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憨和尚眉眼带笑,还说要好好招待一番王征南,闻言愣住,不解道:“你这是什么话?”
不等王征南开口。
金和尚忙道:“你们江湖上的事,别在孩子面前说。”
憨和尚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告罪一声,带王征南到外边去说话。
“父亲!”丁放说。
金和尚面色不改,淡淡道:“婴宁,后边院子里种了几株桂花,你去那里转转。”
婴宁离座,欠身一礼道:“孩儿告退。”看了看丁放,缓步走去后院。
屋子里就剩父子二人。
丁放不再藏着掩着,直截了当道:“当今天子无道,朝令夕改,为人刻薄寡恩,做他臣子不是出路!你要我考举人当官,无异于将我往火坑里推。如能学习武艺,甚至于练习剑术,不怕天灾人祸、王朝变迁,凭一身本事,到哪都能讨个平安。”
金和尚定定看着丁放,忽“扑”的一笑,乐道:“虽说乱世人不如犬,但有功名在身,能省却多少麻烦。你学了本事就算江湖中人,不去找麻烦,麻烦也会来找你。永无宁日了。”
“孩儿不怕!”
丁放脱口而出道。
“我怕。”金和尚摇了摇头,“没我照顾你,你出了水坡里活不过三天,且不提乱兵义军,纵是饿得剩个骨头架子的流民,也能要了你的命去。”
丁放气得站起身来要走,步子还未迈出,金和尚又道。
“找憨和尚没用,你是我儿子,他不敢也不愿意教你。”
丁放前世今生,加起来三四十岁,碌碌无为,最勇敢的事不过是跟人吵架打架,见了刀子肯定得哆嗦,寻常的不能再寻常。
并无一星半点儿出彩处。
才起了访道寻仙念头,就得到金和尚极其肯定的拒绝,让丁放想起许多不好的回忆。
大抵世上的父母亲都会不自觉的自大,以为帮孩子安排好一切就是最大的疼爱,人生要按部就班,成为他们希望成为的人。并不会管孩子自身所思所想,因为他们也是那么过来的,错过失败过,认定年少轻狂的想法是没结果的无用功。
丁放深吸一口气,背对着金和尚,肯定道:“孩儿要是被你三言两语就说得放弃了,也没脸再谈学武学道。父亲任何事我都答应,这一件不行,纵然到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孩儿绝不说后悔的话。”
金和尚笑了笑,回头看向天子壁,眼神变得有些复杂,喃喃道:“世上真的有定数吗?”
……
“什么,你要学内家拳?”
“我要学剑仙!”
憨和尚挠了挠头,不解道:“你的意思是先学拳,以后碰到剑仙就改换门庭?”
“不错!”丁放说。
憨和尚无语,定了定神,问道:“金师兄让你来的?”
“对。”
“不对。”
丁放转身看去,见金和尚来了,又气又急。
金和尚笑道:“三千两银子我包好了,师弟没事就先走吧。”
丁放忙道:“我送憨师叔。”
憨和尚使劲挠头,苦着一张脸道:“你们这是怎么了?”
丁放遂将跟金和尚谈话简短说了遍。
憨和尚乐道:“你爹修行有别于南北禅宗,世上无人知他佛心慧根。但我却知道他可比六祖慧能,已注定了佛陀果位。你要向我学俗家拳脚功夫,向剑仙学杀人术,岂非好笑?真是身在宝山而不知啊!”
丁放闻言,好半晌没回过神来。
憨和尚话锋一转又道:“当然,你爹的路你走不了,剑仙也不是求得来的。万事讲究缘法,强求的话到白头都是空想。”
“憨师弟,你走不走?”
金和尚脸色稍郁,看出来憨和尚要为丁放求情,心中老大不满。
憨和尚也知个中难处,恳请道:“师兄,借一步说话?”
金和尚点了点头,跟憨和尚去到一旁。
丁放正要跟去偷听,先被王征南拉住,不满道:“拉着我做什么?放开!”
“夫君莫恼了。”婴宁忽然来到,“憨师叔能说服阿公最好。等一等吧,莫要弄巧成拙。”
丁放长叹一声,在一旁凉亭坐下,也有些纳闷,暗想为何自己变得如此急躁?全未想过事缓则圆的道理。
不一会儿金和尚回来,瞥了丁放一眼,甩袖就走。
憨和尚在后边追,口里还喊着“师兄”,在凉亭止步,笑道:“师兄刀子嘴豆腐心,丁放你莫要真的生他气。”
“我跟老爹闹脾气不是一次两次,父子哪有隔夜仇。”丁放笑答。
憨和尚点点头,说道:“你的事我也知道,按金师兄意思,你若能通过考验,他非但不阻拦你学道,还要设法帮你找寻名师。”
丁放忍住心中激动,行礼道:“多谢师叔为我说项。”
“你先别急着谢。”
憨和尚抬手,道:“事情说难不难,王征南两个弟子闹出同室操戈的丑事,他抽不开身去清理门户,正巧由你代劳,如能做到,方有资格在外行走。”
原来王征南收有弟子二人,分别叫作董金瓯、僧耳,前者上个月路经开城庙碰见一对兄妹拦路抢劫,机缘巧合,反被对方招为妹夫,成亲后才知僧耳是对方杀父仇人。
董金瓯骗师兄僧耳到开城庙吃喜酒,席上突然发难,要为逝去岳父报仇,如非僧耳武功高强,险被当场击杀。
憨和尚把话说完,王征南接口道:“丁公子,僧耳已得了我真传,却被董金瓯联手欧阳兄妹打败,现在我家里养伤,看他伤势,我去了开城庙也难讨好,你当知难而退。”
丁放沉吟半晌,说道:“不妨事。我可带仆从……”
“不许你带别人。”
憨和尚打断道:“你带几百人去能成功,却也打草惊蛇,董金瓯一旦逃走,你难道追他到天涯海角?再说允许你借助外力的话,算什么考验!”
婴宁笑道:“夫妻一体,别人去不得,我难道不能追随?憨师叔,我跟夫君成亲还没几天,你这就要让我们分开呀!真不是好人。”
憨和尚说:“我原本想的也是你二人去,还怕你不愿意。”
“我怎么可能不愿意啊?”婴宁哈哈大笑。
丁放见状十分感慨,说道:“容我去见过父亲,再来商量具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