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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冰雪交加,屋内火光摇曳。风雪一直到了傍晚才停。
红枫和老者聊了一下午,也算大概了解了一下自己身处何地。
现在自己所在的地方离最近的乡村只剩十几里,但若是要到天河郡却还要上百里的路程。
夜色以深,红枫往火堆加了一把柴,取出了自己的包袱,把剩下的三个烧饼拿了出来架在火边烤了起来,,这可是他最后的口粮了。
俞灵儿看着架在火上的烧饼,又看了看自己的爷爷,开口问道:“你不会一直都是吃这个过来的啊!”
红枫并未觉得不好意思,只是点了点头,把自己手上已经烤热的烧饼递给了俞文之,和俞灵儿,说到:“放太久了,别介意,只能勉强填填肚子。”
不等俞文之开口,红枫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俞文之本来是打算直接赶路到小村庄的,但是谁曾想会碰到红枫,身上没有带多余的口粮。看着递过来的烧饼,没说什么。
俞文之接过被烤热的烧饼,吃了一口,脸色有点微微的变化,但却没有表现出来。
烧饼真的酸了。
是的,虽然天寒地冻的,但毕竟已经半个月过去了,又因为保存不当,已经有点发酸了。
俞灵儿接过烧饼,一口咬了下去,刚咬了几下,顿时就吐了出了。
“呸呸呸,你这烧饼都酸了,怎么还能吃呀!我还是饿着吧!”说完就把烧饼扔给了红枫。
红枫没有说什么,只是看了俞灵儿一眼,随后又看着火堆中燃烧的木柴,将之前给俞灵儿的那个烧饼也吃了。完全不顾及上面有没有俞灵儿的口水。
三人都不说话,顿时气氛有一点尴尬。
俞灵儿感觉自己又做错了,连忙看向了自己的爷爷,见自己爷爷脸色平静的吃着烧饼。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而且还不是一般的生气。
“对不起!”俞灵儿对着红枫一脸的歉意,知道自己刚才又不该说说那种话的。
红枫抬头看了看俞灵儿,露出一个一个大笑脸,说到:“没事,没事!”
刚开始还是有点生气,自己看着这点口粮才走到这里,不吃可以,何必又去嫌弃,但现在后面也知道自己何必和别人去怄气。
脑海中不知不觉又想起了六爷说的话:对你最真诚的人或事,第一次带给你的印象都是不好的,或许你不理解,但等你接触的人或者事多了,你就会知道,这才是真诚。
看着俞灵儿,红枫这才明白六爷话的意思。顿时感觉眼前的女孩挺可爱的,她表达出来的正是她心里最真诚的想法。
“好了好了,等到了天河郡请你去吃天河郡的招牌菜总行了吧!”俞灵儿还以为自己道歉诚意不够,连忙夸下海口,要带红枫去吃大餐,殊不知她自己根本都没去过。
“这可是你说的!”红枫看着俞灵儿,自己正愁没向导呢!既然有人免费带路,何乐而不为,脸上的笑容也是抑制不住。
俞文之看着红枫没说什么,只是对眼前的少年多了几分认可,喜怒不形于色。
仅仅凭借一股若有若无的药味,便知道自己的跟脚,此少年定然出身不凡。
俞文之顿时感觉有意思起来,仔细的打量了起来红枫。
只见红枫天庭饱满,太阳穴微鼓,想来定然还是童子身,虽然未曾见过红枫站直腰板,但有一股直觉,他一定比自己还高,要知道自己可是有接近一米七五有余。
俞文之又不是很肯定,毕竟红枫此时坐着就比自己矮了半个头。站起来又怎么会比自己高。
但俞文之突然眼神一缩!
难道是,病虎!
这个病虎,并非是说生病的老虎。而是一种比喻。俞文之平时喜欢看一些稀奇古怪的杂书,有一本中就说过,病虎乃是一种形态,并非生疾之虎。
说的是有些山中的老虎,年深日久呆在深山之中,有了些许智慧,知道猎人有利刃,并且多人配合,所以常常扮做有恶疾将死之症,趴卧在路边,声声低鸣。引诱猎人挺而走险靠近,随后发力反扑猎人,将其咬死。
有人说为什么不直接远远的一箭射死,或者乱刀砍死。老虎身上最值钱的,除了虎骨,就是那一张虎皮。若是被乱箭射的千疮百孔,就卖不出去价钱了。毕竟完整的虎皮若是卖给那些王侯子弟,那可是一笔不菲的收入。
用到人身上,很简单的意思就是隐藏实力,给别人一种错觉,等到敌人松懈或者自大的时候,出其不意,给予致命一击。
看着眼前的红枫,顿时感觉有点意思,若是自己所料不错,此子怕是身怀武艺,哪怕赤手空拳寻常兵卒数十人恐怕都难以擒住他。若是有利刃在收,恐怕百人阵中尚能搏杀而出。
小小年纪有如此实力,却不骄奢傲慢,反而平易近人,善于藏器于身,懂得适时而动。
此子出身恐怕来历惊人,未来必然会有一番成就。自己年纪已经大了,灵儿又被几个王侯子弟惦记着,碍于聂国律法未曾有过分的行为。但自己已经老了,守不了一辈子。若是自己死后,哪怕有聂国律法在,灵儿恐怕也会糟了那几个败类的毒手。
此子涉世不深,若是能好生交好,以后把灵儿托付给他自己也放心,不过不急下定论,再观察观察罢。
俞灵儿此时却正和红枫在胡吹海吹,说那天河郡有多大,有多少多少好吃的,好玩的。
说的红枫是一脸的羡慕,好多东西他只在书中看到过,却从未亲眼见过。
看着一脸羡慕的红枫,俞灵儿顿时感觉自己很有面子,毕竟自己和别人吹牛别人都笑话她。也只有这傻子会信自己说的这些。
俞文之看着眼前关系缓和的两人,开口说道:“好了好了,赶紧睡吧!明天还得赶路呢。争取早点回天河郡,我们采的药草已经够用了。”
俞文之本来想叫红枫就睡在俞灵儿旁边的,毕竟又不是宽衣而睡,各裹各的被子。红枫红着脸连连摆手说不必了,自己靠着墙勉强凑合一晚的了,自己还能时不时加点柴火,防止火堆熄灭。
见红枫如此执着,俞文之只是笑了笑没说什么,裹紧被子闭目睡下了。
至于红枫,一边拨弄着火堆,时不时瞄一眼已经睡着的俞灵儿,有种古怪的感觉再心中生出,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
想起自己的使命,和自己出来的目的,顿时感觉前途一片渺茫,人还没出去呢,差点就要饿死在这山里了,真是出师未捷身先死。
六爷的话顿时也是历历在耳,走之前最后那一夜,六爷又找过他。
还是在哪个地方,六爷看着眼前的少年说到:“小枫,你是我看着长大的,我教了你那么多,你可知道自己的命运,是我这一脉牵连了你们,你又会不会怪我。”
红枫看着六爷人的摇了摇头说到:“不曾怪过,我是吃红枫谷百家饭长大的,乡里乡亲都是我的家人,那一家的饭我没吃过。乡亲们养育了我,我自然要保护好他们,若是聂国被吞并,以其他五国对红枫谷的仇恨,定然会在聂国境内挖地三尺的搜索,倾巢之下,安有完卵,只有聂国存在,红枫谷才能不受打扰。”
“好,你没让我失望!”沐槐看着眼前的少年,知道自己没看走眼。
“你又会不会怪我只找你一人,没去找虎子他们,若是有两人相助,定然如虎添翼。”
“不会,虎子是二叔唯一的儿子,二叔还指望着他传宗接代呢!我和虎子从小一起长大,只要是虎子有好吃的,都会分我一半,他就像我的大哥一样,就算他能一起出去,我也不让他和我一起去冒险的。”红枫说话斩钉截铁。
沐槐看着眼前的少年,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到:“在外面别叫人给欺负了,从来只有我红枫谷欺负别人,哪里有人敢欺负我们,他们可以打碎我们的牙让我们无法说话,也可以打断我们的四肢让我们无法行走,但他们磨灭不了我们的血性,先辈是这样,我们也该是这样!!!对你好的你就对她好,敢欺负你的,你就打回去。”
“嗯!”
“放心,不管你做什么,我们都能理解,我们一直都认可你。红枫谷的人绝不受人欺负,哪怕是死也一样!!!去做你想做的,不顾后果,亦无悔”沐槐越说越激动,或许年轻一辈不知道,但是他知道,红枫的二叔,啊娘他们都知道,红枫谷的曾经。
听着屋外呼呼的风声,红枫知道明天会是个好天气,自己也要真正接触到这个自己以前向往的世界了,六叔的话萦绕在耳边,谁对你真的好,你就真的对她好。
又看了了一眼俞灵儿和俞文之,随后闭目沉沉的睡去了。
第二天清晨,红枫早早就醒了,今天是个好天气,太阳高悬,看着远处火红的旭日,红枫知道冬天彻底过去了。
红枫收拾了一下东西牵出安置在马棚的枣红大马,便准备离去。
“老先生就此别过了,但愿还有再见的机会。”红枫拱了拱手,摆了一个传统的江湖礼节便向俞文之告辞,天下无不散的宴席,再不走出大山,他真得饿死在这了。
“哈哈,小友再见!此去愿小友一路顺风,或许我们在天河郡还有再见之时,到时候一定来我药铺坐坐。”俞文之问你有多说什么分别之词,两人虽走的路不同,但终点是一样的,若是有缘自会再见,若是注定无缘,见面不相识。
红枫翻身上马,向着昨晚俞文之指出的道路疾驰而去。
看着骑马疾驰而去背影,俞灵儿大声喊道:“我们在天河郡再见,你一定要来啊!!!。”
大声喊完俞灵儿便有低声,用蚊子低鸣般的声音说到:“真是个木头。”
红枫没有回头,只是手掌翻动间从袖子中拿出了一片火红的树叶,向着俞灵儿飞置而去,在距离俞灵儿半米左右时悄然停下,缓缓下落,俞灵儿上前用手接住,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火红的枫叶,枫树她见过很多,却没见过这样式的枫叶,枫叶上面用毛笔写了一个娟秀的字:好。
至于俞文之则是一脸的震惊,刚才红枫距离自己站的地方足有十几米之远,能将一片柔软的树叶投掷如此之远,可见对方内力之深厚,怕是自己所见之极,便是宫中的三品高手都无法企及。
俞文之此时是心生疑虑,此人年纪轻轻就有如此实力,却懂得隐藏,他去天河郡是要干什么,还有就是他到底来自哪里,有怎么样的出身。
不过看他愿意当着我和灵儿的面暴露实力,想来对我们并没恶意,相反甚至可能对灵儿还有好感,若是加以培养他和灵儿的感情,将来有他这样一个高手护在灵儿身边,可保灵儿无恙。
“灵儿,将树叶拿给我看看。”俞文之看见俞灵儿一直看着眼前的树叶傻笑,便开口向其讨要。
俞灵儿这才从自己的幻想中回过神来,哦了一声便把树叶递给了俞文之。
俞文之接过树叶反复看了又看,总觉得眼熟,却又不记得在哪里看过。他可以肯定这是他第一次看见实物,之前肯定在那本书里看到过。一时间却也想不起来,心中决定要回去翻一翻书,肯定在那本书里看到过。
如果能弄清楚树叶的出处,或许能知道红枫这样一个惊天高手的来历。
看着已经消失在蜿蜒小路上的一个黑影,俞文之感觉这一趟出来可能真验证了自己的命运,或许一切都是天意在安排。
将树叶递还给了俞灵儿,这才开口说道:“好了,你个傻丫头难不成看上他了,要真是这样下次再见就把你许配给他,也省的你在这看得到,得不到,我家灵儿如此美丽动人,想来他也不会拒绝的。”
“爷爷,你在说一句胡子给你烧光!!!”俞灵儿此时又期待,又恼怒,脸从脖子一直红到耳根。
“好了好了,爷爷跟你开玩笑的呢!咱们早点赶路到附近的村庄才吃得上饭,不然又得饿肚子了,这次我们出来够久了,几种要找的药已经找齐了,早些回去的好。”俞文之也适时的收住了玩笑话,招呼俞灵儿上马,赶紧往附近的村子奔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