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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春的山里寒气刺骨,一位老人佝偻着背,挑着一担枇杷,一步一趔趄。
“老人家,您要到哪里去?”
“我去望州城里,”老人皮肤黝黑,脸上沟壑起伏,嘴唇干裂,眼睛灰蒙蒙的却充满诚恳,“公子赶路累了吧,吃点枇杷吧。”
老人慢慢地放下担子,从筐里精心挑选了两个又大又圆的枇杷,在他衣服上擦了擦,用他龟裂的手递给了我。
我扒开皮,一口吃进去,这枇杷虽不算甜,但吃着也算爽口。我又剥开另一个,递给师父,他只摇摇头。
“这位先生也尝尝吧,都是自家种的。”老人对师父说到。
“对呀,尝尝嘛,我亲手剥的。”
师父拗不过我,吃了下去,也没有作出评价。
我正打算掏出钱买下一点,突然一阵眩晕袭来。
“大哥,这两人身上也没啥钱啊,怎么处置?”隐隐约约地,我听见一个粗犷的男声说到。
我渐渐缓过神来,我正被一条粗麻绳绑着,好消息是师父就在我身侧,坏消息是,他也被绑着。
这是一个挺大的木屋子,应当是这伙山匪的寨子。
“诶,小子,看你穿得人模人样的,怎么身上才这么点钱。”说话的应该就是他们口中的大哥。此人身材魁梧,膀大腰粗,面相凶狠,眉毛上赫然一道食指长的疤痕。
“若我穿得寒酸些,莫非你们还能不抓我?”
“那是当然。劫富济贫,你懂不懂?我们这些人可都是穷人家里来的,要不是那狗皇帝年年收些各式各样的税,又连年灾荒,谁上山做匪啊!”
“说的好听,且不说此事本就非正义之事,却只见你劫富,未见你济贫。山路崎岖,富商车队也少有经过此地,反倒是当地百姓常常来往。我们才从一名为‘曙光’的村落而来,村里破败萧条,谁知道你们又劫过多少无辜村民。”
“你是说曙光村?”从那个被叫大哥的山匪后面走出一个人。
我点点头。
“你可看过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太,头发花白的。”
我想起阿婆说过她有一个儿子上山成匪了,“我们正是在她家歇脚的,你是她的小儿子吧。”
那人转头对山匪头子说:“大哥,这两个人我认识,也没什么钱,不如放了吧。”头子思索了一会便答应了。
“村里人都还在吗,现在正在打仗,她怎么不去躲躲。”他一边问,一边解开了我和师父身上的麻绳。
“村里人都走了,她,可能是在等你吧。”
他沉默不语。
“同住的还有一位姑娘和一个小婴儿,他们如今还能过活,我已答应他们,要再去探望,只待我从京城回来……”
“你还是回去看看吧。”师父打断了我的话。
他仍不说话,只是那山匪头子突然说道:“既然都是兄弟,就别客气了,来,一起吃酒。”
长桌上,山匪头子坐在头上,我坐在左侧,师傅坐在右侧,旁边全坐着粗头大膀的山匪,而那个大娘的儿子却坐在了最末的位置。
“兄弟们,走一个。”山匪头子首先举杯,一饮而尽。
“大哥,我不会喝酒。”我推说道。
“唉,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啊,兄弟之间,吃饭不喝酒算什么?是不是还信不过老哥?哎呀,都是误会,误会!老哥给你陪个不是还不行吗。”
周围的人都开始劝我和师父喝酒,我看这酒他们也喝了,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我以前也是喝过酒的,应该不会醉,便一口喝下。烈,实在是烈啊!
几碗酒下肚,我已晕的抬不起头来了。
不知道是不是我太醉了,竟听见激烈的打斗声。
我听见师父在大声叫我名字,我想回答他,可我怎么都清醒不过来。
恍惚间,我看见一个陌生的身影。
醒来时,我靠在一棵树下,我慌忙四下察看,师父正在河边喂马,我悬着的心立马放下了。还好有师父在。
“你醒了,我们出发吧。”
“师父,我迷迷糊糊地好像看见另一个人。”
“你什么都没看见。”
好。师父说我没看见,那我便没看见。
阿元双手放在背后,眉眼带笑,缓缓向我走来。
“我路上碰见一个卖桂花酒的老人,身上衣裳单薄,背篓里竟还有个小孩。”
“好可怜。”
“是啊,所以,我就把他的酒全买下来了,”原来她手上提了一竹篮的酒,“我还多给了些钱,这样他们定能穿上暖和的衣裳了!”
“嗯!”
那天下午,我们坐在石桌旁,喝完了所有的桂花酒,我曾以为世间所有的酒,都如同它一样醇香,直教人迷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