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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落流光,何人来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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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霁初开,流云过后,又送陌云,残阳旖旎,升升落落升升,岁月侵蚀下的阡陌小径旁是伴它而生的涓涓溪流,陈浩与黎沫从办公室出来后无意间踱于此,他满心疑虑,不知老师何日才可为自己申雪,也没个准信;黎沫倒是安步当车,如闲云野鹤般,前一刻的争执好似从未存在。
  途中陈浩好想问他:我们去哪?接下来怎么办?黎沫不置可否,用眼神示意他跟着,冉冉前行,很慢很慢,如日暮桑榆的老人,陈浩起初焦急地心也在这步伐下,光阴下缓缓冷却。
  这段路很长,长到某一刻忘却有人陪我,过了嘈杂地学生,过了跨溪地石桥,步入蓊郁的湖边道路割裂地林莽,枝叶扶疏的朴树蜕下断柯枯叶,于小道,于灌木间,如今也只有这才能听见少见地,各调各音地鸟鸣齐奏。
  那古色古香的水榭,不知有多少情窦早开地年轻男女背着老师在此幽会;不知有多少已坠青云之志的男女在此叹息此生无望;不知有多少饱受冤屈的男女在此欲依彭咸遗则。黎沫回想起那日慌张的白文婷与不解的陆子轩,可惜直到周五也没鱼上钩。
  背倚在美人椅上,如那日在夕阳渲染,湖面倒映天地,风掠起漾,流光碎影,黎沫抚平驳杂的气息,小憩一会,陈浩没催促他,左手搭在椅背上,翘起腿,扭头观赏不久消逝的玫瑰红的流光,黛黑的树影,电子设备地影响下,他都忘了自然之美。
  那场与刘雪的争执,是黎沫提起一口气,抵抗着那股倦怠、厌烦、痛苦,吴昊那一拳,使气一松,牠就疯涌于心,黎沫勉强维持面容不扭曲,只想着别被发现端倪,语气因此柔和过头,一心想着结束对话,才对刘雪进行妥协;出了办公室,他精力全在维持步伐不乱,因此无视周围一切,自然漫无目的地走,用光阴来缓解,回神时已在湖边,那时已没那么痛苦,这时才发现陈浩还在一旁,临时打算去湖边,坐在美人椅时,才算是彻底压下。
  看着痴迷于凄清残阳的陈浩,黎沫不好打扰,独自思索,打算顺着走,改变自己的计划,陈浩回过神才发现黎沫那懒散、疲倦眼神一动不动的盯着自己,黎沫见眼前有动静,亦回神,陈浩问道:“黎沫,接下来怎么办?就这么等着老师帮我们解决吗?”
  “等她?”黎沫说道:“大事化小,小事化大,你妥协。”
  陈浩肯定不想就这么妥协:“那怎么办?”
  “装。”
  “装什么?”
  黎沫告诉他,装成因此事心理受到严重,寡言少语,对外界出现抗拒心理,无时不刻的装,远离所有人,包括黎沫自己;如果换作其他人说,陈浩一定会笑话他,怎么可能。可是黎沫身上似乎有股势,那毫无笑意的语调,肃穆而又庄重,冷硬而又优雅。
  可他不会,如实告知后,黎沫又耐心的教导,他不像班上的老师那样带着股高人一等的傲气,黎沫没贬低他,也没夸赞他,黎沫让他保持低迷的心态,其间让陈浩意外的是,他网上的热梗,一无所知,黎沫也大方承认自己网上视频只有科技、天文地理类,而且很少看,陈浩戏谑几句后,回归主题。
  当最后一丝天光飞逝时,道上的路灯也就代替了它的工作,仿佛世间永无黑夜,黎沫两人走在虚幻的光下,黎沫与陈浩分开,各自回到教室,上晚自习,就当下午放学后从未见面,陈浩酝酿那低迷的情绪,陆子轩找黎沫询问情况如何,黎沫说还好揶揄几句,他实在不想再多费口舌。
  陆子轩下午训练完,就趴在桌子上睡去,黎沫书下无意抓回的往事,他每天必定书写一篇,多是下午放学后,今日特殊只好在晚自习写着。晚自习后陈浩避开舍友,独自回寝室,孙华与之搭话也没理会,吴昊认为陈浩生闷气,自己必须要显得比往常欢快才行,这样才能让陈浩更加郁闷,他就主动与孙华等人闲聊说笑、玩闹,陈浩也没做任何反应。
  人所远离的悲苦感,一但涌入心中,没了外在的干预,便会常驻不下,如音乐般低而缓,醉于此间,有的事装不了,那太虚伪,陈浩没有盲从于黎沫,那情感他有,且比常人浓郁,他自知笑,少真多伪,是为证明自己那虚荣心,黎沫给了他决心,放下;倒让他看到朋友真实一面,才发现,一直以来,一厢情愿的美化的他们好似没有缺点,如今他看得清清楚楚,这大概就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另一层含义。
  为什么人们把抑郁当作病,把癫狂当作疯?是它接近死亡吗?还是不合绳墨?抑或它们异于常人。陈浩知道世上白璧无瑕的人恐怕只有远古时期的尧舜禹等圣人;可他不想,也不愿争执于人世间的仁义道德。缺而不补,就是错,不论汝知否,只有这样才能体会到世俗的恶意,深深的恶意!
  陈浩眼神中反映的光幽暗,如将要熄火的机器人鲜红的LED渐暗,洗漱后,早早躺在床上,没玩手机,闭眼复盘自己近一旬经历的所有事,周围人拿他早睡打趣,他也索性装睡,装着装着,再次睁眼,寝室幽暗,但这时已是凌晨六点多。
  没知乎任何人,离开,他心中藏着道题,这道题必将由他人告知他答案,这答案又必将改变其一生,他很少早起,他意外,天上还挂着月,清辉与城市对抗,散于空中,仿佛无形无声的烟花不断,绽放消散绽放。
  东隅泛青,薄雾弥散,昏光未栖,人影稀疏,陈浩穿着单薄,步伐轻缓,在这陌生又熟悉的青石路上行走,行单影薄,晚秋,寒气沁人,行于朦胧冷雾,心于迷雾探索,他用湿寒的冷雾让自己清醒,可他伫立于一片虚无,以什么为起点?似乎我无思,该如何?
  那就观老树,观枯草,观地上的断柯残叶,观天上的凄云惨月,芸芸天地看不完,思不近,他不知,空乏的心,无声地泣,恐洗刷冤屈前,不论吴昊如何,不论黎沫如何,难变,滥觞起,他变了亦没变。
  陈浩起前,黎沫早醒,他假寐听着陈浩动静,待他出门后才整装出门,陆子轩听见下床声,也起床,不久后出了门,凄清冷雾依在,东隅泛红,灰峰隐隐,残月西坠,日月当空,蒙上帷幔更是妍美,齐腰的桂叶挂晨露,露又掬光,黎沫走在陈浩刚走过不久的青石路上,独自低语:
  “月落日升,日落月升,冷雾散了又聚,可雾不是那天的雾,月不是那天的雾,总有人因此惋惜伤感,它们所笑地,所讥地不过是自己罢了,受了不公,不顾一切偏袒表面受不公的人,自己却成了当初让自己不公的人。”黎沫忽想昨日写下文章的一段话,凭着记忆念出。
  吴昊设的六点四十的闹钟,起床时也没注意少了三人,冷水洗脸清醒后,就往女生寝室赶,他俩约好今天一起吃早点,然后逛逛,他手套着女友送的皮筋,满面春风地伫立女寝,女友来后,边聊边走,上周周末吴昊一脸得意,添油加醋,夸耀自己让陈浩与黎沫结仇。
  女友再次问起情况如何,吴昊沉脸揶揄女友,他可不想在女友面前丢脸,一面忧愁于黎沫多事,要是推翻自己,后果不堪设想,到时真得那样,一定会杀了他。
  早间班主任没说昨日那场闹剧,不知是在为三人留面子,还是隐瞒什么,黎沫看着道家书,吴昊与自己的雪姐攀谈,陈浩厌恶地盯着让他感到恶心的两人。
  班主任离开前称有事于吴昊,将他带走,黎沫那边还如往日三人一起,清醒不少的陈浩深知暴风雨愈大,雨前愈静。
  上午,关系好的朋友都询问他有无事,陈浩都用阴鹜与疏远的神情,让他们离开,这异常莫名在班里传开,当初多数人并不信他是那种偷鸡摸狗的小人,雪姐在班上确认后,也只是都半信半疑,可班上风气都莫名在往吴昊所想的方向倒,众人便跟风,戏谑,只有陈浩寝室那几人还信他,它们如今仔细想想,那事后,陈浩是热门话题,可明明在班,却隐形般少见,一反常态的行为,风向又都倒另一边,倒是可笑。
  吴昊回来后没多久,对正上课的老师说:“班主任找黎沫。”
  把他单独唤出后,吴昊没把他带到办公室,反而去了离教室远的院子一隅,也是当初谢思妍聊事的地方,吴昊迫不及待开口道:“黎沫,这件事你就别瞎掺和,也不怕你笑话,这件事是我干得,可要不是当初你那番话,我也不会冒险干出这种事呀!按你意思他处分也得了,团员我也拿到了,你也解气了,这事就算了吧。”
  “哪件事?”黎沫瞅着他,故作不解:“我可没让你用我丢失地卡来害陈浩,也没让你帮陈浩说是我陷害他,这些我可都没让你说,行了,看来不是老师找我,回去上课。”黎沫没等吴昊反驳就转身离开,吴昊猜想黎沫是因为自己将他搅入浑水,气愤下想报复自己,才去帮陈浩。
  也没死皮赖脸地拦着,就跟在黎沫屁股后面,途中舔着脸道歉,乞求几句,他头都没回,吴昊自认为够给脸了,半气半恼地闭嘴。
  回教室不久,班主任唤三人去楼上办公室,年轻的科任老师也没拦着,只是好奇询问什么事,吴昊只是笑笑没回答,其他无关的同学倒是起哄,给出地答案各色不一,黎沫发完信息后,跟着两人离开教室,手机还握在手里。
  上楼时,三人像是同性磁铁相互排斥,隔得远远,办公室内还和往常一样,只是窗外的薄雾让室内暗淡不少,吴昊与雪姐热情地打声招呼,随后陈浩与黎沫也陆续进来,也没表态,刘雪回吴昊一声,说道:“今天就重新捋一遍,事情本末,把事给解决了,就按刚才进门的顺序说,吴昊你先来。”
  “啊,我先?”吴昊难以置信,随后缓和情绪轻咳两声:“最初我相信陈浩,认为是黎沫靠饭卡,让陈浩得处分,可他如今却帮陈浩洗脱冤屈,反而污蔑我,我现在仔细想想,觉得一切都有可能是陈浩自导自演,嫁祸他人,来掩盖盗刷黎沫饭卡的罪行。”
  “你确定?我会为那几块钱偷黎沫饭卡?”陈浩背桌面挡板,问道:“况且昨天你不是认了吗?不都是你干得吗?”
  “欸,这就不对了,那时我情绪失控,胡言乱语,作不得数,”吴昊摆手解释,又义正言辞道:“再说你家里什么情况我还不知道吗?就你那老父亲靠在工地打工支撑起你那个破家,本来钱就不多,还在他们面前装大方,这种虚伪,家又穷的人,为面子偷几块钱不很正常吗?也怪不得你。”
  “穷?”黎沫坐在刘雪对面空椅上,把刚发完消息的手机斜放在摆着书本的桌面,插嘴道:“他穷一定会偷东西吗?这可不能成为理由和依据——你继续。”
  “可这就是事实,不都看到了吗?东西就是他偷的,还有什么好说的?”吴昊一边用眼神示意黎沫,这没他事,别自找没趣,一边反驳道:“你想太多了,事情其实没那么复杂,你可别被他蛊惑、洗脑了。”
  吴昊看着刘雪,告诉她自己说完,刘雪斜睨陈浩道:“该你了。”
  陈浩倚在刘雪斜对面隔板上,低头看着倒映灯光与众人的地板,地板上有道黑斑,他无言凝视这脏了地板的羌秽,没理会刘雪含侮辱的命令,她重复几声,一声比一声严厉、吓人,可他依旧没反应,在刘雪眼里如此目无尊长的行为,是对她的蔑视,就恼道:“陈浩你不说,是不是默认都是你干的,你是想拉上心理委员,帮你推脱责任?!如果这样,那你就等着勒令退学吧!也别这么费事,浪费时间。”
  地板羌秽,没人涤除,是谁的错,或许它,侵染之深,难以涤除,陈浩缓缓抬起头,不像前日那样赔笑,面容冷冷地,鄙夷地,语气平和,仿佛她不值得气恼:“你急什么,你可是老师,也是班主任呀,我不说,你就不懂吗?身在局中的奕子,本看不清棋局,那我还有什么好说的,这点你都想不清楚吗?老师。”陈浩把“老师”二字说得极其重,似乎她不配当老师。
  “哼,你这是目无尊长!”刘老师双手抱胸,冷声道:“还什么奕子,看不清棋局,我看你是阴谋论看多了,还设局,搞笑,让你说说自己想法就这么费事吗?,陈浩你在过几个月就成年了,还像小孩那样净找些借口。”
  陈浩冷哼一声,没回话,瞥了一旁坐着的黎沫一眼,开口道:“让黎沫说吧。”
  “黎沫,你说吧。”
  “说之前,先问下你的看法是什么?”
  “我?”刘雪一愣,过一会,她没说自己保持中立,而是说,自己更偏向吴昊,让黎沫好好想想,谁会无缘无故陷害他人,言语中不断暗示站自己这边。
  “嗯,”黎沫装作不懂说道:“既然你偏袒吴昊,那就说明这次,陈浩必定遭受不公,我没什么好说的。”
  冷雾散了几分,天积墨云,云翳蔽日,冷冷清清,虚隐于雾的竹丛,凄风倒卷冷雾,竹叶萧萧,黎沫转动椅子斜瞅,布满灰尘的窗台上摆着两盆借风摇曳的绿萝,白框泛黑的玻璃窗滑拢,透过那窗,遥望老竹。
  “我只是偏向,而不是偏袒,”刘雪嘴角抽搐,食指打击着环抱的手肘,她压住火气问道:“那你想怎么办?”
  “公正,只存在于没有利益冲突的情况下。”
  “你们学生间的事,和我有什么利益冲突?我肯定会做好表率公平公正,黎沫别把人想得那么坏。”
  “哦,但愿吧,”黎沫眼帘下垂,冷漠的看着两人,接着用那一贯低沉的嗓音道:“先说吴昊,他恼于陈浩,抢了自己本就得不到的团员名额,他自认为没了陈浩,团员就会到手,事实也如他想的那样成功,这就是肇始。”
  吴昊手肘搭在刘雪桌上的隔板,辩解道:“对,陈浩得了处分,我是获利最大者,但你也不能凭这,判定我谋害他吧?”
  “事也很简单,只需要确认我的饭卡和陈浩的饭卡,究竟是被谁捡到,被谁丢弃就行。”黎沫瞥向老师问道:“你说是吧,刘老师?”
  “对,没错,然后你有证据吗?”
  “可能有,也可能没有。”黎沫叹口气,不再言语,抓起一旁斜搁的手机捣鼓,办公室内也逐渐岑寂,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刘雪想盖棺定论,可说陈浩有罪不好,说他无罪更不好,她第一次感受到这孩子为何会来这所学校:那些从小培养的服从性、畏师长等观念,他们一个没有,反而质疑、争论,成绩好就怪了。
  黎沫将手机放回原来的位置,吴昊挺直身子,用他那粗犷的嗓音忍不住开口道:“还有什么好说的!就这件破事,净耽搁时间,陈浩你身上还背着新鲜的处分,难道又因为你不服而退学吗?要是你父亲知道了,看不把你腿打瘸!”
  “蠢货。”陈浩淡淡一声,极其不屑。
  吴昊贴近陈浩两步,威胁几句,见程浩没在回话才心满意足的闭嘴,这段时间,办公室外走廊两侧的教室上着课,听得出数学老师讲三角函数,英语老师讲语法还有学生交谈声。
  纷乱的声音掩盖了过道上的脚步声,直到他推开办公室半掩的铜绿大门,老化的大门咯吱的响时除了黎沫其余人都看向他。
  听见开门声,刘雪、吴昊、陈浩以为是其他老师,吴昊不由慌张,见来人是校服拉链半开,瘦不拉几的孙华,与吴昊心中预测不同,莫名庆幸又失落,他自以为是地呵斥:“你不上课吗?来这干啥?——有屁快放,放完就滚!”
  “咦……嘴巴还是那么臭,老师你也不管管。”孙华手在嘴前扇扇,表示扇去臭味,吴昊瞪大眼,背着刘雪,只用嘴型威胁他,后者权当没看见。
  这沉抑的气氛被外来者打破,不免排斥,刘雪催促道:“你来干啥?出去,等把陈浩的事处理完了,你再来。”
  “我就是因为陈浩的事来的,”孙华望向坐在刘雪对面,望着窗外的黎沫,“呐,他叫我来的。”
  “黎沫叫你来,那科任老师怎么会放你走?”
  “我给他说‘班主任找我’他就放我来。”
  “啧——那他叫你来干嘛?”
  “我是罪犯的目击者,也就是证人,我自然是来帮你们,事情不是没进展嘛,黎沫手里一段监控视频,老师手里也有一段监控视频,老师先发现,按逻辑可能性大,就定罪,而黎沫手中是后发现的,而且可能性小,谁也说服不了谁,很微妙的平衡,就算相互争辩一天都没个结果,因为黎沫饭卡原本在谁身上没有任何证据表明,只能猜测,在下不才,恰巧知道。”
  “死耗子你可别胡诌,要是造假,后果可是很严重的。”吴昊脸被涨红,他想起那天中午,孙华说自己瞥见饭卡在吴昊床上被他回怼,说不定,他真知道,吴昊暗自推测,愈加担忧,可他还是带着平时对他的语气大声警告,在吴昊眼里他还是如地沟中肮脏的老鼠那般胆小怕事的废物。
  班主任微蹙眉,盯着他说道:“你说。”
  孙华从门口步入与吴昊保持一定距离,靠近陈浩,看了眼漠不关心的黎沫与瞅着他的陈浩,两人对视,孙华含笑,把自己所知的,告诉众人,语气不同往日那样隐忍,唯唯诺诺,反而异常自信坚决。
  从头到尾他花了近半小时,其间多半是对吴昊不满的言论,单讲事情本末也就十来分钟的事,他当初在取完快递后,回宿舍无意瞥见在吴昊床上搁着黎沫饭卡,当时他没过多注意,当时宿舍内就自己与吴昊两人,吴昊坐在床上过烟瘾(学校不准吸烟,这属于违反校规。)他过完烟瘾后就出寝陪女朋友去(学校不准谈恋爱),当孙华走时,黎沫饭卡就消失无踪。
  说完后他补了句:“有脑子的都知道怎么回事。”
  吴昊脸更红,更加滚烫,也不知是血涌上脑,让他失了理性,还是什么原因,他急道:“你也没看见那卡是我拿的,凭什么说是我偷得?!”
  “但我看卡前一刻还在你床上,转眼间怎么就离奇失踪?”
  吴昊没过脑得骂道:“他娘的,按你这么说,在我床上的那张卡怎么不是你拿得,然后给了陈浩!”
  “哦,对呀,在你床上的卡,也有可能是我偷地对吧?”孙华含笑的脸更加灿烂,掩盖了脸上那贼眉鼠眼的面。
  “怎么?不能是你偷得吗?”吴昊自信地回怼道。
  “聪明,”窗外迷雾消散,天光昏沉,黎沫仿佛没注意,还是愣怔窥景,这时他转过头饶有兴致的盯着吴昊,“之前不是说,不知道,不在你床上吗?怎么改口了?”
  “在又如何,难道是你亲眼看见是我偷得吗?”吴昊慌张地看了看刘雪,“就算这样又能说明什么?”
  “能说明什么?”黎沫不慌不忙,思路清晰道:“能说明卡确实在你床上,你承认,那证明孙华没说谎,你又认下当时只有你们两人,可卡偏偏不见了,你和孙华间必然有人偷卡,你说会是谁,吴昊?老师,你猜会是谁?”
  “师者,传道、授业、解惑,刘老师你就不纠正他的错吗?”
  “黎沫,要知道光凭孙华的一面之词和你诡辩,我无法断定是吴昊的错,而且要知道处分不是说定就定,改就改地……”刘雪苦口婆心的劝说半天,就是不承认吴昊犯错事实,还有股想让陈浩就此了结的意图。
  下课铃响,办公室外愈加吵闹,老师也陆续回到办公室,刘雪与几位老师打声招呼,这时黎沫抄起手机,起身离开办公室,混入上下楼的学生间,也没经过老师同意,有几位刚进办公室的老师看见,说他没礼貌,还是刘老师脾气好,类似的话。
  随后孙华道声歉跟着走,陈浩也随着离开,似乎这场吴昊又赢了,他暗喜,只要没有决定性的证据,就可以一直死皮赖脸下去。
  往教室去的路上,楼梯间黎沫靠右下楼,一边发送文件给陆子轩,紧跟在后的孙华穿过人群低声对他问道:“黎沫,你可说,好可以整死吴昊这贱人,我才帮你的,希望你没骗我。”
  “台词背地不错,虽比预期有差异,”黎沫每次说话不管好与坏都不慌不忙,仿佛天大的事都拦不倒他,给人一股安全感,“但效果更好,接下来就靠屠夫了。”
  “屠夫?什么屠夫?”
  黎沫没回应,孙华也就没追问下去。
  过了楼梯口双开的防火门,回到嘈杂的教室,男男女女见几人回来,都迫不及待地问:“怎么样?”黎沫挤出人群交由孙华来应付,回到位置,陆子轩说自己收到文件,让他放心,交给自己和白文婷解决。
  孙华被好奇的同学围住,半推半就的说着狼狈为奸的吴昊与班主任,不断声明陈浩是无辜地,而吴昊心思歹毒,这件事也就传开,吴昊回到教室后不免听到风言风语,想找孙华算账,可他又不想给雪雪徒增烦恼,也就尽力忍着。
  他暗想,虽说不可动手,却未尝不可,以其人之道,治其人之身,可是吴昊得罪地人太多,完全没人信他,他过了许久才意识到,自己白费功夫,只能对空气发火。
  关心陈浩的人日益增多,陈浩也是无奈的笑笑,没有过多言语,奇怪的是,不久后班上出现一股新的声音,这些人大多背着处分,说着陈浩因区区一处分变自闭,玻璃心,况且究竟是不是他干得还不确定,吴昊听时还沾沾自喜,以为自己没有失败。
  周三到周四,除了孙华在班上产生的风波外,老师与黎沫也没任何行动,似乎此事划一段落,不再谈论,老师与学生是相互对立,相互依存,的矛盾关系。
  祸不单行,陈浩在语文课上与老师起了事,滥觞于一张未改正的卷,他被唤上讲台,到语文老师面前,语文老师枣儿脸,粗眉毛,她先是问道:“之前讲地卷子,为什么没改?”
  陈浩心境本就不好,漠然回了声不知道;语文老师让他想起来,再下去,陈浩说:“上课没听。”
  “那你干啥去了?”
  陈浩暗想,什么垃圾问题,除了玩,发神,还能干嘛?他迟疑片刻回道:“记不清,太久之前的事了。”
  “为什么不听课?!”
  “我不给你说了吗?”
  “还敢顶嘴!上课不听讲那你上什么课?要玩自己回家玩!你还有理了?”
  陈浩抬头凝视高高站在讲台上的老师,学着黎沫悠悠道:“我哪顶嘴了?”
  “还敢与我对视!”语文老师高声嚷道:“没写改卷子还真以为你是个人!你哪来的资格给我歪歪叫,要不把你父母叫来,把你领回家,还理直气壮,学什么,怎么办?道歉,向我道歉!”
  女人真是不讲理!陈浩低下头很是不满,他不想又因为顶撞老师,又领处分,语气含带无奈道:“对不起。”
  “大声点!”
  “对不起!”
  “大声点,没嗓子嘛!”
  “对不起!!”陈浩几近嘶哑,可喊得还是不急不缓,语文老师误认挑衅,极其愤怒的斥责道:“道歉说两百字才够……不会?现编!”
  陈浩沉默,低着头被这蛮不讲理气的血涌上头,眼眶湿润,深呼吸,强忍着泪,他沉默时老师不停指责,说得理直气壮,陈浩干脆不忍泪水,眨巴着眼,泛着泪花,让泪流出,还是不变地语调懊悔道:“我很惭愧,不该这样,很……。”
  语文老师直接打断:“要是真地惭愧是说不出口,看你还是没认识到你的错误,你是不是想表现出‘看,我被骂了,无所谓我不在意’的意思,你很了不起吗?想保住你那面子,你还真当你是个人!不思悔改,……”
  陈浩低着头,眼神一凛,不再进行所谓的“顶嘴”,老师发完火,已经过了半小时,才让他回去,还让他下课去找她。
  办公室内,陈浩看见数学老师,英语老师,犯下错事,他认,不过如此羞辱,蛮横无理,不愧是好老师,好学校,好教育呀!
  顾忌办公室老师,语文老师声音轻了不少,和刚才陈浩一样柔声道:“陈浩,你平时说话也是这样讨人厌烦吗?”陈浩无言。
  又是半小时,可笑的是,语文老师还自认为两人平等,苦口婆心教育他不要顶嘴,如何做人,言论中老师的思想谬误,陈浩想反驳,不过还是“嗯”的赞同,顺着她走,装蠢,她还听取陈浩附和片面的话,笑话他太过单纯,人的无知也在陈浩面前体现得淋漓尽致,陈浩怕开口就被当做顶嘴,被训斥,也没多说什么。
  聪明的老师呀!又让我辩解,又把辩解当做顶撞,顶撞老师又违反校规,交谈可真麻烦!
  稳重的老师呀!我愈是心平气和,你愈急忿,原来平静会逼急人呀,人性可真复杂!
  解惑的老师呀!行于人世间十七载,到头来,我还不是人,世间可真荒谬!
  回到教室同学安慰他,语文老师犯病,更年期到了,别往心里去等芸芸,这让陈浩想到她在办公室提出的可笑观点:“你看看你当时差点没忍住哭吧?看你说句错了就行,找什么理由狡辩,顶嘴,没看到你同学的眼神都开始烦你吗?老师是过来人,我是你那占的是全班的时间……”
  一句话形容:相互矛盾,狗屁不通!
  今年中秋节与国庆节一起放,共八天,周四下午放学,黎沫寝室除了孙华留寝,其余人都要回家。
  孙华是个赖不住性子的主,不断问他计划怎么样,黎沫只告诉他:“在猎物自以为逃脱追捕时,猎杀它,它才最绝望,最崩溃,最懊悔。”让他享受节日后,他想要地自然会来。
  周四上午课间,白文婷神秘兮兮的带陆子轩与黎沫两人到湖边水榭,天空阴抑,凉飕飕地,三人坐在美人椅上,她说道:“你俩猜,昨天发生什么了。”
  “怎么?”陆子轩见她装模作样猜道:“粉丝涨到一百万了?还是买彩票中奖了?”
  “想什么呢,”可能是放假的原因,白文婷妆化地比往日精细,穿着牛仔裤与宽松风的毛衣,她白了陆子轩一眼说道:“之前按军师那法子宣传没成,可这周倒有几条鱼上钩,嘻嘻,你猜怎么着,有学生会的唐锦,班上受欢迎的贺晓彤,还有班长,这三人来问我国庆节的安排,不过我个人觉得就觉得唐锦最可疑。”
  “你怎么告诉他们的?”黎沫问道。
  “我给唐锦说我去父母那,给贺晓彤说得是去磁器口、解放碑步行街、古镇耍,班长我是实话实说去漫展,对了,国庆节先来我家,我给你们俩选好了cosplay的服装,也不知道大小合不合适,先试穿,绝对符合你俩的气质!”
  黎沫拒绝道:“我就不去了,你和陆子轩去吧。”
  “欸——不行,衣服都选好了,必须来!要不然你拜托的事,我就不帮你了。”白文婷笑嘻嘻的威胁道。
  黎沫也不给面子,一脸无所谓道:“你不想,那就算了,我自己办。”
  白文婷见威胁没用立马蔫了,她怕黎沫不来,陆子轩也跟着不来,她急道:“帮,帮,帮!我都把事解决了,怎么会不帮,就凭这件事你就卖我一个人情,去嘛······”在她地软磨硬泡下,黎沫看了眼陆子轩想到什么,也就答应,但前提是衣服要寄到自己家,黎沫把楼下蜂巢快递柜的地址发给她,这点在小仙女眼中自然不成问题,一脸得意的朝陆子轩炫耀,一边爽朗的应下。
  剩下的就等“老烟鬼”这位常在校园里的网友的行动了,下午放学后陆子轩与黎沫料想到公交车站必定人满为患,就在大门口打车离开,一望无餍的车窗外是峻茂的青山,倒流的路栏,亟归的学生,来了去,去了来,观不尽,留不住,黎沫让陆子轩发送,不久后校园表白墙多出了一段视频,短视频上多了个名为“荒原”的新用户发送了段视频,发现的人少之又少,可剪辑精巧,内容可信。
  黎沫与陆子轩分离后,他独自行于铺着大理石砖两侧都是枯黄的悬铃木,风涌起,叶飘零,环卫工人用麻袋装着一片片宽大的落叶,黎沫随手拾起一片被虫啮烂又肮脏的枯叶,捏着有茸毛的叶柄,摆着手,先去生鲜超市买完菜,便回了家。
  两周没回的家,被远处工地扬起灰尘蒙垢,黎沫简单弹灰后,也没歇息,去厨房清洗食材,这时一道电话打来,一道秋天从未打来的电话:
  声音沧桑的中年人低人一等的问道:“喂?儿子呀,你中秋节和国庆节怎么安排?要不要来我这团圆呀?车票都给你买好了。”
  “算了,我打算去看我姐。”
  “额,看楠楠啊,”黎沫父亲沉默片刻,继续问道:“那之后呢?我把车票给你提前买好,要知道国庆节高铁票可难抢了,提前都不一定抢得到。”
  “别费心了,我们哪还有什么团圆,你和阿姨在那边安心,别管我,先挂了。”
  “别别别,”黎沫父亲焦急阻止道:“儿子,你看国庆节我也回不来——唔,这样给银行卡打给你一千元,这几天你和陆子轩在外好好玩,该吃吃,该喝喝,你看行不行?”
  “你怎么想,我管不着。”黎沫冷冷的回了句就挂掉电话,继续捣鼓他的晚饭,过了会陆子轩登门,刚进门嗅了嗅厨房传来的香味,委屈的摸摸肚皮道:“大哥,快救救我吧!家里没人,快饿死俺了!”
  主人瞥了一眼,叹口气道:“我也没煮你那份,在点份外卖一起凑合着吃吧。”黎沫说完就点开手机,点起外卖,陆子轩满脸雀跃的感谢,也不管他听不听,自顾自解释:回到家后爸妈才打电话来,告诉自己有事让他自己吃晚饭,可家里就他一人,他只会煮面,又不好吃,就想到你也一个人,就来了,同甘共苦。
  菜都备齐,没在靠门的餐桌吃饭而是在,放在茶几上,坐在沙发,看着电视吃,这是陆子轩的安排,美其名曰,黎沫负责做菜,自己负责摆菜。
  饭后黎沫也不惯着,让他清理饭后战场,陆子轩饱餐一顿,心美美地,没有反驳,轻车熟路地端碗筷去厨房清洗,拉开内嵌式的碗柜,分类摆放。
  他边擦拭手,边往阳台去,透过防盗窗还能微微瞥见渺远因薄雾暂隐的远山与工地塔吊和脚架支起的半成楼。
  他对靠在沙发上的黎沫问道:“未来重庆多半越来越不好找工作了,诶,你说未来究竟是什么?”
  黎沫看着刚从书柜翻出的哲学书,干脆道:“没想过。”
  “怎么能不想?在过两年就自由了,到时候搬出去住,买心怡的电脑,打游戏,想几点睡就几点睡,也没人管你,不香吗?到时候带你到处跑,去XZ看布达拉宫,去你老家四姑娘山看幺妹,逛遍中国,想想就兴奋。”
  “我猜事实是,你在不知不觉间被工作麻痹,变得软弱,不敢变通,你该想的是,你,人生,目标。”黎沫一字一顿道:“谨记真正的自由,只属于疯子,而不属于你,被精神与欲望奴役的才是人,不要想着摆脱它,而是平衡它,这样你才是你,不然等你察觉时,一切都晚了——四姑娘山会去的,要是有机会,带你一起。”
  “放心,只要没有负担,我一定不会变,所以没玩够之前,我是不会结婚的,我要带你勇闯天涯海角!”陆子轩把手钻出囚笼般的铁网外,感受着千里风。
  “但愿。”
  “黎沫,我总感觉”过了会陆子轩把手收回说道:“白网红好熟悉,以前不觉得,可不是呆久了,那种熟悉,好像我以前认识她,就是想不起来,一直怪怪的。”
  “你认识的人多,难免有两个习性相同的人,熟悉也正常,别想太多。”
  “说得也是。”
  家没人,陆子轩就在黎沫家赖着不走,除了黎沫房间还有额外空置的两张床,不过陆子轩选了沙发,主人家也没劝,把被褥仍在沙发就不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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