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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像个断了线的风筝,在这片城市飘荡,垃圾桶的周边是我去过最多的地方,这是我活着唯一的指望,只是天不遂人愿,就连这样的事竟然也不被容忍。
  一天,在我的旁边停下了一辆车,车厢上有像我这样的人,穿着破烂,像是灵魂被抽走了一样,麻木的神情让我都有点反感。紧接着车头下来了几个人,穿着一样的衣服,神气十足,二话不说就把我连拖带拽扔上了车厢,我畏畏缩缩地靠在围成一圈的铁皮上,像极了村子里装了一车猪的样子,我不知道要把我们拉到哪里去……
  车经过的每一个地段都很华丽,各种高端上档次的标志,建筑,还有进出于各个场所的人,都像是被规定好的,各人有各人的去处。唯有一路上鼎沸的人声,不归任何人管,就那样如洪流一般,将整个车辆淹没。
  在车前进的路上,前方吹来的风比街上冷多了,本来明亮的城市也变得一点点暗淡下来。
  走了很久后,车忽然停了,目的地好像到了,穿着同样衣服的人,将我们胡乱扔在这儿就离开了。我看了看周围,似乎是一片废墟,也有高楼,只是没有城里那般明亮,稀稀疏疏透漏着一点微光,周围杂物覆盖,看着比谷梁还要更加肮脏。
  离开城市后,月亮显得更加明亮。跟我一同下车的那些人,弯着腰,头微微抬起来,似乎在寻找着什么。那种卑微到尘埃里的形象,在月光下显露无遗。
  人影四散后,我慢慢走进那个透着微光的楼里。隐约看见有一只狗在慢慢悠悠地嗅着什么,在月光的照射下,我才看得清楚,是一只骨瘦如柴的白狗,说是白狗,但已经很脏了,想必是很长时间没有吃东西了,所以在这找点吃的,我并没有要惊扰它的意思,可是它却惊慌地逃离了,速度并不快,好像是后腿断了。
  此时,恐惧感在心底突然冒出来,我慌张地看了看四周,并没有发现别的东西,我走进楼里,黑漆漆地什么也看不见,手摸着墙找了一个可以稍微挡点风的地方就躺下了。
  躺下之后不久隐约听见有人在说着什么,我仔细听了听,但是听不懂他们说的是什么意思:
  “这个应该会值钱,十四五岁的样子。”
  我才反应过来,随我一同来的那些人里,就我年龄最小,此时恐惧感达到了高潮。本能的求生心理使我想起身逃跑,可是夜太黑了,一时间找不到出口,慌乱间我感觉有人在我口上捂上了什么东西,之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到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另一个地方了,这里挂满了各种我不认识的东西,都是些瓶子、管子、刀叉之类的东西。
  最后我才发现,原来肮脏的我,已经变得很干净,身上穿着不属于我的衣服,我被固定在一张床上动弹不得。我害怕极了,终于开始挣扎,可无论如何挣扎都无济于事,只是弄出了一些响声而已。
  这时……
  有几个穿着淡蓝色衣服,戴着口罩的人走了进来,分开站在我的两侧。
  心跳声在脑子里嗡嗡作响,一时间我什么都听不见了,无力和恐惧拥挤而来,身上的力气一时不见了踪影。
  只见其中一个人拿了一个瓶子,拿着一支针管,熟练地将药水吸入针管里,随后在我的脖子附近插入了冰冷的针头,冰冷的液体开始在我的身体里散开,很快我就失去了意识,什么也不知道了……
  ……
  大概是过了很久很久,我听见父亲养的老黄牛又叫了几声,那种分明很熟悉,但在此刻却又陌生的声音将我从沉睡中叫了起来。
  不知怎么回事,我的身体变得跟一股风一样,飘在空中,却依旧还在那间房子里,房子里的摆设丝毫没变,只有床躺着的那个人看着有点面生。
  我脑子里一个念头突然闪过,“那是我,我……,我已经死了吗?”
  看着床上纹丝不动的那具肉体,脸色苍白,身上插着好些管子,身上已经被划了数刀,看起来已经缺失了一些的东西……
  突然又进来几个人,其中有一个提着一个箱子,当他们打开时,我看见那里边是一个血淋淋的东西,但我不认识那是什么,紧接着就把那个血淋淋的东西装进了我的身体里,不知道还在里边放了些什么东西,随后就跟母亲缝补衣服一样,把那些破烂不堪的刀口给封上,就把我的肉体扔在了那里。
  我跟着他们出去后,其中有一个人像是他们的领导,摘下口罩后,就去见了一个身着西装,带着眼镜的人,这人大约五十岁左右,我听的很清楚,穿着白衣服的那人说:
  “很成功,完全匹配,只要过了今晚,小雨就没事了。”
  “好,多谢了,答应给你的报酬已经打过去了,另外,我还多付了一些,将那个孩子尽可能治好。”
  ……
  听到这里,我终于明白了,原来费尽周折,是为了救自己的孩子。
  我飘向外面,晴空朗朗,没有一片云,街道上的行人依旧如从前一样,没有一点波澜,在冬嫂死去的那条街上,我居然又看见了她,只是她跟我一样也只是飘在空中。
  突然狂风大作,天空猛然间阴沉了下来,大雨滂沱,人群慌乱,冬嫂被一股风就那样吹散了。
  可不知道为什么我还可以飘飘荡荡,随着风吹的地方,我来到了一家人声嘈杂的地方。里边的音乐声最大,彩光四射,甚至我都可以感觉到振动,男男女女乱作一团,进门后左边是一个趴着人的台子,右边是一个不大不小的舞台,上面有几个二十七八岁的女孩在跳舞,只是不知道跳的是什么。
  再往里边,我在一个角落里的台子边上发现了一个酷似璃月的女孩,我凑近一看,果然是她,无论我如何声嘶力竭地喊她,她却丝毫也听不见。
  ……
  忽然间,我被一股强烈的风扯出去了,眼前的一切开始模糊,直至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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