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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云逸的后台!
这话可不兴说啊!
王蛰是修仙宅男,不是傻子。
政治能力虽然和严阁老不能比,但他看过剧情,读过解读,此刻游刃有余。
可当下,清流有一个算一个,表情僵硬,心跳如雷。
刚刚严世蕃指着他们鼻子骂的时候,连脾气暴躁的高拱也仅仅是鼻子里“哼”了一下,不敢反驳。
没办法,他们心虚啊!
谁能想到,一首仙风道骨、脱离尘俗的定场诗后面,竟然是如此直接凌厉的大杀招,没有丝毫的藏着掖着。
这谁能顶得住啊!
严世蕃也顶不住了。
难道说,周云逸的后台是裕王?
这话说出口,不说得罪裕王了,又置皇上于何处?
而在嘉靖心中,刚刚严世蕃不是大杀四方吗?不是口口声声说周云逸有后台吗?
那么便请你这个内阁首辅说说,周云逸到底有没有后台?后台又是谁?
嘉靖一出手,所有人都噤若寒蝉。
而且他还点到了“你的内阁”,简而言之,平时你在内阁有绝对的权利,但是内阁有问题了,你也得扛着。
要是一般穿越者,即便看过“大明王朝1566”,也难分析出其中的头头道道。
可王蛰前世毕竟是大乘期的修仙者,神魂虽然有损,却能清晰地回忆出前前世的记忆。
且看我双手插兜!
“回皇上,这里没有周云逸的后台。”
八十一岁的严阁老,将脊背挺得笔直,语气如若金石,斩钉截铁。
嘉靖俯瞰着众人,又问:“那周云逸为什么能把去年朝廷的用度说得那么清楚?”
“朝廷无私账。比方去年应天修白茆河、吴淞江,浙江修新安江,河南、陕西大旱,都是明发上谕拨的银子。”
按照剧情对答,简单。
嘉靖提高了问话的声调:“宫里修几座殿宇的费用他怎么也知道?”
“这说明工部用的钱都是走的明账。”
言下之意,我老严家可没有贪!
所有的人都没想到严嵩会在一场政潮即将发生的时候如此回话,理解不理解,许多人紧张的面容都慢慢松弛了下来,有些人跪在那里开始偷偷地看嘉靖的脸色。
嘉靖的脸也舒展了,伸了伸宽袍大袖坐了下去,露出了笑容:“起来,都起来,接着把架吵完。”
所有的人又都磕了个头,接着站了起来。
只有严世蕃有些怅然若失,委屈地望向了严嵩:爹,你该乘胜追击,痛打清流啊!
“不要这样看着你爹。”嘉靖的目光转望向严世蕃:“要好好学着。”
“是。”严世蕃一凛,连忙垂下了双眼。
阁老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牛鼻!姜还是老的辣!
王蛰给自己的表演打了个82分,这才刚刚开始,接下来才是重头戏。
将去年的亏空给补上,还要满足嘉靖每年修道的所需,这是个难题!
可题再难,他也要做啊!
嘉靖笑着道:“朕刚才念的是唐朝李翱的《问道诗》。朕最喜欢就是最后一句‘云在青天水在瓶’。你们这些人有些是云,有些是水,所做的事情不同而已。都是忠臣,没有奸臣。”
这时,严世蕃似乎鼓起了勇气,望向嘉靖:“回皇上,高拱和张居正刚才的言论和腊月二十九周云逸的言论如出一辙,叫臣等不得不怀疑。”
“如出一辙也没有什么不好。”嘉靖这句话又让除了王蛰外的所有人屏住了呼吸。
嘉靖的眼神在个人身上扫过,轻叹了口气:“周云逸被打死的事,朕现在想起来也有些惋惜。他也没有私念,只是他的话有扰朝政。朕也就叫打他二十廷杖,没想到他就……吕芳。”
“奴才在。”吕芳连忙答道。
嘉靖声调转冷:“东厂的人你也该管管了。查一下,腊月二十九打死周云逸是谁掌的刑。”
吕芳露出应有的惶恐,低声答道:“是。奴才下去就查。”
嘉靖的声音转而轻柔起来:“周云逸的家里听说一大堆孩子,还有老母在,要安抚,拨点银子,从大内拿。”
吕芳立刻应道:“是。奴才下去就办。”
“国难当,家也难当,国和家是一个道理。”嘉靖感叹着,突然又把目光转向了严世蕃:“严世蕃,刚才高拱说你昨天娶了第九房夫人是怎么回事?”
严世蕃有些失惊了,跪了下去:“臣回去后就将几房小妻送回娘家。”
当即,场面又陷入寂静,只剩下水漏的嘀嗒声,以及高拱微微的浅笑、司礼监秉笔太监陈洪挑眉的讥笑。
“好汉才娶九妻嘛!”
等了有几秒钟,嘉靖一笑,让严世蕃如沐春风。
只剩下高拱愕然的表情久久不能消散。
“送回去人家怎么办?还是留下,只要多把心思用在朝廷的事上就行。起来吧。”
“是。”严世蕃的声音小得几乎只有自己才能听见。
“去年过去了,今年怎么办?该吵还得吵。阁老,你是首揆,内阁的当家人,有什么打算?”
一番乱石铺街以后,嘉靖把话引入了正题。
嘉靖知道,为自己搞钱,还得是严阁老才行!
可被王蛰夺舍的严嵩,此刻却多了很多心思。
必须坑一坑清流啊!
“当家无非是节流开源两途。”
王蛰又开始读剧本了:“比方说去年,哪一笔开支都是正当的,可非要用这么多吗?张居正刚才说得对,‘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比方工部为宫里修殿宇,为什么不在云贵取木材,非要通过海面那么远从南洋运木材来?”
“是因为云贵山里的木材运不出来。记得嘉靖三十六年朝廷就议过,叫云贵修路,既便于官府管理山里的土司,也便于山民把山货能运下来。这件事当时若是落实了,去年宫里多花的三百多万两木料钱就能省下来。”
嘉靖由衷地点了点头,接着又望向严世蕃。
“这件事工部有责任,臣有责任。”严世蕃不得不接言引咎。
嘉靖的面色更好看了,又点了点头。
阁老接着上面的话题说道:“今年所有的开支都要从这些上面着眼,接下来内阁要好好议。”
“张居正。”嘉靖突然点张居正的名。
张居正立刻应答:“臣在。”
嘉靖紧接着问:“你刚才说‘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是阁老说的这个意思吗?”
张居正肃颜答道:“是这个意思,但阁老说得更透彻些。”
嘉靖立刻显出赏识的神态:“朕刚才在里面听你算账也算得很透彻嘛。你说只要海面的商路畅通,我大明的商船能把货物运到波斯印度一带,每年就可以开源一千万两以上的白银。朕想听你说说这个思路。”
“是。”张居正显然有些激动,但尽力平静心态:“其实这也不是臣的思路。大明永乐三年开始,太宗文皇帝就命郑和率船队远下西洋,前后七次,商货远通。”
“直至嘉靖十几年,海上通商依然频繁。”
“后来因为倭寇骚乱,海面不靖,商运受阻。”
“臣在兵部,也是从兵部着眼,想着似乎应该给闽浙增加军饷,让戚继光、俞大猷部募充军队,建造战船,然后主动出击,剿灭倭寇,重新打通海面货商之路。”
“这个想法张居正和臣商议过。”
王蛰立刻把话接了过去,你这么出风头,想干什么?
想做阁老啊!
张居正:我(TM)什么时候和你商量过?
但他不敢反驳,只能看阁老恬不知耻地侃侃而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