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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表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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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日后,王炎一行终于到了成化县的府城所在地。
  成化县城虽说比不得后世繁华,但古色古香也别有一番风味。街道两边是茶楼,酒馆,当铺,作坊。街道两旁的空地上还有不少张着大伞的小商贩。
  街道向东西两边延伸,一直延伸到城外较宁静的郊区,可是街上还是行人不断:有挑担赶路的,有驾牛车送货的,有赶着毛驴拉货车的,有驻足观赏河中景色的。以高大的城楼为中心,两边的屋宇鳞次栉比,有茶坊、酒肆、脚店、肉铺、庙宇、公廨等等,好不热闹。
  在穿过热闹的商业街,众人来到西坊,放眼放去,一片青砖绿瓦,都是富贵人家的豪宅。
  王炎一行在刘府门口停下,刘疏影还未下车,但门房却早早的搬来踩凳,恭迎她家小姐。
  刘疏影要回来的消息早就提前传了回来,此刻刘府上下早已在堂屋等候多时。
  “我的好女儿,你受苦了!”一个满身绫罗绸缎但不失贵气的女人在看到刘疏影的时候,就再也忍不住,直接起身一边抹泪,一边快步走了过来,随后把刘疏影拥入怀中。
  刘疏影也是许久没见到她的母亲,思念之情涌上心头,泪水也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快让爹看看,瘦了没有!”王炎只见那人穿着一身月牙色的衣服,衣服上用青丝绣着华丽的图案,那衣服质地很好,应该很名贵!而穿着这身衣服的这个人,王炎估计也就四十岁左右,下颌方正,目光清朗,剑眉斜飞,整张脸看上去十分俊朗,难怪生的出这么貌美的女儿。
  “爹!”刘疏影再看到他父亲的时候再也忍不住,直接跪在她父亲面前,开始大哭起来。
  “影儿受苦了!”刘疏影的父亲赶忙帮她扶起。
  “爹,我给你介绍一下。”刘疏影想起王炎还在一旁,随后慢慢止住情绪,给她父母介绍起来。
  “这位是王炎王公子,小女在松林县落难之时,多亏了王公子,我才逃得一丝性命。”刘疏影拉着他的父母走到王炎身前介绍道。
  “刘璋多谢王公子救命之恩。”刘疏影的父亲抱拳拱手致谢。
  “伯父言重了。”王炎赶忙止礼回敬。
  “你们也别站着了,府里早已备下酒菜,还请王公子赏脸入席。”刘疏影的母亲在一旁说道。
  去到食厅,王炎执拗不过,被安排在了主座。
  “来,王公子,这第一杯酒,我刘某敬你对小女的救命之恩!”刘璋端起了酒杯一饮而尽。
  “伯父太客气了!”王炎也是第一次喝到古代的酒,于是也一饮而尽。
  王炎喝下去发现也就十二三度,跟新时代的米酒有些类似,看来这个时代还没有掌握蒸馏技术,生产不出高度白酒。
  “这第二杯酒,敬王公子一路护送之情。”还没等王炎说话,刘璋就一饮而尽,王炎见此,也只能喝下。
  “小女在那花溪村落难之际,我曾派人前去营救,只是那瘟疫非比寻常,花溪村方圆十里都已戒严不许任何人进出,后来小女回到松林县,我们这才放下心来,又派人专程拜访了松林县医官张礼张老,感谢其救命之恩,顺便从他口中得知了花溪村里的一些具体事情。,所以这第三杯酒,敬王公子救难之举。”商人不亏是商人,一番说辞应接不暇,没办法,王炎再喝了一杯,幸好这酒度数不高,权当喝啤酒解渴了。
  接下来,王炎刘璋二人推杯换盏,酒席间刘疏影还说起了在松林县发生的那桩案子,刘璋听闻连连称奇。
  “不知公子接下来有何打算?”酒过半巡,刘璋与王炎也熟稔了许多。
  “我想请王公子来我家做个账房先生。”这时,刘疏影插了一句。
  “王贤侄如此大才,当个账房先生岂不是屈才了,我听闻公子欲参加明年州试,若是公子不嫌弃,可在常住刘府,与我那不成器的儿子做个同学,也好让我们报答工资的救命之恩,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那刘璋的话让王炎有些惊异,没想到刘璋会有如此想法,可他突然想到,古代有“士农工商”的说法,第一个是当官的、读书人,第二个是农民,第三个是工人,第四个才是商人。
  九流之中,甚至老百姓还有这样一种排法:帝王、圣贤、隐士、童仙、文人、武士、农、工、商,商人也是排到末位。商人“卑之曰市井,贱之曰市侩,不得与士大夫伍”,充分说明了商人在古代一个相当长时期的囧况,所以商人一般都会让儿子或者扶持有潜力的人通过参加科举改变命运。商人的儿子如果考上了,家中还可以免除劳役,有些地方还可以免税,可以说好处多多。若是王炎自己考上了,凭借救命之恩和今后近一年的供养,将来也可以大树底下好乘凉。
  想明白了这一点,王炎对刘璋的想法就有些不足为奇了。
  商人逐利,刘璋此刻的想法与王炎也是相差无几,刘璋也不是蠢人,那王炎在松林县能一言听出案件其中蹊跷,又岂非常人,刚好王炎对自己女儿有着救命之恩,干脆不如借花献佛,稳赚不赔。
  一番推脱之下,王炎也就“勉为其难”的答应了。
  酒足饭饱之后,王炎被安排到客房休息,一夜无话。
  “王少爷,您起来了?”王炎一睁开眼,就看到一个侍女在房中静候。
  “你是?”王炎知道古代的有钱人家会有侍女伺候起床穿衣,但此刻真的见到,也不免有些窘迫,毕竟一个正值青春期的大男孩见到一个不熟悉的女子站在自己床前,尤其是在自己未穿任何衣物睡在床上的时候。
  “奴婢小兰,是被派来伺候王少爷的。”小兰经常做这些事情,有些习以为常,但是看到王炎的窘态,还是忍不住掩面小声笑了起来。
  “这个,你先出去吧,有事我叫你!”王炎用被子遮掩好自己,把小兰支使出去后赶紧起床穿好小兰新拿来的衣物。
  穿戴好以后,小兰进来给王炎梳洗,王炎看着铜镜里板寸的自己,再看看自己的古装,觉得有些不伦不类,没办法,只能等头发慢慢长了。
  梳洗好之后,王炎和小兰在刘府里随便转了转,熟悉一下。
  “小兰姑娘,不知你家刘少爷可在?”王炎初来乍到,也不知道现在该干嘛,想起昨日答应的,与那刘澈做个同学,安心读书就行了。
  “我家刘公子估计这时候还没回来呢!”小兰看了看时辰。
  “哦?”王炎有些好奇。
  “我那不成器的弟弟估计还在喝花酒呢!”王炎在后花园闲逛之时,刘疏影不知从何处窜出。
  “刘姑娘早。”
  “王公子叫我就行!”原来昨夜晚宴,王炎答应留下来后,为了避嫌,刘璋就与其商定,对外宣称王炎是刘疏影远方表哥。
  “那我可就不客气了啊!”王炎开着玩笑说道。
  “表哥是想要去书院看看?”刘疏影也不是如电视剧里演的那些深闺女子,她也正值十五六岁的年纪,正是放得开,爱耍小性子的时候。
  “我也闲来无事,想去看看!”王炎看着这个活泼的表妹,想起那日在花溪村的惨淡模样,顿时觉得判若两人。
  “可惜书院这几日休沐,去不了,不然我们去坊市逛逛怎么样?”
  “带上我呗,姐!”不远处,一个公子哥满身酒气的走了过来。
  “你先去把你那换换,满身酒气,若是让爹爹看了,免不了一顿责罚。”刘疏影看着自家弟弟,掩面嫌弃。
  “姐,我没衣服换了,要不你把你的例钱借我,我去买几身衣服,怎么样?”刘撤抱着刘疏影的手臂一个劲的撒娇卖萌。
  “你怕是没有喝花酒的钱吧!不借!”这套说辞刘疏影不知听到多少遍,直接拒绝了。
  “咦?这位兄台是?”刘澈也是第一次见到王炎,而王炎却在昨天晚宴上大体了解了这刘家少爷。
  “在下王炎,见过刘兄!”王炎抱拳行礼。
  “兄台是来我家提亲的?”刘澈见王炎与自家姐姐出现在后花园,还以为王炎是来提亲的,不然又怎么有陌生人出现在自家后院。
  “兄台误会了!”
  “你瞎说什么呢!”还没等王炎解释,刘疏影就挣脱刘澈手臂,开始与刘澈打闹起来。
  刘疏影听到刘澈的话,很是气愤,但王炎还是在刘疏影微怒的表情中看到了一丝害羞。
  该不会真说到了刘疏影心坎上了吧!
  王炎虽说留了个板寸,与他身上的古装搭配得不伦不类,但是他一米八五的身高,俊逸的脸庞,外加经常健身的体型,对这个时代的大家闺秀还是有一定的吸引力,想当初王炎在校虽然不是校草,但好歹也算得上高三年级的一枝花了!所以刘疏影见听闻刘澈的打趣,难免有些害羞。
  王炎看着打闹的姐弟二人,无奈的笑了笑,但也真心羡慕,毕竟自己从小就是独生子女,除了几个同学相处的不错之外,没有谁可以与他这般玩闹。
  “见过表哥!”过了许久,结束打闹的刘澈走了过来,整理了衣服后认真见礼。
  想来刘疏影在刚才已经把事情说清楚了。
  “听闻表哥想去书院,难道表哥不知,今日清明,书院这几日休沐,院中此时无人矣!”刘澈给王炎解释道。
  “今日清明?”王炎也没想到,自己来到这个世界过的第一个节日居然会是清明节。
  “没错,若不是今日要上山祭祖,我又怎么会回来得这么勤快!”刘澈一边说着,一边叹息,看来对昨夜的花酒还在念念不忘。
  “当初我也是要赶着回来清明祭祖,所以在松林县才走的匆忙,不然也当谢过张老的救命之恩的,只是此前表哥不是我刘府中人,所以也就没有只会一声,还望表哥体谅!”这是刘疏影也过来解释。
  “理当如此,表妹不必客气,你们照常办事即可,我今日独自去城中转转。”王炎也是识趣之人,打了个幌子后告别刘疏影姐弟,就去往城中。
  只是在临走之际,刘疏影还是让小兰陪着王炎。
  想到今日清明,横渠先生那想必也不好叨扰,王炎就有一搭没一搭的在城中闲逛。
  “少爷看上什么只管支会一声就行,出门前老爷特批了一些钱财,少爷不用担心。”小兰见王炎这一路上也只是看看,没有买下任何东西,这才在提醒道。
  “我只是看看,若是小兰姑娘看上什么,你跟我说,我买给你!”
  “少爷莫在说胡话!”小兰一听,脸色顿时红了起来。
  王炎这才想起,自己是在封建社会,刚才那番话无疑是在处处留情,难怪惹得小兰姑娘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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