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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前。
就在段絮以为自己就要命丧虫怪之口时,那盏残破黑灯忽然结束震动悬浮起来。
还不等段絮多有震惊,那灯口之上赫然出现一个拳头大小的黑洞来!
那不断旋转的黑洞像是在一直往内塌陷一般,不断撕扯外部的光线,拉扯入内。
只是朝着那虫怪一照,虫怪就挣扎的被拖入了洞中!
原本以为是那灯忽然展现神威,吞噬了怪虫。
不过看着眼前在桌上不断嗡鸣的黑灯,段絮发现事情还没结束。
桌上黑灯嗡嗡震动,隐隐约约间还微弱的吸力从灯口传来。
他壮着胆子,朝那灯口打眼一瞧。
在灯口边缘,此刻赫然看见一只犹如拇指大小的红色小虫正在黑灯灯口躺在灯壁,不曾落下。
那丑陋小虫在灯口壁上不断挣扎,就是不肯落入灯口。
而黑灯偏偏是想把它拖入灯中的。
两相僵持,黑灯一时不能竟全功,像是差了些什么。
此虫竟能引起黑灯异动,由不得他想要细细揣摩揣摩虫豸的特异来。
“让我想想,以前这灯从来没有动过,就算我放了什么在里面,他都没现在这样的异变,是因为以前没有碰见让他值得变化的东西吗?可现在这灯的反应,像是…….”段絮挠了挠头,一时不知怎么形容这灯现在给他的感受。
他目光扫过屋檐一角,那里有蜘蛛结网正等猎物上门。
“对了,像是等了许多年、饿了许多年的蜘蛛终于等到了猎物上门一样,同样是饥饿,同样对食物拥有强烈的吞食欲望。”
“可是他不就是一盏灯吗?想吞怪虫子是怎么回事?
他的目光看到桌角摆放的蜡烛。
那柄蜡烛现在油尽灯枯,只有黢黑麻线凝固在油灯里。
没有油,自然熄了。
段絮单手摸着下巴,凝神想道:“这灯前后两世被我佩戴,却从来没有光出现,是因为没有光源吗?”
“就像是点燃这油灯需要有油脂一样,要想让一盏熄灭的灯发光,是不是也需要光源呢?”
“之前我也试过把他当作普通油灯使用,可是添加过多少燃料都没能亮起来,如今看这灯倒是对这怪虫感兴趣,说不定它身上真有什么东西是灯需要的,比如油脂对于油灯一样。”
“再结合这虫刚才还能说话来看的话,像是有灵智啊。”
在段絮的意识里,若是非人存在,只要能口吐人言的话,就代表着本身有些许道行或者说是法力。
“而这灯一直从未有过动静,此番忽然有异却是察觉到了那怪虫身上就有着所谓的法力可以供自己吞噬?”
“要是按照我想的那样,这灯要是真的想吞噬怪虫,将它的法力作为自己的发光之源的话,那么一会这灯就应该发光了吧?”
段絮目光闪闪发亮,越想越觉得是这个道理
看着那在灯口挣扎的怪虫,心中有了一个注意!
他很快寻来一根木棍,轻轻将灯口上的虫豸往灯口内部抛去。
“让我看看吧,要是真的让你吃了他,是不是真有什么意想不到的变化。”
段絮怀揣着希冀的,等待起心中所想的异变来。
“亮起来吧,我的金手指给我亮起来吧!”
他这般嘟囔着。
眼睛更是一眨不眨盯着黑灯,生怕错过些什么。
十息过去,桌上的黑灯震动稍歇。
三十息过去,黑灯里的怪虫停止挣扎。
半柱香过去,四周恢复安静,黑灯也恢复成平常模样。
安安静静的立在桌上,没有发光也没有变化。
段絮急忙上前捧起黑灯查看,里面的虫儿已经消失。
可是黑灯却还是如同之前一样,并无变化!
段絮目光呆滞,一时难以接受。
“怎么会?虫子都不见了,说明真是被你吃了!你怎么能没有变化呢!”
“这不科学!”
“哦不!这不玄学啊!”
……...
……...
赵家,偏园满潭轩。
正如此园名字一般,园中有一座约莫有五丈长宽不等的小湖。
此刻湖水中间那白玉石铺就的廊桥尽头,名叫“满潭榭”的小榭已被一团薄雾笼罩。
雾气中。
一位头发绯红,却身穿轻薄纱衣的美艳女子正随意撑头,斜躺在一块潮石上假寐。
忽然,雾气散出一条通道来。
一名眼神空洞的婢女悄声走近,然后叩首。
“母亲,他们已经走了。”
那女子闻言,轻轻摆摆手。
然后声音充满无限魅惑笑着说:“我潜入他家三天了,现在才想起来不对劲吗?啧啧啧,这么蠢笨怪不得沦为仙奴、沦为被缚之徒。”
“对了,赵宜信那小子听说带着他娘外出求医去了,回来了吗?”
“回禀母亲,还未。”
红发女子点点头,嗯了一声:“嗯,那死老太婆果真还不死心呢,可笑,中了我的噬魂虫又岂是凡人可以治好的?”
她忽然睁开眼来,看向那目光呆滞的婢女:“行了不用管他,我的孩子,提炼出那东西了吗?”
那婢女闻言忽然抬起头来,嘴角慢慢咧开。
慢慢地,她整张呆滞的脸出现一道道微弱的裂痕,咯吱咯吱的脆响里。
一张鲜活而猩红的人皮头骨直接掉落,细碎的肉末扑簌簌洒了一地。
紧接着,从一堆碎肉里,慢慢爬出一只人头虫身,长着八条腿却伸长两条口器的家伙来。
不同于段絮之前见到的那丑陋虫豸,这个小家伙的口器交织,却捧着一块青灰色的发光之物钻了出来。
“呵呵,做得不错,我的孩子,来,献给我吧。”
她的话语轻盈而魅惑,却充满不容置疑的威仪。
嗡嗡~
那只小虫翅膜听从了她的召唤,翅膜震动,飞落于女子手中。
然后口器伸展,那团光影瞬间化作一颗青灰色的小石头来。
女子嗅着那石头的味道,舌头伸出不断舔舐。
渐渐地,她的目光开始迷离起来,像是落入了最极致的欢愉。
“啊~~就是这个滋味啊,五十年了,终于又见到这好东西了。”
女子感受着那青灰石头里蕴藏的强大力量,不由地舒服地呻吟起来。
“啊~~”
“怪不得教中那么多人挤破脑袋,甚至不惧那群疯子也要进来,光是这东西就足以让修行者疯狂啊。”
“真是一处好地方啊,处处是宝物,处处是机缘,赵家,我吃定了。”
她的眼眸一会睁开,一会又眯起。
目光逐渐迷离,直接陷入这种美味的诱惑里,不可自拔。
只是她享受着享受着,突觉浑身一颤。
眼睛蓦然睁大,一股来自无名的恐惧从她灵魂深处升腾。
然后她开始感觉到痛苦,全身开始痉挛、骨骼也随即开始错位劈啪作响!
渐渐地,化作了一个似人非人、似虫非虫、似妖非妖的怪物。
怪物的眼眶通红,浑身有一道道黑气溢散,像是受了重伤。
她痛苦嘶吼,状若疯癫。
“是谁?谁对我的孩子做了些什么!”
“是谁!”
……..
……..
天宝县有一条河,名字叫做照珠。
照珠河水自西向东,横贯县城,也将县城分成了南北两块。
此刻那条河上的廊桥,正被人踩得吱呀作响。
原是廊桥上,正有一行三人,不惧夜色出发。
领头的是一个蒙着面纱、身穿鹅黄长裙,发髻高挽却手持宝剑的冷峻女子。
女子身后还比之她矮了两个脑袋的,一男一女两名小童正满脸兴奋的打量这座银装素裹的城市。
两名小童像是第一次看见这座陌生的城市一般,在廊桥上跑来跑去,呵呵笑个不停。
等跑得累了这才双双耷拉着脑袋在栏杆上,大口喘着粗气。
“咦?师姐,那好像有人,你快看看是不是咱们认识的?”
小女孩率先发现了不远处的两人,转过脑袋招呼着跟在后面的黄裙女子。
“笨蛋!师父不是教习过你寻视之术吗?瞧师兄我来吧。”
小男孩右手食指中指并起,嘴唇翕动念动咒语扫过眼眸,然后看向远处那在雪中不留痕的两人。
“师姐,好像是卫国皇亲?对对对,还跟着一个宦官呢!”
小女孩不信,哼了一声。
“师兄你定是在哄骗我们,明明还不到卫国那些家伙进来的时间,我也开了法眼看的,明明就是两头妖物!”
“你这笨蛋,人妖不分,还竟然不信我!你让师姐来看看评评理。”
小男孩说完就蹬蹬蹬的跑去拉了拉黄裙女,指着极远处的人影,让其分辨。
黄裙女子虽然总是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息,但总是拗不过两个小祖宗。
她只得上前给两人做评判。
她本也没放在心上,只打算随意扫一眼。
忽然她却皱眉道:“一身法力雄浑隐有人道气息,应是皇亲无疑....…出来的时候师尊曾说过卫国辅政王濮阳经业也秘密来到此地,想来应该是他无疑。”
“只是……”
“耶!”
小男孩听见自家师妹错了,瞬间高兴得蹦了起来,根本不在意下一句是什么。
然后仰着下巴用鼻孔看着小女孩,像极了在说“看吧,还是我最厉害。”
小女孩冷哼一声,瘪瘪嘴扭过头去看向城里的另一头,不满道:
“师姐师姐,我的法眼更厉害对不对,看人有什么了不起的,看看看,那里还有妖气呢!”
“对!没错,我看到的是妖,又不是人,还是我更厉害。”
黄裙女子果真是顺着她的小胖手看去,清楚看见了“赵府”
她同样也是轻咦一声后,瞳孔中一圈圈闪烁着紫色圆环,待到看清后微微摇头。
“不是妖,好像是南荒来的虫师,真奇怪,卫国皇亲也就罢了,怎么虫师也比我等还早进来?”
虫师?
两名小童闻言,脸色瞬变。
他们从腰间抽出宝剑,一脸杀气腾腾。
“一群蠹虫鼠辈!在南荒里兴风作浪也罢了,竟然敢进此洞天福地作乱!师姐我们今天要替师门逐出此僚!”
“没错师姐!我们不能放过那虫子,让我们去杀了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