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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枫骑着骏马一路飞驰,日落黄昏之时才到达俞文之说的那个村庄。
村庄不大,坐落在一处河流旁,村子不过百来口人,此时正是人家开灶做饭之时,整个山谷都飘散着一股柴火香。
到了村子边,红枫翻身下马,正看见几个穿着有几个补洞的孩童在相互追逐打闹,突然看见有生人到村里,还骑着一匹高大的马,顿时一脸的惊奇,连忙围上去观看,几个人交头接耳的在讨论这什么,是不是这点点,那指指,颇有点大人讨论八卦的范。
此时屋内做饭的大人也察觉到了异样,刚才还吵闹不止的一堆小屁孩,怎么突然就安静下来了。一出门就看见了一个只有十六七岁的翩翩少年牵着一匹枣红骏马正和几个孩子交谈着什么。
刚才出门的一个妇女连忙迎上前去对着红枫问道:“孩子,你从哪里来的呀!”
看着眼前纯朴的中年妇女,红枫难免又想到了红枫的乡亲们,有一种亲切感,便对着妇女说到:“大娘,我是山野赶路的路人,要往天河郡去,能不能在您这里借宿一宿,吃顿便饭,应该不打扰吧。”
说完肚子不争气的一阵咕咕响,引的中年妇女和一堆围在他身边的小孩哄堂大笑。
“没关系,没关系,咱们村子靠着官道,每年多多少少都会有往来行人来借宿,吃顿便饭啥的。”中年妇女明显是对于这种别处来的路人见怪不怪了,惊奇的只不过是红枫如此年纪轻轻就出来闯荡。
说完便把红枫往寒舍里领。
马匹则被一群小孩子牵着去田间吃草去了。没有人围着红枫身边转,红枫顿时觉得清净多了,看着大娘便问道:“大娘,您家中还有其他人吗?”
大娘这在厨房炒菜呢,听到红枫问便说到:“当然有,我家老头子在天河郡里面参军去了,我的儿子和儿媳也在天河郡内做生意。”大娘边说还不忘翻动着锅里的菜品。
“那大娘怎么还住在这村里?搬去天河郡住不更好些吗?”红枫不理解,为什么大娘会一个人住在这里,明明城里生活不更好吗。
“住习惯了呗!乡里乡亲的都认识几十年了,突然走了,搬到那天河郡里,又没什么认识的人说说话,可无聊的紧嘞,大娘我也老了,就别去给子女他们添负担了,我儿子儿媳几次想让我搬过去住,我都没去,城里人之间的关系,哪有我们乡里乡亲的好。”
两人又交谈了几句,饭菜总算是全部端上桌子了,只有一些平常的野菜,瓜果。但红枫却不嫌弃,反而吃的格外的香。
毕竟半个月以来就没吃过一顿热饭,今天终于不要饿肚子了。
“不急不急,锅里还有呢!多吃点多吃点,年轻人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可不能给饿着。”大娘边说还便往红枫碗里夹菜,大娘的质朴和情切仿佛就和谷内的那些乡亲一样,都那么让人感到温暖。
再狠狠地吃了两大碗以后,肚子终于传来了满足的感觉,红枫也是直摆手说吃饱了吃饱了。
“给,大娘,我不能白吃你的饭。”红枫边说,边从袖子里掏出了一锭银子放到大娘年前的桌子上。
大娘看到连忙放下碗筷,又将银子塞回给了红枫,开口说道:“你要是还认我这个大娘,就把银子收回去,你都叫我一声大娘了,我还能要你的银子,谁出门在外都不容易,大娘能帮一个是一个,图的可不是这些银子。”
握着又被递回来的银子,红枫心里暖暖的。
又过一会,等大娘收拾完,就领着红枫到了一处偏房,收拾了几下就对红枫说到:“屋子小别介意,这是我以前儿子住的地方,他现在搬到天河郡去了,房子就一直空着没人住,你就将就着一晚。”
“够了够了,有一间遮风避雨的房子就足够了,多谢大娘了。”
“那你先住下休息,我去找村长写封信,到时候就麻烦你到了天河郡捎给我儿子。”
不过是顺水人情的事红枫自然不会拒绝,便答应了下来。
见红枫答应,大娘才火急火燎的往村子里头跑,显然是去找刚才她口中的村长去了。
深夜,躺在床上的红枫正发着呆。出来这么久,这是第二次睡这么好的觉,第一次当然是和俞文之相遇的那一次。
“俞灵儿…俞…”红枫口中碎碎念了几句,便睡去了。
这一觉格外的香。
直到第二日雄鸡高鸣,红枫才从被窝里起来,昨夜格外的冷,都说化雪时节天气最为寒冷,果然不错。
穿好衣物,推开房门,温暖的阳光照在身上,给人一种舒服的感觉,感觉着阳光的温暖,红枫不由得咧嘴一笑,笑得阳光灿烂,笑得没心没肺。
大娘此时正在厨房里忙活着,见红枫走进厨房,开口说道:“我正打算叫你呢,你自己就醒了,你先到院子里晒会太阳,再有一会就好了。”
一顿便饭之后,红枫牵着马就准备向大娘告别了,一群小孩子也围在大娘身边,看着眼前的大哥哥,有点不舍,毕竟他们村这大雪天的很少见外人来。
“呐,你帮我把信交给城西常来客栈的掌柜就好了,那家客栈就是我儿子开的。”大娘将一封信交到了红枫手上,又交代了具体的地址,这才目送着红枫走出了村子。
骑在马上的红枫看着手中的信封,心中有念了念大娘给出的地址,确认不会忘记之后,才策马疾驰而去。
天河郡,我来了…
阳春化雪,一路上的风景一直在变换,有些地方之前被白雪覆盖着,此时确是已经露出了枯黄的草地。
一直到太阳西垂,红枫知道今天怕是赶不到了,正巧看见管道旁有一条小路直通一座山顶,山顶之上似乎是有一座庙宇还是道观来着。有隐隐的火光忽明忽暗。
看到此,红枫打算上山借助一宿,便向着山顶赶去。
到了才发现那里是什么道观,是一座荒废了的土地庙,至于之前看见的火光,乃是已经有人在里面生火。
土地庙里的人明显也听到了动静,等红枫下马正要向里面走时,正好有看见一个身着黑灰布衣的中年男子迎面走了出来,此人腰间挂着一把长刀,面部表情严肃,甚至是带着一股敌意,一只手已经搭在刀柄上了,随时可以出鞘。
再距离红枫有数米远时站住,看着红枫眼露凶光,开口问道:“阁下何人,来这破庙有何贵干,我家大人已经在里面歇息了,识相的赶紧离去,否则别怪刀剑不长眼。”
说着,只听噌的一声,那壮汉腰间的长刀就已经出鞘一半。
红枫顺势停住,拱手作揖对着那壮汉说到:“这位大哥你好,我乃是一个过路人,此去天河郡,正巧夜色已深,偶然看见火光以为是一座道观之内的,想来借宿一宿。”
壮汉却却完全不给红枫好脸色,连忙摆了摆手说,:“没有没有,我家大人在里面歇息,没有位置了,你自己到外面随便找个地方凑活一下的了。”
“可是…”
“好了,别逼我动手,到时候我可不会看你是个孩子就手下留情。”,那壮汉显然已经很不耐烦了,眼中有凶光闪露。
红枫眼神逐渐冰冷了下来,看着眼前的男人,只觉得这个人如此的不讲道理,这化雪时节,要是住在外面,没有东西遮风挡雨的,若是寻常人不得冷死在风雪中。
看着红枫冰冷的眼神,那中年壮汉顿时一惊,连忙抽出长刀指着红枫说到:“你小子要干嘛?可别逼我动手,小小年纪别就断送了性命。”
红枫没有开口回应,就只是目不转睛的盯着眼前的人,就仿佛一个猎人盯着自己的猎物一般。
那中年男人被红枫的眼神看的发毛,刚想要出声给自己提提胆,缺只听见敞开门的土地庙里穿出了一个儒雅的声音。
“王猛,让他进来吧!”
“啊?可是…”被称作王猛的中年男子一下没反应过来。
“无妨,让他进来吧!”
“哦哦!你跟我来”自家的大人都说话了,他就没有办法阻挡了,只好领着红枫往里面走。
红枫跟着王猛一路往里面走,刚一只脚迈进土地庙门口,顿时就感觉了好几双眼睛在盯着自己。
红枫不动声色的跟在王猛后面,等到了大殿里面,看到里面还有十几个人,正襟危坐,仿佛是在警惕这什么。
大殿里一众人看到来者不过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刚才严肃的气氛也消散了一点。
在这群人的包围圈中,坐着一个儒雅的中年男人,此人容貌普通,脸上却带着一股贵气,显然是有来历的人。
而在哪中年男人的旁边正有一个六七岁的小丫头抱着他的胳膊呼呼大睡,完全没有被大殿中的氛围打扰到。
那小丫头扎着两个小辫子,再火光的映照下小脸红扑扑的,嘴角流着口水,弄的中年男人还得时不时用衣袖帮她擦一擦。
“先生好,我想在此借宿一宿,,明日一早便启程离去,不知先生可否通融一下。”红枫拱手作揖对着那中年男微微弯腰,显得是诚意满满。
那中年男人看着红枫面带微笑的说到:“无妨无妨,这殿中尚有一席之地,小哥随意便可,无需拘谨。”
见中年男人如此好说话,红枫也不矫情,就坐在中年男人对面。
王猛刚要说什么,却被中年男人以手势制止。
就这样红枫和中年男人面对而坐,彼此看着彼此,不禁都是会心一笑。
中年男人看着红枫说到:“在下聂锦林,不知可否询问小哥的名讳?”
“哦,我叫红枫。”
“红枫”,中年男人显然第一次听到这么有意思的名字。
就这样两人一直都看着对方的眼神,面上都带着笑容。
中年男人开口说道:“小哥一看就不是泛泛之辈,如此年纪便只身行走在这乡野之间,难道不害怕吗?要知道若是在这野外遇上杀人如麻的山匪,岂不是白白送了性命?”
“夜路有的多了,老先生你觉得我还会怕鬼吗?”红枫看着中年人,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自顾自的说了一句。
旁人或许还以为两人再打哑迷,只有那中年人才知道红枫话里的意思,哈哈一笑,说到:“有意思,有意思。”
“小兄弟是要前往天河郡吗?”聂锦林开口询问到。
红枫不做隐瞒,答应到:“正是,我去天河郡乃是帮别人捎一封书信,同时也是想在天河郡内谋个差事。”
聂锦林一听对方果然也是去天河郡,便开口邀请到:“那真是赶巧了,此地距离天河郡不过一日路程,我等也正是要去往天河郡,不如小哥和我们一起,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红枫稍作思考便答应了下来:“好,先生如此邀请,晚辈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
两人的谈话声好巧不巧吵醒了正在抱着聂锦林胳膊睡觉的小丫头。
小丫头看了看红枫,又看了看聂锦林,眼神中充满了疑惑,自己睡一觉的功夫怎么凭空多出来了一个人。
聂锦林开口介绍到:“这是小女,叫她蕊儿便可,蕊儿快叫红枫哥哥。”
被称作蕊儿的小丫头眨了眨圆溜溜的大眼睛,对着红枫露出了一个纯真的大笑脸,清甜的喊到:“红枫哥哥。”
红枫听到对方叫的如此的亲切,脸上的笑的都合不拢嘴了,连忙诶了一声,他最喜欢的就是小孩子了。
结果小蕊儿开口第二句差点就让红枫跪了。
“红枫哥哥,你媳妇呢,怎么这么大了还没找媳妇,以后老了可就没人要了。”
此话一出引得大殿里的人哄堂大笑,刚才严肃的气氛一扫而光。
红枫都快气的七窍生烟了,一把起身冲向蕊儿,聂锦林一惊,刚想将蕊儿拉到自己身边,可红枫更快,两只手掐住蕊儿的脸颊便揉了起来,一边揉一边说到:“你个小丫头,人小嘴巴毒,看我不把你脸揉成个大胖子,看你以后怎么嫁人。”
聂锦林看红枫只是和蕊儿开玩笑,也是松了一口气,刚才自己的反应居然完全没有红枫快,自己可是有中五品的实力,居然反应还没对方快,恐怕已经有了大五品的实力,如此年纪就这等实力,这小子肯定不是泛泛之辈。
难不成是那伙人,可是想了下又不对,若是真的是那伙人,刚才早就动手了,还会如此隐忍,自己这一群人中王猛不过也才大五品的实力,自己只有中五品,剩下的不过一些小五品随从而已,从他刚才的速度来看,恐怕比王猛还略胜一筹,若是那伙人早就动手了。
想明白其中的利弊,聂锦林这才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那伙人就好,这样的人决不能去得罪,毕竟麻烦已经够多了,此人看起来很喜欢蕊儿这孩子,与他交好定然不会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