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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万叔和黄四叔都在筹备出门的事情,我什么都没问,在茶楼里装出一副安分守己的样子,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因为我也有我自己的盘算。
老爷子回来的第二天,茶楼里就来了一个叫余怀瑾的人,是万叔的朋友,在万叔离开的日子里帮忙打理茶楼。
我拜托茶楼里的刘自在跟在他身边打下手,最好能彻底忘了我这号人物。
那刘自在居然趁机打起我刚骗来的晷物铺腰牌的主意来。
前些日子翁先生走得急,把腰牌忘在了我手里,又不好意思再来要,让我给他送过去,我全装没收到消息。
现在我得偷着出门,带着这么块腰牌也是累赘,索性先放在刘自在手里。
他答应我,不出五天,余怀瑾绝对想不起茶楼里还有我这一盏不省油的灯。
万叔走后的第三天,我在屋子里睡了一整天都没人想起我,我就知道这事成了,赶忙给青乌有打电话,连夜离开茶楼。
一路上我们边玩边走,青乌有买了整整四背包压缩干粮,背在身上能把人压得矮上一截。
驱车来到松果山,绕过两个隘口,有人在路边接应。
把车停好,拿上东西,跟着那个人往山上走一段,侧边的林子能看见几棵栽倒的树,树下有一道三米多宽、十几米长的裂缝。
顺着他们打好的绳索往下降,越往下越空旷,黑得让人脊背发凉,头灯射出去的光几乎被吞干净,大约百来米后才终于落地。
下来不远处是一条地下河,空气比想象中新鲜,也比想象中暖和。一伙人正在水里打捞东西。
往上游走几步就能看到一片营地,几个行军帐篷支在那里,有个人正躺在行军床上睡觉。
这个人叫李缘弭,在青乌有口中是个难以捉摸的家伙,懂得很多怪诞习俗和礼节,给自己设了许多规矩。但他说的话,十句有八句都不用在意。
青乌有走到他跟前,一脚踹翻行军床,李缘弭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才站起身。
“哪个不长眼的……”爬起来摘下墨镜,李缘弭骂了一半的话被吞了回去,嘿嘿笑出声来。
“可算把你盼回来了,说好的三天,这都快一个礼拜了,兄弟们补给都吃完了。”
青乌有指了指那几背包压缩干粮:“我带了。”
李缘弭朝干粮望了一眼,转身把脑袋探进帐篷里:“快去煮饭!快点!”
随即就有几个人从帐篷里钻了出来。李缘弭拦住其中一个,从他的腰间卸下一个吊坠递给了我。
“你就是‘小四爷’?后面就靠你了。”李缘弭说。
“什么意思?”我问。
“这地方邪乎得很,青乌有说了,只有你能带我们蹚过去。”李缘弭说着,取出一支荧光棒,带着我们往上游走了一段,这里没架灯光,显得暗了不少。
走过一个转角,李缘弭拧亮荧光棒,往前面一扔,四周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
“这咋了?啥也没有。”我问。
李缘弭又掏出一个酒瓶子,朝一个方向使劲丢了出去。就听见砰的一声,酒瓶子撞在石头上碎掉了。
但奇怪的是,我们只能听到声音,什么都看不见。包括碎掉的酒瓶子。
那四周的石壁就像刷了一层黑油漆,把原本刺眼的光吸地一干二净,不管丢进去什么,都在一瞬间消失不见。
“这里头邪乎,三五米的距离,上一秒还能看见人影,下一秒就只能听见声音,好端端的人就在面前消失了。你受过感官训练,能不能给我们带路?”李缘弭说。
我伸手随便划拉了几下,什么都摸不到,分不清哪是空的哪是石头。视觉被剥夺,整个身子裹进这黑漆漆的洞道里,怎么想都有些发怵。
“老大!捞上来了!”没等我回应,营地附近捞东西的那伙人就来了消息。
我们回到营地,河岸上躺着一个被锁链拴着的石像,一副挣扎的模样,嘴里生着獠牙。锁链就拴在肋骨下面,像是勒进去一样,和石像筑在了一起。
“没道理呀。”李缘弭看着石像若有所思,“这得多大的水才能把这玩意从上游冲下来?”
“不像是冲下来的。”我伸手捋石像上的锁链,“你们看它上面的锁链,都是活的,如果不是和石像筑在一起,绕两圈就能下来。”
“锁链两边耷拉着,没个固定的地方,断口不像预先切好的,而是后来腐蚀锈断的。”我说。
“你的意思是,这个石像本来就是在河道里的?”李缘弭问。
“很有可能,这叫开天门,说是把祭品用铁链串在一起,一路跟着引渡人走下去,祭品消失的地方就是天门。”青乌有说。
说着就蹚进冰凉的河里,在刚刚捞起石像的地方弯腰去摸,果然在河底的石堆中摸出一条锁链。
“找到了!”青乌有喊了几个人下水,让他们顺着锁链两头,分别往上下游去找完好的石像,根据它们的朝向来确定目的地的方位。
“我说青乌有,你还没告诉我这地界到底藏着个什么东西。”我问。
“起初以为是墓,但现在看恐怕没那么简单。开天门一般不用来找墓葬位置,而是找祭祀地点。开了天门,就有机会聆听天神的指引。”李缘弭说。
“你还懂这些?”我说。
“那是,我最擅长的就是这些东西。”李缘弭得意道:“甭管是哪的歪门习俗诡诞规矩,不说一知半解吧,那怎么也是略知七八!”
“是嘛?那你倒是给咱们说说,上游拐角那片黑是怎么回事?”我问。
“我……,我这也是运气不好,碰上生疏了,这不把您小四爷给请来了吗,我负责精神支持,老青给您打下手,您就安安心心打前锋,咱指定赚大钱!”
李缘弭说完我就知道这是进了贼窝,青乌有带我出来就一定是在算计些什么。在晷物铺的那些年月,我就没少吃他的亏,这回出去怎么着也得多分我些利。
我摆了摆手说:“没有的事,我就是拉来凑数的,你还是多仰仗你的青大哥吧。”
话聊一半,河道里突然传来扑通的落水声。
“手脚都轻着点!不要命了?!”李缘弭骂道。
“老大,我们没动!”有人喊道。
“那还能是我?!”李缘弭喊。
“等会儿!”青乌有拦住李缘弭,看了看我:“你没察觉到?”
“察觉到什么?”我被问得一头雾水。
“你看石像!”
青乌有一指那个石像,我立马倒吸了一口冷气。石像已经碎了,剩下一层外壳,里面显然有什么东西拖着锁链跑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