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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下文学 / 玄幻奇幻 / 临床实习日志 / 第八章 脑转移

第八章 脑转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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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说咱们科室那个植物人苏醒了?”
  “对啊,早上孙主任去查房,竟然看到他眼睛睁开了,到中午时都能说话了。”
  “他都脑转移了,竟然还能醒过来,化疗起作用了吗?还是回光返照?”
  “主任上午就给他安排了磁共振,肿块确实稍微小了点,其他检查这两天也会再安排上,结果出来再评估一下。”
  “真是医学奇迹啊!”
  “但是啥都不记得了,也还没法行走。”
  “那肯定,毕竟昏迷了那么久,肌肉都萎缩了,得适应一段时间,我一会看看去。”
  电梯在6楼停了下来,正在交谈的两名医生走了出去。这层是呼吸科,他俩应该是呼吸科的医生。从谈话中可知,这个植物人大概是肺癌晚期,发生了脑转移,陷入了长时间的昏迷。
  “这个月在消化,下个月去心内,我应该得下下个月才去呼吸科轮转吧。真想去瞧瞧这个医学奇迹。”林一鸣心里想着,没注意到后面的一个男孩正拿着手里的AK47狙着他的头。
  “别这样,没有礼貌。”一个老人轻轻地拍了下男孩。
  林一鸣转过身,看到一老一小站在他身后。
  老人衣着干净整齐,头发有些发白,但脸上皱纹不多,估计60岁出头。她戴着一副金框的老花眼镜,将本就不小的双眼又放大了些。透过镜片,林一鸣可以看到布满血丝的眼睛。
  “跟林医生说对不起。”
  男孩看着应该7,8岁左右,瘦小的肩膀上背着个沉重的书包,应该刚开始上小学。他手里拿着玩具枪,一脸稚嫩地看着林一鸣说道:
  “对不起叔叔。”
  说完,他又深深地鞠了个躬。现在的孩子,主打一个既叛逆又有礼貌。
  “没关系,小孩子爱玩,我这么小也喜欢玩具枪。对了,奶奶您认识我?”
  “哦不不,我是看你胸牌上写着名字。”
  老人观察细致入微、言行举止得体,让林一鸣有些钦佩。他在急诊分诊台当志愿者时,总能遇上医患纠纷,而大多是些倚老卖老的老人在挑事儿。
  说着,电梯就到了12层,林一鸣出了电梯,老人和男孩也跟了出来。
  “你们也是来消化科的吗?”林一鸣回头问到。
  “对,我们来找陈主任。”
  “刚入院的吗?这会儿陈主任估计在午休,我替您瞧瞧去。”
  说着,林一鸣就要走,老人伸手打算拦住他,还没张口,消化科大门打开了,陈主任从里面走了出来。
  “妈,你带小杰来做什么?”陈主任虽然嘴上嗔怪着老人,但却一改往日严肃的神情。
  “小杰上午放学回来说肚子不舒服,我就给他请了下午的假,带来给你看看。”
  陈主任听完随即蹲在地上,双手搭着孩子的肩膀。
  “怎么不舒服了,你是不是不想上课跟奶奶撒谎?”
  “我才没有,上午确实拉肚子了。”
  “好好好,我相信你。妈,你俩跟我进来吧。”
  林一鸣听着三人的对话——得体的老人、懂事的孩子,以及温柔的妈妈,一个多么温馨的家庭。
  温柔的妈妈。
  温柔的陈主任!
  她明明可以对家人这么温柔,为什么对其他人都这么凶!
  林一鸣看着一同离开的三人,又回想起陈主任之前盯她的眼神,和此刻的她简直判若两人,这其中没有点什么说法林一鸣是不信的。
  随后他也跟着进了科室。此刻是下午1点左右,午间的消化科静悄悄的,大多数病人和家属都吃完饭正在午休。护士站前,几个护士正忙着整理病历和药品。
  四人走到护士站,一阵沙哑的婴儿笑声从走廊尽头传来,打破了这份寂静。
  这是刘梓童被婴魂寄生的第4天,她仍然时不时发出笑声,只是没有当初那么精力充沛。
  沙哑的声音意味着婴儿的声带已经受损,真不明白为什么婴魂要这么不遗余力地折磨这个小生命。
  “妈妈,那里有小婴儿吗?”小杰手指着走廊尽头的方向问陈主任。
  走廊尽头的病房外,一张临时病床紧贴着墙边,那是陈主任昨晚给刘梓童妈妈准备的,不知为何,陈主任不允许她再继续睡在病房里。
  早上林一鸣听值班护士说,昨晚婴儿十分闹腾,陈主任过去处理了一下,才逐渐安静下来,然后就让刘梓童妈妈从病房里挪出来了。
  梓童妈妈这会儿并不在临时病床上。早上查房结束后她来找过陈主任,陈主任告诉她婴儿周末可能需要转院,让她回家准备行李去了。
  “对,那里住着个小妹妹。”陈主任轻声地和小杰说道。
  “她怎么啦?”
  “和你一样,也是拉肚子。”
  “我一会儿可以去看看她吗?”
  “不行,妹妹现在身体还很虚弱。”
  “那她为什么笑?”
  陈主任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小杰的好奇心,愣了一两秒,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了过去。
  “她对这个世界感到很满意,心里想着:真棒!这下来对了!所以看到啥都很开心,即使生病了也开怀大笑。”
  林一鸣被陈主任逗笑了,护士们也都偷偷笑了起来,她们估计也不曾见过陈主任这么温柔又有趣的一面。
  进了办公室,陈主任向小杰及其奶奶了解了一下小杰的症状和过去几天吃的食物。
  “大概率是肠道感染,先吃点双歧杆菌看看吧。”
  “陈主任,双歧杆菌没有了。”护士长听到后说。
  “那个实习生,你去药房开点。”陈主任朝着林一鸣的工位喊道。
  虽然林一鸣知道是在喊他,但还是颇感惊讶。一方面,自从见到陈主任到现在,她从不主动找自己做事;另一方面,她跟林一鸣说话从来都是严肃的语气和表情。
  与之前相比,陈主任这回用了一种比较温和的语气,可能是自己儿子在场的缘故,也可能是因为有求于林一鸣,但他猜测大概率是前者。
  林一鸣答应着起身,接过药方就离开了办公室。
  身后的陈主任继续和小杰说着话。
  “待会吃完药,你和奶奶就回家去。我晚上会晚点下班。”
  “好,那我可以去走廊玩吗?”
  “你肚子还痛不痛。”
  “奶奶给我买了AK47我就不那么痛了。”
  医生护士被小朋友的天真逗笑了。
  “你啊你,去吧,别跑别跳,更不要吵到叔叔阿姨上班,也不要去病房打扰病人。”
  小杰答应着,就举起AK47冲出了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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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乐城市第一人民医院的午后,烈日悬空,阳光透过稀薄的云层直射在医院1号楼外面的小公园上方,这个公园是专门建来供病人散步和活动用的。
  医院的门诊陆陆续续都已停诊,然而药房仍然有不少人在排队取药。林一鸣坐在大厅里等待着叫号,透过大厅的玻璃,他看到几个人站在的公园里。
  一个身着蓝白色病号服的病人在艰难地走着。
  尽管这医院病人众多,但这个病人还是让林一鸣眼前一亮——他荒芜的头颅上反射着阳光,好似一个电灯泡。
  而且他身材高大,虽然低着头佝偻着背,但还是比另外两人高出许多,估计有190以上。
  他后边站着一位推着轮椅的妇女,目光紧紧跟随着患者,可能是他的妻子。
  病人旁边还站着一位医生。林一鸣认出来他是早上在电梯里讨论植物人苏醒的呼吸科医生之一。
  “果然是奇迹,上午刚醒,中午就能说话,到下午都能走了。”林一鸣心里佩服着这位大叔,但也感到不解,“这大热天的,非得这会出来复健吗,中暑了咋办?这医院怎么这么多奇葩。”
  正当林一鸣一边等着叫号,一边注视着窗外的三个“奇葩”时,他不知道此刻的消化科也热闹了起来。
  ……
  5分钟前,小杰举着AK47匍匐在消化科的走廊上。
  “注意,十二点钟方向有敌人,烟雾弹掩护我,我要打爆他的三级头!”
  顽皮的男孩正玩着真人枪战游戏,一个人乐此不疲。他蛄蛹着往前挪,挪到了20床门外。一阵笑声把屏气敛息的战士吓了一跳,但他随即强装镇定地说:
  “敌人,你别得意,我马上就让你举手投降!”
  小杰站起身,他艰难地踮起双脚,试图让自己的双眼够到探视玻璃,但无奈身高还不够。
  随后他举着玩具枪,对着病房的门把手,一脸严肃地说:“把门打开,不然我就开枪了!”
  这时,门果真打开了,小杰心里一喜,以为是自己的威慑起到了作用,暗自得意。
  李医生从门后探出头来。
  “小杰!不许胡闹。”
  “双手抱头,投降!”
  李医生配合地举起双手,并用脚把门关上,然后假装被小杰“押”回了办公室。
  在李医生进办公室后,小杰欢呼着跟护士们炫耀自己的胜利,紧接着又跑到走廊继续伏击其他“敌人”。
  ……
  办公室里,李医生正在和陈主任讨论着什么,一阵喊叫声打断了二人的交谈。
  陈主任扔下手中的病历,慌张地跑向20床,李医生等人也纷纷赶了过去。
  此时,取完药的林一鸣也正回到消化科。推开门后,他先是听到一阵儿童的喊叫声从走廊深处传来,然后看到20床门口聚满了人。
  他急忙跑向走廊尽头,从门外围观的众人中挤了进去。
  只见小杰右手拿着玩具枪,左手拿着一面镜子,嘴里大声喊叫着。
  旁边的新生儿培养箱里,刘梓童安静地躺着,双眼紧闭,脸色苍白,但好在心电监护仪还有信号,有两名医生在照料着她。
  而陈主任则跪在地上,双手搭在小杰的肩膀,用力地摇晃着他,哭着喊道:
  “求求你,不是他,你出来吧,不是他。”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陈主任是什么意思。李医生则站在一旁低着头,手足无措。
  林一鸣透过通灵眼镜看到了寄生在小杰身上的婴魂,正在他的大脑里横冲直撞。而刘梓童的培养箱上贴满了镜子,镜面对着婴儿,只有婴儿右边的一小块地方没有镜子。
  林一鸣以最短的时间在脑海里还原了事情的经过:应该是李医生失误忘了锁门,小杰偷偷潜了进来,好奇的他不明白为什么要给培养箱上贴上这么多镜子,他想看看婴儿,就撕了一块下来,这让婴魂有了可乘之机,从而转移到小杰身上。
  “可是,陈主任怎么知道用镜子控制刘梓童?难道她也知道她被婴魂寄生了?她是通灵者吗?那她也认识胡和平?而那天,她让李医生准备的就是镜子吧。”林一鸣心里推理着。
  “也就说说,陈主任早就知道我也能看到婴魂,所以一直防着我接近刘梓童。她是怎么知道的呢?”林一鸣回忆着,“对了,她那晚一直盯着我的眼睛,准确地说,应该是在看我的眼镜,她认出来这是通灵眼镜了!”
  小杰进入到被寄生的第二阶段,从单纯的喊叫转换为喊着“出去”之类的话。
  而陈主任,仍然跪在地上哭着摇晃着他的身体。
  “小杰的症状和那群群体性癔症的孩子好像。”一旁的护士们小声讨论着。
  “不会吧,他又没有目睹坠楼男孩的事,怎么会癔症。”
  “搞不懂。”
  “难道是什么能够同时影响消化系统和神经系统的传染病?你看刘梓童也是先有腹泻,然后呵呵乱笑的。”
  “对哦,有可能。”
  “那陈主任又是在说啥,什么‘不是他,不是他’?”
  “我也听不懂。”
  “小杰这症状持续了多长时间?”林一鸣走到李医生旁边问道。
  “大概3分钟了。”李医生看了眼手表。
  林一鸣继续思考着,赵沐沐被寄生的持续时间是7分钟,其他人平均在2分钟左右。也就是说,小杰已经超过了其他人的平均水平,可他并不像是抑郁症儿童。
  是不是说明,症状是否停止应该取决于婴魂是否愿意放弃寄生,如果它决定一直挣扎,被寄生者的意识也可能会被打败?
  这时,林一鸣突然意识到什么,他想验证他的猜想,但又想到小杰只是个孩子,如果自己猜错了,害了他怎么办。
  另一方面,如果婴魂出来了,又重新寄生到刘梓童身上怎么办?
  他决定走一步看一步,如果再这么持续下去,小杰也可能有危险,而且陈主任如果是通灵者,她也许有办法抓住逃出来的婴魂。
  于是,林一鸣鼓起勇气凑到陈主任的耳边说:
  “陈主任,可以试试氟西汀或者其他5-羟色胺再摄取抑制剂。”
  陈主任转过头,看着林一鸣,从她惊讶的神情可知,她应该知道林一鸣是什么意思。
  陈主任止住了哭声,擦干眼泪,沉默了一会儿。也许为人父母,关心则乱,刚才激动的情绪让她没法思考,这会儿她重新让自己冷静下来。
  接着,她站起身,小杰仍然在喊叫着。
  “小李、林一鸣,你俩留下,其他人都出去。”
  这是陈主任第一次喊林一鸣的名字。
  “燕萍啊,小杰怎么了。”小杰的奶奶紧张地问道。
  “没事儿,妈,他就是受到惊吓了,您也先出去,我有办法。”陈主任安慰着她。
  还在议论纷纷的吃瓜群众无奈地出去了,李医生随后把门锁上。
  “小李,你去给我开一盒氟西汀。”陈主任边写着药方边说。
  李医生手指着自己,眼睛看着陈主任,又看向林一鸣,仿佛在说“为什么是我去,而不是林一鸣”。但他没说出口,而是问道:
  “那不是抗抑郁药吗?小杰这是抑郁症吗?”
  “别问那么多。”陈主任严肃的说。
  李医生只好悻悻而去。
  “你能确定氟西汀可以驱逐婴魂吗?”陈主任直截了当地问,并不打算在林一鸣面前掩饰她知道婴魂的事。
  “我不确定,但我分析过癔症儿童的数据,5-羟色胺水平和他们喊叫的时间呈负相关,所以作此推测。”林一鸣也没打算隐瞒什么,与陈主任说了实话。
  听到着,陈主任有点不可思议地看向林一鸣,随后问道:
  “被寄生时间最长的孩子是多长?”
  “7分钟,那个孩子恰恰患有抑郁症。”
  陈主任看了看表,林一鸣也看看表,此刻距离小杰开始喊叫已经过去了7分钟。
  “可是小杰应该没有抑郁症吧。”林一鸣试探地问。
  “确实没有。”
  “那他症状持续时间怎么这么长?”
  “你的推理没有问题,只是婴魂越来越顽强了。”陈主任耐心地说。
  “陈主任,您是通……”
  “拒灵药的主要成分之一就是5-羟色胺,可这个药主要是用来防止被灵魂侵入意识的。”陈主任打断了林一鸣的问话。
  听到这,林一鸣恍然大悟。因为拒灵药的成分来源于现实世界,意味着“这世界上有鬼”这件事仍然在现代科学可解释的范畴。
  原来一切真的有迹可循,一切虽然看起来不那么科学,但又处处遵循着科学。
  “要不先试试拒灵药吧。”林一鸣继续说道。
  “我身上没有这个药,只能先用氟西汀了。”
  “您不是通灵师吗?”林一鸣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
  然而,陈主任继续回避这个问题。
  “婴魂寄生这样的案例甚是罕见,不知道5-羟色胺对防止这类事有没有效果。”
  “陈主任,如果有效果,您打算怎么处理婴魂。”林一鸣又换了一种问法。
  陈主任还是没有回答他。
  这时,李医生取完药进来了。
  “陈主任,楼下神经内科就有,我找他们拿了一盒。”
  陈主任点了点头并接过药,又让李医生出去。
  “陈主任,我……我想留下来学习您精湛的临床思辨能力。”这时候他还不忘阿谀奉承。
  “你出去,如果其他人问起,就说小杰是惊恐发作。”陈主任并不吃他这一套。
  “他们怎么会信,小杰到底怎么了?连我也不能告诉吗?”李医生自以为自己有资格知道真相。
  “就是惊恐发作,是被刘梓童的笑声给吓到了。”
  “惊恐发作为什么吃氟西汀?”
  “你别管那么多,我的儿子我自己负责。”
  “那他呢?”李医生指着林一鸣。
  李医生一脸愤懑地看着林一鸣,仿佛是在怪林一鸣抢走了他的位置。
  陈主任不想再搭理他,表情更加严肃。
  “你没锁好门的事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李医生只好无奈地转身出去,像极了一只失去主人宠爱的小狗。
  林一鸣虽然不喜欢李医生,但他并无意与李医生争夺什么。
  事实上,陈主任无非是他求学路上众多导师当中的一个而已,能从她身上学到知识就足够了,他并不在乎陈主任对自己的态度如何,反正一辈子可能就只有这么一次交集。
  他向来看不起李医生这样的人,他认为这种通过巴结领导从而获得上升途径的下级是可悲的。
  拿到氟西汀的陈主任迟迟不敢让小杰服下。其实这药副作用并不强,即使小杰没有被寄生,服用了也不会有太大问题。
  “要不,我来喂他。”林一鸣太着急证实自己的推测,没有考虑到可能要承担的责任。
  “不必,你帮我控制住他的四肢就行。”
  最终,陈主任还是亲自喂小杰服用了氟西汀。
  吃了药的小杰并没有停止喊叫,而是更加用力地嘶喊着,看来药物是有作用的,小杰的反抗更激烈了。震耳欲聋的嗓音如同利刃一般,不断刺挑着空气。
  病房外,小杰奶奶双手捂着耳朵,心痛地蹲在地上。
  林一鸣能看到小杰脑中的婴魂不断挣扎着,随后,它飞了出来,小杰随即停止了喊叫,昏了过去。
  病房里、科室里,又恢复了平静。
  婴魂飘在空中,左看又看,此刻屋里只有三人,它不想再寄生到刘梓童身上,寄生在她身上限制了它的行动。
  它看向门口,它想飞出去。
  林一鸣心里疑问,婴魂为什么不寄生成人呢?
  局势没让他作多余的思考,因为此时陈主任的一个举动让他难以置信。
  只见,陈主任伸手抓住了婴魂的腿。
  “您果然是通灵者!”林一鸣说道。
  但是,随后陈主任又将婴魂塞进培养箱,然后将早已握在另一只手上的镜子又贴回培养箱的空隙上。
  她的动作干脆利落,林一鸣甚至都没有注意到她何时捡起地上的镜子,显然她心里早就计划好了。
  婴魂在培养箱里横冲直撞着,但是镜子限制了它的行动,无奈只能继续回到刘梓童身上。
  可怜的刘梓童,两度被寄生,这让林一鸣很是生气。他顾不得师生关系,大声质问着陈主任:
  “你怎么能这样!”
  陈主任没有理他,蹲在地上查看小杰的情况。
  “燕萍啊,小杰不叫了,他不会发生什么意外了吧?我不能再失去小杰了啊!”门外的奶奶心痛地捶胸顿足。
  陈主任抱起小杰,走向门口,走了一半又停了下来,背对着林一鸣说道:
  “我没办法。”
  “我以为你是通灵师,会有办法收服婴魂的!”
  陈主任换成单手抱孩子,另一只手则有点吃力地打开门。
  “妈,他没事,就是太累睡着了。你把他抱到休息室去吧。”
  随后陈主任又锁上门,走向林一鸣:
  “我真的没办法,我没有锁魂匣。”
  “这个培养箱不就是个简易锁魂匣吗?你在计划把它放回培养箱之前,完全有时间先把刘梓童抱出来吧。”
  “有些事我现在没办法告诉你。”
  “你有你的儿子,可她也是别人的女儿啊!小杰的命是命,刘梓童的命就应该被折腾吗?”
  陈主任的眼神一下子变得温柔又无助,她眼里淌着泪,仿佛才意识到这一点。
  “现在还有什么其他办法可以让婴魂从她身体里出来,可以给她喂氟西汀吗?”林一鸣接着问。
  “不行,她肝肾功能发育不完全,代谢不掉会要了她的命的。而且她的大脑也没发育好,本身就没有反抗婴魂的意识,吃这个药更不会增加她的反抗能力。”
  “那现在怎么办?你上午说周末要给她转院是怎么回事?”
  陈主任沉默了。
  “陈主任,我不知道您有什么难言之隐,但您是救死扶伤的医生啊,您办公室挂着那么多锦旗呢,您要是有办法而选择不作为,是不是太对不起这些锦旗了。”
  林一鸣知道他有点道德绑架,但他也不忍心看到刘梓童继续受婴魂折磨。
  陈主任并不在乎别人对她的评价,她收治刘梓童不为发文章、不为晋升。不管有没有锦旗,她都会认真对待患者。
  她还是平复了下心情,似乎下了很大决心似的。
  她走到门口,看门外没人。
  走进洗手间,也没人。
  然后又走向窗户,确定没有灵魂飘在外面偷听。
  最后她走向林一鸣,犹豫了一会儿,说:
  “你认识胡和平吧,你的眼镜就是他给的对吧。”
  林一鸣并不感到吃惊,他早就猜到两人应该认识。
  “认识,但我一直联系不上他,您知道他在哪吗?”
  “他在白桥县医院。”
  “他人怎么了?为什么会在医院?”
  “他受伤了,你去找他吧,能不能救刘梓童就看你的运气了。”
  “什么意思?”林一鸣一脸疑惑地看着陈主任。
  “我只能跟你说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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