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出错了,点此刷新,刷新后小编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稍后再试。
下周就是国庆节,也是盗刷饭卡事件地第三周,上周陈浩因极不配合:记过处分单子签字时,他又想了许多,那本应如磐石般的心,在那单子面前动摇,他知道只要自己服软,认下这事,还有挽回的机会,处分也没有,可他偏偏选择了最严重的第三种既不签字,也不认错。
教务处本没注重此事,按流程:证据确凿的事只需按情节,判定给什么大小的处分,签单子,老师教育一顿就完事,学生安分一年就可以消除;拒不认罪的有但不多,需要教务处主任单独教育,陈浩就属于这种。
当天下午放学后,陈浩父亲被唤来,他穿着俭朴的灰绿工装,脏乱的络腮胡,整个人看着干瘦有力又苍老古板,低着头有些丢脸的走进教务处,教务处在比刘老师办公室大上几番,摆着与一旁大厅一样的天堂鸟绿植。
主任上前迎接,陈浩父亲礼貌的点头,他便不由分说地掴了自己儿子嘴巴子,开口骂着:他废物当初高中考不上,到职高还学坏,手脚不干净,也没担当不认,是孬种,给陈家丢人!
陈浩摸了摸被掴的火辣辣疼的侧脸,父亲不由分说的打他骂他,陈浩不怒反笑说:龙生龙,凤生凤,有怎样的老子就有怎样的儿子。陈浩免不了揍一顿,骂一顿。
张主任是个挺直腰板的矮子,他本意是想籍此劝告这叛逆的高三老生,而不是来增加父子间的矛盾。
可此事了后,在他父亲的逼迫下,陈浩安分的在“留校察看”处分单下颤巍巍的签下“陈浩”二字,暗想目地也算达成。
在陈浩视角,那一刻他恨不得自己无名无姓,那抹颓败感,还不如让他去死。
张主任坐着当着一旁陈浩的面和蔼地教导陈浩父亲不应该这样教育后辈,
陈浩处分在身,重新选举入团名额,刘雪也厌烦,选用老办法,吴昊自然而然的当选上。这样下来共青团团员在陈浩心中也不在神圣珍贵。
这几天里吴昊转变可不比陈浩小,莫名地成就感让吴昊自认与黎沫关系要好,有意无意的找黎沫,全然忘记那日对着陈浩贬低黎沫的言论,他下意识地无视他们之间的矛盾,周末放假那两天叫陈浩一起出去玩,试图弥补他,可惜被回绝,只好陪女友疯玩了一天,之后除了上课同桌之间交流外,都无话可说。
可能是愧疚抢了他团员的位置,不敢面对,反而与平日嫉妒,埋怨地黎沫愈走愈近,与平日要好,打闹地挚友愈走愈远。
此间事了,吴昊心中安定不少,好不容易安定下的心,又有倒悬之危:黎沫无意间对他说,他相信陈浩为人,为人赤忱,虽无君子之风,但有君子之行。
吴昊想扼杀这思想萌芽,故技重施说陈浩坏话,吴昊难与黎沫单处,也没有时间、心思寻找独处机会,他就当着陆子轩面,说着编造的陈浩的缺点,坏事,也说不上坏事,只是添加了夸张的修辞手法,可能陈浩亲自来听都想不到有这茬事,他觉一时间无法改变观念,就慢慢来。
大课间时,窗外乌云遮蔽,教室的白炽灯下与窗外与之相比,显得格外明亮。班上女生都在谈论过几天重庆沙坪坝举办漫展,网上不断宣传确实起到作用,陆子轩与黎沫在自己座位上,白文婷依旧伫立窗台,斜睨着窗外幽昧的林莽篁竹,一面与两人闲谈趣事,吴昊不识趣的打断这安谧场景,自以为关系要好的与黎沫谈论陈浩之事。
“事件败露,他没必要死不承认,况且是在证据充足的情况下,这样反而有害,他不可能想不到这点。”黎沫坐在板凳上,背靠在铺着白瓷砖冰凊的凉墙,眼神带有询问意见,看了一眼侧边猛然闯入的吴昊。
“哎,你想想一个人很容易一根筋地干一件事,很难放弃,他要是认栽,当时我们几个看着,都是一个宿舍的,就问问多丢人,这几年的形象不就毁于一旦吗?”吴昊有理有据,像是过来人劝刚入门的雏那,“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又不是他,你怎会知面皮下会是什么景色。”
黎沫点点头,就陷入沉思,似乎真的在认真思索吴昊的看法。屡试不爽,见这次也有成效,便沾沾自喜,吴昊乘胜追击,东一句西一句的诋毁自己的好友,说得起劲好似仇人,黎沫不置可否。
一旁地陆子轩面色烦躁,一直想插嘴换话题让他闭嘴,可吴昊像希特勒那般偏执地、激情地演讲他那满脑子地“高明”见解;只好让出位置,自己站在窗边与白文婷一起,厌烦的注视吴昊。
这事倒意外的没影响陈浩在班上的人际关系,孙华那几人下课时、吃饭时、回寝时照旧形影不离,只不过主心骨如当初的黎沫缓缓走在后方,前方地欢乐让他感到厌恶,一群假情假意地人。
孩童般的吴昊毫无避讳地议论陈浩或黎沫时,顺带埋怨他人性格、长相,两面三刀的行为被传开时,引人不满,那群围着贺晓彤的男女背地里对他的议论加重了份量,它们保持一贯作风,不知是谁又对他取了绰号“九龙好人”,同学见面就满脸戏谑的喊句:“哟,这不好心人嘛。”之类的言语。
几天后发生了件让人津津乐道地趣事,那是晚自习中途下课时,因缘际会要在下课前说起,他那时写作业可能是字没写好,可能是写错,抿着下嘴唇,犯病般猛地敲响桌面,在梦乡环绕的寂寥教室内格外刺耳,他经常这样,多半是想让人注意,不论上课下课。靠窗的几位女生嗔怒的瞪了他一眼,交谈两句,就继续埋头安睡。
他没感到羞愧、害臊,反而有些自豪、畅快,仿佛干了什么了不起的事;他在安眠乡中——那天有领导视察在走廊外,没人敢玩手机。他“欻欻”地撕下作业本上地每一页,共多少页他自己都不知,只知揉成了足球大小的纸团。
陈浩怔怔地枕在实木桌上,望着吴昊,独自演绎着狂想曲,游历世外。吴昊使劲捏着褶皱纸球不让它掉皮,临近下课时站起转身带着顽童的笑颜——嘿嘿——嘿嘿——地笑,完美的抛物线,精准落在隔着一个课桌正在困觉的范鸿卷卷的头顶。
范鸿起身四处张望见脚侧的大纸团,又见吴昊玩心大发地笑容,瞬间了解发生了什么,带着乡音骂道:“吴昊,小心我干你母哟!”
吴昊也笑着回骂,摆手挑衅,下课铃响,范鸿顺势捡起纸球笑骂着掷向他,击中后,未等吴昊还击事先逃离座位跑向空旷的教室后方,躲避纸球,下课铃声与吴昊等人造出的噪音使部分睡觉的人醒来,教室也不似上课时的寂寥,多了琐碎的闲聊声。
最为吵闹地吴昊两人,随后孙华也被迫加入,三人混战,关键是困意下即使教室吵闹也有许多人安心睡觉,吴昊玩腻想找新乐子,自然选中了寝室外最瞧不起的白痴,他身材矮胖,白胖的脸上一对常年困意的单眼皮小眼,这使他看着痴呆愚蠢,常伴有白痴行为:闭不住的嘴巴,净问些从网上得到启发的愚蠢痴呆地问题,沉溺于网络,被骂蠢也只是软弱地回骂,很计较得失,两年下来就变成班级内食物链底端人人瞧不起,人人捉弄的存在,他大概是为了他心中所谓的友谊,一直忍耐。
这种好欺负的货色,吴昊怎么可能错过,黑夜衬托下得教室内,他不怀好意的走向他,伫立半刻,见他没反应,猛拍一下头,伴着忍不住的笑声,转身赶紧跑开,掩耳盗铃般和自己范鸿两人闲聊,余光瞄着他做何反应。
见白痴没动静他又试了几下,唯一的反应是他抽出压在头下的手往身后抓抓,什么也没抓到就继续垫着头。
吴昊单手抓起纸团,打靶般下了死力气,阴差阳错打到他那肥厚的背部,熊晗不想理吴昊犯贱,表面没做反应,心中已起火,睡意全无。
硬是要他回应不可,吴昊自认为要是连他都使唤不动,丢面子,犯贱般捡起来又砸,惹他;那绰号白痴地胖子起身睡眼惺忪地眯着眼,有气无力的骂了两句,带着一股别在烦我的意味,他没等吴昊回话就继续趴下睡。
这让吴昊更下不来台,有些恼,为掩饰窘迫,挂着笑,笑得那么虚假滑稽而不自知,他重复砸一遍,他没溜,而是站在一旁,那“白痴”手往后一挥,打到他腿——与其说是打,其实就是无意碰了一下。
“啪”地一声扇在他那肥厚的臀部,声音极响,听着清脆。那“白痴”是常年被取笑的对象,没人表示关心,周围刚睡醒的人轻笑,准备看戏。
“我说,你他妈有病吧!”熊晗愤然起身,他是懦弱,但在怒气的控制下,回拍了他屁股骂道:“烦人!”
“嘿—嘿—嘿!”吴昊贱笑,让人忍不住想狠狠地揍他一顿,来解气,他猛地抱住熊晗的头,熊晗屈着头被他扯着往后排拽,好似朋友间开玩笑地姿态对他反复嘟囔“再骂,再骂。”熊晗抱住吴昊腰只想挣脱被锁住的头,根本顾不上说话,任他侮辱。
吴昊手快被掰开,见摁不住,也不留手,一手卡着头,一手卡着他那肥胖的腰,猛地发力,一个不标准的过肩摔将他摔倒在瓷砖地板上,熊晗下半身先撞倒摆满书的课桌,才砸倒在地,一声闷响,他也是皮糙肉厚没坑一声,几乎是倒地后下一秒他就起身,推了吴昊只骂了句,也只敢骂:“你有病呀!”
明明是侮辱同学,可他还是不知廉耻地笑着,他又贱的要命嘿嘿两声说道:“你想打架?”吴昊吃定熊晗会认怂,“怂蛋,你也配狗叫?来来来,你在骂,你敢骂一句老子就揍你…果然是怂货…来来,你不服打我呀!”
熊晗不想惹是生非,生着闷气回到自己座位,吴昊座位离他近,还继续骂着詈词。
这种事班上很少发生,没见着幕好戏的都好奇地问发什么了,然后哈哈大笑,像看了场猴子打狗的喜剧。那猴子还沾沾自喜以为出了风头,可惜只不过是一个孬,一个贱。
上课后寻课老师关切的询问刚才霸凌的现场那些书是怎么散乱在地上时,有人意味深长的回道,“这书会动,自己跑地上的。”
吴昊事不关己的起哄道:“这是谁干的哟,谁干的,也太过分了!”时不时瞅一眼熊晗挑衅,这蠢货也不敢告发,大概还想维持这病态的友谊,同学讥笑,自己也随同,愚不可及。
那堆书被一旁的女生拾起胡乱摆放在桌上,巡课老师也没多想,离开。
第二天就传遍全班,那桌子的主人,见书本摆放杂乱,刚开始还有些恼的质问是谁干的,同桌告知后,就无奈的坐下,不想惹那两蠢货,向同伴抱怨,别个熊晗又没惹他,安静睡个觉还被打扰,吴昊那挨千刀的还很神气以为自己多了不起,哼,如果在我老家那早就找一堆兄弟伙把他给揍!看吧他能的——那人就这么抱怨,他那小圈子也不排斥。
周二也就是纸团事件翌日,午休时云翳中映射出一道道淡金色圣痕,校园充斥着天光,仿佛身处上帝所造地伊甸园。
这天黎沫没回寝,陈浩也没回,似乎是商量好的,吴昊莫名心悸,手机也没玩手机,烦躁的吸着烟,黎沫床铺对面的范鸿开着声音打着《王者荣耀》,开着语音叫着,让他更加心烦,带着祈求的语气,说道:“求你安静点嘛,现在是午休时间。”
“就我们几个,都没睡觉,担心什么?”范鸿气恼的丢下手机,反问:“怎么我们还要看你眼色玩手机?”
“你很不服我?”吴昊本就心烦,正好找到出气筒,皱眉瞪着他喊道。
“老子惹你了?”范鸿跳下床铺,打开宿舍门,站在过道上继续说道:“你撒气别找我,混小子。”
跟着出门的吴昊走向他,推了一下,喊道:“有种再说一遍!”
“事先说好,那,还有这有两个监控,你动手,我不会还手,要不然那群智障,又会说一个巴掌拍不响,”范鸿熟练地说道,“我记得你还没入团吧?团课上得咋样?——打住,我不关心,因为老子就是不服你这个癞皮狗!都快毕业了老子怕个锤子,想想你他妈都干过什么事,我,耗子还有程浩等等,全寝室都被你耍过混,我们都不计较,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明天周四,老子就办走读,想不到吧,除了你全寝室都知道,什么玩意。”范鸿吱呼寝室其他人看着自己的东西,要是吴昊乱搞,给我说。
里面没人吱声,可都懂,范鸿威胁成功,吴昊不敢乱来,涨红着脸,他现在把失而复得团员名额看得比什么都重要,范鸿对张妈找理由离开寝室。
转身愤懑回寝没有责问其他人,捏拳反复捶向贴着海报的水泥墙,一声声闷响,多让人痛快,那股不安完全变为愤怒,发泄完后清爽不少,在孙华等在寝的人,也很爽快;
傻子背地里嚼舌根,吴昊也向自己认为的兄弟吐槽过,他不解,有什么好坏告诉我不就行,又不是不能改,他想到自己女朋友,她就经常因为自己性格而和他吵架,他道歉和解后也在尽力改正,有什么不好的?
平时耍点小脾气,父母都是迁就我,你们怎么就无法容忍。吴昊正在苦思冥想,百思不得其解时,另一边两人在班主任教室办公桌上一点点查看储存的监控,一个人坐在舒适的黑色办公椅上,一人弯腰双手撑在桌上。
“黎沫,你怎么就信我?”陈浩食指敲打着桌面,看着监控视频问道:“班上都因为我产生了新梗,比如明摆着的事,遭人询问他们就阴阳怪气地回答‘不是我干的,怎么会是我。’这类话层出不穷,你非要顶着使班主任的厌烦风险,逆流而上,有些时候真不懂你。”陈浩说得尽量不在意,又好奇黎沫到底再想些什么。
“你觉得吴昊为人怎么样?”
陈浩抬头略做思索,低头回道:“他脾气不好,但是有股武侠小说中的豪气,有次你没来聚会,他一个人靠暑假工资请我们出去玩,我们寝室六个加上他女朋友一共八人,卡拉OK,一百多一位的自助餐全是他请客,我们就每人送了十几块的礼物,他也豪不计较,对女朋友也够专一,别看他平时吊儿郎当的插科打诨,但绝对忠于女友,他打寒暑假工前,也是刚来时他每天吃泡面,生活费全给女朋友买礼物去了,有些时候还需要我们来接济他;我知道你们不愿意借钱给他,因为只要你催债,他就会骂人不还钱,你们就会想‘借钱时可怜兮兮,称我们大哥。还钱时你就成大爷了。’其实你们没想过借钱给他十几二十的,他根本没放在心上,总的来说,他大手大脚,不拘小节又嫉妒心重,脾气暴。”
陈浩还想讲下去,担心自己话多烦人就刹住脚;黎沫听他说完,沉默一会说道:“给你讲个故事吧,有个人分流来到我们学校,那人我就称他为A吧,这A来到学校人生地不熟,刚从初中来,在初中他没混过社会,不知云雨事,他会骂娘只知这是侮辱人的意思,打过篮球,但打架不行。
来了职高发现这里的人不讲理,出口成脏,让他想起《双城记》中引发法国大革命暴民,他想到新闻中高中生杀人案,他想,在这随意惹怒一人,给他一把刀,自己分分钟逝去。所以他谨小慎为,默默观察周围人,后来发现是他想多了,但还是很低调,除了期末其他考试都乱写,在班上都认为他成绩一般,可是,可是偏偏有个人爱出风头,到处显摆自己那点成绩,好吃懒做,A虽然谨慎,但他受不了生活在错误中,那人错了,A就烦他,平时就避免与他接触,有一次那爱出风头向A打招呼,A为了避免与他过多接触,就装作没听见,他却穷追不舍追上与A交谈,A全程无视他,他就恼了,晚自习下后,A一回到寝室就当着全寝的面被那爱出风头的扯住衣襟,摁在墙上,往上提,A的脚都离地几分,窒息感让他涨红脸,听着他那不堪入耳的辱骂声——其实那天爱出风头的不是生A的气,而是初中的女友在晚自习和他分手,一肚子火,没地方撒气,正好下午A的举动让他找到撒气筒。”
黎沫讲的很慢,有声有色仿佛那A就是他自己那般,他缓口气继续道:“最后那A没告诉老师,爱出风头的早就忘却此事,现在还与A称兄道弟,A还看到过自己寝室的B向寝室的人鞠躬道歉,发现受辱的人不止自己,A那时又懂了许多世间伪理,陈浩你说,对与错真的重要吗?。”
“对与错?”陈浩微吟,好似懂了什么,自嘲似的笑笑:“没了对错之分,那世间不就乱了套。”
黎沫没有与人争论时的刻薄语气,十分柔和的说道:“既然需要,为何人在涉及自己利益下,偏偏逃避它。”
“可能不想吃亏吧。”
“那人人逃避,人人不讲理(礼),何必维持这让人厌恶的平衡,让它大乱一场,人自然知错、追悔,只不过死点人。”
“那我不知道,你得问哲学家,问他们。”
黎沫不置可否的笑笑,手握着鼠标滑动:“就是这个,加上我手上这个,去找老师吧。”
“这就好了?”陈浩撩撩他那微分碎盖,手有些颤——黎沫说能帮他时就有些打颤,不过那股兴奋冲动被他压制住。装作半信半疑跟他来到办公室,闲聊时他虽然在听,不过一半的心都在电脑屏幕中那长长的监控中。他带着颤音问道:“有几成把握?”
“九成,不过我凭什么帮你?你得拿同样的东西与我交换。”黎沫话锋一转问道。
“你不是说找老师吗?”陈浩有些贪婪的盯着黎沫手中的U盘问道:“你不是答应帮我吗?”
“你应清楚,有人针对你,不然那人为何偷我饭卡,设局,这就意味着,”黎沫瞥一眼茫然的陈浩说道:“意味着,我帮你就要得罪幕后那人,我得权衡利弊,关系好可不能当饭吃。”
“那你想干嘛?”陈浩问道:“我可要钱没有,烂命一条。”
“那就要你的烂命,以后有事,会找你,”黎沫说道:“放心,不会让你杀人放火,干什么违法地、违心地事。”
“呕,就这事,就算你不说我也会帮你,放心,我人品你还信不过——现在风评只是意外。”陈浩豪爽回道,就拉着黎沫去实训室找雪姐。
走出办公室,云隙光辉分割大地,陈浩黎沫穿过走廊,过院坝朝实训室走去。
经狭窄的楼梯,拐出教学楼,走在熟悉的石子路上,黎沫走过无数道,他熟悉这里的一切,下坡时右侧是那花开花落的枯树,过了下坡左侧由观景树隔着的停车位,停着各色轿车,有昂贵,有便宜,有健硕,有娇小,每次经过都会进过学生的点评,有人羡慕,有人鄙夷。
右侧是长条状的平房,它割裂电商与航旅实训室,平房是高考美术生的天下,全是画板,最右侧最大的房间就是航旅部的党员活动室。
左侧便是典型的南方教学楼,镂空的走廊不像四号教学楼只有走廊尽头一隅才是镂空的。
陈浩突兀的说道:“对了,方便联系你把你手机号给我。”
“嗯,等下我钉钉发给你。”
“好。”
穿过平房的光辉重新洒在陈浩眼帘,他走在光里对阴翳下的黎沫打开话题,“我告诉你,上周我回家,吃饭时我老汉恨恨的盯着我说‘是我们待你不好吗?要到外面偷鸡摸狗的。’然后说了一堆很难听的话,我当时特别冷静的解释,暗暗地吐槽他们无知,偏见,不明事理他还给我急上了,好像我鄙夷不屑,就说什么‘读了几年书,懂得比你老子多,就很神气。’然后就对我吼了起来,我料定在解释就要揍我,他打不过我,虽然他打我我也不会还手,我饭也不吃将自己锁在自己房间;等事件清晰了我看他们怎么面对我,我要叫他们愧疚。”陈浩想起曾经自己父亲经常因为成绩考砸,摔了碗,被老师点名等等而打他,上了高中就没有打过,他说是因为陈浩长大,给他面子。哼哼,当时陈浩很想说:
“狗屁的长大,我始终如一,无非见识多了,长高,面相成熟,不在稚嫩,没了探索万物的好奇心,如果这就是所谓的长大,那这长大无非促使我成为对生活麻木的普通人,你可知道因为你我失去了多么宝贵的东西吗?曾经为了一句赞赏我刻苦学习,可惜我不稀罕了,我知道你得鼓励,还有那群傻老师的都一文不值。你养的恩我会报,育的恨我会放下,到时你会发现,你我间只剩血缘关系。”
黎沫带着陈浩步行在无人的道路上,大多学生被囚禁在那一栋栋五层囹圄中,再过二十分钟它们将释放,黎沫想到陈浩被舆论束缚,如笼中鸟,池中鱼;他对陈浩的事并不在意,他看着夹杂枯黄落叶的石子路,与周围的水泥建筑,他想,校园已将学生与社会割离,学生除了学习有关的其他几乎到了无知的境地,记不清传统节日是几日,不会做饭,不会买衣物,成了生活白痴,全靠父母。
可职高又有了区别,职高的存在是与社会紧密相关,不会如空中阁楼般不理凡间事,学生会打短期工,暑假工,老师会告与社会知识,让学生少走弯路,在老师眼里成绩早已不重要,更在意学生如何在社会生存,随之带来的还有社会上的病灶,抽烟喝酒,涉黄赌博,校规禁制,可也管不过来。
不过学校好像知道弊病所在,如今顺着国务院推行政策,在普高试点职高班,在职高设立行知班,来平衡学校风纪。
从普高那边回来的老师在某日还语重心长的劝说:“你看看别个普高晚自习上到十点多,不愿意浪费一分钟学习,你们天天耍,摆烂,完全是两个极端。”在我们眼中与老师是称兄道弟的程度就毫不弄虚作假的吐露心声,职高是职高,普高是普高,喜欢懒散,才来职高,普高那群人考不上还不是和我们读职业学院,我们玩三年,他们苦三年,我们也不亏。
两人各自思忖,都没注意对方,过了长长的公路,拐弯进入教学楼,寻到办公室,上面贴着打印“午休,别打扰!”的A4纸,陈浩看了看门,又看了看黎沫,有些不知所措。
黎沫见他优柔寡断说道:“怕什么?”话罢他就叩响锈绿的铁门,喊道:“刘老师开门。”
沉默片刻,正当黎沫准备再扣门时,门忽然开了。
束着高马尾,穿着教师工作服的班主任盯着两人,办公室内几位老师头发有些乱,明显刚从梦乡敕回,有几位脾气不好的神情怨怼的看向两人。
“老师讲课一上午,好不容易可以休息,”刘老师看向四周,压低声音说道:“有什么天大的事,非要午休时间来,你手机通知我不就行了吗?”
“他那件事。”黎沫指了指一旁陈浩淡淡说道。
陈浩见她目光转向自己,羞愧的笑笑来掩饰尴尬。
“哦,就那件事,”她缓过神,忽然想起午休前确实说过,“就那件事?我以为天塌下来呢,快快出去,下午在找我,别打扰这些老师休息,出去。”
黎沫见她不耐烦的赶人,很想说:“关乎一个人未来的事你不在意,一个人曾经得过心肌炎,你死活不让他干有关运动的事,他下课打篮球比谁都凶。”不过他憋了回去,太偏激,不利己。人太多,被听去让姓刘的会失了面子,到时她装糊涂,那就贻笑大方了。
他见陈浩想反驳,给自己争取一下,黎沫扯着陈浩衣襟就往外去,一边说了句,“走,老师打扰了,你们继续,看时间,还能睡个十几分钟。”
刚走几步一位戴副黑框眼镜,脸起皱,高瘦的中年男老师说道:“刘老师,有什么事,你就处理吧,不用顾忌我们。”
其他几位年轻的老师也附和道,黎沫在门口停下,刘老师说道:“哎呀,就是几个高三娃娃饭卡的事,也就十几块,不是啥大事,你们俩下午放学在来找我,今天正好执勤。”
“刘老师,不用等,就几分钟可以说清楚。”黎沫说道,心里补了句,“只是你要忙活一阵。”
“你们年轻人就是耐不住性子,”刘老师老气横秋地说道:“行吧,过来说说到底是什么事。”
“前面的是就不多说了,你也知道,”黎沫带着陈浩上前说道:“后来陈浩的举动太过反常,我就找你要了监控数据,刚才我拿到了至关重要的东西,可以证明陈浩无辜。”
“小卖部那边的监控记录,你看。”黎沫语调温和,走向电脑坐在椅子上,弯腰将U盘插入电脑主机,打开刚拷贝下来的视频片段,“上周四下午六点的视频,你看那边角那个人是谁——放大给你看,他手里捣鼓的就是陈浩的饭卡,那天下午他把饭卡给了吴昊这一点我还有我们宿舍的其他人可以证明。”
“你倒是心思缜密,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只需我发号施令即可。”刘老师斜睨黎沫,她本就为黎沫对尘埃落定的事追根究蒂而感到不满,现在又差点得罪同僚,更是气愤,她言语刻薄带着质疑、不满与不屑。
陈浩脸噗一下涨红,他感受到一股压迫感,不像那天气魄非凡——那天他抱着赴死的决心,如今他是求生而来。不免在意,不敢得罪,那裁决他“生死”的人。他想说许多藏在心里的不满、委屈、愤懑,可都如鲠在喉,最后就这么默默站在一侧。
“哪里,心理委员对同学做心理服务与帮助,只是分内之事。”黎沫悠闲的在电脑上拷贝出一份视频,弹出U盘,闲扯道:“刘老师我看你样子,中午不像是在午休,电脑上也没软件在运行,你在干嘛?”
刘老师没复,反而逐客道:“你告诉吴昊,下午放学来找我,对了你们也来。”
“何必这样,刘老师你完全可以现在处理,用不了多久。”黎沫逼近她,深不见底的黑瞳俯视着,明明是质问却说得温润如玉:“再说,平时有人犯错您不直接唤他来,课反而是次要,您现在像是……像是在推脱。”
黎沫没有故意滑稽、谈笑,带着磁性低沉的嗓音,温和的说着自身见解。她却笑,毫不掩饰那抹不屑与轻视,在她眼里他成了怄气的小孩在她面前发泄不满。真是这样?她内心最深处却有些不确定,她隐约感到被拆穿的羞愤,这笑是为了惩戒他,那看法只是宽慰自己。她毫不客气,但还顾忌周围同僚压抑住那羞愤感说道:“你想想什么呀,别想太多,你不是知道中午我都没睡嘛,就是一直在处理你们黑板报和中秋国庆的事。”她蹙眉右手揉着太阳穴遮住右眼,说得很无奈、苦恼。
“抱歉,我还以为您是因为怕事,嫌麻烦才推脱责任现在与我们斡旋,等着下午没人时在用几句话搪塞过去,让我们闭嘴。”黎沫并未因那讥笑声而自乱阵脚,富有磁性的声音如吟诗般悦耳,平流缓进。
“怎么会,以后少看点小说,多看点跟学习有关的。”她打趣道。
“错了,我看的是文学著作,依我拙见还是有些用,虽然考试时不怎么考。”黎沫从容不迫的回道。
他愈加从容,她愈加感到来自黎沫深深的恶意与鄙夷,这让她发火,她还是装作和蔼端庄的师长教导道:“文学类小说与普通的网文有何差异?不就笔法与思想的不同吗?”
“不对,文学不在意读者如何议论贬低质疑,按心中所想所思肆意挥洒,而网文类却依靠读者,每日赶稿,书就变得庸俗,用于取乐,而文学就是为了揭露社会阴暗、肮脏的病灶,为了解放沉沦的魂灵,而网文反而有一种……一种沉溺感,让人深陷其中,说不出来的可怕,犹如毒品让人不思进取。”黎沫脸色苍白,像是体验到了那抹恐惧。
“书不就是写得愈让人陷入其中,就愈好吗?你说得反而像是坏处,难道你所夸赞的文学,就不能让你深陷其中?那你平时怎么看得那么起劲。”
周围原本在备课、闲聊的老师都停下,有些好奇的看着这位后生,好奇他该如何反应。
黎沫莞尔一笑说道:“文学沉沦,可回味一生,了解彪炳史册的史事,文章暗合当时社会,如《双城记》的法国大革命还有许许多多的西方文学所描绘的贵族百姓,沈从文记录的民俗,鲁迅描绘的无头社会,老子的道,屈原《离骚》的愤慨,全是我所珍惜的;网文的沉沦,让我欢娱抑或悲恸,但这些仅仅只是故事,注定不能像《论语》、《浮士德》等作品那样流芳百世。”说完这些黎沫没有一吐为快的畅快,反而有些懊悔,书与书间的事岂是几句话可辩明的,想要说明百万字都不为过,他又说道:“跑题了,下午是吧——是这间办公室还是教学楼那边?”
老师中都不免赞赏他阐述自身对书籍的见解时的那份从容不迫,甚至有些惊愕在这年纪就有如此风范,就像是年轻的身体内暂居着一位优游岁月的老者,对什么事都处之泰然。
“教学楼,”刘老师冷冷的说道:“你们走吧。”
黎沫道声再见就带着陈浩离开,走的也是来的那条路。
下午三节实训课都与往常一样,其间吴昊带着一股火,询问黎沫中午干了什么,黎沫和他打哑迷,说过会就知道,即使吴昊咬死不放,谈话时开始威胁,可也奈何不得,黎沫说得弯弯绕绕,严丝合缝,明显不想透露一点,他只好作罢。
先前被范鸿伤了自尊,但为了在这特殊时期不惹是生非,只好憋着,想着来日方长,可还是气的牙痒,恨不得食其肉,饮其血;他知道一定有事瞒着自己,另一种侥幸心理又如恶魔般迷惑他;踌躇不定下,最后择不变应万变,坐等祸事发生。
黎沫没将事告知于他,也令陈浩三缄其口,陈浩早已将他的话奉为圭臬,自然遵守。不过他想这样也无济于事,黎沫对吴昊态度如此,料想他陷入猜疑。不过无伤大雅,他不知打个措手不及;他知不过多费口舌。
下午云翳彻底散去,夕阳洒下火红光辉,树木都带着暮年的惆怅之感,放学时黎沫截住正抱着专业书离去的吴昊说道:“刘老师寻你去教室那边的办公室,现在就去。”
吴昊暗忖:果真有事于我,难道是那件事,可是他不是说不在追究吗?他便问道:“他就找我一个人?是好是坏?是不是团员的事?”
这时黎沫已走远,吴昊没注意,对空气问了一堆,对黎沫徒增不满,他奔向他有意责怪道:“好哇,都不等我。”
后者面带歉意的笑了笑,吴昊将问题复述一遍,黎沫那低沉的嗓音近乎冷淡的回道:“别问我,去了你什么都知道。”
吴昊想继续追问,但那拒人千里的腔调让他闭嘴,只得悻悻,加速离去,更无心欣赏夕阳美景,心中惶惑更深一层。
先前黎沫故意让陈浩先走怕他误事,这下让他慢慢猜疑去吧。黎沫一路欣赏天边彤云,路边浅草,心生荒凉悲凄之感,朽木那般。
办公室就他一人未到,黎沫见办公室意外岑寂,吴昊面色苍白,低着头,黎沫说道:“这事如那日陈浩一样简单明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正是因为这样,我们更要查清究竟是怎么回事!”刘老师一字一句的说,食指跟随语调一下一下敲着桌面:“吴昊,不要怕,说你想说的,没人胁迫你。”
“呵呵,威胁他?”陈浩学着黎沫的腔调说道:“刘老师您太会开玩笑了。”
吴昊见刘老师帮自己“主持公道”,多了份底气,抬起头对坐着的刘老师说道:“雪姐,那监控给我看看。”
她移动鼠标点开午休时黎沫拷贝下来的视频,“自己看吧,他们说你这是在偷梁换柱,好诬陷别个陈浩。”
吴昊弯腰盯着屏幕,一脸正色的看完后定神,正视她挠后脑勺笑道:“雪姐,当时我只是在玩陈浩饭卡卡套后来一不小心饭卡掉在地上,我弯腰捡起来,后来就交给黎沫,剩下的我就不晓得了,”
“肏你们妈,净乱讲。”吴昊瞟向陈浩两人笑骂,也没那么刺耳,但他俩都知道这是他发自内心的,现在他恨不得杀了黎沫。
陈浩也不惯着,学着他的平时的话,喊道:“有种在骂一句!”
“没有呀,戏言,语气词。”雪姐在一旁,他不好发作,只好装糊涂,“陈浩别那么认真。”
“我就当真了!你嘴巴怎么这么臭了,跟粪坑一样。”陈浩不给台阶咄咄逼人道:“那我也笑嘻嘻的骂你娘骂你爸骂你全家,到时也说是语气词行不行?”陈浩逼近吴昊,体型上两人不相上下,气昂昂的逼视他,一战即发。
黎沫在一旁看戏,他让陈浩试图激怒吴昊让他自乱阵脚,这是最高效,最易成功的。
“行了,陈浩,”刘老师对陈浩说道,“吴昊又不是存心的干嘛如此得理不饶人?”
“刘老师,我想知道,”黎沫见缝插针道,“小学时对着将要离开教室的老师,诙谐地做个赶紧走的搞怪手势,被发现后被辱骂体罚一顿,而如今你这样,我是否可以说年龄小就是罪过,就没有人权,他们就是名为孩子的动物,到初中,再到高中才会慢慢归还属于他本身的人权?”
“那些只是孩子,不懂事,太过单纯幼稚,爱撒谎,自然要约束,”刘老师说道:“你们渐渐懂事,才会开始听取你们意见,减少约束,陈浩就是太过狭隘,陈浩你要知道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刘老师还未阐述完大道理,黎沫插嘴道“孩子,是未经雕琢的璞玉,那时他们就在探索世界,不像你们这种自以昭昭,童以昏昏;可殊不知你只是被束缚在蛛网上罢了,善恶由人定,它们不清,随心而为,稍经雕琢便是美玉,而当今教育只是将他们倒入模具,成为甘心庸碌与你们一样被缚蛛网,和你们一样讥嘲后辈无知。
变得和你一样,再与他说‘你现在懂事了,去干你想干的。’这不荒诞愚昧吗?
我也不否定,雕琢的工艺现在还有,不在这,在天,在那膏梁锦绣间。”黎沫还想说“我并不仇富,而是如今教育太注重考试成绩导致与学习本末倒置,学历才是一切,而那享膏梁锦绣的人,在意的恰恰是真知,他们并不为子女的未来发愁,一切都规划好,就差足以掌握财富的学识。”他太过乏倦,便停下。
“行了,别扯远了。”刘雪没阻止,也没听,她只是为了转移陈浩与吴昊的矛盾,才姑且让他发疯糊言,发泄对学校的不满,“黎沫,吴昊说说你得想多,想复杂,你还有啥想说的?”
“看来你没懂我意思呀,刘老师。”黎沫嗤笑,黑眸斜睨,仿佛刘雪不配他正视,“那就直说了,我也不和您绕弯子,您也别搪塞我了,不公平本就普遍,然而我们还有先辈,为了维持这易碎的天平,才会有现在社会的一切,我现在就是在追寻公平,才寻你,看来现在不需要了——走陈浩,找教务处那主任去,我对她已经无话可说。”
“黎沫!你要知道入团名额,一个班一年就一个名额,现在已经不能换人,出事只能被淘汰,你们间有又没有深仇大恨,何必这样,再说解决的方法总有,也不急于一时。”刘老师喊住他,苦口婆心的劝解,“吴昊什么脾气你们也知道,没有必要闹僵,说句实在的,你们马上就要步入社会,多一个朋友,多条路,吴昊家还是有点家业,经营着五六家火锅店,以后有点事,他也好照应,目光要放长远。”
跟你寻公平公正,你却用未来让我们退一步,先不说吴昊与我们截下梁子和他那小肚鸡肠,就说他们真毕业了,毕业前装作铁打的哥们,也会第一时间疏远他,他再有钱,出了社会免不了一顿毒打,慢慢改掉这陋习。
再说黎沫本就无心未来,更何况是吴昊,他更是不屑,不过藏在心里,娴雅温和道:“那你觉得该怎么处理?我听你话里话外,已经知道真相,也不必耗费光阴,装模作样。”
“我可没盖棺定论,就凭一段视频,几句话?况且他是如何有你饭卡的,事情还有许多疑点,可不能断定。”刘老师说道,“即使拿到教务处,我认为不对,那边也不会有所行动。”
刘老师办公桌透明挡板对面的桌子上摆着黑色的马克杯,电脑键盘旁摆着两个砂糖橘,陈浩单手无聊的旋着其中较为圆滑的,这场谈话本就没他的是逼迫吴昊后就闭嘴,在这期间刘老师在他心中的形象与黎沫完全发生了倒转,那段视频放大后依稀间还是能看清吴昊的小动作,黎沫的推理也严丝合缝,没理由不相信,现在却愈加麻烦,让他心烦,一向脾气好的他,都开始想烦闷急躁。
从窗外的树梢传来欢快的未知的鸟鸣声,打破了办公室内的寂静,她认为自己的提醒起了意义,就以胜利者的姿态大度的宽慰道:“陈浩的事我会处理,你们也别太担心,到时你们双方也能和解,不至于把话说太死,年轻人火气也不要太大,吴昊你别因为这件事,私下斗殴。”她设想如果没解决,两人碰面就会打起来,看来要将吴昊换一个寝室,免得打起来。
“吴昊,”黎沫眼神阴鹜,像是地狱而来的恶魔,他掠过吴昊的保护伞,一如既往的温和不过温和的让人颤栗:“我也不骗你了,有个人全程看到了你犯贱的行为,就是通过她,我才确信,她那有手机录下的视频,我之前不说,是想给你个机会,看来现在是没有商量的余地了,我会将事情本末制成视频通过网红的号传到网上,还会发到表白墙,等等地方。”
黎沫掏出手机点了几下,又若无其事的放下上,似乎是在回消息,他追问道:“我想再听听你那可笑的言论,你说你像小学生那样幼稚荒诞的玩一张平平无奇的饭卡,又恰巧没拿稳将卡套连同在内的饭卡一齐掉在地上?”
吴昊惶惧,脸上毫无血色,惨白一片,宽厚的手冰凉如死尸,他知道一切都完了,心中那抹恐惧让他忘掉了周围一切,包括黎沫玩手机的那幕,他颤颤巍巍的瞥向雪姐,又恶狠狠的盯着黎沫,他提起一口气讥笑道:“哼哼,可真了不起大侦探,你懂完了,我就告诉你我说得就说这么巧,凑巧玩心大发,凑巧卡套连同饭卡掉在地上,我去捡又恰巧被监控拍到,然后被你们猜疑,你他妈才是蠢货,一家子的蠢货。”
吴昊一口气说完,感觉无比畅快,压抑太久甚至因此感到一丝愉悦,他打死不认,自视犯浑。
“风马牛不相及,先前你还说是饭卡掉地上,怎的如今变了口?”黎沫左手抱右手环胸,左手上握着面朝里的手机,身体对着吴昊,眼神怜悯。
“说错了,不行吗?”吴昊厚着脸高声说,惨白的脸因气血上涌变得绯红,他上前一步,想籍此威胁他。
雪姐站立在他身后,咳嗽两声让吴昊清醒不少,刘老师看出黎沫想让他恼羞成怒,正好籍此横叉一脚,打断黎沫的循循善诱,刚开口黎沫一改往常那低沉的腔调,急喊道:“陈浩的饭卡,吴昊别以为你处理的很好,还不认吗?放心,你即使你还不认,不负责任,不像大丈夫那样坦坦荡荡,我也只当你是病人,嫉妒被偷吃糖的孩子,没人会怪你,真的,陈浩也不怪你,我敢保证,不会有人和幼稚的孩子赌气。”黎沫喘着气,看似快要虚脱。
这些话一字不差的落入吴昊心海,他的脸像铁被火燎过一样通红,他那不可一世的自尊心被狠狠的践踏蹂籍,他的虚荣心不允许受到如此侮辱。
他右手揉紧拳,一箭步左手攥紧虚弱的黎沫的衣领,右手一个上钩拳捶在无力防备的黎沫的腹部,他一边喊叫:“是我干的,我就是想要入团名额,但是被那混账抢去,我也得抢回来,我没理由让他,那懂吗?你当初不也想整他吗?你可真是个实实在在的伪君子呀!”一面被咒骂他的陈浩死命往后拉拽,刘老师也在一旁命令他住手,她嘴上说说干焦急,不敢上前按住这发狂的疯狗。
被拉开后黎沫捂住小腹干呕,皱成一团的脸上忍着疼痛笑着,他喘着气含糊不清的挑衅道:“到如今你还发小孩子脾气,看来这里不适合你,你该去小学,不,应该去学前班,好好学学怎么做个合格的乖孩子。恼羞成怒,就动手,真有你的,智商几岁的智障。”
黎沫极力忍着内心的忿怒,他不能表现出来,那样会正中下怀让他神气起来,黎沫表现的毫不在意,带着怜悯稚童的语气说着。
缚住吴昊的陈浩将他用力摁在墙上,他籍此发泄对他的怨恨,一切都被证实,这下真的谁也无法反驳。刘老师在黎沫羞辱吴昊时怒气冲冲的让黎沫闭嘴,黎沫全当耳旁风,继续让吴昊滚回学前班回炉重造。
只能说混乱一片,争执声,吴昊的嘶吼声,挣扎声,“砰”的一声橘子旁的黑色马克杯挟带着铁勺跌落,碎裂,不知道是陈浩还是吴昊闯倒。
刘老师为了收拾不住场面,几近嘶吼的喊了几遍闭嘴,让他们清楚这是学校,不是混混打架场所,三人也识趣的闭嘴。
她把每个人都痛骂一顿,刚解完气黎沫就异常服从的交于他处理,到时还陈浩清白即可,也没多说什么,一场闹剧就这么出乎意料的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