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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意外,周广妈妈又一次被警察请来了。
在看见坐在会客室的周广的时候,周广妈妈咔哒咔哒地踩着高跟鞋走过去,风风火火,上去就要给他个耳光。曹嘉仁在一边看着,心说这俩人真是两口子。虽然心里这么想,但是拦还是要拦的。曹嘉仁挡在他俩当中,并让一个女警察暂时拉住了周广妈妈。
“何女士,不好意思,这里是警局,还请你不要激动。”
“行,我不激动……”周广妈妈,或者说,何女士也不客气,一屁股坐在离自己最近的椅子上,也不管那个位置是曹嘉仁自己的。
何女士指着一脸摆烂的周广,说:“——跟他扯上关系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不如早点死了好!”
周广默不作声地承受着来自母亲的恶意。这个时候,他才看见妈妈的样子似乎有点狼狈。她原本梳理地柔顺的头发此时已经有点凌乱,脸上的妆也被蹭掉了几分,甚至外套上还沾了点土。要不是看她是被警察请来的的,周广还以为她是刚刚被警察从绑匪手里救出来的。
真不愧是两口子啊。曹嘉仁心想。
“今天找您来呢,还是因为您儿子——有人报警说他故意杀人。”
“什么?故意杀人?就他?”
何女士昨天还淡漠的脸上此时有点发癫地扭曲了一下。
“哎,我还真没看出来,我不在家这么些年,你还长本事了?敢杀人了,啊?跟那个死狗一起,就是学不好!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何女士,你先不要激动——目前,周广只是有嫌疑,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他杀人。”
“——我就说,这小蹄子没有胆子杀人的。别说杀人了,杀只鸡估计他都不敢,怂包。”
旁边几个警察看向何女士的眼神已经微微有些变了。
当然也包括曹嘉仁。
“对。等您来呢,我们是有点问题想继续问一下周广,这个需要您在场,可以吧?”
“可以可以。”何女士说着,伸了个懒腰,顺带理了理自己有点凌乱的头发。“要我说,以后你们要抓他,就别找我了。你们想问他什么就问他什么,想什么时候抓他就什么时候抓他。我从生物学上来说,是他妈,但是我马上就不是了,对吧。之后,他爱认谁当妈就认谁当妈,跟我没关系了就。”
“好——”
曹嘉仁一脸吃了苍蝇的表情。
“周广。你是不是主观上有想杀死庞聪的意图?”
周广平静地看向了曹嘉仁。
“是。”
何女士冷笑着切了一声。
“你为什么要跟他们说那种,以死来威胁的话?”
“没什么,就是说了而已。这世上难道只有我说过吗?”
“如果你知道他下午会死,你上午还会不会那样说?”
“会。”
“关于庞聪的死,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他命不好而已。”
曹嘉仁说话的时候,手里的笔纹丝不动。他全程都只是盯着周广的眼睛,他想看看他的反应。从犯罪心理学上说,一个人如果是第一次或者前几次杀人的时候,是会有很紧张的表现的。即使小动作和下意识看向的方向可以抑制,瞳孔、心率和呼吸是很难抑制的。而对连环杀人犯来说,杀人越多,这样的特征就越弱。甚至可能出现杀人之后,心率完全没有任何变化地杀人机器。另一种跟连环杀人犯有相同特征的,是无善恶观的孩童。小孩子在虐杀小动物的时候,也不会有明显的心率和呼吸变化。
曹嘉仁看着面前这个神情冷漠的高中生,心想自己得把他归类到哪一种。
到底是孩童,还是杀人如麻的恶性罪犯?
不管是哪种,他已经对认识名字的人的死亡已经几乎没有情绪变化,不好说是一种摆烂的态度或者是无所谓、他活该的样子。这恐怕是一个有点可怕的预兆。
但是光看这些特征是不能定罪的。不管将他归类到哪一种,这都是犯罪心理学当中的东西。是默认对方是犯人的前提下,才进行的整理。如果对方不是犯人,其实很多特征在普通人身上也能对得上。谁第一次被警察问话,只要不是心理素质特别过硬或者对警察办案特别好奇的人,都会感到紧张,都会有小动作。这个只能作为参考,不能当作定罪的证据。
倒不如说,他目前除了主观动机,没有任何能作为证据的东西。
孙鹏说的没错。
“我没有问题了。两位可以回去了。”
相比何女士,周广反而是更惊讶的那个。他的瞳孔微微收缩了点,被曹嘉仁看得清清楚楚。似乎他已经做好了准备,要被留在这里24或者48小时了。
何女士继续开着车,车后座坐着周广。车子一路上开得飞快。
“到了。”
再一次。他们再一次及来到了周广住处的楼下。周广下车后关上车门,正准备要走。却没想到身后,何女士也跟着下车上锁。
“……诶?”
周广恍惚间以为自己看错了。
“干什么?不欢迎我?”嘴上这么说的时候,何女士的脸上也没有任何笑容。不管她有什么意图,反正肯定不是来做客的就是了。
“无所谓。想来就来吧。”
周广走在前面带路,何女士跟在后面。那个屋子还是跟以前一样,不,倒不如说变得更加破败。何女士进门的是后没忍住变了脸色,那样子就跟她不得不要喝一口新鲜的恒河水一样,脸色跟猪肝色没什么区别,似乎下一秒就会吐出来。
“啧……真不愧是你俩,真能造啊。”
何女士像个第一次到贫民窟的影视明星一样,是因为经纪公司有合作所以才会勉为其难地来一下,对着难民摆摆造型,拍几张照片,发个×博,上个热搜,人物就算完成了。虽然让她们觉得恶心,但是为了流量,谁又会跟前过不去呢?要不是为了热搜和钱,她们只怕是一辈子都不会往这个世界走一步。
可她可能是偏偏忘记了,自己当初也是这里的一员。
“喝水吗?”
“喔,麻烦你了。”
周广转身去厨房倒水。给自己倒完之后,又拿了个干净的杯子,正倒着水的时候,他的后脑突然重重地挨了一下。周广顿时头上一痛,站立不稳,一个趔趄倒在了地上。杯子掉在地上,啪得摔成碎片。碎片划破了脸和手,血和热水逐渐流到了一起。
周广恍惚间,已经开始被血糊上的眼睛正看见何女士,不,他妈妈,手里正拿着厨房里那把磨刀的铁棒,正朝着他的脑袋上砸下来。
一下。
一下。
又一下。
每一下,血都不同程度地溅了出来。
血粘在磨刀棒上,甩在厨房到处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