就受不了,如果再使上一点劲,女子的臂膀怕是废了。好在常旭根本就不想伤害那女子,只是想给她一点教训而已。
这会儿,没了青铜矛的女子,哪里还敢逞强,纵马跑到一旁,左手不停的揉着右臂膀,脸色铁青。
执斧的男子,见女儿吃了常旭的大亏,想为女儿报仇,抡起青铜斧朝常旭就是一顿猛劈猛砍。
常旭左右躲闪,避开青铜斧劈来的锋芒,长剑直抵男子的右臂膀,给男子划了道不深不浅的口子,男子痛得哇哇大叫,手里的青铜斧瞬间脱手,滑落地上。
与女子打斗的妇人,瞥见女儿、丈夫皆已受伤溃退,想要援手,稍一分神,左大腿被女子的长剑扎了一个窟窿,鲜血直流,赶紧纵马逃开。
女子纵马便要追赶那妇人,常旭道:“师妹不必追了。”
见头目们受伤败退,众喽罗哪里还有心思厮杀,四处逃散。
众勇士和众侍卫乘胜追击,手起刃落,到处皆是死伤的喽罗,丢弃的兵器,残破的铠甲。
骑花斑马的壮汉头目,见庞兄一家三口均受伤溃退。虽然自己将对手的左大腿戳了一个窟窿,血流如注。但是自己的左手也被对方的长剑削去三个指头,血肉模糊。再看旁边的义弟、义妹,同样挂了重彩。身边的喽罗,更是死的死,伤的伤,折损过半,显然大势已去。
那壮汉头目仰天长叹道:“天不助吾等也!”随后,与义弟、义妹及庞兄一家三口,带着不到二十名喽罗,避开勇士、侍卫的追击,躲进密林深处,向远方仓皇逃遁。
“穷寇勿追……”
峡谷回荡着这句话语,使队众人停止了追击。
这时,云开雾散,雨也停了下来,天空出现一道彩虹,宛如一座彩桥悬在峡谷之上,令人惊叹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