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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下文学 / 武侠仙侠 / 红枫落尽雨未歇 / 第三章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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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阴易逝,转眼过完年节已经半个月了。
  红枫谷中,一堆人挤在湖边,看着一个背着大包小包,旁边还有一匹骏马的少年。
  与那少年对立而站的是一个老人,那老人正是沐槐,那少年就是红枫。
  看着眼前的少年,沐槐只感觉年轻真好,仿佛又看到了自己当年出谷时的意气风发,到现在已经成了一个垂垂老朽,已至日暮黄昏,果然再强大的君王,帝国,也抵不过岁月的潮流。
  “我之前所说的你都记住了。”沐槐看着眼前的少年,再次开口问道。
  红枫沉默的点了点头,平时游手好闲的他,头一次这么认真。
  “那你便去吧!此去莫回头。”沐槐眼中有泪花闪过,下次再见,自己恐怕就是这红枫谷中的一颗枫树了,红枫是孤儿,当年被他带入谷中,自己看着他长大的,分别在即,难免感伤不绝。自己恐怕熬不到再见的那天了。
  红枫翻身上马,骑着马向红枫林中慢慢走去。
  一直未曾回头。
  站立在原地的那群人,不少老人也是热泪盈眶,虽然这小子平时调皮捣蛋,但毕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那家饭他没吃过,那家的红薯玉米他没偷过。
  这一别或许就是永别。
  没有人注意到,此时红枫的眼泪早就在背对众人的那一刻,止不住的流了下来,人非草石,怎么可能没有感情。
  千言万语藏在心中难以说出口,只是在身影快要消失在红枫林中的时候,大喊了一声:“各位,姥爷,叔伯,大婶,啊娘,珍重…”
  此去生死难料,红枫自己也知道,十几年前也有一人出谷就再也没有回来。或许已经死了,或许在这个世界的某个地方隐姓埋名。
  但红枫还是去了,这是使命,更是义务。
  他不去,六爷就得去,二叔就得去,他们年纪都大了,还会有几年好活。
  或许别人认为外面的世界更大,更自由,有各种各样的新奇东西。但红枫谷里的人不是,红枫谷出来的人,若被其他五国知道了,那便是必杀的名单。
  与其说是帮聂国,不如说是帮自己,帮整个红枫谷。
  因为红枫谷出来的人,尽是骂名…
  一人一马,红枫走出了红枫谷,走出了一个安逸温暖的世界,走向了一个冰冷,黑暗,充满血腥杀戮的世界。
  红枫坐在马上任马走了有一个个月,白天行走在崇山峻岭之间,晚上就山洞露宿。这一路上完全就没有路,全是淌出来的。外面的猎人根本不会这么深入到山林之中。
  还好是冬季,又逢几天大雪,整片山林一片雪白,若是在夏季,恐怕各种杂草树枝足有马高,更难行走。
  红枫四肢无力的趴在马背上,他已经饿了几天了,在走不出去了就得饿死再这山林之间了。
  本来带了有三十余日的口粮,一路上玩太疯,完全没意识到那是在马上背驰时的口粮,若是以马匹正常的日程,三十余日口粮完全足够,可以赶到最近的城镇。哪成想玩疯了,出谷这十几天有一半时间都是边走边玩,路没赶多少,口粮吃的差不多了,只剩下几个冻的邦硬的烧饼,这几天一天都只吃一顿,饿了就只能吃雪填肚子,那几个烧饼留着救命的,还好路上到处都是枯草,不然马匹早就饿死了。
  看着昏暗的天空,红枫只觉得人倒霉了,喝凉水都塞牙,前几日意气风发的时候晴空万里,现在自己落魄了,天空都不给自己好脸色看。
  又走了一会,天空已经快完全黑下去了,在走下去就是伸手不见五指了,在这崇山峻岭之间行走是十分危险的,虽说大多蛇虫蚁兽都已经冬眠了,但也难免有个别几个死脑筋的,大冬天睡不着出来捕食。而且现在离开春也快了。
  更何况深夜行路最危险的还是看不见,若是走到山谷峭壁边上,那可不是闹着玩的,一不小心就得葬身山谷。
  终于在赶到天黑之前,红枫找到了落脚的地方,是一处好像是猎人进山打猎时临时的居所,看到这个有人的迹象,红枫也是松了口气,只要有人的迹象,就说明自己走对路了,距离走出大山也快了。
  猎人的临时居所的还是挺安全的,毕竟深山老林之中,可不想睡觉的时候窜出来什么豹子老虎啥的。
  小屋,马棚一应俱全,马匹可不能有闪失,不然就得自己光脚走出了。
  推开木门,看着眼前的屋子里面的陈设,红枫顿时感觉有种到家的感觉,一个石头搭建的火炉,一张木板床。旁边还堆了大量的干柴。
  在这冬天的深山之中,这就是天赐的礼物啊。
  烤着火,睡着觉。
  再也不用像之前一样睡山洞,睡草堆,除了冷,还是冷。
  点燃火堆,等稍微暖和了一下四肢,红枫才从背后的包袱里拿出了几张烧饼,看着几个冻的发硬的烧饼,只是一阵苦笑,一天吃一张,最多还能吃四天,也就是说四天内要是走不出去的话,自己可得交代再这大山里。
  红枫拿出其中一张小一点的烧饼,架在火队便烤了起来,等到被烧饼被烤软了,变得温热的时候,拿起来就直接往嘴里塞,上一次吃饭可还是昨天。
  等勉强填饱了肚子,这才躺在床上,裹紧了带出来的被子,劳累了一天,这才昏昏沉沉睡着了。
  梦中他梦到了,红枫谷,梦到二虎,六爷他们。
  梦到了自己坐在火堆边吃着烤红薯的快乐日子…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呢,红枫就醒了,完全就是被冷醒的,火堆没加柴半夜灭掉了。
  艰难的把火堆在点着,红枫打算等天全亮了再走,正好也可以先把身体烤暖和点。
  看了看身边装烧饼的包袱,咽了咽口水还是没有伸手去拿,每天只能吃这么多,今天多吃一点,明天就得少吃一点,自己还得靠这这些烧饼走出去呢!
  又枯坐了一会,眯了眯眼又睡着了,等到再醒来已经日上三竿了,红枫顿时感觉无语,一不小心又耽误了半天,连忙起身收拾东西准备走人,正要灭火堆,就听见外面有人交谈的声音。
  “诶,爷爷你看,有一匹马,还有烟,里面是不是有啊!”第一个开口的是女声,好像是对着另一人问道。
  “是啦!是啦!爷爷还没老眼昏花呢,看见了,应该是过路的猎人,在这暂住,走我们进去看看,待会进去可得有礼貌。”
  “哎呀,知道了,您快走吧!您啥都好就是废话多!”
  “你个臭丫头,我看你是讨打。”
  听着外面脚步声越来越近,红枫一把抽出来藏在腰间的短剑,屏住了呼吸,眼神目不转睛的盯着门口。
  这大雪天的,能到这个地方来的,恐怕都是有目的的人,是好是坏,这可很难把握。
  “砰砰”两声敲门声响起,外面传来了一个老人的声音:“你好,里面有人在吗?我们是山野行客,外面有正在下着大雪,不知可否可以进来留宿一会吗?”
  屋里沉默了一会,红枫才开口说道:“老先生请进吧!”
  听到声音如此年轻,外面的老人愣了一下,这才推门领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孩走了进去了。
  等看到坐在火堆边的红枫,这才明白,难怪声音如此年轻,原来真的是一个少年,刚开始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来人是一个头发胡须皆雪白的老者,身上也穿着一身灰白麻衣,背着一个竹篓。
  后面跟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肤色晶莹如玉,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清澈如水,小巧精致的鼻子,淡绿的长裙穿在她身上,更显得她活泼可爱。此时正躲在老者后面看着红枫。
  当看见屋里的人也只不过是一个和自己年龄相仿的少年的时候,切了一声,没有了刚才胆小的劲。大大咧咧的就靠着火堆坐在红枫对面,还不忘招呼刚才被他称作爷爷的老者来坐下烤火。
  那看者是又气又好笑,这死丫头,出来之前还说的好好的听话,现在又乱来。
  “你这臭丫头,还不快起来,这山中的小屋虽然没有人常住,却是先到为主,人家主人都还没说话呢!!!”老者说完连忙就要去拉那少女。
  红枫确实笑了笑说到:“老先生不必在意,直接坐下烤火便可,我也不是什么世俗之人。”
  看着瞪了还在冲他做鬼脸的少女,这才坐下。
  就这样三人看着屋内的活动,还是老者先开口:“在下天河郡人士俞文之,这臭丫头正是老朽的孙女,俞灵儿。不知可否询问一下小哥名讳,去往何处。”
  红枫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人,一个年迈老朽,一个古灵精怪的少女,稍微放下了一点戒备,开口说道:“哦!我叫红枫,外地来的,去哪个,对了天河郡讨生活的。”
  “红枫”看着在心中嚼了嚼这个名字,自己认识的人中没有一个姓红的,看来要么是假名,或许就真的是外地来的,毕竟天河郡是很大,每年人来人往自己总不可能都认识。
  看着还没开口,那少女确是先开口说道:“红枫?哪有姓红的,不会是个假名字吧!你这年纪轻轻的在这深山中干什么,不会是什么坏人吧!”
  “臭丫头!”俞文之恨不得把自己这孙女的嘴给缝起来,真是什么话都敢说。
  俞灵儿确实不以为意,冲着俞文之做鬼脸,坐到了红枫的那边,生怕自己爷爷真给自己头上来两下。
  “好啦好啦!我一眼就知道你不是坏人,刚才就当我胡说八道好了,你肯定不会怪我吧!”俞灵儿说完一脸纯真的看着红枫。
  红枫看着坐在自己旁边的少女正抬头看着自己,脸颊距离自己的脸颊不过咫尺,顿时闹了个大红脸,顿时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连忙和俞文之坐在了一起。
  看着少年窘迫的样子,俞文之也知道,这少年并非什么恶人,也是放下心来。
  “老先生可是天河郡的药师。”红枫连忙转移话题不去看着还一直盯着自己的那个俞灵儿,向老者问到。
  老者顿时一阵惊奇,连忙来说问道:“哦!小哥怎么知道我是药师,我之前了从未说过。”
  红枫只说了一个字“闻”
  “闻?”
  “不错,这屋内空气本就滞留不通,二位来之前,屋内有原本一股腐朽的味道,但是自打老先生,和这…这位姑娘进屋以后,屋内不仅腐朽味没有了,反而有一股清心明神的药香。要么就是二位常年以药草沐浴,要么就是常年和药草打交道。常人若是常年药草沐浴,定是有隐疾,又怎么会在这大雪天的进山。但若是药师的话却讲得通了,药师也是常年和药草打交道,在这大雪天进山,定是寻找下雪天才有的珍惜药材。”红枫把自己想到的说了出来,然后俞文之看着等待着他回答。
  俞文之,捋了捋胡子,脸上的笑容抑制不住,开口说道:“小哥真是聪慧过人,不错,老朽正是天河郡的药师。”
  “切,我还以为你有多神呢!原来是个狗鼻子。”俞灵儿的嘴巴可真是毒,一点不饶人。
  “灵儿不得无礼,还不向小哥道歉。”老者脸含怒色,刚才俞灵儿的话难免有些难听了,显然有些生气。
  俞灵儿也知道自己嘴快说错话了,连忙说了一句:“对不起,我刚才说错话了,你可不要怪我呀!”
  红枫鼻子都要气歪了,但又拿这少女没办法,只好摆了摆手说到:“没事,没事。”
  俞灵儿还是睁着大眼睛盯着红枫看,被一个和自己年龄相仿的妙龄少女盯着看,红枫此时是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脸上红的和猴屁股一样。实在没办法,直接转过身去给俞灵儿一个背影。
  俞灵儿心中还是暗喜:小样,本姑奶奶还治不了你了。
  却未发现自己的双颊也是红扑扑的,就不知道是被这温暖的火焰照耀的。还是因为其他。
  至于俞文之看了看自己的孙女,又看了看红枫,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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