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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二的事仍在流传。
那一日,为了看上一场好戏的人聚集洛阳,最后连出鞘的剑都没瞧见,不可谓不扫兴。
令狐溟吾扬言挑战岳君山,使得沉闷的深潭复又爆出水花。
四月初一,华山论剑,美妙绝伦。
聚集在洛阳的江湖人掐掐手指,时间还算充裕,可以奔走相告一番。
“咱们时间充裕,令狐溟吾可就紧张啦。”
好事者总是有话可说的。
这个说一句,那个便应一句,“不错,两个月后就想跳级挑战岳掌门,胜算不大。”
“怕什么,纵然输了,至少是第七名剑,他怎么都不亏!”
有人道破了“名利核心”。
的确如此。古往今来,不论一个人处在哪个年代、哪个环境,只要他身边有人,不论多少,总会有人帮他算账。
“看来是了,总不会输给岳掌门又跑去挑战斋柳剑吧?”
“还没开打,谁胜谁败,犹未可知。”
“不管谁胜谁败,定然是一场好斗。想当初朝请郎挑战丁庄主,悄无声息,咱们未能一睹绝顶剑决,实在遗憾。”
“我看令狐溟吾很快会把战书送到华山。”
“不错,但看岳掌门如何应对。”
“上次因为封不敬的事,华山被弄得有些狼狈,这回该回敬回敬啦。”
“话太多,会被割舌头的。”这句话突然插进来,不合时宜,令人心生不快。
“谁!”一个大汉大力拍桌,厉声质问。
“我。”一名贵气公子现身出来,轻轻地摇着手里的柳叶扇。
“啊!”没有人料到纪无方会在跑来这里,齐齐倒抽一口冷气,噤若寒蝉。
纪无方嘴角微抿,眼神逼人,“怎么都不说话了?”
哪个敢说啊,都不要命了吗?
声音大的人往往是㢄边豹。
“不要怕,本公子只是来饮酒的。”纪无方走到一个位子旁边,停下。
原先坐在位子上的人很识趣地起身,退开。
“小二,上一壶酒,炒一盘猪舌头。”纪无方摇着柳叶扇,悠然道。
……
净云八将都没有出现在天津桥附近。
纪无方听说令狐溟吾要挑战华山剑宗,不禁冷笑。
更可笑的是,令狐溟吾一跃而成为洛阳城的第一话题人物。
“那种人有什么值得称许的?千岁怜悯他,传给他四成功力,才让他在不到半年的时间里进展神速。丰白不战而退,拱手认输,他不知这里头大有文章,飘飘然得意忘形,竟要剑挑岳君山,不是自找没趣吗?”纪无方从来不想跟笑面佛、不见僧、罗刹女三人会饮,因为实在是无趣得很。
罗刹女不知底里,说起令狐溟吾被许为“独臂剑”,连连称是,颇有向往之意。
纪无方很不痛快,当初琼本通向他和柳一凤透露口风,他就知道会是今天这样的结果——令人嫉妒的结果。
看着自己不喜欢的人或事开花结果,实在不好受。
罗刹女根本听不懂纪无方在说什么,问道:“难道这不是千岁的安排吗?”
纪无方道:“揣测千岁的心思,你还差得远。”
“你……”罗刹女被轻视,指着纪无方,怒气腾腾。
纪无方实在无法忍受跟两个糙和尚和一个毫无韵味的妇人长时间饮酒,托词离席。
来到热闹的地方,混在一些小角色中间,反倒更让他有鹤立鸡群的独特优越感。
……
岳阳。
楚秋摇拿着一张帖子造访五柳斋,见到孟西野,欲言又止。
孟西野请楚秋摇入座,悠然笑道:“楚女,你来得正好,我有好茶。”
“是,先生。”楚秋摇轻轻落座,神色略显纷乱。
“楚女,关于令狐溟吾向华山下战书的事,你有什么看法。”孟西野给楚秋摇斟了一杯茶。
楚秋摇道:“晚辈已打听清楚,的确是令狐溟吾公开宣战。岳掌门随后广发英雄帖,想必是为了反客为主。”
孟西野点点头,啜了一口茶,笑道:“喝茶,难得的明前龙井。”
楚秋摇心有疑惑,但不知如何开口,闻言捧着茶杯细细地啜了一口。
孟西野笑道:“我更喜欢心直口快的楚女。”
楚秋摇微微一羞,直言道:“先生,令狐溟吾直接挑战岳掌门,是为了羞辱先生吗?”
“哈哈哈。”孟西野刚开始有些意外,稍稍一愣,随即大笑起来。
楚秋摇颇为局促道:“先生!”
孟西野用手指一点,笑道:“你呀你,只顾着向先生请教如何提升剑道修为,都不去了解人情世故。好在封天是个疯疯癫癫的痴人,没想在你身上占便宜,使诈取胜。”
楚秋摇不解道:“先生,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比剑为什么要用诡计取胜?胜之不武,居之不安,难道不是吗?”
“的确如此。”孟西野表示肯定,转又道,“不过总有人会不择手段……真得感谢封天,为你挡住了那么多人。”
楚秋摇的眉头皱得很深。
孟西野淡淡道:“不必纠结。令狐溟吾此举显然是冲着华山去的,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岳掌门送上请帖,倒是和你考虑的差不多,但性质完全不同。”
楚秋摇问道:“如何不同?”
孟西野突然觉得有点为难楚秋摇了,笑道:“你还是照旧把心思都放在剑上,其余的事让我这个先生来处理。”
“是,先生。”楚秋摇松了一口气。
孟西野点点头,意味深长道:“没有人能够折辱心无得失的人。孟西野只是孟西野,顶多再加一项,也是楚女的先生,再无所求。”
楚秋摇明白孟西野这段话的深意,既为自己的浅薄感到羞愧。
孟西野笑道:“今天所遇,唯一请帖。斋里的海棠开了,楚女是否有兴致陪先生赏玩?”
楚秋摇温婉一笑,应道:“却之不恭。”
五柳斋里的五株柳树已生新绿,掩映亭台小榭,十分清幽。
而清幽之外,是一株月下清淑雨中棠。
楚秋摇与孟西野移步海棠花下,对坐小酌,心情愉悦。
日推月移,眨眼间已迫近剑决日期。
各路豪杰武人、商贩走卒已陆陆续续向华山进发,其中有不少人收到了岳君山派发的请帖,属于有头有脸的人物。
岳君山广发英雄帖,邀请各界人士上华山观剑,令人超出意料,整个武林忽然翻腾起来。
收到请帖的人都愿意秀一秀被第五名剑华山掌门一代剑宗派发请帖的那种来之不易的风采,一时间,个个奔走,人人相告,大呼好戏在即。
好事者欢呼雀跃,能言者口若悬河。
“这会可是岳掌门亲自发下请帖啊!且不论白玉剑丁庄主和第二名剑剑无名冯梦人、第三名剑梦剑三公子会不会现身华山观剑,第四名剑补抗剑瞿三白、第六名剑斋柳剑孟西野、第七名剑文心剑丰玉儒和第八名剑书剑白雪碣,还有那第十名剑美人剑楚秋摇,这几个人都会到场吧?”能言者列举各大名剑,生怕别人不知道他知道,“这回真得感谢令狐法曹啦!”
“是啊,托福了。”好事者附和。
“朝请郎会来吗?”有人假装无意地把最敏感的三个字道出。
闻者有左顾右看的,有皱眉不语的,还有舔舔嘴唇的,千姿百态,不一而足。
一人瘪着嘴摇摇头,道:“我看不会。”忽又压低声音说道:“听说相爷就在华山上面,朝请郎这时跑去,不太合适吧?”
另一人立马接过话茬,说道:“那些个听风就是雨的事咱就甭管了,只说令狐法曹,他那条臂膀好像就是让朝请郎给……”此人做了一个削掉的手势,“朝请郎总不会当作什么事也没发生就跑去观战吧?”
净云司。
柳一凤在得知消息后第一时间赶到净云司向琼本通汇报。
琼本通似乎早有预见,问道:“一凤,你觉得岳君山为什么要多此一举?”
柳一凤回道:“千岁,依属下之见,岳君山此举或非多余,他要给武林传达一个讯息:比剑一事全因令狐溟吾而起。此其一。”
琼本通“嗯”了一声,示意继续。
柳一凤又道:“其二,广发英雄帖,众人上华山观战便非不请自来,反客为主,华山颜面不失。”
琼本通赞赏道:“岳君山是只老狐狸。”
柳一凤道:“但这于事无补。”
琼本通点点头,补充道:“岳君山此举也是向武林表明态度,令狐溟吾跳过孟西野直接向他挑战,乃非他本意。一张请帖,一箭三雕,而且是快速弯弓搭箭,这样的对手,轻忽不得。”
“是,千岁。”柳一凤暗暗振奋。
琼本通又道:“机会难得,这趟都上华山观战罢。”
柳一凤即道:“是。属下会通知下去。”
琼本通道:“佛僧罗刹不成事,打探的任务就交由你和邪柳、傲白驹负责,务必有个结果。”
“是!”柳一凤实在不想跟纪无方组队,无奈应下,又道,“千岁若无其他钧旨,属下告退。”
“等等。”琼本通叫住柳一凤,问道,“岳君山也给你送请帖了吧?”
柳一凤不敢隐瞒,道:“是。不知他有何目的。”
琼本通道:“不用管它。你就以折笛手一门掌门的身份出席,去吧。”
离开净云司,柳一凤先找到傲白驹,把琼本通的部署安排说明。
“我操!”傲白驹腾地跳起来,嚷道,“搞什么啊?要咱们跟那家伙一组?我没听错吧?”
柳一凤肯定道:“你没听错。”
“操!我操!我操啊!”傲白驹失望透顶,“跟那家伙怎么配合?咳,那千岁有没有跟你说谁领头?要是他领头,老子不干了!”
柳一凤被傲白驹这么无心一点,恍然道:“原来如此。”
傲白驹怪道:“柳兄,你想到了什么?”
柳一凤道:“没什么。千岁要我们务必查出结果,到时候分头行动,谁都不是领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