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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他们的交往在加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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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惊蜇过后,春分来临。在乡下已是忙碌的时节。柳景谙几乎每天都要去野外劳作。他家的地大多在北面离柳村大约两公里的峡谷口附近。为了方便劳作,他花三百块钱买了一辆轻便自行车(那辆旧摩托春节期间景大骑回去了),每天骑着自行车去野外劳作,他的心情很好。时令已渐渐进入春之深处,春风徐徐,斑鸠、鹰鹃和强脚树莺在山岭上一天到晚不停地叫着。从公路上放眼四望,春光旖旎,大自然一派生机;山野、坡地和沟渠两旁绿意浓郁,金樱子花绽放在公路旁的灌木丛中,臭牡丹也开得热烈,眼前的一切让柳景谙身心悦愉。
  他其中的一块土地在峡谷外面的一片坡地上,在一棵高大的古枫附近。这块土地景谙自有记忆时起就曾和父母在这里劳作过。那时父母还年轻,他还才只有四、五岁。如今将近三十年过去了,沧海桑田,岁月易逝。
  在公路西北面,在离古枫下那块地大约两里多路的峡谷出口,在那条筑着像城墙一样高的河堤的小河的对岸,在西面山崖下面的坡上,插着好几处彩旗,五颜六色。那是一个私人开发的风景区兼休闲农庄。那里景谙去年十二月曾去过一次。有时,景谙劳作期间小憩时,望着那些彩旗,望着那片高高的尚末长出新叶的树林,以及小河这边的长城一样的石筑河堤,生出许多浪漫的联想,仿佛这不是他的家乡,而是某个陌生的地方,而他是一个异乡人。
  在野外劳作对他是一种享受。他从海南回到家乡已有三个多月,身体早已恢复了,整个身心重又充满了年轻人的那种活力,他对家乡充满了热爱,感觉家乡的一切富有诗意,希望自己有朝一日会干出一点成就,为家乡增光添彩。
  如果是周末,烟烟也去帮忙。有时,母亲的酒酿好了,也会去地里帮忙。一家三人到山野里劳作,其乐融融。杜鹃花已开放,江南的三月烟雨迷蒙,布谷鸟开始鸣叫,叫声悠扬悦耳;春意更浓,整个山岭和沟畔被醉人的春风一吹,绿得亮眼。烟烟坐在自行车的后座上,感觉新鲜和兴高采烈。在春天里,她早巳脱下笨拙的冬衣,换上轻便的春装,有一件浅蓝色圆点衬衫她特别爱穿,而且穿上也使她显得很精神,她的脸因劳作而显得鲜嫩红润,显出生命力的旺盛。
  在地里干活的时候,烟烟帮父亲扯一会儿草。她对地里的各种野草充满兴趣,不住地问这问那,父亲就把自己所知道的告诉女儿,什么旱莲草,什么飞蓬草,什么鼠曲草和田基黄,都告诉她。有时,她会高兴地脱下凉鞋,挽起裤腿,到菜地旁的小溪里去淌水,去扯蕺莱或野芹菜。有时她会跑得更远些,到附近梯田的田塝上或沟渠上扯野葱或地耳菜。一般来说,只要烟烟放假,她基本上都跟父亲出去劳作,说是劳作,其实大多数时间是独自在山野里玩耍,有时兴之所至,还像模像样地大声吟起“诗”来。什么“春是一幅画,山溪哗啦啦,斑鸠咕咕叫,竹鸡调呱呱。”
  在劳作的间隙,在休息的时候,景谙也会陪女儿玩一会儿。他会拿出手机,玩玩抖音,或拍一些风景照,或给女儿和自己拍一些相片,然后把它们上传到QQ空间或《今日头条》,浏览和点赞的网友还真不少。他还为烟烟注册了一个QQ号,烟烟为此高兴得不得了,一有时间就经营她的QQ空间,还把她新近写的“诗作”也上传了上去。
  有一段时间,老父没有去外面卖包子了,他说他这段时间有些别的事,要搞一个自己的“作品”。至于是什么作品,他只是笑笑。一天,他从屋后的那片小竹林里砍了一根竹子,老伴不解。他于是对老伴说,不久前,他做了一个梦,梦到了他小时候在峡谷口河边的那架高大而古老的筒车。老伴问他也要做一架筒车吗,他笑而不语。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老父几乎每天一有空闲时间就呆在工具房里,用斧子凿子砍刀凿凿砍砍。有时景谙父女也去工具房里看。他们感到好奇,不知道老头子在忙些什么。直到五天后,一架高一米左右的微型筒车做成了,而且做得很精致,很美观。这让烟烟觉得很有趣。尤其令景谙和烟烟觉得有趣的是,老头子准备将筒车安装在铁皮棚下面的水笕旁。当老伴得知他的这一打算时,便又说开了:“你真的是闲得太无聊了。就像小孩子一样,专门做些小把戏!”老头子听了理都不理她。
  这件事花费了代之的不少时间与精力。景谙每天傍晚从外面劳作回来时,仍看到老父在工具房里敲敲打打,忙个不停。工具房里的电灯照着他佝偻的身躯。直到有一天早晨,他刚从梦中醒来,还没起床,这时他听到母亲又在外面说话了:“嘿,你这把戏做得好看!”
  接着传来了老父的笑声。
  景谙感到好奇,便马上起床,推开门一看,只见铁皮棚下的竹笕旁,出现了那架被固定好的筒车,筒车中每个竹筒的出口与圆形一致;在筒车的一侧,一个头戴草帽、模样滑稽的外国木偶,两只手紧紧握住筒车轴中心的一个摇把手上,双手不住地摇动筒车,看上去就像是在木偶的摇动下,竹览流下的水注在不停旋转的筒车里,而筒车转动时流出来的水又倒进下面的提桶里。然后又在众多装置和复杂的力学作用下,倒进小提桶里的水又被倒在外面的一个水槽里。
  “这玩艺做得含有一定的科学成分。”儿子说。
  老头子望着望着自己的得意之作,“嘿嘿”地笑着没有说话。
  “他是哪国人?”儿子问。
  “法国农夫。”
  老父的回答令儿子差点捧腹大笑。
  老伴望着那个模样滑稽的木偶在卖力地给水槽倒水,虽然觉得荒唐,但也确实有趣,心里不由得真有点佩服这个不正经的老头子。
  筒车和“法国农夫”给这一家带了快乐,这种快乐延续了好长一段时间,尤其是烟烟,经常待在铁皮棚下看那个古怪而滑稽的“法国农夫”,有时还悄悄地与它说话呢。
  一天晚上,柳烟来爸爸房间玩耍时突然从外面跑进来,似乎她在外面看到什么。景谙一问,她笑着告诉他,她总觉得那个“法国农夫”有些怪怪的,因此有些怕。爸爸说那只不过是一个木偶,一个无生命的东西,没什么好怕的。但烟烟在今后一段时间里还是对那个木偶有些怕,直到很久才慢慢适应。
  春天已进入尾声了,柳景谙一如既往地每天在外面劳作。他喜欢这种生活。对他来说,这种劳作生活充满了乐趣。虽然住在乡村,但又与外面的世界联系着。他把自己观察到的一切美好的东西,或是拍摄下来,或是记录下来,然后把它们发布到抖音和快手,或者《今日头条》和哔哩哔哩上,以此与网友们交流。总之,在网络信息发达的今天,他在家乡也不再寂寞,他与外面的世界紧紧相连。
  一天黄昏,父女俩骑着自行车从野外劳作回来,到了村子入口的梧桐树下,快要进巷子时,他们听到那边的商店门口有一个人在叫烟烟。原来是梦玮,她向这快步走来。景谙将车停在巷口等着她,不久她来到了他俩的面前。
  “借用一下你的自行车,柳景谙。”她说。
  “没问题。”他说,将车交给她,“天黑了还到哪里去?”
  “去诊所里买点药。我的诺诺感冒了。”她笑说,从他手里接过自行车。
  “马上就回来。”上车时,她对他说。
  “好的,路上慢点。”
  她骑着车走了。景谙望着她骑车朝南面的公路驶去。在经过那家商店时,他注意到那里有几个村民望着她的背影在低笑。
  柳景谙咬了咬牙,然后和女儿回到家里。母亲已在伙房里做饭。
  天将黑时,景谙在门外的一棵木芙蓉树下晾衣服,黄梦玮推着单车从巷子里进来,见到了这边木芙蓉树下的他,便马上一笑,“谢谢你的车。”
  “这么早就回来了。”他说,从她手中接过车,并将它推进堂屋里。
  “只买了一点药,又不远。”她用带有普通话的柳村话说,这声音在景谙听来很悦耳,富有磁力。
  “哦,上次我想从你家里借几本书回去看,后来有事就走了。这次你给我推荐几本吧,景谙。”她站在堂屋门口说。
  他点点头。“没问题。你家电视还没修好?”
  “电视修好了就不用看书了吗?”她笑说。
  他呵呵地笑着,两人来到了房间。房间很暗,他拉亮了电灯,将两人暴露于亮光之下。景谙向她介绍自己的藏书,哪一片的书属于哪一类。他着重向她介绍了红色书架上的科普类书和书柜里的小说,在得知她喜欢看小说后,他从书柜里抽出了肖洛霍夫的《静静的顿河》和巴尔扎克的《高老头》给她。不过她对这两本一薄一厚的书不太感兴趣:《静静的顿河》太长,她在柳村的时间又很短,而《高老头》她则在读高中的时候读过。
  “那,《简爱》你读过吗?”他问,“它可是一本好书,而且又是女人写的。”
  “读过了。”她说。
  “那《呼啸山庄》呢?”
  “也读过,是夏洛蒂的妹妹艾米莉·勃朗特写的,一个天才的小说家。”
  她的回答使他有些惊讶,令他对她另眼相看。
  “看来你是一个不同凡俗的女子。”他笑说。
  “呵呵,看过几本小说就不同凡俗吗?那我可告诉你,勃朗特三姐妹的书我都看过,我还看过他们的妹妹安妮·勃朗特写的《艾格尼丝·格雷》。”她说。
  “《艾格尼丝·格雷》这本书我没有读过,因为我找不到。”他说,显得有些尴尬。“我有些惭愧,你读过的书我没有读过。”
  “呵呵,这奇怪吗?”她笑道。“我记得我好像对你说过,我从小受到我姑妈的影响,曾热爱过文学,也曾做过文学梦。”
  “那么,简·奥斯汀的《傲慢与偏见》你读过没有?”他问。
  “我不但读过她的《傲慢与偏见》,我还读过她的《曼斯菲尔德庄园》。”她笑着像故意气他似的说。
  “《曼斯菲尔德庄园》我也读过,写得很细腻,是本好书。我喜欢读女作家写的书,例如,乔治·桑的小说我也喜欢读。”他说。
  “那,《荆棘鸟》这本书你读过没有?它也是女作家写的。”她问。
  “没有读。不过我看过由它改编的电视剧。”他说。
  “那么,王安忆的《长安忆》呢?”她问。
  “不好意思,没读过。”
  “残雪的《黄泥街》?”
  “没有。”
  “林白的《一个人的战争》?”
  “也没有读过,他们都是国内作家。”
  “那你读的书有些片面。而且你似乎还有点瞧不起国内的作家。如果是这样,那是不对的。”她说。
  “你说我读书有点片面我承认,至于说我瞧不起国内的作家,怎么说呢?我是把主要的精力放在了外国文学和哲学上。我喜欢看外国文学和哲学书是因为我从小受到我父亲的影响。而且也可以这样说——尤其是,我把哲学当成我的主攻方向。当然,我其实对中国的文学也很感兴趣——尤其是对古代文学感兴趣,例如诗词歌赋。另外,我还对中国的史书有过广泛涉猎。”他说。
  “广泛涉猎。”她有些揶揄地重复着他的话。“当然,我理解你,因为你房间里的书也实在是太多了,我读过的书有可能不及你的十分之一,甚至是百分之一。”她说。“你刚才说了,你的主攻方向是哲学。那么我问你:最初吸引你对哲学感兴趣的是什么?因为在我看来,哲学书不仅晦涩难懂,而且又需要时间。”
  “我对哲学感兴趣主要是受到了我父亲的影响,他有许多哲学方面的藏书。另外,我觉得自己曾有一段时间,尤其是在读中学时,迷失了自我。我需要从哲学书中找到答案,需要哲学与智慧来给我指路。苏格拉底说哲学就是追求真善美,他的话鼓舞了我;柏拉图说要想摆脱无知,必学哲学,而我就很无知;亚里士多德说,吾爱吾师,但吾更爱真理,而真理就藏在哲学之中。《易经》告诉我自强不息,厚德载物;《老子》告诉我道法自然,天人合一;朱熹告诉我存天理,灭人欲。另外,叔本华告诉我,要想摆脱痛苦,就要减弱生存意志;黑格尔告诉我,减少谬误,就要认识绝对理性;尼采告诉我,要善待自己,做个超人。所有这一切道理,都是我欠缺的,而且在我看来,它们只有在哲学里才能找到。”
  他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说完,他望着她,等她打分。
  她望着他似乎不知说什么好。过了一会儿,她说:“所以说,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爱好,每个人有每个人的长处,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理由。俗话说得好,人各有志,不必强求。当然,我也没有强求,呵呵。”
  “也许是这样。”他说。
  她看看外面的天色。“不早了,我得回家了。”
  他跟着看了一下窗外,夜开始朦胧。
  她于是开始找书。他站在那里显得有些无措,“既然你看的书那么多,我都不知道怎么为你找什么书了。”他说。
  “我觉得你在嘲笑我。”她笑说,“既然如此。那还是我自己来吧。”说完,她自己在书架上寻了一会儿,最后拿了三本书:一本是“少儿读物出版社”出版的《古诗》,一本是缩写版的《安徒生童话集》和一本外国读物《库克船长》,这三本书里面的文字全都用拼音标了出来。见柳景谙有些不解,她告诉他,她主要是给她儿子看的,给他讲一些适合孩子口味的故事,顺便教一些文字。然后她准备离开,说天快要黑了,她得回家了。
  “明天见。”她说。
  “明天见。”
  她于是拿着三本书出了房门,走了。柳景谙以为她会像此前那样,从村子北面的大路上回家,然而她却向前面的巷子里走去。“你从这边的大路上回去不是近一点?”他说。
  “我的诺诺还在商店里呢。”她说。
  他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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