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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说接下去的故事之前,要先讲一个老到离谱的故事。
这个古老的故事和本故事的关系,存在因缘。
至于是什么因缘,且先细细道来。
从前有这么一条蛇。
什么类型的蛇,你看着喜好,放飞想像。
要是你不喜欢蛇,看字面意思“蛇”就行。
某一天,蛇尾突然开悟了。
刚开悟时,蛇尾不好意思明说,默默在配合着蛇头。
直到有一天,蛇尾实在忍受不了蛇头那为我独尊的派头和夸夸其谈的态度,和蛇头争吵起来。
博闻强记的你,肯定知道接下去的故事要讲些什么了。
对喽,蛇尾开悟了那么久,是时候要表现出自己开悟后所获得的灵性。
“现在开始,由我先行。”蛇尾此时缠住了树枝,“要不然,谁都别想走!”
一头一尾为了谁在前走,已经争执快一周了。
蛇头一开始不以为然,不跟蛇尾一般见识。
后来蛇尾说的越来越过分,过分到我都不愿意记录它说的话。
蛇头从沉默到理几句,从理几句到反驳,从反驳到对质,从对质到据理力争,该做的它都做了。
今天它们连最宝贵的进食时间都不放过,火力全开。
蛇头为了一口吃的,吞咽着,嗯嗯啊啊地回应着,根本不是蛇尾的对手。
蛇头当然不服啊,从出生到现在,这么多年都是自己寻路觅食,探草脱逃。你突然开悟,没眼没信的,悟了个屁。
再说了,嘴巴在我这里呢。你那个眼,就是个只出不进的洞而已!
“爱走不走!”蛇头终于把食物送进肚子,犟脾气也上来了。
等到饿了,你就知道老子才是真正的头。
蛇头想着想着,索性盘起身子,眯起了眼睛。
蛇尾挑的地是个好地,阳光不晒,微风不燥。
唯一一点不足的是可以入口的食物几乎不经过这里。
本来蛇尾乖一点,蛇头趁机猛追,抓两三只小田鼠是眨眨眼的事情。
可是蛇尾就是犟,犟到硬生生地让蛇头吃了四五次苦头。
蛇头也想通了,彻底躺平。直到你蛇尾主动来求我。
累了。既然毁灭不了,爱咋咋的吧。
日子过去了一天又一天,得亏一头一尾闹别扭前饱食过一只肥肥的山兔。
直到某一天。
蛇身开始犯起了嘀咕。
蛇尾都能开悟,都是同一条蛇,哪有蛇身不开悟的道理。
要不怎么说是一条有灵性的蛇呢。
对蛇身来讲,蛇头和蛇尾谁走在前面,和它根本没有一丁点儿的利益冲突。
它只需要饱腹,也仅需要饱腹。
只有吃饱了才有力气继续活动下去啊!
蛇身的嘀咕很直接地告诉蛇头和蛇尾:老子饿了!
“你俩吵是吵,但也要想想我啊!”蛇身点出了重中之重,“要是把我饿虚了,你们争个你前我后的,还有什么意思?”
蛇头张嘴吐了吐信子。
它用无声胜有声的绝技,简单粗暴又明显地摆明一件事:嘴在老子这边呢。
蛇尾不愧是已经开悟的,立马识破了蛇头挑衅意味十足的举动。
它也不是吃素长大的,恶人先告状的绝学是最容易掌握及发挥的。
所以蛇尾阴阳怪气地说:“难道是我的错吗。我就是想尝试一下。毕竟我开悟了,尝试一下有错吗?我也只想在前面爬一次,一次就够了。这些天里我反复重审我的诉求,你们真的有听到吗?头有接纳过吗?”
蛇身也有了自己的想法,身子一扭,蛇头失去了控制它盘身的权力,蛇尾感觉到自己绕住树枝的力量在减弱。
“朝饮露,夕喝风的日子是神仙过的。”蛇身语重心长道,“这日子可不是我们长虫的小命过得起的。”
见蛇头蛇尾都保持着沉默,蛇身突然感慨万分,心中有万语千言要倾泄。
只不过肚子实在是饿得不行了,它只能忍住即将出口的长篇大论,转而向蛇头商量起来。
“头,平时我也没烦过你什么。”蛇身把身体的控制权又交还给了蛇头,“你需要我往东,我绝不向西。你命令我往前冲,我绝不敢迟疑半寸。”
蛇头听出了话里的意思,点了点头,对着蛇尾吐了吐红信。
蛇身接着说:“你俩这样犟着,结果对彼此都不好,还要连带我受苦。所以我做个中间人。”
见蛇头蛇尾没有要争辩一下的意思,蛇身说了下去:“尾巴不是强调只需要一次吗,作为头的你就大方一点,完全可以把格局打开,让尾巴体验一会你探草寻路的苦。”
蛇头本想问一句“哪吃的怎么办”,转念一想,饿又不是它一部分饿,是全身都饿,何不顺水推舟,卖个蛇情给身子呢。
“听身子的。”蛇头收回红信,大度地说,“尾巴,现在把前进权交给你,你可要好好探草寻路,觅食填饥啊。”
蛇尾不理会蛇尾无时无刻的得意与讥讽,毕竟现在由它来领头了。
你小子瞧好了吧!
“等下我一个巨龙缠身。”蛇尾给自己鼓劲,“头,你来一个倒转乾坤来吃吧!”
它暗下决心,一定要领出一条康庄大道来。
“准备好了吗?”蛇尾清了清声音。
“准备好了!”蛇身可积极了,毕竟寻找吃的是直接关系到性命的。
“恩!”蛇头淡淡地应了一声。
蛇尾大喊一声:“那就让我们出发吧!”
它放过了缠住好几天的树枝,回想昨天被跑掉的食物的方向,径直冲了起来。
“哟,这冲劲,不像是饿了好几天的。”蛇身笑着说,但还是提醒道:“慢慢来,咱们长虫用的是以静制动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出其不意之法来捕捉食物的。”
蛇头被拖在最后,时不是地石头碰一下,残枝擦一下,落叶撞一下,那滋味,它只能在心中默默安慰自己:忍一时风平浪静,得一时自在……不怎么惬意。
终于,蛇尾放慢速度。它轻声提醒:“兄弟们,那只小肥鼠要不要抓?”
蛇身没有捕捉经验,询问蛇头道:“头,你看看捕捉的成功率大不大?”
还不是要靠我吗?
蛇头冷哼一声,刚扭过头,下巴猛地砸在泥土上,脑袋有点混。
“哪有你这么捕捉猎物……”蛇头在后面大喊。
小肥鼠跑了起来。
蛇尾把小肥鼠突然警觉怪罪到蛇头身上:“我一个箭冲就能缠住它,你看看,现在被你打草惊鼠了。”
蛇头气不打一出来,刚提高声音,蛇身安慰道:“你就让他放纵一会,体会体会你捕捉猎物的痛苦。”
蛇身的话,引来蛇头和蛇尾异口同声的“哼”!
蛇身好言相劝,它们却是不领情。
既然事不关己,接下来也怪不到自己头上来!
蛇头毕竟老练,在这座山上盘旋巡猎过许多会,不时留下些有关食物的印记,或者会有危险的痕迹。
刚刚一闪而过一个痕迹,就是危险的信号。
“停下来!”蛇头大喊,“危险!快停下来。”
蛇尾气喘吁吁地尖叫:“我都快缠到小东西的尾巴了,你让我停下来?”
“身子,危险!”蛇头也尖叫起来,声音叫带着恐慌,“快让它停下来,身子,真的很危险。”
蛇身可不想让即将到嘴的小肥鼠再次溜走,有点不怀好意思地说:“我看挺安全的。尾巴虽说是第一次带头,但至少要捕捉住食物了。”
蛇头失声道:“前面有悬……”
只见小肥鼠灵活走位,悬崖前来了个九十度直角大拐弯。
蛇尾因为冲劲过猛,刹不住前进之势,一下子冲进了悬崖的怀抱。
蛇头蛇身蛇尾同时叫了起来。
在落地之前,三个家伙还不忘相互指责。
在落地之际,三人家伙同时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
刹那间,同时停止了声息。
刚好有一位风华正茂的小青年坐在蛇砸在的青石上。
这位青年就是前文提到的人到中年后半程的钱道长。
当时的他拥有一颗慈悲为怀的心,见这条从天而降没了声息的蛇的腹部还有丝微起伏,他起了拯救生灵于危难之际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