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出错了,点此刷新,刷新后小编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稍后再试。
下来的一场冰雹,击碎了木宏的瓦顶。整个冰雹下的范围也就几公里长,一个村有一半人家受灾。
木宏的姐夫是一个五十岁的男人,叫午强,之前做电工的,现在全职收废品。午强通过短视频平台找客户,谈妥价格就上门回收,平日里没单就在家里修修补补的。木宏想着请工人也得花钱,不如就请亲戚来帮忙做一下事。
午强开着中型货车就去了,因为要修房顶,就没有穿得多整洁,木宏的老婆见了,还是热情地泡了杯茶来,转头就跟木宏说:“姐夫子穿得垮实。”木宏摆摆手叫老婆少管闲事,自己换上工装也到屋顶上去了。
姐夫待他姐很好,全职上班的姐姐,周末难得放一天假,姐夫就开着十多万的汽车载着他姐回老家看望爸妈。
那个时候午强还是容光焕发的,现在两个孩子读书,生活费学费都动辄万把块,午强就拍着自己的白色轿车,说当年没买这个车就好了。市场行情也是,二手车一年就要降价一万,车越久越不保值。
“当年的梦想就是有个单车骑啊。”午强拧开瓶盖喝口水,坐在地上回想过往。他努力的那些年赚了点钱,买完车不久就开始后悔了,午强的年少轻狂,就是花钱来实现自己的梦想。
木宏修完摩托车,感叹瓦片在房顶碎裂后每片都涨价一块,而且一开始是供不应求的。
木宏家的店子是在别人那里租的,房东说十二年的租金也就两万块,赔个屋顶和被砸坏的玻璃柜台这些,损失的数额接近总计的房租。
都不是小钱了。
木宏也无奈,这笔钱就自己报销了,邻里之间的关系,和为贵嘛。木宏老婆就不乐意了:“别人来问咱家借钱,欠钱不还还经常没来打过麻将了,你说这委屈找谁说去?”不借钱生意可能就会变差,有时候麻将馆一家老小还要过来蹭顿饭,木宏老婆搞饭菜搞了数十年,每到中午就得搞十个菜,还要兼顾店里的生意,一天天的愈发憔悴。
木宏就准许老婆请个人来帮忙搞饭菜了,是她的好友,菜味道也不差,只搞每天中饭那一餐,工资是两千整一个月。
说回借钱的这个事,木宏说与房东无关,租金赚了又出去,不是赔给天灾了吗?疫情那一年生意不景气,房东也给延期房租一年,没收租金。有些事情赔了赚了,我们在生意上算的清,在人情上过分讲究,那就是搞不好人缘的。
木宏老婆自然是懂这个道理的,她请搞菜的那女子,洗碗池里一堆脏碗筷,木宏老婆也是没说过,就自己闷头洗了。直到结工资的时候,木宏老婆给熟人算的现金2200,那熟人拿了便宜,没做声,做事也细致多了。木宏老婆自那天起就没见过中午的脏碗筷。
午强想着跟亲戚做事,偷懒就不好,他做得认真,效率也高,吃饭的时候吃了两大碗,添饭又见打麻将那点客都若有似无地避闪,午强看着一袖子的灰,有点不好意思地准备添第三碗饭。木宏老婆没个好脸色,她也没来监工,看见灰头土脸的姐夫子,也不好明说,怕他身上的灰土把饭搞脏了,就自己来添。
木宏见姐夫这样,说:“别太劳累了。”午强听着也是客气话,答应来帮忙了,还是不能懈怠,搞得是自家屋顶碎开了一样。好在两人合力,比预想的作业量完成得多。那天下午还下着小雨,木宏有点过意不去,就请午强收自己仓库里一点啤酒瓶和废铁。“按你的价格收,是多少报多少。”
午强也没压价,给的平常报价稍微高了一毛,心想自己每斤少赚一点也好,省的亲戚背后嚼舌根。木宏老婆听了,当即就逮了一个收废品的酒客来问,那人听了只报了最低价,陌生人的钱赚了又无妨。
最后结工资午强就要了一半,木宏过意不去,“你收着吧。”两个人推搡着都不要,木宏老婆看了,吼了一嗓子,“吃饭了——”钱还在木宏的工装袋里,他那顿饭都吃得不自在。
“还要添一碗饭不?”木宏老婆主动热情地问吃完两大碗的午强。午强一怔,笑道:“那就麻烦弟媳了!”
午强看货车拖着废品回家,弟媳过来塞了一包土特产红薯片给他,上面夹着一个夹子,午强以为是开封过封口的,就没管。回到家跟老婆,也就是木宏亲姐姐,无奈地抱怨自己错过了一个好商机:“这谁能料到几百年难遇的天灾啊?没早点进一些瓦片存着。”
老婆说你不是不想赚亲戚的钱吗?然后拿起那包红薯片准备吃。午强说:“又不止你弟弟一户人家。”老婆没说话,扯开了夹子夹住的袋口,袋子是原封未动的——
夹层抖出来几张蓝色票子,午强的眼睛也瞪着久久没有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