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出错了,点此刷新,刷新后小编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稍后再试。
看到许呈出现,愁眉苦脸的厨子们,终于放下心来。
如果不让教谕大人亲眼看见,这个学子饿死鬼投胎的模样,后厨里骤减的食材,可就没法解释了。
一些厨子甚至双臂抱于胸前,等着看一场好戏。
要知道这位教谕大人,为了让学子体会“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可是严格要求“过午不食”的。
现在这日头,可是歪到西边去了。
“贤侄,你这样吃,肠胃吃得消么?”
只见许呈踱步到少年身边,俯身笑着说道。
此时的许呈,只担心陆暗会不会吃撑了伤到脾胃,根本没有留意到后厨的食材,几乎消耗殆尽的惨状。
衡门既然把这位小爷交到自己手里,既是信任也是考验。
一旦有个三长两短,自己连同身后的许家,可是吃不起兜着走。
原本准备看许大人例行训话的众位厨子,纷纷怀疑起自己耳朵是不是听错了。
这许大人今天吃错了什么药,竟然第一次对学生如此宽纵,丝毫不介意对方坏了自己立下多年的规矩。
终于有位年长些的厨子,看到许呈到来,赶紧擦了擦手,从后厨走了出来抱怨道。
“大人,这娃娃要是顿顿这样吃下去,后厨肯定入不敷出啊。”
“无妨无妨,先挂在我账上。”
许呈摆了摆手。
虽然一阵心疼,但在陆暗面前,可不能显得过于小气。
将来一旦对方发达,记起今天自己的吝啬,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许呈薪俸微薄,除了定期寄回家中的用度,剩下大多购买书籍用了。
他嗜书如命,饭可以不吃,书不能不看。
此子如此巨胃,必然非同寻常,难怪衡门舍得紫信。
衡门舍得,自己要更加舍得,哪怕是倾家荡产。
许呈牙齿一咬,这个月豁出去了,真犯书瘾了,就厚着脸皮去老友家蹭几天。
伺候好眼前这位爷,还怕未来没书看么?
“许大人,我上个茅房,快憋不住了。你让他们再做点,我马上还过来。”
留下目瞪口呆的众人,陆暗捂着肚子,就往茅房方向小步快走去。
陆暗不敢走得太快,生怕一用力,就会有什么东西从裤裆滑下来。
这已经是今天第七次了,终于又蹲上茅坑的他,怎么也想到吃了这么多还是有饥饿感。
“本地的食物,确实与众不同,调味上还是下足了功夫的。”
刚刚蹲下,脑中便传来熟悉的苍老声音。
“陵光,原来是你捣的鬼?”
陆暗终于反应过来,身体的异常,八成跟这家伙有关系。
“哼,还不是为了催动金水衣救你,导致消耗过度,现在借你身体吃点东西怎么了?”
陵光的言语里,蕴含着不小的怒气。
陆暗这才明白,自己能受那老头雷霆一击而活蹦乱跳的原因。
那件透明流动的衣服,竟然这么厉害?
“那后来有个家伙偷袭了我,怎么没看到那个金水衣起作用,差点儿要了我的命。现在身体还隐隐作痛。”
“催动一次后我就消耗过度,陷入了沉睡。刚刚你吃饭时,我感知到有能量进入,就醒过来帮你加速吸收。”
“加速?难怪今天吃多少肚子都不撑,而且动不动就得往茅房跑,现在屁眼都还是火辣辣的。”
终于找到罪魁祸首了。
“怪就怪这里的食物能级太低,想办法让你吃多点,我也能多清醒一些时间。昨晚那把尺子的能量太少,都只勉强够金水衣用一次。”
摸了摸口袋里的小球,眼前的虚影,果然比第一次见凝实得多。
“陵光,我一直有个问题,那晚你为什么到了坟地?”
看对方精神似乎好了些,陆暗大胆的提出了心中的困扰。
“我本来只是路过,没打算降落在此。只是在高天之上,远远地被坟地里一件东西吸引而来,结果发现只是个诱饵。”
诱饵?
就在陆暗好奇心大起,还准备细问是何物时,茅房的木门吱呀一声,一个脑袋探了进来。
“陆公子,您上完了吗?“
一个厨子捏着鼻子,尴尬地笑问道,看出来有那么一丝丝不太情愿。
陆暗久久未归,许呈有些不放心,便打发先前报信的厨子过来看看。
毕竟当年大陆上有一位国主,因为上茅房时间长,腿蹲麻了掉坑里薨了,周国还专门派了使臣前去吊唁。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碍于身份,许呈也不便亲自来查看,就打发了一个厨子过来。
“舒服了舒服了,马上就过去。”
等陆暗回到饭堂,眼前的景象足足震撼了他一整年。
几张桌子拼在了一起,上面摆放着数十个大大小小的碗碟,鸡鸭鱼肉应有尽有。
这是要吃谁的席了么?
还是城里人会玩。
印象中,只有村里每三十年一次的大祭才会如此隆重。
上次大祭正是前年,陆暗有幸参加。
祭祀的对象他根本不关心,只知道祭祀有个名,叫什么涂山祭。
那是他自有记忆以来,吃得最饱的一次。
许呈站在桌旁,一见陆暗来,眉眼都舒展了开来。
“贤侄,我让后厨又做了些小菜,你尽管吃,在这里就像自己家一样,不用顾忌。”
说着话的许呈,心在滴血。
这么多饭菜张罗下来,自己那点微薄的薪俸,也不知道能撑几次。
但那封带有衡字的信背后所具有的能量,让他砸锅卖铁,也要照顾好面前这个少年。
长年混迹官场的他清楚,只要这少年将来顺利入了衡门,未来自己可是前途无量。
过往几十年周国数任宰辅,有数人都曾在升官前,接到过类似这样的信。
这穷乡僻壤,他已经呆够了。
思念那个繁荣富庶的王城,还有几年见不上一次的夫人和孩子。
在这个地方,只有通过读书,与先贤们隔空对话,才能稍稍宽解他的无聊。
只要把这少年顺利送进衡门,调回王城,也不过是衡门领袖的一句话而已。
午后的会客厅内,寂静得很,只有棋子落在棋盘上的清脆声响。
“许兄,今日有些心绪不定啊,这可不像你的风格。”
棋盘对面身着绫罗的中年人,开口道。
“贾兄见笑了,今日事务繁多,不得不去处理啊。下面的人,办事还是不够稳当。”
“事务不少我能理解,不过居然亲劳许兄跑了好几趟,可是罕见。你我同窗多年,这点心思,就别瞒着啦。是来了比我还重要的贵客,需要你亲自接待?”
贾姓商人落下一子,看似无心的话,直逼今天的真相。
“哈哈哈,也没什么,一个远房亲戚。有个孩子想来这边念几天书,当年对我父亲有过恩情,不好推却啊。”
许呈一阵尬笑,回落一子,试图掩盖内心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