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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幕:从此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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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袅袅炊烟从我们简陋的小屋缓缓升起,携着鲜鱼汤的气味飘向远方,钻入了我的鼻子中。
  “好香啊!”
  我循着味儿回到了屋子,一眼便寻中了冒着热气的灶锅,巴巴地望着锅中乳白色的鱼汤。诱人地气息一点一点地勾引我,让我恨不得马上连锅端起,一饮而尽。
  木勺子轻轻落在了我的额头上,将我那“邪恶”的想法扼杀在了大脑中。
  “别想偷喝我的汤!”
  苏晓涵手持木勺,挡在灶台前,指着我的脑门警告我。
  “哦。”
  我虽欲听她的话,但鱼汤实在是太香了,眼泪不自觉地从嘴巴里流了出来。
  啊啊啊!
  来到这个世界的这段时间里净是些汤汤水水,毫无油盐,青菜都要吃吐了!这好不容易有点荤腥,我怎能让它跑了呢?
  不行。只有会哭的孩子才有糖吃!
  我放下刚拾到的枯木柴,瞅着灶台里的火忽明忽暗,赶紧抓起两捆木柴丢了进去,顺势往里吹了吹几口气,火瞬间大了起来。火舌轻轻舔舐着锅底,鱼汤发出的呼噜声更响了。
  苏晓涵持着木勺,温柔地轻抚着如同牛奶般的鲜汤。原本咕咚咕咚的汤水在此刻慢慢安静了下来,文静地流入勺子中,又乖顺地从高处落入锅中。
  “咳咳咳!”
  我一边难受地捂着鼻子,防止烟灰攻击,一边拿着火筴(火钳)摆弄着灶中炭火的位置,以防火势过大导致锅里暴沸。
  “行了。不要再加火了。”
  苏晓涵朝我摆了摆手,并拿起一旁的盖子将锅盖上。我也连忙站了起来——刚刚的灶火差点把我烤熟了,现在脸上热哄哄的。
  “现在只需要将它闷着,等着火烧灭就行了。”
  她茫茫地自言自语。我一时不知如何开口,只会呆呆地站在一旁,装作听懂了一样,点点头。虽然她并未在和我讲话。
  “哦,对了!”
  苏晓涵想起了什么,望向我:“我叫你找到东西呢?”
  “啥?”我开始一愣,但下一秒也想起来,她叫我外出去些蘑菇。
  “哦,在这呢。”
  我从怀中拿出十几个红色的小蘑菇:“是这个吧。”
  她接过去,仔细观察了一番,然后麻利的将这些小蘑菇放入筒中洗净,接着改刀。未等我问明白就直接丢进了鱼汤里。
  “喂。就这么草率的吗?”
  我眼睁睁地看着不知名的蘑菇与心爱的鱼汤炖煮在一起,不免有些揪心:“不是,你连有没有毒都不知道就往里面下啊?”
  “我知道没毒啊。”
  苏晓涵用着真诚的目光投向我,眼神中透露着“信我没错”的自信。
  既然如此……
  我呆呆地望着木盖。蒸汽从缝隙中渗了出来,弥漫了整个屋子。空气中满是鱼肉的鲜香,这鲜香夹杂着方才蘑菇的气息。
  馋……
  一阵奇怪的声音突然响起。
  苏晓涵忍着笑:“饿了?”
  我有些尴尬,本想狡辩一番,但紧接着第二声响也随之传来。我们就安安静静地听着肚子饥饿的咆哮……
  她一面嬉笑于我的落魄,一面伸手轻轻安慰我:“好啦。会给你吃的。”
  “我想喝汤。”
  “喝喝喝。”晓涵这下看透了我的小心思,无语地白了我一眼。
  “那我就不客气啦!”
  我欢心地准备揭开木盖,品尝品尝心心念念的鱼汤。但她还是一把将我拦住了。
  “你先等一下。”
  她温柔地将我的手拉住,牵着我坐在了小桌旁。
  我疑惑地看着:“怎么了?”
  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我,目光留恋在我的脸上,不放过每一个细节。
  我察觉出一丝不对劲:“是出了什么事吗?”
  晓涵微笑地摇了摇头,用手轻抚着我的头发:“你……算了。”
  她欲言又止,让我的好奇心更重了。突然一个想法从我的脑海中闪过,心中的醋意一下子涌了上来。
  “是不是,像你一个故人。”
  苏晓涵身体震了一下,原本轻柔的微笑此刻僵硬在了脸上,但没有一会儿便缓解了。她的手从我的头上放了下来,目光离开了我的脸,望向了门外。她似乎在关注着什么,又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你喜欢我吗?”
  她清清淡淡地问到。
  这轻飘飘的一句话戳动了我的心弦,酥酥麻麻的感觉由心口蔓延至了全身。凉风从我身边拂过,身体却不自觉地发热。血管的跳动在此刻回荡在我耳边,耳朵一跳一跳地,还在发烫。
  为什么……
  头有点晕乎乎的……
  脸怎么也……
  慌乱中我连忙低下头。一摸脸,烫的。一股燥热涌了上来,我拼命地吞咽口水,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为什么……会这样问?”
  我低声喃喃,自己都几乎听不见。
  苏晓涵轻笑。
  “我去给你盛汤。”
  我看着她起身走向灶台,单薄的背影显得是那么的孤独与落魄。她拿出木碗,一丝不苟地将鱼汤打到碗中,轻轻吹凉,等到白雾不再才端来。
  我不知道这碗鱼汤意味着什么。但凭借着我的直觉,我察觉出了一丝异样。
  这几日的时光如走马灯似的在我脑海中闪过。田埂上,星野下,小溪旁……开心的事情和不开心的事情辉映在一起。
  难道……
  这就是结局吗……
  视线有些模糊了。我快速眨了眨眼睛,用力吸了吸鼻子,装出一副淡然。
  她将汤递给了我,温柔地坐在一旁:
  “喝了这碗汤。我们就此别过吧。”
  我看着她,但这一刻,一个自然的微笑从嘴角流露出来。
  那就……就此别过吧。
  若是此生无缘,唯有祝君安好。
  “等等!先别喝。”
  316突然控制住了身体,将我手中的鱼汤放了下来。
  怎么了?
  “有人。”
  316控制着身体缓缓站起,表情凝重地看着门外。
  此刻,十几个全副武装的官兵正拿着刀将屋子团团包围。为首的是一个身着县官衣帽的男人。尖嘴猴腮八字胡,那官服与他的身材极其不符,哪怕是明显的裁剪了一圈在他身上也是大了不少。
  “行凶打人!妖妇祸众!今日本官定要将你们绳之以法!”
  我听了他慷慨言辞不免嗤之以鼻:“呵!大人真是看得起我们。还带了这么多兄弟来关照。”
  当官的见有人回应,立马叫道:“你是何人?”
  “你所谓的行凶之人!”
  我一面嗤笑一面迈出门外,从容地站在门口,轻蔑地环视着四周:“来者都是客,不如进屋,坐一坐?”
  “大胆!”站在官老爷旁的一个侍卫厉声呵斥,“谁是你的客!”
  “哦。既然不是客,那就是仇人啰?”
  我收起嘴角的笑容,316顺势接过身体控制权。他眉头一锁,眼神犀利,四周的空气瞬间充斥着死亡的气息。
  交给你了。
  “放心吧。”
  活动活动了筋骨,316缓缓挪动脚步,一步一步即将逼近那个当官的。侍卫们架起刀,作出防御的架势,但一个个像得了帕金森似的,刀在手上摇得厉害。
  四周包围的几个杂兵倒是无所惧怕,直接提刀而上。但杀手抡起拳头,三下五除二的解决掉了冲上来的虾米。
  这下,那些侍卫抖得更厉害了。
  眼看着杀手预备大杀四方,我只觉大脑有些晕胀。最后五步,316正想一个箭步冲上去解决战斗,突然双腿一软,身体重重的倒在了地上,眼前一黑。
  316一脸惊愕,看着宕机的身体手足无措:“什么情况?”再回头看看我,我已经陷入模糊。
  汤……应该是……蘑菇……
  话还没来得及说完,我的意识承受不住毒力侵蚀而昏了过去,昏迷前还能听见杀手在那里骂骂咧咧……
  一切……都结束了吗……
  可是……
  她为什么要下毒……
  ……啊……头疼……
  该死的……
  胃中一阵痉挛,极其难受。我痛苦地翻身呕吐,但呕出来的全是苦水。
  五感渐渐恢复,但四周嘈杂,哀嚎遍地,让我有些心烦。有人拍着我的背安慰着:“吐出来了,吐出来了。”
  我精力耗尽,没有心思再去关注周围,等身体好受了些就躺了下去。
  316坐在我的身旁。看着狼狈不堪的我,他心中不免有些想笑,虽然没有表露出来,但是他的口吻出卖了他。
  “同学,你怎么天天出事啊。”
  要你管。
  我闭上眼,不想再去理会那家伙。然而他并没有闭嘴的打算。
  “要我说,咱们就是命好。受了伤救了回来,落了水救了回来,现在中了毒依旧救了回来。你说,这是不是天不绝我啊?”
  闭嘴。你话什么时候这么多了。
  “这可能是夏煜阳的本性。”
  他的语气悠哉,让我一时间忘记了他是带有杀神气场的杀手。这倒让我想看看他此时的面容。
  我睁开眼望向他。316依旧眉头紧锁,一脸严肃,但是眉宇间的杀气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莫名的温柔,嘴角也带有丝丝的笑容。
  活久见呐!你居然会笑。
  但怎么看怎么像嘲笑。
  “算了。不打扰你休息了。”
  他起身走到了一边,点起了一根烟自顾自的抽了起来。
  这家伙。
  他的故事是什么?
  会不会也有一个红颜知己呢?
  红颜知己……
  苏晓涵怎么样了……
  一想到这,我的心口像是开了酱铺,酸,辣,咸,五味杂陈,有些惴惴不安。
  不行,我得知道她怎么了。
  我睁开眼,一个胡子邋遢的大哥用着一块黑漆漆的毛巾擦拭着我的脸。
  这谁顶得住啊。我当场激动地跳了起来,一把推开大汉。
  “沃日!你谁啊?!”
  大哥一脸懵逼地看着蜷缩在墙边的我,手上拿着那块抹布不知所措。
  我握紧拳头彰显力量:“你你不要过来啊!我……我告诉你,我可是很强的!”
  “小兄弟。”大哥苦笑,“我知道你很强。但是也不能对着战友强啊。”
  战友?
  我意识到现在在哪了,为了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我放下了拳头,语气稍微和谐了些:“这里是军营?”
  “准确的来说是伤兵营。”
  大汉丢掉了抹布,朝着旁边努了努嘴。我才将注意关注在周围的环境。
  这里是个临时搭建的露天医馆,到处都是残肢断臂的伤员。几堆稻草或是一两片木板就是他们的床。
  四五个提着药箱的医官装扮的人在“人毯”中穿梭,木锯子便是他们的手术刀,毛布便是他们的麻醉药,开水就是他们的消毒液。一些无法医洽的伤兵便只能就地手术。有些在手术过程中就失去生命,而有些虽然挺过了手术,却依旧痛苦地嚎叫。不时有人被盖着白布抬出去。
  我有些接受不了,胃酸不断地上涌。但我已经没东西可吐了,只能干呕。
  大哥见我难受,关切地凑了过来:“要不你再好好休息一下?”
  休息你妹啊!这正常人怎么可能在这里睡得下去!
  我硬着头皮问道:“我们能不能换个地方修养?”
  大哥问我:“你感觉怎么样?”
  我连忙点头:“我感觉特别好!”
  大哥有些不太相信。以防万一,他叫了一位医官过来。那个医官把了把我的脉,又检查了一下我的舌苔,最后观察了一番我的面色,才确定我好得差不多了。
  大哥搀扶着我,说是先要到登记处查明我的姓名籍贯以及所在的队伍,然后才能把我送回去。
  做为啥也不懂的小白,咱也只能跟着眼前的大哥走。于是乎,我们出了“医馆”,沿着破败不堪的街道走。
  熟悉的街景。
  这里应该就是凤栖镇了。
  我看着这萧条的景象不经有些感慨,原本零散的几户人家现在是一户也不剩了,来往的行人不是用着纱布包着脑袋就是缺胳膊少腿拄着拐的兵卒。他们有些席地而坐,甚至有人就在街旁睡下了。
  我问一旁的大哥:“为何这凤栖一位居民都没有了?”
  大哥说:“紧急迁出。最近我们打了大败仗,伤亡很多。好在敌人被牵制住了,我们的队伍才可以退回来休养。日前靠近边境的几个城镇都空出来了,供三十万大军休养。凤栖里基本上都是伤兵。”
  原来如此。
  我一瘸一拐地朝前走:“那部队准备休息几天咧?”
  大哥嘿嘿地笑了一声:“你这问的。我哪里知道呢?咱又不是将军主帅,只用听命令就行了。诶,到了。”
  登记处前站着七八个衣着破烂的士兵,看样子也是来报备的。由于一时半会儿也到不了我们,所以我就漫无目的地四处观察。
  凤栖镇门口卫兵的大箱子引起了我的注意,我便用手肘捅了捅身后的大哥:“大哥,那个箱子里装的啥?”
  “哦。”大哥看到箱子后跟我解释,“里面装的是银子。”
  我不免大吃一惊:“那么多箱子都是银子?!”
  “啊。”大哥倒是见惯不怪,“这是部队里的规矩。村民可以将伤兵或者是逃兵带到就近的驻军点换取钱财。伤兵十两,逃兵二十两。当场交换。”
  “嚯。这来钱快啊!”
  “那是。”大哥继续跟我普及,“所以有人就专门到战场边境寻找伤员,养个一两日就送到军营。有些运气好的,救了五六个,那直接飞黄腾达了。”
  专门寻找伤员……
  养个一两日就送到军营……
  伤兵十两银子……
  我突然意识到苏晓涵那日在田埂上欲言又止这什么了。
  蘑菇……
  我的心瞬间跌落至冰点。
  我真的是好傻。
  她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地对一个陌生人这么好。
  原来我只是那十两银子。
  胸口有些闷。一股怒火噎在了喉头,我不知如何发泄,只能一遍一遍的呼吸,压制。
  “下一个!”
  “到我们了。”
  大哥拉着我走了上去。登记处的士兵头也不抬地问道:“姓名。”
  “夏煜阳。”
  我没好气地回答,充满怨气的眼睛看着他在姓名薄里翻找。
  “姓名?”
  他又问了一边。我有些不耐烦了:“夏煜阳!”
  他翻找了好一会儿,却始终没有查到我的名字。
  那团怒火终于爆发了出来,我极其厌恶地怒吼:“行不行啊!找不到就放老子走!”
  登记处的士兵一脸错愕地看着我:“你吵什么吵!”
  “我说!找不到!你他妈就让老子走!”
  我一巴掌拍在了面前的木桌上,桌上的东西几近震落。
  那士兵怒目圆视,站起来二话不说就揪住我的衣领。我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抓住他的手腕,抄起桌上的毛笔想要捅死他。
  但事实是我根本没有能捅死他的机会。
  两个士兵马上冲了过来,缴了我的械,将我牢牢地摁在了桌子上。他们力气之大让我无法挣脱。
  “老实点!”
  他们警告我。
  一旁的大哥连忙赔上笑脸:“二位兄弟。他刚刚昏迷了三天,脑子现在还是迷糊的。你们就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他吧。”
  “哼!原来是脑子坏了。”
  登记处的士兵蔑视地对着我的脸啐了口唾沫:“带走!赏军棍二十!”
  妈的!凭什么!
  我扭动着身子想要挣脱。但擒着我的两个大汉都是虎背熊腰,手如同钳子一样牢牢的将我的胳膊钳住。在他们手上,我真就是小鸡仔般的存在。
  二十军棍一个不少的打在我的屁股上。316想要替我扛,但我没有同意。受军棍期间我还昏死过几次,被冷水浇醒了。
  打完之后屁股火辣辣的疼。
  不,应该说已经没有疼了,只有火辣辣的感觉,下半身的知觉已经传不到大脑皮层了。
  我现在还不能死……
  我要找到苏晓涵。
  我要问个明白。
  我要做个了断!
  凭着最后的意志,我爬下长凳,以手为足,一点一点地爬到门口。我所到之处都伴随着一条长长的血迹
  冷。
  寒意从下半身传来,我已经完全感受不到我下肢的存在。
  胳膊在颤抖。
  手指破了,五指渗出了血。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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