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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德兰伯爵的攻城略地,远在千里之外的莫顿对此一无所知。毕竟这年头消息传的没那么快,即便是最紧急的情报也要一个星期后才能传到莫顿。
矮人们倒是有快速传信的手段,只不过他们从来不会透露这点。
当然,鲁道夫公爵对千里之外的事情并不感兴趣。他目前更头疼的是带来了一个烫手山芋的杰曼,更头疼的是这个烫手山芋的存在还被爷爷辈的帕尔莫顿知道了。
头疼归头疼,鲁道夫倒还是挺感谢杰曼的,毕竟刚上任的他极度缺乏权威。而现在的莫顿周边已无扩张空间,军事化立威的路子自然走不通。以分割实际利益收买群臣的形式更不可取,他现在都已隐约感觉群臣权力过大,有些尾大不掉了,不可能再割自己的肉去喂这些养不熟的狼。至于提拔自己的班底,现在各岗位的官僚都已经结成利益群体,没有犯原则性错误的情况下自己根本不能动,位置不空,提拔年轻人跟无从说起。
好在昨日他在叔叔的配合下,上演了一出单枪匹马退矮人的戏码,暂时唬住了群臣。随后靠一点蝇头小利换来矮人的口头支持让他的位置稍微稳固。现在莱福特的书袋更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如果好好利用起来,官僚们之间脆弱的联盟会立马破裂。
但现在最大的麻烦,是自己的两位亲族,洛维斯与帕尔。
想到这鲁道夫就格外的头疼。洛维斯虽然里里外外都好像非常支持自己,而且由于没有男性子嗣更是无根之萍。但作为前任公爵,洛维斯本人就是最大的麻烦源。不管洛维斯本人怎么想,他的老伙计们会紧紧的围绕洛维斯,以洛维斯为势向鲁道夫索要更多好处,并时刻的影响洛维斯的决定。
如果说洛维斯只是未来可能存在的风险,那么帕尔则是来自明面上的既存挑战。
早在很久以前,帕尔就聚集起一帮学者,开始鼓吹小宗大宗同等继承权的论调,谋求公爵的位置。除此之外,帕尔没少跟诺顿人眉来眼去,甚至诺顿的使者前来签订和平条约的时候,还搞出了借着酒醉,胡言帕尔做公爵两家才和平的闹剧。
现在最无奈的是,鲁道夫作为刚继任的公爵,他谁也动不了。即便他可以凭上位者的身份抓住帕尔的错误处罚他,但他不能在明面上阻止帕尔寻求莫顿贤者继承人身份的尝试。
就在僵持不下的时候,瑞比特求见。
鲁道夫瞬间绷不住了,算上已经事先被淘汰出局的赛肯德,这下是四方混战啊。
但是鲁道夫还是同意了瑞比特的觐见请求,毕竟该来的迟早还是要来的,而且赛肯德肯定不会坐视不管的。
杰曼开心的吃着水果,并不关心鲁道夫这漫长的心理变化,但瑞比特的到来还是让他吓了一跳。
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见瑞比特了,但踏入亭子的瑞比特与过往简直判若两人。
瑞比特笑容满面地说道:“公爵大人,我已经听说您关于藏书的最新决定。但我还是有些个人见解想向您陈述一下。”
鲁道夫示意他坐下,并表示他不必多讲:“瑞比特,这件事不必再说了,就这样吧。”
“好的,公爵大人。”瑞比特没有继续争辩,反而是一如既往的保持着微笑,等待鲁道夫的下一步指示。
杰曼悄悄在赛肯德耳边嘀咕了一下:“这家伙笑的这么奸,一定没安好心,你可要注意啊。”
没有理会这个丢人玩意,赛肯德一脸严肃的紧盯着瑞比特,瑞比特坐定之后,也是一脸微笑的盯着赛肯德。
鲁道夫倒是挺乐得看到两人势同水火,但当前要紧的是莱福特书袋的归属。
“杰曼先生,你是我们之中最后见过莱福特先生的人,如果方便的话,还请你告知我们一下。”
杰曼大大咧咧的将莱福特的书袋放到桌子正中心,随意地说道:“也没啥,就是说这里面是他一些心得体会,也许还有一些他难以启齿的小秘密,所以他不想给赛肯德看到。”
鲁道夫慎重地说:“还请允许我们讨论一下,毕竟莫顿贤者的继承人选可能不是那么轻易能决定出来的。”
“啊,公爵先生,你搞错一件事了。”杰曼摇了摇手指,一脸淡定的说道:“并不是你们选出一个合适的人我把东西交给他,而是我挑一个顺眼的把东西塞给他。”
“所以,经过我这几天的思考,我准备把东西扔给洛维斯先生。还请你帮忙给老莱福特稍微遮掩遮掩。”说完杰曼在洛维斯淡定的注视下,一把就将东西推到了过去。
“等一下!怎么可以这么草率!”率先站出来,也是唯一站出来提出抗议的是帕尔莫顿。
“草率吗?”杰曼有些惊愕地说,随后他转头看向鲁道夫问:“公爵你觉得洛维斯怎么样?”
鲁道夫两相其害取其轻,自然不会让帕尔如愿,赶忙应和了杰曼的主意。
杰曼又看向赛肯德,但随后又坏笑地说道:“赛肯德你就算了,指名道姓的被排除出去了。”
赛肯德无奈的摇了摇头,不再多说什么。
杰曼将视线转向了正在假笑的瑞比特,慢悠悠地说:“那么,莱福特先生最杰出的学生,瑞比特先生,你对我的决定有什么意见吗?”
“感谢您的谬赞,杰曼先生。莱福特老师的的学生遍布帝国,我可不敢自称最杰出。”瑞比特谦虚了一阵后,沉吟片刻说道:“莱福特老师既然如此睿智,那么他挑人的眼光自然不会错,所以我自愿退出竞争的行列。”
“现在大家都挺满意我的决定的,包括我自己。所以帕尔先生,就这么定了啊。”杰曼拎起了重剑与行礼,满不在乎的说道。
帕尔还想说些什么,鲁道夫抢先站起挽留杰曼:“杰曼先生,我们下面一个议题是关于赛肯德先生的,还请您稍坐一下。”
“没那个必要。”杰曼拎起一旁躺尸的弗兰德,转头看了一眼正襟危坐的赛肯德,随后慢悠悠地说道:“我的任务已经达成了,我该去雇主那边交个差了。。。至少在他的坟墓前交个差。”
杰曼的话让众人都有些沉默,只能任由杰曼带着弗兰德离开。
半晌,到现在都一言未发的洛维斯突然出声,悠悠然地说道:“大家不必伤感,一切的罪责都由我来承担。”
鲁道夫听得有点伤感,倒是帕尔冷哼了一声,说道:“你有什么罪?是莱福特自己有意去撞刀口的。我们派人劝过他了,也算是尽到了自己的责任了。”
洛维斯微微抬头看了一眼赛肯德,又看了一眼瑞比特,随后又低下了头不再说话。只是他苍老的双手紧紧抓着莱福特的书袋,暴起的青筋暴露出了他心中的波澜。
刚走出领主府邸,弗兰德就恰到好处的醒了过来。他用力拍打杰曼的后背,示意杰曼将他放下来。
“醒的挺及时啊,弗兰德先生。”杰曼乐呵呵地说道。
整理了一下衣冠,弗兰德愤愤地说:“废话,难不成我还能跟那里面的贵人争那个?我还想活着回尼德兰。”
“不必担心,噩梦结束了,弗兰德先生。我们可以回去了。”杰曼随口安慰了弗兰德几句,在街上转悠着想找卖马车的地方。
看出杰曼的打算,弗兰德摸着额头无奈地说:“你不必再去浪费钱买马车了,我已经准备好了。你省下的钱就作为回去路上保护我的佣金吧。”
“五个银币,外加包吃包住,弗兰德先生。你是知道的,我从来不做免费生意。”杰曼伸出五指,进一步跟弗兰德讲价。
弗兰德懒得计较,从怀里摸出五枚银币扔给杰曼,疲惫地说道:“接下来你先赶车,直接先向西走就是了,走到河边没见着桥再喊我起来。”
“谢谢惠顾。”杰曼接过了钱,开心的收了起来。
马车平稳的行驶了小半天后,躺在后座的弗兰德才醒了过来。舒展了一下身体环顾四周,弗兰德惊异地说:“你这家伙居然找的到路?”
杰曼驾着车,漫不经心地说道:“没什么的,弗兰德先生,向东,跟着其他车子一起走就行。”
“你比我想象的要聪明,杰曼。”弗兰德感慨地说:“只可惜你不会为尼德兰效力。”
“别这么讲,说不定我哪天就想通了?”
“这段时间,我在莫顿学了很多。。。走出来之后,才明白自己的浅薄。”弗兰德突然有些沉重地说:“我一直以为伯爵会凭借雄才大略在混乱的局势中占据一席之地。。。说到底,废太子和诺斯侯爵率先跳出来开启乱局,伯爵在后面试图坐收渔翁之利。但伯爵的身后又何尝不是潜伏着一群贪婪的猎人?”
“在这乱局之中,率先跳出来展现肌肉的,一定走不到最后。甚至都不用潜伏在后面的巨鳄动手,周边警觉抱团的势力就能让伯爵吃大亏。”
弗兰德一副大彻大悟的样子倒是让杰曼挺惊愕的,毕竟他还未想过一个狂热的沃尔信徒能幡然悔悟。
但他也不好对这位雇主多说什么,只是默默的赶着马车在山野中穿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