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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人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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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令狐溟吾迁京师,升任法曹参军,数月间雷厉风行,断案无数,颇受洛城百姓爱戴。
  因其在南阳时被李群玉削去一臂,遂有“独臂参军”之称。
  黑剑令狐溟吾,名剑榜上曾经的第九名剑,如今有了另一个称号:独臂剑。
  说起来,令狐溟吾在任上的业绩只能让人喊他一声“独臂参军”,仅此而已。
  他能够成为“独臂剑”,是因为他的剑法。
  刚开始的时候,听说令狐溟吾被断去一臂,很多人认为第九名剑已非令狐溟吾之属,神秘楼如重新排名剑榜,黑剑必然会从榜上消失。
  一个失去了一条手臂的剑客永远不会比他拥有两条手臂的时候更厉害,这几乎是人们的共识。
  令狐溟吾曾经也这么认为,却大失所望。
  事情超出所有人的意料,令狐溟吾不仅没有就此没落,丢了第九名剑的名头,反而让第七名剑和第八名剑不战而退,继而一鼓作气,向第五名剑岳君山发起挑战。
  没了一条臂膀,剑法反而精进,着实令人刮目相看。
  也教人有点不敢相信,有点嫉妒。
  有人说令狐溟吾既然是因为协助杜三篇缉拿李群玉才被削去一臂的,那么他应该是杜三篇的人,如今跟了琼本通,可谓不忠。
  有人不以为然,轻鄙道:“不忠谈不上,见风使舵罢了。”
  “放屁!”先前说话的人以骂驳斥。
  “你们都说错了。常言道:因势而趋,识时务者为俊杰。想当初,令狐法曹不过一介小吏,名剑榜上也只是拿个第九,相较而言无所称道。如今呢?他既是法曹参军,剑法更是一日千里,让丰侍郎和白门主低头,直追岳掌门。”
  令狐溟吾懒得听闲言闲语,他已完全放下法曹的工作,闭门谢客,一心为即将到来的剑决做准备。
  在令狐府深院,一个独臂剑客对着一幅幅画着剑法招式的图纸挥动一柄黑色长剑。
  长剑破风之声从深院直传到外堂。
  ……
  琼本通在令狐溟吾借李群玉之手杀掉云迁之后就把令狐溟吾招进京师,而且破格擢升令狐溟吾为河南府法曹参军,让令狐溟吾掌管京师刑案、缉捕事宜。
  令狐溟吾失去一条臂膀,这样的待遇是他始料未及的,灰心丧意之下,推辞再三。
  琼本通却告诉令狐溟吾,“你不是废人,你能练成更好的剑法。”
  “丰玉儒和白雪碣将会死在你的剑下。”琼本通毫不掩饰自己的谋算,“此后你可自行安排,可以挑战天下名剑,可以找李群玉报仇。”
  “这如何做得到?”令狐溟吾不敢相信。
  琼本通道:“咱家惜才如命,你是一等一的材具,咱家舍得。”
  令狐溟吾疑惑道:“小人愚钝,领会不到千岁话中深意。”
  琼本通笑道:“咱家还没说呢,你当然领会不到。”
  令狐溟吾虽然领会不到琼本通的深意,却非真正愚钝的人,拜谢道:“小人听凭千岁差遣,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琼本通轻轻一笑,扶起令狐溟吾,“你是丈夫、参军,以后记得要改口,称下官。”
  令狐溟吾忙道:“是,千岁。”
  琼本通关心道:“回去好好养伤。”
  令狐溟吾即道:“谢千岁关怀,下官告退!”
  琼本通摆摆手,示意令狐溟吾退下,怡然自得之态表露无遗。
  正是:气度深沉,风轻云淡。
  但被派往潼关的人马迟迟不回来复命,让琼本通渐渐显得有些不安。
  当看到被派往鹤城的人马先一步回京,琼本通心知坏事,冷汗冒背,急命人去杜宅!
  人去楼空,果然!
  柳一凤和傲白驹闯入杜宅搜查,终于发现一条密道。
  琼本通大发雷霆,却没有将任务失败的笑面佛等人处死。
  “梅杀临阵反水,为什么?”琼本通不相信梅杀会犯蠢,纵然当真愚不可及,他也不相信梅杀有那种胆魄。
  笑面佛冷汗涔涔,据实而述。
  琼本通听完后,身子骨禁不住地有些发软,喃喃道:“我竟然没有想到!我竟然没有想到!”
  一个人竟然可以为了一个微不足道的原则丢掉性命。
  琼本通不是没有想到,而是不愿相信。
  在下人面前失态,这还是首次。
  但没有人敢抬着头直视琼本通失态的丑态。
  令人意外的是,琼本通下令厚葬梅杀。
  柳一凤和傲白驹被派往潼关查探,琼本通知道很快会有消息回报。
  但在这之前,杜三篇在鹤城被劫囚的消息已传到郗有立的耳里。
  郗有立自是震惊无比——这是他能想到的最坏的处境。
  何况琼本通着急着上奏指称杜三篇不服圣意,私自隐蔽,这让郗有立更加相信是琼本通暗中做手脚。
  落寞难抑之时,郗有立却得知事情并非如此,霎时间眼放异芒,脸上却仍是震怒之色,责问有关人员为何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琼本通岂不知郗有立在窃喜,却无话可说。
  杜三篇究竟是被谁救走?如今又身在何处?琼本通全无头绪。
  这边,柳一凤和傲白驹赶到潼关,找了一圈,只找到埋身荒林的两名信使的尸首,其余诸人全部不翼而飞,仿佛凭空消失了。
  两名信使并非被长剑所杀。
  柳一凤甚感疑惑,赶回净云司复命后,问道:“千岁,为何不怀疑朝请郎?”
  琼本通沉声道:“朝请郎确有动机,不过有一件事罕有外人知情。”
  柳一凤闻言略略一思,恍然道:“啊,是了!朝请郎不了解千岁的部署,必定先出手击杀蒋无敌,接着是段神钩和雷猛。两名信使遇变即退,若是分头奔跑,凭借他们的脚力,朝请郎亦措手不及。”
  琼本通沉吟道:“正是。咱家的部署曾经被人破坏过,那名高手来去无踪,但所使兵刃所致的创伤,与信使一致。”
  柳一凤道:“此人累次与千岁作对,的确很了解千岁的部署。”
  琼本通点点头,“以一人之力,纵使了解咱家的部署,杜三篇也活不了命。”
  柳一凤道:“千岁,您的意思是,此人有同伙?”
  琼本通摇摇头,“人都有习性,很难改变。他此前破坏咱家的好事,总是赶尽杀绝,咱家派出去的人马横遭不测,皆丧命于一人之手,这样的人不会轻易和别人合作。”
  柳一凤道:“董霜去而复返,杜兰花秘密脱逃,似有部署……难道那名高手竟跟董霜等人联手了?”
  琼本通沉吟不语。
  柳一凤又道:“千岁,属下心中有一疑问。”
  琼本通道:“什么疑问?”
  柳一凤道:“如千岁所言,他们已有部署,那么救下杜三篇便是首要之责,那人若无助手,如何办到?难道他可以在一瞬间杀死所有的人?属下监视杜宅,可以确信自董霜去而复返后,董、龙二人便未长时间离开属下的视线。”
  琼本通沉思片刻,道:“若是替身呢?”
  柳一凤惊道:“董霜去而复返,便是寻找替身么?”
  琼本通知道柳一凤的语气和眼神示出的信息是什么,其实他也不愿意相信。
  “董霜竟有那样的头脑,真是令人意外。”琼本通不得不承认。
  “啊!”柳一凤忽地叫了一声,“千岁,信使埋身之处距离囚车被劫之处数里,说明,说明……”
  柳一凤吞吞吐吐,其实已经弄清楚许多事。
  琼本通见柳一凤情绪激动,话都说不利索,笑道:“不错,咱家疏忽了。朝请郎不知信使,出手救人,等他发现信使逃离,追击不及,那名高手则已候在前路,截杀信使。”
  柳一凤道:“那名高手和朝请郎同时跟踪营救,却不打招呼,很符合他的特点。但朝请郎大开杀戒,连护送囚车的官差也不放过,属下不敢相信。”
  “也许是蒋无敌他们杀的,毕竟咱家有令,也许罢。”琼本通叹了一声,又道,“梅杀为了他那可笑的原则宁愿送死,朝请郎为了美妇不惜与好友反目,杀几个官差又算得了什么?咱们不该陷进‘不敢相信’的泥淖里去。”
  柳一凤沉默不语。
  琼本通似乎察觉到刺中了柳一凤的痛处,笑了笑,“梅杀不是能够托付大事的人,朝请郎够狠、够绝,可惜太痴,终不能成大事。”
  柳一凤岔开话道:“杜三篇会在哪里呢?”
  琼本通胸有成竹道:“华山是首选。”又道:“如今首要之事便是查到杜三篇的生死下落。”
  很快,杜三篇落脚华山的消息就在京师传开了。
  傲白驹听到消息,佩服得很,啧啧叹道:“柳兄,千岁当真是料事如神啊!”
  柳一凤摇摇头,“华山不会放出这样的消息。”
  傲白驹笑道:“我管他是谁放出的!有消息就行!”
  柳一凤道:“傲兄,你真的是什么都不懂。千岁才分析出来,消息就到了,这里头必有古怪,我得去跟千岁请罪了。”
  傲白驹讶道:“请什么罪?”
  柳一凤皱着眉头,道:“当时只有我跟千岁在场。”
  “这么说是你小子……”傲白驹的脑子动得很快。
  “你是猪啊!”柳一凤没好气地骂了一句。
  “我靠!你敢骂我……”傲白驹拉住柳一凤,意欲讨要公道。
  柳一凤一甩袖,道:“别闹,再纠缠收拾你!”
  傲白驹看着柳一凤奔走,忽地双掌一拍,喊道:“哎呀,等等我!”
  在净云司大堂里,琼本通背着身子,似已等了很久。
  柳一凤进来时,发现纪无方也在,犹疑地看了纪无方一眼,向琼本通拜道:“千岁!”
  琼本通平静道:“起来说话。”
  柳一凤不敢起身。
  纪无方笑道:“柳一凤,千岁的话你也不听了吗?”
  柳一凤顺势道:“千岁,属下有消息禀报。”
  纪无方道:“如果是华山的消息,我已向千岁禀报过了。”
  琼本通转身道:“一凤,起来。”
  纪无方微微一愣,蹙眉射了柳一凤一眼,即又佯装无视。
  柳一凤起身,满脸疑惑地看着琼本通。
  琼本通轻轻笑道:“消息来得突然,必是有心人刻意为之。皇上相信囚车是岳君山劫走的,咱们苦无证据,没法子叫他开口批准咱们上华山搜查。华山劫囚传言风起,便于咱们行动,是好事情。”
  柳一凤应道:“千岁说的是。只是如此一来,咱们的行动将被曝于日光之下,岂非……”
  纪无方冷冷一笑,含沙射影道:“所以千岁才说这件事肯定是有心人刻意为之,至于谁是有心人,千岁法眼灼灼,他根本逃不掉。”
  柳一凤闻言一怒,戟指喝道:“纪无方,你休在这里阴阳怪气,含血喷人!”
  纪无方轻蔑道:“真是奇怪了,贼眉鼠眼、偷偷摸摸的小人还喷不得了?你又生什么气,难道那样的人是你的亲戚?或者就是你?”
  柳一凤抱拳低首,道:“望千岁明察!”
  琼本通笑了笑,劝道:“好了,邪柳只是开个玩笑,不必当真。”说完扭头看着纪无方,道:“邪柳,你话太多了。”
  纪无方忙道:“是,千岁。属下知错。”言罢低头,忿忿不服。
  琼本通踱出数步,沉吟良久。
  柳一凤和纪无方侍立身后,默不作声,互看对方不顺眼。
  琼本通转身道:“明着就明着,痛痛快快地干一场,好得很。邪柳的建议不错,现在岳君山中毒,梁子秋断臂,咱们顺水推舟,一举剪灭华山!”
  柳一凤看了纪无方一眼,问道:“千岁如何定计?”
  琼本通道:“先小闹一场,摸摸底细。待明年春,令狐溟吾练好剑法,一挑华山剑宗,才是好戏。”
  令狐溟吾??纪无方和柳一凤闻言,齐齐动容。
  纪无方更是难抑惊讶和疑惑,急问道:“千岁,令狐溟吾怎有剑挑华山的能耐?”
  琼本通自得道:“咱家传了四成功力给他,他只许成功。”
  啊!!柳一凤和纪无方听到这里才真正张目结舌。
  琼本通竟然牺牲四成功力帮助令狐溟吾速成!
  这种话即使是琼本通亲口说出,柳一凤和纪无方也不敢相信,更不愿意相信。
  尤其是纪无方。
  令狐溟吾当初领会不到琼本通“舍得”之意,可见良有以也。
  “化穷神功,来之无穷,不必多虑。”琼本通摆摆手,淡然道,“都下去吧。”
  “是。”柳一凤和纪无方应了一声,双双退下。
  偌大一个净云司,空空荡荡。
  琼本通默然伫立,脸上露出忧虑之色。
  翌日,琼本通在朝上自承净云司押送失职之罪,奏请郗有立下旨,由净云司负责上华山搜拿杜三篇,戴罪立功。
  范承轩和杨云齐齐出列附议。
  张谏初微微一叹,出列附和。
  郗有立眼中黯淡无光,默默地看了看龙殿。
  堂堂之所,竟似无一点气势。
  杜三篇既非失陷于阉党,那么身在华山的可能性极大,郗有立心中敞亮,自不肯下旨,暗道:“朕不肯下旨批示是显而易见的,琼本通岂会不知?”
  “他明知不可行而行之,又是为何?”郗有立在极为短促、紧张的时间里,想不透琼本通这招“以进为退”的“退”是什么。
  郗有立毕竟是一朝之主,强自镇定道:“众位爱卿,此事毫无凭准,岂可听风即雨?华山乃剑道正宗之山门,不宜鲁莽,待日后查证再议。”
  范承轩奏道:“陛下,臣有奏。”
  郗有立已料到有此后续,但他认为只要咬住不松口,琼本通纵然仍有其他办法,都不会更名正言顺,于是不慌不忙,道:“范爱卿有何事奏禀?”
  范承轩微微看了看琼本通,应道:“回陛下,据臣查探所得,华山自诩是剑道正宗,张狂至极,不好好管束门人,却任由门人胡作非为,辱犯朝廷!”
  郗有立闻言一奇,道:“他如何辱犯朝廷?朕怎不知?”
  范承轩神色忽地肃然起来,朗声道:“陛下,辱犯朝廷者,封天也!封天乃华山师叔辈,既已姓封,仍以天为名,此何其不敬也!天者天子也,封天者,犯天子神威也,此大不敬之罪,望陛下明察!”
  此番文章,郗有立当真始料未及。
  众臣虽然觉得范承轩的理由牵强可笑,但后者句句傍着龙身,是以都不敢多言。
  范承轩奏后,琼本通及杨云等齐声附和,向郗有立施压。
  罢了,琼本通又道:“吾朝堂堂皇皇,光明正大,一手遮天之徒且不能容其造孽也,况乎封天者?老臣恳请陛下下旨,收查刁民!”
  郗有立被逼无奈,看了看张谏初,问道:“张爱卿有何看法?”
  张谏初道:“回陛下,封天此名,实不敬也。然臣下以为,姓名乃父母所赐,儿女不敢不从。勒令封天改名,庶几可矣。”
  琼本通道:“陛下,老臣愿为驱驰!”
  郗有立直到此时才明白——琼本通想要的仅仅是一个查证的由头!
  驱驰驱驰,去死!郗有立暗暗生气,却是无可奈何,只能下旨,命净云司负责上华山勒令封天改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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