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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放兴高采烈,拉着婴宁就往内院跑去,连着转过好几个地方,在打谷场找着金和尚。
金和尚不用回头也知道谁来了,问道:“什么时候走?”
“听凭父亲安排。”
丁放忍住内心激动。
金和尚失笑摇头,转过身朝着丁放招了招手,等人走近了,原地一个小垫步冲出,肩膀朝前撞去。
丁放哪料得到有这一出,被金和尚撞翻在地,脑门霎时渗出汗来。
婴宁连忙扶起丁放,喊道:“阿公你这是做什么?”
“手无缚鸡之力,妄言闯荡江湖?”金和尚笑了两声,说道:“你晓得世上有神仙,急着去寻访,连父亲也敢顶撞,先犯嗔戒。又跟个无头苍蝇般全没计划,一时兴起,让为父如何放心?总得有点自保的手段再走吧。”
丁放缓过气来,道:“父亲说的在理。您是要亲自教我拳脚吗?”
金和尚道:“四明拳讲究‘以静制动,犯者应手即仆’,有别于佛门外家拳,很适合用来防身。你先向憨和尚学习,什么时候能跟我交手一个回合,什么时候放你下山。”
“父亲别看不起人,拳怕少壮!我难道连你一个照面都扛不住?”
丁放只当前边是被金和尚偷袭,确也犯了心急的毛病,想着早点下山,喊一声“父亲当心”,立朝金和尚冲去。
就看得丁放假装一拳挥出,忽然蹲下身子用扫堂腿,不防金和尚早有预料,转过身子向后踢起一脚。
“嘭”的一声,丁放又被踢翻。
金和尚头也不回道:“房里有黄精、何首乌给你们当饭吃,桌上放着‘四明拳谱’,就住这吧。”
目送着金和尚走远。
丁放只觉得羞愧难当,在婴宁搀扶下回到房里,解开衣服看,胸前一片青紫。
婴宁翻箱倒柜找出伤药,边帮丁放上药,边说道:“阿公下手也太重,光养好这伤就得十天半个月,还谈什么去开城庙?”
丁放翻看着放在桌上的拳谱,眼神飘忽,想的是去莒县后的经历。
他原也不是个急躁性子,与人招手作揖,行一套礼下来花费一刻钟都不觉得厌烦。
现在决心闯荡江湖,首件事对付拳法大家董金瓯,竟妄想凭借一腔血勇找上门去。
“是我好高骛远了,怪不得别人。”
丁放将拳谱放回原处,说道:“贤妻,你找几本书来我看,一天不静下心,我绝不开始练拳。”
屋外。
金和尚满意的点了点头。
王征南悄声道:“师父,有劳你教授丁公子拳法,代弟子清理门户。弟子出来时间不短,该回去了。”
“你现在在哪里做官?”憨和尚问完,忙又说道:“罢了,不必与我讲。征南,珍重。”
王征南抱拳一礼,道:“金师伯,师父,告辞了。”
另一头。
丁放看书,婴宁在一旁陪着,夫妇两个安静独处,饿了吃、渴了喝,乏了就在一起歇息。
约过了四五天静下心来,丁放试着参照拳谱学习,浅尝辄止,又过两天,去向憨和尚请教,正式开始学拳。
学守先学攻,学攻先学眼。
武术以眼力为第一,要连敌人招式都看不清,别的都是空想。
是以憨和尚先让丁放到一间暗室,房里只放一支线香,用剑去砍,如能在黑暗中将线香竖着砍成两半,而火焰头不灭,眼力就算小有所成。
丁放花了两天时间做到。
憨和尚又教他进攻,讲究“生手不死人,死手不留人”,分为制伏、击杀两种法门。
这次丁放花了七天时间熟悉套路,只是还未能做到融会贯通,却也令憨和尚感到满意了。
再就是四明拳。
憨和尚并不说如何教丁放,让对方按平时那般生活。是以丁放出门就被偷袭,吃饭也挨黑手,更可恶的偶尔出恭都能碰到临时“教学”。
丁放眼疾手快,快不过憨和尚,有时勉强跟上对方速度,却输在憨和尚的沛然大力上。
时间一晃而过,半个月后,丁放已能勉强招架憨和尚攻势,行走坐卧,始终留了心神在外。
这天金和尚将丁放喊到打谷场,见傻儿子双眼蕴神光,太阳穴微微鼓胀,身形也不像从前那般瘦弱,称得上一声健壮,开心之余有些心痛,想起了给丁放吃的人参灵芝等上万两银子药材。
“放儿,让为父看看你的本事。”
“孩儿怎敢先出手?请父亲赐教。”
“无妨,你尽管施展。”
“还是父亲先出手,四明拳以静制动。”
“……”
金和尚撇撇嘴,一脚踢起地上沙尘,人跟着掠出如老鹰扑兔,眨眼间就到丁放面前。
丁放将眼闭起,侧耳倾听风声,出手如电,一下握住金和尚扫来鞭腿,往自己身边一拽,跟着飞起一脚。
一声响,金和尚翻倒在地。
正所谓“以静制动,犯者应手即仆”。
丁放将金和尚扶起来,笑问道:“父亲,我现在可以下山了吗?”
金和尚不答反问道:“婴宁也学会了四明拳?”
丁放闻言瞪大眼睛,道:“老头子,你怎么还玩这一出?不讲道理!”
“哈哈哈哈~”金和尚拍了拍丁放肩头,看婴宁走过来,说道:“事不宜迟,你们这就去找憨和尚吧,后边的事他会跟你们交代。”
到临别时候,不知归来时辰。
丁放无来由感到一阵伤怀,脱口而出道:“爹在水坡里也无要事,不如跟我一起出门转转?”
金和尚笑道:“儿大不离父母,庸碌之辈。纵你没有弃文从武,也到了上京赶考时,将来是做大侠还是当官,总归是你自己的事。为父也想在你身边扶助你一辈子,可那又怎么可能呢?傻儿子,莫要儿女情长了,有婴宁陪着你还不够啊!”
婴宁嘻嘻笑道:“我随夫君远游,‘雨花深处’阿公需得请人照料,切勿令我那些花枯萎了,等我们回来,说不定……阿公就能抱孙子了呢。”
说到最后,已是声如蚊蝇。
金和尚放声大笑,偏过头不让丁放看到他眼角湿润,一个劲的摆手,喊道:“快走快走,你们走了我得省多少心。”
“父亲,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