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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闻花连海嘲讽言语,了空大师佛法精深,还能面色如常。身旁的师弟了尘本就性格火爆,此时已是满脸怒容。却听己方阵营边缘有个声音传出:“这莲教果然是邪门妖教,从哪里找个大肉球做长老。啊,哈哈哈哈。”
花连海本是身材极胖,六尺身高,足有三百斤重。平生却最恨别人嘲笑其身材,便是教中的不净和尚胡言乱语,也不敢拿花连海的身材开玩笑。此时听得这番言语顿时大怒,便奔说话那人冲去。花连海虽然身材肥胖,动作却是极为灵活。从屋前台阶腾身而起,直落院子正中,随后右脚一点,便已至说话那人身前。“胡掌门小心。”话声未落,花连海已是右手化掌拍出,可怜那人还未反应过来便被一掌拍在胸口飞了出去,花连海亦是借力飘回院子中央。
花连海的动作极为干净利落,又因其穿着肉色碎花袍子。在旁人看来就像一个大肉球从屋檐下飞出,落在院中又弹起,最后撞到云落派的胡掌门身上,又弹回院中。胡掌门也是被肉球撞飞出去。场中看清花连海动作的不过十余人,方才出声提醒的正是其中之一的清虚道长。只因一众高手都在紧盯着林单童的动作,却未曾想花连海会突然暴起出手。待众人反应过来之时,花连海已至胡进身前,出手阻拦已是不及,只能出声提醒。
胡进倒飞而去,撞倒身后两名门人方才停下。药王庄孙庄主迅速来到胡进倒地之处,探查伤情。却见胡进胸口凹陷,口中喷出鲜血,已是只有出气没有进气,又抓起胡进的手腕向脉门切去。云落派数名弟子也是围了上来,见孙柳池神色严肃,切过掌门的脉后,摇了摇头,叹息一声。几名弟子顿时露出悲恸神色,匐于胡进身侧失声痛哭。
了空禅师来至几人身旁,双手合十,面露悲悯神色:“阿弥陀佛,几位施主还请节哀。妖贼在众目睽睽之下暴起偷袭胡掌门,此事定不会善了。几位可先行下山料理胡掌门后事。待得今日事了,老衲定会亲率少林弟子至胡掌门灵前为其诵经做法,并将今日之事结果告知众位。”胡进首徒站起身形,脸上涕泪横流也未曾擦拭,颤声道:“今日家师被妖人所害,只恨我等学艺不精,实力低微不能亲手为恩师报仇。还请了空禅师主持大局,诛杀妖贼。晚辈便先行下山,处理家师的后事。告辞!”说罢便领着众师弟,将胡进的尸体抬上担架,向山下行去。
同时,花连海刚落回院子中央,便有一身穿赤红衣袍身材精壮的男子喝道:“妖贼,受死。”话音刚落,祁啸雪已是持刀来至花连海身前,手中宝刀寒光一闪,使出一招“逆袈裟”,从花连海左肩斜着劈下。花连海右脚后撤半步,身子后仰躲过祁啸雪的刀锋,随后腰中发力直起身子。祁啸雪一击落空后,立即调转刀锋,变招为“挑帘式”。花连海却是不退反进,左手拍向祁啸雪右手手腕,阻其刀势。祁啸雪右手吃痛,正欲再换招之时,却见花连海右手成掌向自己胸前拍来,只得抬起左手与之对掌。“啪”,两掌相交,随后两人各自向后退去,花连海退了两步稳住身形,祁啸雪连退三步才将将稳重身子。
“披袈裟”本是祁远山与西域密宗喇嘛比试时所创,西域密宗喇嘛所穿僧服,披于右肩,裸露左肩。刀式便是沿着僧袍边缘斜着劈下。“逆袈裟”则是从“披袈裟”演化而来,从左肩斜着劈下让人极难躲闪。“祁家七十三路”刀法共分为三大式。第一式为破锋式,共有二十一招,意为临敌之际先破其锋芒。“披袈裟”、“逆袈裟”便是其中两招。第二式为撩刀式,共有三十三招,皆是第一式之后的变招。第三式为扫风式,共有二十招,待敌人露出破绽后一击致命的杀招。
拳脚刀法等外功招法,不过是将内力全部发挥出来的技法。若是速度力量远高于对敌之人,便是普实无华的招式亦是杀招。若是速度力量弱于敌人,便是再精妙的招式怕是也难于取胜。
花连海每次恰巧躲过祁啸雪的进攻,便可看出两人实力尚有一线差距。祁啸雪方稳住身形,复又上前攻去。这次祁啸雪全力施展起“祁家七十三路刀法”,花连海亦是不敢大意,谨慎应对。两人越斗越急,动作越来越快,祁啸雪每次挥刀之时,已是带有“嘶嘶”破风之声。
院中实力稍低之人已是看不清场中二人动作,只觉场中仿佛一团火在追着一个肉球。那肉球上窜下跳躲避攻势,极为狼狈。偶尔也会靠近火团传出“嘭”“嘭”的拳肉相交之声。
了空大师、太禅真人等几人却是看的清清楚楚,此时二人交战祁啸雪却是落了下风,花连海上窜下跳,极为灵活的躲避祁啸雪的攻势,寻得空隙便近身与祁啸雪拳脚相搏,待祁啸雪回转刀锋之时,便又抽身离去拉开距离。如此下去,最多再有五六十招,祁啸雪便要落败。慕昭师太言道:“魔教妖贼,人人得而诛之,自是不必与其讲什么江湖道义。”南华派掌门滕于莫闻言已只慕昭师太言外之意,道:“慕昭师太所说在理。祁师兄,我来助你诛杀此贼。”随后提剑腾身而起,加入场中二人战团。
祁啸雪见滕于莫前来相助,顿时松了一口气。方才两人相斗,自己纵是使出全力,却也比那胖子慢上一筹。使得自己刀刀落空,甚是让人恼火。如今二人一左一右夹击之下,几招间便在花连海身上留下数道伤痕。虽多是皮肉之伤,却也是信心大增。
门口的众人中,只听青沙帮帮主髯须汉子李兴望大声说道:“有祁宗主和滕掌门这等高手联手,我看二十招之内定能将那个胖妖人诛杀。真是大快人心啊,哈哈哈。”其身旁的儒衫老者道:“怕是未必,我看那花连海虽处处受制,却并无颓势,少说还能支撑个三四十招。”李兴望瞪着眼看向老者道:“温老头,你怎地长他人志气灭自己人威风。莫不是你暗中与那妖贼有些交往?”老者听到髯须汉子揶揄也是不恼,反而笑着道:“李帮主可要和老朽赌上一赌?”髯须汉子道:“怎么个赌法,你且先说来听听?”老者道:“你说祁宗主与滕掌门二十招之内便可挫败此贼,在老朽看来此贼还能撑上三十招不败。那便这样,此贼若是未撑到三十招,便算你赢。若是过了三十招便是老朽赢,如何?”李兴望想也未想便应声答应下来,随后又道:“不对,温老头。你还没说赌注是什么呢!若是我赢了,你却给我一片树叶,说这便是赌注。那不是戏耍我吗?”门口众人虽在关注场中打斗,却也将二人对话听得清清楚楚。听到髯须汉子这话,均是想笑,却又觉得此时发笑不合时宜,只得强行忍住。儒衫老者却道:“老朽这次出门除了我这“铁竹狼毫笔”,却是身无长物。只是这“狼毫笔”却是老朽挚爱,断然没有送人之说。若是日后再将书画送与李帮主,只怕是李帮主也不识得上边内容。不如这样,若是老朽输了,便将我这三寸胡须割下送与李帮主。若是李帮主输了,便剃去胡须,从此习文读书如何?”李兴望摸着自己的连腮胡犹豫了一会,道:“好,我倒要看看温老头剃了胡子长啥样。”
门口众人居中位置的太禅真人听完二人对话,抚了抚颌下胡须面露微笑之色。身后一个小道童从众师兄身旁挤了出来,来到太禅真人身侧,扯了扯太禅的衣袖低声说道:“师父,您觉得祁叔叔他们多久才能打赢那个大胖子?”太禅真人轻声道:“花连海虽处处受制,却尚有余力。祁宗主与滕掌门若要挫败此人该在三十招之后。”小道童闻言扭头向髯须汉子那边看去,喃喃低语道:“也不知道李帮主剃去胡须,穿上儒衫是什么模样。”
太禅真人身旁了空禅师、清虚真人具是修为高深之人,小道童虽是低声细语,几人听来却也如普通人对面而谈一般清晰。纷纷转头向李兴望所站之处看去。了空禅师养气功夫了得,自是不会被这番言语搅扰心境,身侧的师弟了空大师却是痴心武学,于心境修行略有不足。看向李兴望时心有所思,赶紧道了声佛号:“阿弥陀佛。”平复心境,脸色却是以憋的通红。清虚看到这一幕也是抚须而笑,太禅见众人神色,知道自己这小徒弟的言语被众人听了去,转头见小道童已经挤回众弟子身后,向自己做了个鬼脸。太禅面露尴尬神情,心中却是有几分喜色。
原来这小道童是武当派掌门太禅真人的关门弟子,道号赤阳子。几年前,太禅下山游历见一瘦弱小童沿街乞讨,上前询问孩童父母在何处,小童答说父母已经去世。太禅心生恻隐之心,便将小童带回武当山中收为弟子,道号赤阳子。小赤阳乖巧懂事,太禅甚是喜欢。只是小赤阳每日完成师父教的课业后,便常坐于观云台上发呆。太禅也曾问过赤阳所思何事,小赤阳答想念父亲母亲了。太禅也知小赤阳虽然乖巧懂事,但也颇为内向。山上又无同龄孩童玩耍。虽几次与小赤阳谈心聊天,却也收效甚微。太禅心知,长此以往小赤阳心境定会有所变化,日后修行之路定然坎坷。这次去往少室山议事,带上小赤阳也是希望其能走出心中困境。
不想小赤阳在少林寺中遇见了同是小道童的君舟。二人虽有辈分之差。但两人本就年龄相仿,君舟又是个活波开朗的性子。大殿议事之后,两人便成了朋友。数派人马一同前来云阳山的这十余日,两人更是一路同行,几乎形影不离。只是前日君舟随师父云冲去往云阳山南,两人才暂时分开。适才太禅真人见小赤阳向自己做鬼脸,知他已是走出困境。只是大庭广众之下,又怕被外人看了去嗤笑武当派的门规不严,却又不忍苛责小赤阳。脸上才露出尴尬神色,内心却是十分高兴。
大堂门外屋檐下,林单童二人,见场中花连海以一敌二落入下风。知花连海若是落败,场中与之对敌二人非但不会留手,还会痛下狠手,杀之后快。骨长老杨峰遂腾身而起,去往场中,欲要助花连海速速打败二人。
杨峰飞至院子上空身形还未落下,便有一道剑光袭来,却是慕昭师太见杨峰出手,便来阻拦。只见慕昭师太手中一柄长剑,犹如白蛇吐信,踏空刺来,所过之处皆有“嘶”“嘶”破空之声。杨峰也未有躲闪之意,只是抬起双臂,小臂交叉护于胸前慕昭师太提剑刺来之处。
长剑刺破衣袖,却并未有众人想象中那般刺穿杨峰手臂后,长剑去势不减直接透体而出的场景,而是发出“叮”的金铁交击之声。原来杨峰衣袖之内,有数个扁平金属护腕,从手腕一直到手肘处,覆盖整个小臂。小臂用力时,更有两道长约一尺的刀刃从手腕处探出,如同猛兽的利爪一般。
此时慕昭师太的长剑便抵在金属护腕之上,再难寸进。杨峰双臂向外一推,长剑犹如一张吃满力的弓,弯出一个诡异弧度,随后弹开。慕昭师太向后一个翻腾,卸去经由长剑传入身上的力,方才落在场中,手中长剑剑身仍在微微颤动,发出铮铮剑鸣。慕昭师太的这一剑也是让杨峰吃了一惊,落地后心中暗道:看来传闻慕昭已将“四象心经”练至大成是真的。她手中那把剑也非俗物,方才二人较力之时,若是寻常长剑怕是已经崩为数段。三弟赵权死于她之手也不算冤妄。
此时院中另一处,祁啸雪与滕于莫已经合攻花连海三十余招。花连海此时身上伤痕累累,看起来甚是狼狈,却多是皮外伤。最要命的是体内内息已近枯竭。相助自己的杨峰又被慕昭拦下,教主虽然还未出手,院中了禅和尚等人亦是在等教主下场。如今若要活命只得自救,想到此处花连海咬了咬牙,不由得暗骂一声。滕于莫又从前方提剑刺来,使出一招“百鸟朝凤”。却见滕于莫舞动手中长剑,花连海眼中仿佛有数十把长剑向自己刺来,笼罩周身。又不知这一剑究竟刺向哪里,只得连连后退。滕于莫与祁啸雪虽是第一次联手对敌,但两人终究是一流高手。方才又已合力出招数十次,此时早有默契。祁啸雪见滕于莫将花连海逼的连连后退,便是来至花连海身后,挡住他的退路。随后腾身,一刀劈下。滕于莫见花连海已无路可退,也是收拢剑花直刺向花连海小腹。花连海见滕于莫剑招由虚转实刺向自己小腹。右脚撤半步至左脚后,随后腰腹发力硬生生将身子侧过。右手双指夹住原本刺向自己小腹,现在却是从身前划过的长剑,牵引着它向祁啸雪刺去。左手则化掌拍向滕于莫胸前。滕于莫见原本刺向花连海的长剑,被他侧身躲过后,刺向了祁啸雪。急忙停身收力,却以止不住前冲的身子。祁啸雪见花连海侧身,滕于莫的长剑被花连海牵引着刺向自己小腹,而自己劈下的刀则要落在滕于莫的肩上。慌忙用右手去抓滕于莫的长剑,左手持刀继续劈下,却在接近滕于莫右肩的时候改变方向,砍在花连海的左肩之上。
此时三人便是,花连海的左手拍在滕于莫胸前,右手双指夹着滕于莫的长剑的中段。祁啸雪左手持刀砍入花连海左肩寸许,右手握住滕于莫的长剑剑尖。滕于莫终于在撞到花连海左掌之后止住身形,却因慌乱之中全无防备挨了花连海一掌,此时嘴角已有鲜血渗出。所幸花连海左肩中刀,吃痛之下掌力散去大半。此时三人之中受伤最轻的祁啸雪只是握住滕于莫长剑的右手指缝有鲜血溢出。
场中这一变故也是让门口处观战众人吃了一惊。有人惊惧花连海的狠辣,竟是以伤换伤与两位武林一流高手打成这种局面。有人则是担心滕于莫的伤势是否严重。毕竟花连海可是一掌打死了胡进胡掌门。
南华派弟子来到场中扶住滕于莫,见滕于莫只是受了些轻伤才放下心来,将滕于莫扶至门口处运功疗伤。花连海则是趁着众人还未回过神来之际,撤步缓缓向高屋处退去。祁啸雪回过神来,想到自己二人合力战那魔头,却是这般结果。今日若不能击杀这妖贼,日后如何在中原武林立足。见花连海正缓步后撤。顿时大怒,右手松开抓着的长剑,左手提刀便追上前去。花连海与二人一番搏斗早已力竭,又身受重伤。见祁啸雪又提刀劈来,却也是无力躲避。
就在这时,高屋房檐之下莲教教首林单童却是动了。只见其一袭黑衣,动若鬼魅。那有一丝花甲之年老人该有的迟缓,转瞬之间来到花连海身后右手一抓花连海后裾,向后一抛,便将这个三百斤重的胖子轻轻抛出。
花连海再次落地之时,已是站在四五米远的高屋台阶之下。随后林单童欺身上前,来至祁啸雪身前,轻飘飘的一掌拍出。此时正在前冲的祁啸雪也是感受到刚才滕于莫中掌时的无奈。祁啸雪却是没有慌乱,虽然止不住前冲的身子,却是双手持刀,横于胸前去撞林单童的单掌。刀面接触到林单同的手掌之时却如同撞在墙上一般,只觉一股磅礴的力量由刀身传至两臂。身子先是一顿,随后手臂再也承受不住这股力量,向后撤去。手中宝刀也随着手臂后撤拍在自己胸前,随后祁啸雪整个人便向后退去。直退了十余步,清虚道长运起内功上前搀扶,才总算稳住身形。一开口还未说话,先是一口鲜血喷出。清虚见状,忙道:“祁宗主不要说话,先运功稳住内息。”随后将祁啸雪交给上前来的祁连宗弟子。腾身而起,来到院子正中。此时了空、了尘两位少林高僧,武当太禅真人、文竹会温不火、北地枪门韩愈清几人已将林单童围于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