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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花楼内。
李莲花正在炒菜,风穿过窗户向楼内吹去,方多病站在下风向,被油烟呛了个正着。他刚想说两句抱怨,转念一想,何不趁此机会试试老狐狸的武功。碧茶之毒已解,十年修炼,不知道老狐狸的武功到了何种境界。
方多病运转内力,御风将烟雾吹向李莲花,可他这点心思,被称为老狐狸的李莲花早就发现了,故意啥都没干,被呛的连连咳嗽。
“李莲花,你怎么不躲?”方多病诧异。
“都多大年龄了,还玩这么幼稚的把戏。”李莲花把菜盛到盘子里,放到了方多病手中,说道:“把菜放桌上去。”
“他不陪你打,我来如何?”笛飞声人还未进莲花楼,声音已到。
“阿飞!你怎么来了?”方多病奇怪:“平日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笛大门主!今日怎么有空到我们莲花楼。”
“别废话,出招。”笛飞声说完,凌冽的掌风已经到了方多病的门面,方多病被迫防御,回臂阻挡。两人打起来,丝毫不顾莲花楼的木板招不招架的住。李莲花犹记得十年前,这两人在楼内打架,让他本就不结实的小楼雪上加霜。如今,又十年,这小楼可经不起他俩这么造,于是出手,一人一边将两人送至楼外。
“你俩继续打啊!打的尽兴。”
李莲蓬从书院回来就看到方多病与笛飞声战成一团,有来有往,老莲花还颇有兴致的拿着锅铲站在不远处点评。
“方小宝啊!你这招怎么能从他正面刺呢,他那把双刃刀不得给你弹飞了。”
......
“阿飞啊!你这刀直劈下去,不刚好空掉吗,侧砍比较好!”
......
“老爹?他们怎么打起来了?”李莲蓬走到李莲花旁边,疑惑的询问。
“他们在切磋,好好看,好好学。”
“奥。”
“阿飞啊,你这悲风催八荒这十年没什么长进啊!”
“小宝,你这多愁公子剑是不是不够忧愁啊,怎么中看不中用啊!”
李莲花还在点评、调侃,打斗的二人彼此使了个眼色,心领神会,一个以剑气扫落树叶,一个以刀风刮起落叶,随着两人的打斗,被卷起的落叶团成一颗落叶大球,默契的向李莲花与李莲蓬站立之处滚滚袭去。
李莲蓬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惊的愣在原地,李莲花则以内力泄了来球的力道,轻飘飘一个垫脚后撤轻功飞身躲开。
李莲蓬被落叶球砸了个正着,头发上,脑门儿上、身上都是落叶,双脚还被落叶埋着,他委屈的看着早就轻飘飘躲开的老莲花,狼狈的从落叶中拔出双脚,拍了拍身上的落叶。
李莲花看着狼狈的儿子,这时似乎才良心发现,走到儿子身边,一边替儿子拿下后脖颈还挂着的树叶,一边还严词厉色的教育起笛飞声跟方多病:“你看看你们,给我儿子整的,以后不许再这样了,好歹是做长辈的。”
笛飞声与方多病对视一眼,这老狐狸,得了便宜还卖乖,十年不见,功夫怎么样不知道,这嘴巴真是一如既往的贱。
李莲蓬还是一幅委屈的样子,大有一种你再不哄哄我,就别想我再理你的架势。李莲花见状,便说道:“儿子,其实,爹是想通过此告诉你,没有好的武功,只能挨打。你看,就比如·,你连他俩的球都躲不开。”
哪壶不该提哪壶,李莲蓬突然想到,剩余的剑法老莲花还没有教他;“爹,作为你把儿子卖了的补偿,剩余的剑法你什么时候教我。”
“等有空,爹就教你。最近你都在上学,什么时候放假,爹教你。”
“方伯伯说每六日可以休沐一日,还有四休沐。”
李莲花点点头:“行,等你休沐爹教你。咱们先吃饭,看他俩打了半天,菜都凉了。”说完还不忘招呼笛飞声跟方多病进屋吃饭。
方多病早就习惯李莲花的厨艺,倒没什么惊奇。
笛飞声对李莲花做的饭菜,记忆还停留在让他试吃的那个夜晚,但看方多病吃的欢快就放心了。方家这小子从不委屈自己的胃,他都能吃的这么有滋味,看来味道没问题。
“你盯着我看做什么,吃饭啊!对了,阿飞,你来我们莲花楼干嘛。”方多病一边吃一边问道。
笛飞声说:“上官不辞你们还记得吗?”
李莲花吃好了,放下碗筷:“你有他的消息了?”
“对,我的人查到,他被人追杀,进了迷雾沼泽。你们要是找他的话,得去迷雾沼泽。”
“谁会追杀他呢?难道与军籍册有关?”方多病问。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不过我的人在迷雾沼泽外面发现了这个。”笛飞声将一块兽皮递给李莲花。
李莲花接过,只见上面刻着“迷雾沼泽,李莲花速来。”
“你的人是怎么找到这个的?”李莲花问道。
“那地方没有极高的轻功进不去,我的人说每隔几日,沼泽外面就会出现一块兽皮,上面写的都是同样的话,这是其中一块。”
“军籍册丢了,我答应了冷尚书帮忙抓到上官不辞找回军籍册,这次非去不可。小宝,还得麻烦你把莲蓬带回家。”李莲花对方多病说。
“我也一起去,我会传消息给我爹娘,让他们好好照顾莲蓬。”
“你不回宫吗?”李莲花问。
“军籍册的事事关国家,昭翎也会支持我去。”
李莲花也不揭穿他:“你去可以,但你还是跟昭翎传个消息,以免昭翎担心。”
方多病点点头。
“我们什么时候走?”笛飞声问道。
李莲花与方多病同时开口:“你也要去。”
“当然,我带回来的消息。”
“那好吧。莲蓬,你下午去学堂,下课就直接跟方伯伯去家里。爹爹跟多病哥哥和笛叔叔有事要出去,等回来再去接你。”
李莲蓬自打出了岛来到这里,已经习惯了老莲花动不动就撇下他,点点头后说道:“爹,那你早点回来接我。”
三人虽是高手,可用内力赶路未免太过浪费。骑马走了两日才到迷雾沼泽外面的镇子。
三人下马找了家客栈,打算在镇上吃了点东西休息一下再出发。
“听说了吗?迷雾沼泽外面又发现一具尸体,半个身体只剩骨头。”
“有什么好奇怪的,每年不都得有两三具吗。要不是他们妄想去找传说中的金子,也不会横死在那里。”
“这次不一样,据说,进森林采蘑菇的人发现他时,他还活着,身体被什么东西咬伤了,不能动,人好像遭也受了什么刺激,神情呆滞。那人回去叫人来救他,再回去的时候,他就死了,身体也只剩半个,另一边只剩白骨。”
李莲花端着酒壶过去,坐在聊天的两人之间,给二人各倒了一杯酒,问道:“二位兄弟,我也很好奇,可否讲讲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那尸体现在在何处。”
二人喝了酒,也不介意是不是认识,反正这些在镇子上也是人尽皆知的事。
其中一人说道:“就前天的事,尸体被镇上的义庄收了,你们要看,估计得早点去,死的那人不是我们镇上的,估计等府衙的人过来查完,很快就会被埋掉。”
“多谢二位。”将酒留给二人,李莲花便回了自己那桌。
“现在怎么办?我们是直接进森林去沼泽还是先去义庄。”方多病问。
李莲花说:“先去义庄,我们得看看那具尸体到底是什么情况。”
三人来到镇上的义庄,给了守庄人一些银子,守庄人便带他们进去看那具尸体。
方多病推开棺椁,被眼前的一幕恶心的捂住嘴。李莲花也是被恶心的往后退了一步,想等死人的气味那么冲,再过去检查。笛飞声倒是还好,除了脸上几不可察的肌肉跳动,几乎没什么表情。
待到气味儿稍微散了散,李莲花凑近棺材,看到还存在的半面尸体的截面处,有很多黑色的液体黏糊糊的糊住了整个截面,李莲花捡起旁边桌子上的半截香,在那黑色的液体里搅了搅,拿起来,凑近鼻头闻了闻。
“李莲花,做什么,已经够恶心的了,你还闻。”方多病捂着鼻子呜呜说着。
很奇怪的味道,与尸体的臭味儿混着,李莲花也没闻出来具体是什么。他又看了看尸体腐败的样子不像是才两天就能腐败到的程度,除此之外,更加诡异的是尸体的脸上的表情竟然是在笑。其他的他倒也没瞧出些什么。
从义庄出来,李莲花的胃好像才反应过来,在路边狂吐,看他吐成这样子,原本已经克制住不吐的方多病跟着在路边吐起来。路过的村民,瞧见义庄门口一青一白两个男子在路边呕吐,一红衣男子则背对着他们,握紧了拳头,仿佛只有眼不见为净才能让他忍着不吐。
迷雾沼泽在镇子的北面,天色渐晚,三人又赶了两天的路,便决定在镇子的客栈休息一夜,第二日再去迷雾沼泽。
次日,三人穿过北面的森林,终于看到了传说中的迷雾沼泽。大概是因为早上,雾气比较重,整个沼泽被浓雾笼罩,即使三人想探一探,却因无法看清借力点,只能等到浓雾消散。
过了一刻钟,浓雾消散,三人终于看清沼泽的样子,左右绵延数十里,望不见头,灰绿色的泥浆中飘落着一些树叶,有些落叶时间久了,散发着一股腐烂的气息,四周一片寂静,偶尔传出几声阴森恐怖的叫声,似是婴儿嘶哑的哭声。
李莲花抖了抖身子,说了一句:“还怪冷的。”又看似看四周的环境,沼泽中间有一些树木,虽然分散,但凭借他们三个的轻功,进去并非难事。至于从哪里进去,李莲花想起阿飞手下找到的兽皮,便问笛飞声:“阿飞,你的手下是在哪里找到那兽皮的。”
笛飞声拿出他那只金口哨吹了吹,不一会儿便见他的人出现。
“参见尊上。”那人向笛飞声行礼。
“兽皮在哪里找到的,带我们过去。”
“是,尊上请跟我来。”
很快就到了发现兽皮的地方,李莲花看了看方多病跟笛飞声两人,说道:“怎么说?一起进去,还是谁先跟我进去探探。”
“我跟你去”
“我跟你去”
笛飞声跟方多病异口同声的说道。
方多病毕竟是当朝皇夫,又为人子女,这沼泽之中情况不明,碰到什么未知的危险也难说,李莲花便说道:“小宝,你留下来,我跟阿飞进去。万一有什么情况,凭着你的身份也好救我们。”
方多病虽然也想进去,可他们三人之中,确实他留下来等比较合适:“那我怎么知道你们是否有危险。”
笛飞声说:“以我的口哨为令,如果一直未听到口哨声,那便是没事。”
约定好信号,李莲花和笛飞声借着沼泽里的树木一路飞入沼泽深处。
直到他们看见一座类似庙宇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