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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下文学 / 玄幻奇幻 / 临床实习日志 / 第七章 抑郁症

第七章 抑郁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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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嗨,小林,你又来传染科轮转啦?”葛主任见到林一鸣一脸兴奋地问道。
  “葛主任好,我来找一下沈宇清。”
  “噢?你找他做什么?”
  “是这样的,学校要求每个科室出科后,实习报告里还是需要有一份大病历,我还没写完,想回来再详细了解一下沈宇清的病程。”
  面对着林一鸣的请求,尽管葛主任依然笑呵呵地答应,但在这之前有那么一瞬间的面露难色,被林一鸣敏锐的观察力察觉到了。
  林一鸣不知道这个蹩脚的理由是不是会让她起疑。如果她确实与上周日儿科急诊发生的事有联系,那也许会察觉出林一鸣可能想调查些什么。
  但也没时间考虑那么多了,还是先想办法解决婴魂寄生的事要紧,现在还差沈宇清的资料。
  林一鸣先是翻找了胡和平的病历本,记下了他的电话号码,随后拿着沈宇清的病历本走到他的病房。
  时隔半个月,他再一次来到这间病房,胡和平给沈宇清进行的剖腹产手术,如今还历历在目。
  相比半个月前,沈宇清的情况已经好了很多,黄疸、腹水都已经退了,转氨酶等一些肝功能指标仍然略有升高,乙肝抗原也还尚未转阴。但总体上精神状态还行,估计再有半个月就可以出院了。
  只是,在回答林一鸣的问题时,沈宇清并不是很有兴致,有些问题是其家人代述的。
  林一鸣主要针对沈宇清从车祸到现在的一些细节问题进行了解。其他症状、体征和实验室检查结果都可以从病历本上摘录。
  在问及是否怀疑过自己肚子变大的原因时,沈宇清想了一会儿回答说:
  “有一段时间,我感觉……肚子里好像有东西在动。”
  “那在你昏迷期间,你有什么其他异样的感觉吗?”林一鸣在问这个问题时,特地压低了嗓音,并回头看了一下门口。
  关于被婴魂寄生的事,林一鸣并没有明说。去年那场车祸的三个主人公,只有沈宇清还不了解整件事情的详细经过,也许让他一辈子都蒙在鼓里更好。毕竟一个大男孩,因为被寄生导致怀孕的经历,听起来并不是一件很容易让人接受的事。
  沈宇清想了想,回答道:
  “我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很长很可怕的梦,梦的内容我已经记不清了。但是有那么一些时候,我感觉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
  林一鸣看着这个比他小不了几岁的少年,内心升起了许多悲悯的情绪。他当然知道沈宇清的感受是怎么一回事,被婴魂寄生、被许少锋附身、被胡和平剖腹……
  看着少年落寞的深情,他不忍再继续问下去,但是这些感受并不是他真正想要了解的,他需要知道的是他的意识有没有与婴魂斗争过。
  最后一个问题,问完就不问了——林一鸣心里想着。
  “那你有没有感觉有东西想要侵占你的大脑?”林一鸣说得更直白了些。
  沈宇清听完瞪大着眼睛看着林一鸣,沉默了好久,突然大声吼道:
  “没有!出去出去,你给我出去!”
  沈宇清突然的激动把门口的护士吸引了过来:
  “怎么啦,沈宇清?”
  “没什么,护士,林医生在问问题,孩子可能有些激动,他这几天情绪一直不太稳定。”家长耐心地跟护士解释着,似乎对他的反应早已司空见惯。
  林一鸣见此情形内心里揣测着:也许他的意识有与婴魂争夺过身体的主导权,但是这记忆太过可怕,他不愿再回忆而选择封闭它;也许婴魂离开后,对他的情绪产生了影响,这样看来,那些被寄生的孩子可能也有相应的问题。
  如果真是这样,林一鸣也算是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只不过是通过这种残忍的方式揭开了少年的伤疤。他也不便再继续问下去,就找了个借口出来了。
  从传染科出来后,林一鸣立马拨打了胡和平的电话,但是一直没有接通,林一鸣只好作罢。
  下班后回到宿舍,林一鸣将这一天收集到的资料整理成表格。他现在有14个样本,除了1名新生儿和1名17岁少年外,剩下的12名儿童年龄均在5-10岁之间。这14人中,男孩6名,女孩8名。
  除了年龄和性别外,表格上还有身高、体重、血压、心率、体温、主诉/代诉、既往史、入院诊断、血生化指标、血常规、尿常规、心电图报告等。
  除了沈宇清外,其余人还有脑CT和脑磁共振报告。
  而沈宇清和刘梓童还有腹部超声报告。
  此外,心理科和小儿神经内科还专门安排医生给12名“癔症”儿童进行焦虑抑郁评估和血清素检查。
  看着这个大表格,林一鸣觉得这背后一定隐藏着什么蛛丝马迹。他没有特别明确的目的,也不指望就能够找到可以驱逐婴魂的线索,但也总比什么都不做干着急强。
  夜已入半,窗外的蝉鸣争先恐后地呼唤着秋天的到来。然而,尽管这周末就已进入秋分时节,江南的气温却始终保持在30度上下。热情的夏天似乎不愿意交出接力棒,仍然笼罩在乐城的上空肆意妄为。
  “你在捣鼓什么呢?还不睡?”翟东衡忽然凑到林一鸣的电脑前,把他吓了一跳。
  此刻已经11点多,不知不觉,林一鸣都整理了5个多小时了。
  “没什么,就是一批临床数据,郭主任让我分析看看有没有什么发现。”林一鸣随便找了个借口,而他口中的郭主任就是消化科副主任。
  “你还懂分析呢?”翟东衡继续问。
  “瞎捣鼓呗,咱们不是学过一点医学统计学吗。”
  在循证医学的年代,医学统计学是所有医学生的必修课,它是病因探索、药物研发、临床试验、预后评估等各种医学科学研究的必备工具。
  尽管“这世界上有鬼”这样的荒唐事刷新了林一鸣对这个世界的认知,但林一鸣仍然愿意相信现代科学可以解释一切怪异现象,如果不能,那也是因为人类对科学了解的程度还不够。
  因此,林一鸣打算用他所学过的知识来建立这些患儿相互之间的联系,寻找他们的共性和差异性。
  虽然林一鸣所就读的临床医学专业并没有特别深入地讲解统计学,但一些基本概念和方法还是有所涉及。
  当初上这门课的时候,那些复杂的公式、矩阵、模型就让林一鸣学得特别痛苦,他觉得学习这些以后也没有机会派上用场。然而,不到1年时间,竟然在这样的场合下用上了。
  让林一鸣更加苦恼的事,他早已忘记了大部分统计方法,具体该怎么寻找线索他也丝毫没有头绪。
  “赶紧睡吧,把烦恼留给明天,今天先放过自己。实在不行就放弃,郭主任人还是挺好的。”张子铭看他在那抓耳挠腮摸不着头脑,安慰着说。
  罢了,明天再想办法吧。林一鸣心里想着,也只能先休息了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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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三一早,林一鸣跟郭主任查完房,就迫不及待地坐到办公桌前复习着统计学。
  这两天,没有经过陈主任同意,任何人还是不允许接触刘梓童。但林一鸣从病房经过时,仍然能听到时不时传出来的笑声,令人不寒而栗。若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这啼笑声更加令人毛骨悚然。
  看来,婴魂还没有离开刘梓童体内。
  陈主任以婴儿情绪不稳定为借口谢绝了其他人的来访。除了允许婴儿母亲在病房里陪护,但也不让她随意接触婴儿。只有在陈主任的监督下,她才能每天抱出来喂三次奶。
  而在没喂奶的时候,她就坐在病床上看着女儿。培养箱成了阻隔母女二人的屏障,初入人间的女儿肆意洒脱、开怀大笑;初为人母的女人揣揣不安、掩面而泣。林一鸣看了这场景不免有些心酸。
  关于刘梓童的精神问题,陈主任仍然没有查出原因。但是腹泻病已经按常规给予治疗。根据病程记录显示,刘梓童的消化道症状已经恢复正常了。
  既然没法去探视女婴,那就先分析数据,慢慢等待机会。林一鸣心里想着。
  好在这两天没有新病人入院,林一鸣不用跟着查体、问诊,没有其他急活的话,他可以安心地看书了。
  郭主任和其他医生路过时,也只是象征性地问了一句,并没有干涉他。陈主任对林一鸣压根不闻不问。只有李医生说他不务正业,阴阳怪气的语气让林一鸣想和他大吵一架,但最后还是忍住了。
  花了一天时间,林一鸣回顾并掌握几种常用的统计方法,包括t检验、卡方检验、线性回归等等,应该可以着手分析了。
  现在手里有的数据都是关于患儿的,若想建立患儿和婴魂的联系,还缺少与婴魂相关的数据。林一鸣思考着。
  刘梓童的笑声频率?只有一个样本。
  沈宇清被寄生前后某些指标的变化?也可以算一个探索方向。
  而其他患儿并没有太多寄生前的数据,那这剩下12名患儿该怎么用上呢?
  对了!他们被寄生的时间!分析寄生时间和患儿特征的相关性,不就可以知道婴魂更倾向于寄生哪类患儿了吗?
  林一鸣的情绪逐渐激动起来,“难道我真的是天才?”他小声嘀咕着。
  而该如何获取他们被寄生的时间,林一鸣也有办法——去监控室拷贝当夜儿科急诊大厅的监控记录。
  为此,林一鸣决定今晚留下来,等到深夜再偷偷潜入监控室。
  饭后,林一鸣又看了会儿统计书,约莫9点多的时候,他来到监控室,果然保安大叔又不在岗位上。
  他快速调取了周日急诊大厅的监控录像,截取了从傍晚坠楼男孩入院到刘梓童被送往消化科这一段时间的记录,并拷贝到自己的u盘里。
  既然都来监控室了,林一鸣又想着顺便把传染科那两夜的录像也删了,免得夜长梦多。
  然而,正当他将9月4日-9月6日的录像调取出来时,却发现相关的片段早已被删除。
  他可以肯定,那两夜的几个当事人里,沈宇清和何秀玲不可能自己来监控室,胡和平是否事后又来过他不敢肯定,但要删录像也应该让会林一鸣来删。
  难道是许少锋和杨佳宁?他们是灵魂,能做到吗?
  林一鸣看了眼视频文件的修改日期,是9月7日晚23:40,剖腹产手术后的第2天。正当他调出了当晚的录像,还没来得及看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
  林一鸣赶紧从监控室撤了出来,迎面撞上了监控室保安。
  “你是哪位,在这里做什么?”
  “大……大叔好,我是本院的实习生,我刚健完身出来。”
  “有证件吗?”
  林一鸣拿出了乐城医科大学的学生卡和该医院的临时职工卡。
  借着微弱的灯光,保安简单地看了看,然后说道:
  “慌慌张张的,走吧。”
  林一鸣此刻心快跳到嗓子眼了,好在晚上的行政房都关着灯,否则他慌张的深情定会被保安看出端倪。也好在健身房就在监控室隔壁,保安应该没瞧见他是从哪个门出来的。
  回消化科的路上,林一鸣的心仍然砰砰跳着。至于到底是谁删了监控录像,也只能等以后有机会再来查证了。
  到了消化科,林一鸣接近饮水房时,隐约听到陈主任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她正在讲电话。林一鸣听到了“婴儿”、“腹泻”等词,应该是在和其他医生讨论刘梓童的病程。
  他往边上侧了侧,想听听他们对婴儿的精神问题有什么新的说法。
  “你能不能别催了,我不得想办法安置婴儿的家属吗?”
  ……
  “周日,最迟周日把孩子给你。”
  ……
  林一鸣听到这两句,后面陈主任将声音压得特别低,他不再能听清楚,于是想再往前走走。
  刚从差点被保安发现的紧张情绪缓解过来,此刻的林一鸣又加快了心跳。直觉告诉他,陈主任留下这个婴儿的原因并不简单。
  正当他快要到饮水房门口时,陈主任挂断电话走了出来,把他吓了一跳。
  “陈……陈主任好。”
  “这么晚了你在这里做什么。”陈主任一脸严肃地看着林一鸣。
  “我……我落东西了,回来拿一下。”
  “拿完赶紧回去。”
  “是,陈主任。”
  林一鸣慌忙逃回办公室。他本想在科室里多呆一会,等值班医生和护士都去休息了之后,再偷偷到刘梓童的病房去,看看能不能进去,不料却遇到了陈主任。
  听陈主任刚刚的意思,似乎大后天就要把婴儿送走,到底送哪去呢?林一鸣心里想着,手里快速收拾着书包。
  他从办公室出来时,看到陈主任又进了饮水房。他看向走廊尽头的那间病房,此刻的刘梓童不再发出笑声,可能睡着了。
  正当他转身走向消化科出口时,背后两道身影出现在了走廊尽头——
  他们看着林一鸣开门走了出去,随后飘进了20床,此刻,“一家三口”在消化科的病房里团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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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宿舍,林一鸣将监控录像从头到尾看了又看,他注意到,第一个小女孩被寄生的时间最长,长达7分钟,其他孩子平均2分钟左右,最短的只有几十秒。
  但小女孩的反应却不如其他孩子激烈,嗓门也不如其他孩子大。
  林一鸣将这些信息转换成数据,生成两个变量,分别是寄生时间和反抗程度,并合并到表格中。
  他运用上午掌握的统计方法分析了各个指标与上述两个变量的关联。然而,林一鸣探索了1个多小时,发现几乎所有指标都与这两个变量无关。
  现在,除了两个单样本的数据无法使用外,林一鸣还剩下12名“癔症”儿童的焦虑抑郁评估和血清素检查的数据没分析,只能最后尝试看看了。
  大约又过了10分钟,他突然拍桌,把在床上打游戏的翟东衡吓了一跳。今晚张子铭在值夜班,否则肯定也会被吓一跳,然后劈头把林一鸣骂一顿。
  “你在搞啥呢,这么激动?”
  “没啥,你玩你的。”
  林一鸣此刻很激动,他很想和翟东衡分享他激动的心情,但又不能告诉他真相,只好多拍几下桌子。
  原来,他发现焦虑抑郁评分越高,寄生时间越长,反抗程度越低。同时他还发现,血清素水平也与寄生时间负相关,与反抗程度正相关。
  血清素,又叫做5-羟色胺。
  林一鸣回想起上一回听到这个词还是上周日晚上,是李医生说的“肠道菌群可以通过5-羟色胺调节大脑情绪”这句话。
  没想到这个讨人厌的李医生竟然误打误撞压中题了。
  5-羟色胺是一种神经递质,能使人产生愉悦情绪,在调节情绪、精力、记忆等方面发挥着重要作用。
  通常,在情绪低落或者焦虑抑郁的个体中,5-羟色胺水平较低。临床上常使用5-羟色胺再摄取抑制剂来提高脑中5-羟色胺的水平,从而达到抗抑郁的效果。
  从这个分析结果来看,可以推测婴魂应该倾向于寄生到5-羟色胺水平较低的患儿身上。也就是说,抑郁症患者是婴魂寄生的最优宿主。
  但这倒不是说刘梓童是个抑郁症患儿,新生儿患抑郁症还是很罕见的。
  婴魂选择寄生在她身上大概率还是因为她自身的意识还不完善。因为林一鸣也观察到患儿的年龄与寄生时间也有中等程度相关性。
  然而,现在下这个结论还为时尚早,这些“癔症”患儿的焦虑抑郁评估和5-羟色胺是在被寄生后检测的。也可能存在由于被寄生而导致焦虑抑郁这种反向的因果关系。
  林一鸣继续寻找着确定因果方向的线索。他又回顾了下所有材料,他注意到一份病历的既往史里有一句话:“感到失落、疲倦、孤独、失去意义,持续6个月”。
  这是一名叫做赵沐沐的患儿的病历记录。而这个赵沐沐就是那位被寄生时间最长的小女孩。也就是说,赵沐沐的抑郁情绪至少已经半年了。
  林一鸣心里想着,如果抑郁症患者确实是最优宿主,那么保持乐观是不是能够防止被寄生。看来快乐还真是一切疾病的良药!
  最后,林一鸣想到,是不是可以用5-羟色胺来驱逐刘梓童身上的婴魂呢?
  但是他没办法验证这个假设,一来他没有理由跟陈主任说,二来即便陈主任同意,伦理上也过不去。这世界上没有任何一项临床试验探索5-羟色胺对婴儿兴奋症状的治疗效果的!
  所以,关键还是得找到胡和平,或者与人灵事务管理局相关的人,只是胡和平的电话一直没有拨通。
  到头来,做了这么多,最后结果都一样,还是没能找到解决刘梓童问题的办法。林一鸣心里有点沮丧,再加上陈主任这周日可能就要把刘梓童送走,他更加不知所措了。
  “一鸣,你咋还不睡,又失眠吗?”翟东衡下床上洗手间看到林一鸣还坐在书桌前发着呆。
  “好,我马上睡。”
  “快睡吧,快1点了。”
  “那个,老翟……”林一鸣欲言又止。
  “怎么了?”
  “没……没事。”
  “你今天怪怪的,有啥你就说。”翟东衡关切地问。
  “就是,如果我想偷偷溜进医院的一间病房,但是房间一直锁着,有什么办法吗?”
  “找开锁师傅啊,你知道吗,咱乐城有个神秘人,专门处理各种打不开的门,别说医院的门,就是银行的门都能给你翘开。听说好像就住在光明街边上。”翟东衡一本正经地说道。
  “你上哪知道这些乱七八糟的。”
  “小吴学长告诉我的。”
  “罢了罢了,我去洗漱了。”
  林一鸣只当他在胡说八道,没有继续理会。但被他这么一逗,心情倒是缓和了许多。
  临睡前,林一鸣决定就让事态顺其自然吧,这不是他的能力所能干预的。但明天他想再去确认一下赵沐沐是否真的患有抑郁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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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儿内科医生允许焦虑抑郁评分在60分以下,同时5-羟色胺水平在15ng/mL以上的患儿出院;60到70分的应该继续留院观察几天;而70分以上且5-羟色胺水平也低于15ng/mL的孩子则被建议开始抗抑郁治疗。
  “她能有什么病,就是不愿上学装的,医生你别相信她。”
  林一鸣周四上午一到小儿神经内科,就听到赵沐沐的妈妈在和医生“理论”。
  “沐沐妈,我理解您的心情,但您的女儿已经重度抑郁很久了,我们是根据专业的焦虑抑郁量表和实验室检查结果作出的科学诊断。”医生耐心解释着,“如果再不治疗,恐怕她会做出伤害自己的行为。”
  “你甭唬我,你们医生为了赚钱啥话说不出口。我像她这个年纪,比她辛苦得不知道到哪里去了,要帮家里喂牲畜、砍材、挑粪、施肥,还要下田!该是上学都年纪却因为家里穷优先给弟弟上,就这样我都没抑郁,还每天傻乐傻乐的。”赵沐沐的妈妈一顿输出,丝毫没有要停下的意思,吸引来了许多患儿家属。
  “沐沐妈,您先冷静冷静。”
  “冷静啥冷静,你赶紧给我办出院!我看她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每天都给我装病不去上学,打两顿就好了。”
  林一鸣听了她的话很不是滋味,如果赵沐沐就这样出院的话,也许真的会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来,有这样的家长也挺让人无奈的。
  人们也许会觉得,如今的生活比以前好多了,怎么抑郁症患者反倒越来越多。
  林一鸣一开始也觉得矛盾,但后来他意识到,并不是抑郁症患者多了,而是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关注自己的心理健康,就诊的人多了,确诊人数自然也就增加了。
  好在如今针对抑郁症进行心理干预和药物辅助治疗,是可以治愈的。
  “您如果确定出院,就在这里签个字吧,但我真的不建议您出院。”医生最终也没说服赵沐沐妈妈,但还是做着最后的尝试。
  “是啊,还是听医生的吧,孩子还那么小,万一真出了什么事……”
  围观群众也有人劝着她,但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有你什么事,多管闲事。”
  随后,赵沐沐妈妈在知情同意书上签完字,便气愤地回病房将赵沐沐拉出来,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林一鸣看着母女俩的背影消失在走廊上——
  那个脚步匆忙满脸愤懑的母亲,她的童年或许也不幸福,却怎么也理解不了自己的女儿。
  那个步履蹒跚边走边哭的女孩,她的未来大概率会是个悲剧。
  她们在乐城市第一人民医院的故事随着孩子哭声的消失画上了句号,林一鸣此后再也没有听到她们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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