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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过墙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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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回鹤城,华山师徒幸得梅杀临阵反水之助,逃得性命,岳君山顾不得身上的毒伤,冷静分派任务,急遣汲子湛、朱子空、薄子白和叶子龙四人前往京师打探杜三篇的消息,随后带着受伤的梁子秋和裴子华赶回华山。
  这边,荀子春斗退纪无方,把山上的大小事务抓得井井有条,颇为自得,没想到师尊竟然负伤而回,更甚者,大师兄真真切切地断掉了一臂!
  “怎么会这样?”荀子春根本不敢相信,不愿相信,整个人都懵了。
  裴子华道:“中了琼阉精心设计的机关。”
  荀子春愣道:“机关?”
  裴子华道:“相爷不在鹤城那路,鹤城一路的动作是给师父排布的疑阵。”
  “怎么会呢?这么大的阵仗,咱们事前已经……”刘子云追着裴子华,本想问清楚缘由,却见二师兄步履匆匆,根本没时间跟他细说,收住话头,左看看,右看看,跟着忙前忙后。
  荀子春难得闭了嘴,一声不哼地出力。
  岳君山和梁子秋反倒十分淡然。
  是夜,荀子春独自攀上落雁峰顶,怅然独立,望天不语。
  岳君山寻思事件前后,深感自己过于大意。
  “琼阉的首要目的是置三篇于死地,而非连我一同歼灭。”岳君山想通始末,思及杜三篇的安危,担忧不已。
  “罢了。”岳君山转念一思,但觉人力有极,天意如此,无可怨尤,调整状态,一面安排人手为梁子秋疗伤,一面静心疗毒。
  说到毒,幸亏岳君山爱憎分明,不相信梅杀的暗器绝对不会喂毒的传言,及时封住穴道,中毒不深,调息几个周天后已无大碍。
  至于梅杀临阵反水,岳君山同样想不明白,只知他的一死一生都与梅杀脱不了干系,心里难免记挂着梅杀的生死。
  “天意不可知,人心亦不可知。”岳君山怅然一叹,抬眼凝望,幽幽又道,“古真人传云: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一,允执厥中。诚不我欺也。”
  数日来,荀子春除了照料师父和大师兄,有余暇就跑到落雁峰盘桓。
  独立峰顶,茫然有所思。
  在看到师尊拖着疲惫的伤躯回来直到很久,荀子春的眼前就仿佛有一座高山在不断地崩塌着,隆隆的巨响震得他耳膜生疼,直抵中心。
  “五师兄,果然来了!”一串急促的喊声打断了荀子春的沉思。
  荀子春回头一看,只见刘子云匆匆跑近,叫道:“来了,来了。”
  “走。”荀子春干脆道。
  刘子云咽了咽口水,又道:“是冲着封师叔来的!”
  “封师叔?”荀子春颇感惊讶,他知道琼本通一定会派人上山挑衅惹事,但又是封天,倒让他的脑筋一时转不过弯来,“他们把封师叔的眼睛都刺瞎了,还不肯放过?哈,是了是了,他们要赶尽杀绝,那莫怪老子也一般心狠手辣!子云,咱们走!”
  ……
  话说回来,岳君山指派湛、空、白、龙四人到京师打探,很快就有消息。
  叶子龙回禀,道是杜三篇在鹤城被劫的消息已经传开。
  岳君山略一沉吟,道:“琼阉将我等悉数引开,相爷明明还在他手上,怎么却说相爷在鹤城被劫?难道是想借机生事,将我华山一网打尽?”
  叶子龙道:“师父,此事着实奇怪之极,三位师兄让弟子赶回禀报,他们留在京师听消息,很快就会有进一步的情况。”
  岳君山道:“好,等子湛他们回来再议。”
  站在一旁的荀子春忽然问道:“子龙,兰花呢?”
  叶子龙微微一笑,回道:“杜师哥已不在洛阳。”
  岳君山道:“详细说来。”
  “是。”叶子龙一揖道,“弟子和三位师兄赶到洛阳不久便看到阉党火急火燎地赶往杜宅搜查,出来时个个懊丧得很。弟子等不敢轻举妄动,待他们离开后才溜进杜宅搜寻。原来杜宅有一条密道,杜师哥必是早有准备,从密道逃脱了。现如今只剩下相爷的消息还不确知。”
  岳君山点点头,若有所思。
  不久,汲子湛三人赶回,报知琼本通在潼关失败的信息。
  岳君山既得知杜三篇无虞,心中振奋,微有表露,问明详细情况,心中又生起一丝疑虑,暗道:“会是朝请郎吗?”
  汲子湛问道:“师父,咱们要派人出去寻找相爷的下落吗?”
  岳君山摇摇头,颇为意外地叮嘱道:“你们都记住,这件事就是华山所为!”
  八子闻言,都愣愣的摸不着头脑。
  梁子秋道:“师父,您的意思是琼阉肯定会借此与咱们纠缠,至死方休?”
  岳君山淡淡一笑,点点头道:“只是其一。”
  荀子春恍然道:“师父,弟子明白了,相爷就在华山。”
  岳君山欣慰地笑道:“正是。”
  梁子秋心里没底,问道:“琼阉会相信吗?”
  岳君山道:“放心罢,他会求之不得地相信。”
  部署下去,岳君山看着汲子湛,眼中露出稍许复杂的神色,问道:“子湛,你们在京师刺探之时,可有梅杀的消息?”
  汲子湛一怔,回道:“师父,弟子没怎么留心,不过笑面佛几个已经回到京师。”
  荀子春听到这些名字,看了看师尊和大师兄。
  虽然知道梅杀临阵反水帮了师尊和师兄弟们一把,但没有此前的机关和毒针,又岂会是如今的局面?荀子春迈不过这道坎,心里怨气难消。
  岳君山注意到荀子春的异样,站起身,轻轻地拍了拍荀子春的肩头,劝诫道:“子春,着眼广大,方得简易。须知一生一死亦死,一死一生即生,道理浅深,旨在一念。”
  荀子春闻言,眼神迷离,恍恍惚惚,忽地灵光一闪,拳掌相击,拜道:“多谢师父点悟!”
  岳君山将荀子春扶起,欣然道:“孺子可教也。”
  其余七子看着眼前的一幕,一则迷蒙,一则欢喜。
  迷蒙是因为自身尚未开悟,欢喜是因为知道荀子春已迈过一道坡坎。
  岳君山怡然道:“弟子有得,是为师者之至幸。华山的后路,全系在你们身上。不管世事如何,你们要坚定自己的前进大道,知道吗?”
  八子齐声道:“弟子谨遵教诲!”
  接下来,华山众人除了练功,就是静候琼本通的人上山寻衅。
  岳君山想过很多个切入点,如何也料不到是封天。
  纪无方领着一队人马驻扎在华阴县城里,派了两个信使上山传话,告知岳君山圣旨降临,务必率弟子沐浴更衣,早做准备。
  岳君山认为此是该然,怪的是接下来的几句,信使最后着重说到——并领封氏裸体候责!
  “并领封氏裸体候责?”岳君山愕然不解,瞪着传话信使,质问道,“你说什么?”
  信使没有多话,丢下一句“如若有违,后果自负”,便退了去。
  ……
  荀子春和刘子云正朝着正殿这边匆匆赶过来,远远就听到封天的哭闹声,“师兄,你杀了我吧,你杀了我吧!我虽然不肖,亦不能受此折辱,损了咱们华山的名声!”
  荀子春和刘子云上殿,朝岳君山和封天各一拜。
  封天知是荀子春到了,一把抓住,嚷道:“子春,你说我是不是该死?”
  荀子春一愣,即道:“封师叔活得堂堂正正,如何该死?”
  封天哭着又道:“那我是活该遭受折辱咯?”
  荀子春正色道:“更不该!”
  岳君山道:“师弟,这是华山的事,咱们一块计议。子春,你到为师这里来。”
  荀子春松了一口气,即欲走到岳君山旁边。
  封天却揪着不放,连声道:“不成!不成!子春站到哪一处都没有问题,我绝不能脱光衣服!”
  此言一出,岳君山和八子都不禁哑然,想笑笑不得,欲骂骂不出,空气在短暂的时间里只有呼吸声。
  荀子春道:“师父,琼阉善谋,此番排布必有后着。若弟子推断无误,必是这般。”
  ……
  翌日午后,华山正殿。
  深秋初冬,寒风萧瑟。
  岳君山领着封天、八子及其他弟子候在前门。
  在一派肃穆的氛围中,纪无方领着一队人马春风满面,飒沓而来。
  纪无方首先注意到的是一个穿着白衣服的人,看了那人一眼,神色不屑,暗暗道:“早就知道你们不会乖乖就范,果不其然。”
  寻思罢,纪无方抖了抖袖口,抹开柳叶扇,把目光移到岳君山身上,没有停留多久,往后看去,认出荀子春和刘子云,断臂的梁子秋也十分显眼。
  纪无方没有想到其他五子的气势会一落千丈,完全不能跟春秋云三人相提并论,冷笑一声,道:“好个华山八子。”
  岳君山没有出声,看着纪无方身后的队伍。
  队伍中有人带着刑具,显然是给封天准备的。
  纪无方本以为荀子春会站出来呛几句,封天更要骂骂咧咧。
  然此时此刻,除了封天没有遵照“圣命”果真裸体稍显抗逆之外,就没有别的了。
  没有任何令人激动的声音,整个华山显得索然无味。
  “咳!”纪无方捂嘴咳了一声,向后招了招手。
  一个太监双手捧着圣旨,走上前来。
  纪无方单手捞过圣旨,瞟了岳君山一眼,高声喊道:“圣旨到!”
  “草民岳君山听旨。”岳君山带头叉手,神色恭敬。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华山封氏为老不尊,妄自尊大,自命封天,不敬皇哉!今勒令封氏改名封不敬,重打五十大板,钦此!”纪无方宣读圣旨,气焰嚣张。
  一阵静默后,纪无方冷哼一声,唤道:“岳君山上前接旨!”
  “师兄!”封天满脸郁愤。
  岳君山抬手拍了拍师弟的臂膀,走到圣旨前叉手,一字一顿道:“草民岳君山,谢君隆恩。”
  纪无方没有把圣旨递到岳君山手上,而是用一种自得的姿态享受着。
  如此轻佻的举动激怒了华山弟子。
  刘子云喝道:“纪无方!”
  封天虽然看不到,但从刘子云的语气里听出意味,怒道:“小子,有何本领,冲我来!”
  纪无方不急不缓,轻轻一笑,将圣旨递到岳君山手上。
  岳君山没能顺利接过圣旨,因为纪无方不松手。
  “岳……哎呀!”纪无方得意忘形,不料被岳君山用真气一震,猝不及防,向后连退数步,几乎跌倒,大怒道,“岳君山,你放肆!”
  岳君山不急不缓,收起圣旨,瞟了纪无方一眼,“在华山山门,是你放肆。”
  纪无方惊恐甫定,扬手喊道:“来人啊,上刑!”
  “是!”上刑的下手颇有气势。
  扛着板子的两个差人更是如狼似虎。
  封天听到异样的声响,朝岳君山站立的方向喊道:“师兄!”
  岳君山没有应声。
  纪无方冷笑道:“你的师兄自身难保,呼他何用?”说完看向岳君山,又道:“岳掌门,叫人去把华山名册呈上罢!看到我身边的这位人物了吗?亓唐亓史官。亓史官,看着名册,一笔一笔记录下来,以为佐证,莫让小人钻了空子,有违圣意。”
  亓唐诚惶诚恐,道:“是。”
  “岳掌门,史官提笔,华山一脉要名流万世了,可喜可贺呀。”纪无方连连拱手。
  岳君山只稍稍扭头,跟梁子秋道:“子秋,带几个弟子去取名册。”
  梁子秋遵命,转身要走。
  纪无方招了招手,唤了两名信使跟去,道:“有的地方藏得深,你们要紧紧跟着,不要迷路了。”
  岳君山看了梁子秋一眼,示意没有问题。
  梁子秋冷睃信使一眼,道:“走罢。”
  封天已被按在刑具上。
  纪无方喝道:“把他的裤子扒了!”
  “谁敢!”岳君山单手握着圣旨,肃然道,“圣意无此要求,谁敢妄添刑责!”
  纪无方瞪着岳君山,对峙数秒,扬起右手,喝道:“打!”
  啪!啪!啪!板子拍在封天的屁股上,起落三下。
  “停!”纪无方举起右手喊停,冲着封天道,“封不敬,你可知罪?”
  封天喝道:“要打便打,痛快点!别跟个婆娘似的,扭扭捏捏!”
  纪无方喊“打”,起落五下,又喊“停”。
  “纪无方,你他妈的!”封天被几番停顿搞得蛋都疼了,怒喝一声,因怒气带动肌肉,屁股更是火辣辣地疼,额头上已闷出汗珠。
  荀子春凑到岳君山耳旁轻声道:“师父,他在拖延时间。”
  纪无方听到,得意一笑,喊道:“打!”
  区区五十大板,足足磨了半个时辰。
  封天本以为能够撑下去,半个时辰过后,竟是口干舌燥,极为衰弱。
  岳君山命人将封天扶起,喂了些水喝。
  梁子秋已将名册取来,站到岳君山右手边。
  纪无方用扇子拍了拍掌心,笑着跟随行的两名信使道:“你们有幸参观华山机密重地,回去之后记得写一篇游记以示鼓舞欢欣。”
  两名信使双双一揖,道:“是!”
  磨难封天告一段落,纪无方已有五成的欢愉,接下来要做的事让他忍不住兴奋,努力收敛情绪。
  梁子秋冷冷道:“纪无方,名册在此。”
  纪无方拈笔蘸墨,满面春风,引史官亓唐上前,跟岳君山道:“岳掌门,在下看着这些密密麻麻的名字有些眼花,恐会不小心画错了,还要劳驾您帮忙翻卷指点,请了。”
  荀子春走上前道:“纪公子,请吧。”
  在亓唐的念白笔录声中,纪无方以极度快意的姿态划掉名册上几乎所有的“天”字,同时添上“不敬”俩字。
  “哎呀,手都酸了。”纪无方搁了笔,甩了甩手道。
  荀子春忽道:“纪公子,你的时间不多了。”
  纪无方没弄明白荀子春为何突然露出轻笑,还说了一句完全相反的话。
  “不多不少,刚刚好。”纪无方针锋相对,笑道。
  荀子春道:“无缘清风好相送,有缘千里入山门。”
  纪无方仍是不明白荀子春话中之意,笑道:“你成大诗人了,快哉快哉,哈哈哈。”
  “岳掌门,管教门人是件苦差事,稍有粗心便不得了。在下好言相劝,还请岳掌门笑纳。”纪无方笑着向岳君山轻轻一揖。
  岳君山道:“千岁的好礼,岳某当然要笑纳,不送。”
  纪无方警觉地扫了华山门人一眼,心中有些莫名的不快。
  岳君山和荀子春脸上的笑意已扩散到每个华山门人的脸上,这让人觉得不安。
  “我为何还是畏惧?”纪无方暗道一句,猛然发觉自己不敢再跟岳君山对视。
  “子春老弟,于诗一道,你造诣颇高,日后若有机会,你我把酒唱和,也是好的。”纪无方干笑两声,突然又补充一句,“怕只怕,今日知音语,届时断魂酒啊。”
  荀子春没有搭理纪无方,这让纪无方的心更落空。
  纪无方却仍然踏着沉稳的步伐率队下山。
  离开华山地界,纪无方便急急地赶往驻所,他想听到好消息,但事与愿违。
  驻所里空荡荡的,甚于他的心。
  摸不到任何实质的边缘,纪无方越来越慌乱,喃喃道:“派出去的十个人都是好手,没理由的!”
  然而直到深夜也不见有人回来。
  “八子皆在,还有什么人能够做到?”纪无方想不通。
  “千岁的好礼,岳某当然要笑纳。”
  岳君山的话在纪无方的脑海里反复回荡,荀子春和其他华山弟子诡异的笑脸一个个争抢着在纪无方的脑中跳出。
  “怎么办?”纪无方没有胆量再上华山一探,耳畔忽然响起荀子春的话语声。
  “无缘清风好相送,有缘千里入山门。”
  “荀子春!”纪无方浑身发抖,除了忿恨,更多的是惊恐。
  此番任务失败,该如何交代?
  翌日清早,纪无方整队返回京师。
  亓唐发现纪无方一夜消瘦甚巨,庆幸自己没有多余的任务,走到纪无方的身边,故作惊讶道:“纪将军怎会消瘦如斯?是昨夜未睡好,还是为别事烦忧?”
  纪无方抑制着内心的慌乱,瞪了亓唐一眼,扭头走开。
  越靠近洛阳,纪无方的脸色越难看,苍白而无血色。
  亓唐忽然紧张起来,暗道:“纪无方首当其冲,我呢?我能全身而退吗?”
  纪无方无意中发现亓唐的脸色变得沉郁起来,阴忿道:“我若受罚,你们一个也跑不了!”
  净云司大堂阴森得像是一座坟墓。
  纪无方战战兢兢。
  “没有了吗?”琼本通背着身子问道。
  纪无方猛然发觉自己已经把话说完。
  怎么会这么快?
  “千岁,派出去的探子被岳君山悉数歼灭。”纪无方低首请罪,“属下无能,请千岁降罪!”
  琼本通道:“你怎么知道岳君山把他们悉数歼灭了?你看见了?”
  纪无方回道:“这……属下离开华山,不见探子回报。探子们入山不返,属下以为,以岳君山秉性,绝不会手下留情。”
  “如果没点抵抗,便无趣了!”琼本通转过身来,冷冷地笑了笑,示意纪无方起来,道,“邪柳,你的任务完成得很出色,待会儿下去,领赏金百两。”
  纪无方又惊又奇,张大了嘴,好不容易才从嘴里挤出三个字,“千岁,这……”
  琼本通道:“咱家这招叫声东击西,引蛇出洞。岳君山要保住秘密,就不能让你们入山探查,每个人的牺牲都是有价值的。”
  闻言,纪无方才恍然大悟——琼本通原本就是要牺牲那几个人的!
  想起临行前琼本通特意的鼓舞,纪无方不禁倒抽一口冷气。
  纪无方尚未悟到的是,琼本通即使知道岳君山没有截杀那十名探子,也不会意外。
  岳君山要从探子的口中问到一些信息。
  纪无方如果再警觉一些,也许会发现破绽。可他太得意了。
  志得意满的人往往会闭目塞听。
  裴子华带着湛、空、白、龙四人设伏,等着十名探子掉进陷阱里。
  荀子春给出的计谋,可以说是完全摸准了琼本通的心思。
  华、湛、空、白、龙五人刚开始只是依照计谋设伏,心里没有底,直到看见十名探子摸进来时才不禁佩服荀子春的机敏。
  区区十名探子,当然不是华山五子的对手。
  五子对琼本通的部署熟门熟路,当中两名信使欲急退而寸步难行。
  岳君山没有盘问什么,甚至一言未发,示意将人软禁,过了数日放出。
  令人意外的是,没有一个探子转身下山。
  一个探子跪下,其他九名探子都跟着跪下。
  他们嚷求岳君山收留他们,做牛做马,在所不惜。
  岳君山道:“我不想在身边留下隐患。”
  一个探子哀求道:“岳掌门,我们下山,必死无疑,您若收留我们,便是我们的再造父母,我们绝不会是什么隐患。”
  十个人磕着响头。
  岳君山淡淡道:“你们留在山上太过显眼,若被发现,届时既对华山不利,你们也难善了。我会让人把你们秘密带出去,今后改名换姓,努力求生吧。”
  十名探子面面相觑。
  一个探子突然问道:“岳掌门,您为什么要救我们?”
  岳君山沉吟片刻,道:“无需多言。子华、子湛、子空、子云、子白、子龙,带他们下山。”
  “是,师父!”六子领命。
  待人离去,岳君山望着远天,静候山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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