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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下文学 / 武侠仙侠 / 神来真意 / 第八章 鱼目混珠

第八章 鱼目混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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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剑客”们避到路旁,本来四面包抄大好局势,顿时漏了一角。
  远处有人用蹩脚的官话喊道:“目标已被包围……起烟摇人啦……”
  纷乱中,还没辩清声音方位,就见右边一座山丘的丘顶处,袅袅白烟徐徐变色,渐渐转成滚滚黑烟。
  受敌方气焰所慑,魏宿南失神乱转,见周围都是埋伏,越转月晕,越看越慌。
  不过从京都出发前,他就想好了退路:
  只要皇帝宠幸他女儿,即便自己犯了过失,皇帝也只会从轻处置或者不处置,不慎落到匪徒手里,那才是最坏的结果。
  他花重金购良驹,为的就是关键时候有逃命的本钱。
  留着性命在,升官发财不愁没机会!
  对方放出一条路,明摆着是故意卖破绽。
  但魏宿南顾不得分析,敌人是强是弱,可不敢拿性命去赌,眼前逃命机不可失,于是他腿一夹,鞭子一抽,自顾自的趋马开溜。
  魏宿南毫无征兆的跑了,小道士和两名士卒愣了片刻,没谁去追。
  车夫只知喝酒,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发现自己被人围了,有没有发现队伍里有人逃跑。
  不过,这帮人接到的护行任务都不是保卫魏宿南周全,而是盯紧马车和马车里的炉揆,魏国舅要是在他们面前出来事,他们或许难逃干系,可他临阵脱逃了,再出了事能怪谁?
  马夫晃悠着他那胶质般软绵绵的脖子,凭轼斜倚,醉眼惺忪的看了一眼魏宿南的背影。
  可能是长年酗酒伤了脑子,他惊诧愣神的表现也比他人迟钝。
  片刻后他回过神,扬手鞭挞马臀,若无其事的要跟上去,竟完全无视周围的埋伏。
  四名“剑客”对魏宿南的逃跑不加阻拦,一见醉汉要走,反倒急眼了,忙上来扯马辔头,马首尾两痛,脚步一阵错乱。
  马夫似乎被惹恼了,脸色一变,脖子瞬间不晃悠了,迷离的双目突然精光灼灼。
  他挥起长鞭,不见手臂有大幅度的伸展弯曲,只见鞭梢倏地飞出,在前方划出道道残影,迂回弹跳。旋即听啪啪啪啪四声响,紧接着四“剑客”异口同声的哀嚎如响而应。
  “剑客”们触电一般缩回拽马辔头的手,手背上火辣辣的,一道血痕飞快地隆起。
  马夫乜斜而视,收起长鞭,仰头继续喝酒,酒壶倒悬,却没有晃荡出水声,估计已经是只空葫芦了。他仰头啜了一口葫芦嘴,砸嘴低头,双眼又复暗淡,耷拉着脑袋,跟着车轱辘的簸荡开始摇摆。
  两名士兵紧随而上,挥动长戟将他们隔开,“剑客”们连忙抱着那只受了伤的手灰溜溜闪开。
  马夫驾车径直而过,在“剑客”眼皮底下悠然行进。
  到了那株老树旁,从树的侧面看,当马头刚从树的一侧探向另一侧时,突然有巨石翻滚的辘辘声响,一根碧绿的藤条从地底猛地弹起,手腕粗细的,瞬间扽得笔直,高低正好悬在马腿胫骨处,马抬脚踢在藤条上,四马齐声长嘶,一齐跪倒。
  马车一震,停了下来。
  此时,两边草莽下,分别钻出来两老头,佝偻着腰,脚步很赶,动作很慢,一看就是来搞偷袭的。他们手里举着一根手臂粗细的木棍,对着车轮辐间搠去,扠在当中,锁住车轱辘。
  得手之后,一人扶着木棍嗬嗬傻乐。
  周围寂静了片刻,然后,丘垤那边的草丛也冒出来一个妇人,看架势是忙着过来帮忙的。
  还在藏头露尾的人见状,也站直起身子,盲目的赶着前面那名妇人走出草丛。
  到了路上一看,拢共也就六人,皆是老弱妇孺,甚至还有一个怀抱襁褓的妇人。
  这算那门子的劫匪?
  相比之下,四名“剑客”倒算是精壮之士了。
  躲在身后草丛里的人,不知通过什么也得了讯息,这时也偃旗息声。
  一阵草木窸窣之后,五个半大孩童拨草而出。
  左边斜坡下,摇摆的锄、锹、耙的物事早停了,草里面一直没人冒出来,显然是虚设。
  一群满身杂草,衣衫褴褛的难民挤到路面上,将马车围成一个扇形。
  他们中几个好手一起把着木棍,将车轮死死卡住,前路依旧无人把守。
  意图再明显不过——人走,车留下。
  冒着滚滚浓烟的山丘上,沿途下来野草簌簌而动,草下像是有头野兽疾驰而来。
  最终一位满脸气急败坏的青衫公子钻出草堆。
  和其余“劫匪”不同,他须发面容洁净,除了额头上有轻微的烟熏痕迹,装束尽显书生气。
  他生的浓眉方脸,鼻高嘴薄,眼角狭长,三十出头的样子,脸上少年英气未泯,手持一把烂蒲扇,一双深邃的眸子如鹰隼般顾盼众人。
  带头跑出来帮忙的妇女见了他,立时回想起他此前的叮嘱:他没有发话,所有人不得擅自露头。
  妇人知道马车事关重大,一时心热上前帮忙,无意间却把其他人一起引了出来。直到看到青衫公子出现,才猛然意识到自己坏了事,不禁赧然。
  有人辩解道:“张公子,我们只是……”
  张公子脸一板,用眼神打断他的话头。
  他继而环视一圈,目光停在小道士身上,见他走前最前面,以为他是队伍里的头。
  小道士漠然与其对视,张公子正要开口,马夫突然扯着嗓子抢先道:“有意思,有意思,这位朋友,你们劫人还劫宝?”
  张公子将蒲扇负在背后,收敛情绪,施施然转向马夫,不失礼貌地道:
  “叨扰,我们一行人打算往南边投靠一位朋友……”
  他抿嘴一笑,加重脸上的淡然继续道:
  “你瞧,我们领着一帮老弱妇孺,我那位朋友的家离得又远,所以,在下想找诸位借辆马车用用,要是诸位肯慷慨施援,在下自感激不尽,他日有缘再见,定将数倍补偿诸位,否则……”
  说着他挥扇遥指浓烟滚滚的山丘,冷声道:
  “等我另一帮凶残好杀弟兄们赶到,以他们的脾性,只怕不容分说就要结果各位的性命,咱们还是结个善缘,免得妄做了刀下魂。”
  马夫打哈哈道:“又是四面埋伏,又是狼烟传讯,倒是煞费苦心,你这套用在战场上或许管用,在这里就是牛刀杀鸡,不合情理呀!”
  张公子表情僵了一瞬,随即语气森然道:“哦?你觉得我在诈你?”
  马夫玩味地打量张公子,道:“如今南边处处是匪患,南下一路可不太平,你那位朋友若是真在南边,现下只怕自身难保,无暇接待你等,我劝你们,马车就甭借了,就地打道回府罢。”
  他酒葫芦空了,无酒下肚,人渐渐清醒了些。
  掷剑的“剑客”闻言暴跳如雷,收回对士兵怒视,上前喝声道:“放屁,南边不太平?魏狗的地盘就太平?”
  他说的太大声,一时接不上气,喘了喘才接上道:“朝廷征收无节制,加耗重重,老百姓放个屁都要交税,前两年苛收好歹还立名目,现在干脆上门抢,压根就没当老百姓是人。
  “前几年,朝廷告示上白纸黑字写着,续徭役者轻赋税,俺想着给家里减轻点负担就报了名,可地方上阳奉阴违,到头来正税不减,杂税反增,上个月服役完回家一瞧,俺家早被这帮禽兽逼得妻离子散,早知如此,打死我也不续那三年的徭役,那样还能带走家人早点逃荒,不至于家破人亡——”
  他越说越悲愤,声音哽咽,害得旁边几位妇人跟着掩面抽泣。
  “——魏狗害死俺妻儿,此仇不报,势必为人。”
  马夫脸上难掩恻然之色,压低声音道:“说到底你们这趟不是去寻情投友,而是去青州落草?”
  他声音虽小,却犹如一道平地惊雷,惊得周遭一阵死寂,“劫匪”们的眼神霎时变得如同狼一般,瑟缩又狰狞,警惕的注视着马夫。
  马夫跳下马车,漫不经心地耸了耸肩,接着道:“有件事我想弄清楚,你们是真的想劫辆马车赶路,还是……为了车里的……‘东西’?”
  前半句他说的随意平和,后半句却声色俱厉。
  “有区别吗?”张公子瞳孔收缩。
  马夫很有大家风范的颔首,豪迈笑道:“对对对,没有区别,曾经我也算一代大侠,大侠怎能为难一帮平头百姓呢?”
  “酒鬼,你叨叨什么呢?”另一名剑客道。
  “马车你们甭惦记了,我们也不与你们计较,那个‘援兵’就不等了,反正也不会来,你们赶紧走罢!”马夫收起笑意,板着脸道。
  “我们走?大哥,你是不是傻?搞清楚情况,”一名皮肤黝黑的男孩痞里痞气地道,“你也不数数,我们多少人,你们才多少人。”
  马夫道:“走江湖,打架可不是数人头——”
  说话时,他手一扬,手里的长鞭飞出,缠在那株老树上端,然后他刷地回扯,像拔萝卜一般将老树连根拔起。
  “——我说的对不对?”马夫笑意吟吟看着一脸惊恐地黝黑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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