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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就是等待。这个等待似乎是漫长的,可能是李鸣在天牢之中无所事事,故而时间变得更加缓慢。
宫里突然来了人。
陈宫领着宫人进入大牢,李鸣慵懒地躺在床上,看着宫里来的几个小太监,嘴上嘟囔道:“咦,这么快三日就过去了吗?”
小太监道:“太后懿旨,传李鸣入宫。”
“入宫?”李鸣起身,道:“太后让我入宫,入宫何事?”
小太监道:“李大人,咱们只是传旨,咱看你也没啥可收拾的,那就快点动身走吧,要了晚了点儿,咱们几个都得杀头。”
古代就这点儿不好,动不动就想杀你的头。
确实也没有什么好收拾,李鸣只要拍拍身上的尘土,跟着小太监走出天牢。外面的空气果然清新,天牢里到底充斥着照明的火烛味道。
此时已是傍晚时分。
小太监有腰牌,守卫的禁军自然不拦着,一路上小太监一个劲儿地催促快一点,这和当初常侍毕岚带他来时节奏完全不一样。
小太监带着李鸣从前殿宣室旁走过,再往后走,经过几处建筑,终于在一座宫殿前停下脚步。
李鸣抬头看,三个金色小篆:椒房殿。
小太监低声道:“李大人,你先在此候着,咱先进殿通禀。”
“好。”李鸣看着小太监低头快步进入椒房殿,这里应是未央宫的后宫,尚未苏醒的皇帝就居住在此。
过了须臾,小太监又小跑出来,在椒房殿的门口招呼李鸣进殿。
椒房殿分里外两室,空间倒没有宣室那么宽敞,大殿之中站着些许人,大将军何进,之前和李鸣交过手的董重,在外室守候着。
何进没有言语,意味深长地看了李鸣一眼,小太监领着李鸣进到里屋,两位雍容华贵的妇人坐着,一位年轻女子立在一位妇人之后,太医令吉平垂手而立,另有一男子身着七星袍,捧袍伫立,众人皆注视着一人。
李鸣一眼就认出那人来,正是当初在益州相遇的神医华佗。
皇帝面色苍白,还处于昏迷中。华佗正全神贯注地给躺在床榻之上的皇帝施针。
稍许,华佗起身,在宫女端着的温水盆中洗了洗手。华贵妇人道:“华神医,皇上病情如何?”
华佗沉声道:“回太后,恕老夫无能,天子脉象衰弱,已在弥留之际。老夫以还魂针固其精神,只是即使施以此针,依也只能维持三日。”
“只……三日……?”太后的声音掩饰不住颤抖。
身着七星袍的那位男子微微躬身道:“回何太后,臣率钦天监夜观天象,天狼夺占紫微宫,以致紫薇羸弱,陛下龙驭上宾恐是天定,太后要早做准备啊,臣担心……”
“你担心什么,沮授?”另一名妇女厉声问道。
这位名为沮授的钦天监道:“回董太后,臣值守钦天监已近三十年,星象从不会骗人,先帝恒帝驾崩时,紫微星也曾暗淡,可今日不仅是天狼星夺宫,微臣担心……恐是有强臣夺君呐。”
董太后追问:“是何强臣?”
沮授道:“微臣不知,此是星象。”
何太后看着华佗,道:“华神医,可有什么法子能让皇帝苏醒吗,哪怕苏醒一日,半日也行。”
华佗道:“老夫医术只能如此,故而和吉平共同推荐李鸣来此一起会诊,老夫听说此子在凉州以奇药为卢尚书治愈刀伤,或许他有办法。”
“李鸣何在?”何太后问道。
小太监道:“李鸣正在候命。”
“宣他近前。”
李鸣听到太后的口谕,近前几步,道:“罪臣李鸣参见太后。”
李鸣的身份是金城太守校尉,是汉朝官吏,虽然此时因罪入狱,只能自称为“罪臣”。
何太后沉声道:“李鸣,你本犯了死罪,不日问斩的,既然华神医和太医令共同推你为皇帝会诊,你可不要辜负了皇恩。”
李鸣疑惑地望着华佗和吉平,会诊?我不会治病哪!可在吉平和华佗眼中,李鸣两眼发出的是感激的目光。
会诊?
李鸣这次终于感受到什么是“赶鸭子上架”,最痛苦的其实不是“上架”,而是你发现自己连“鸭子”也不是。李鸣小心翼翼的走近龙床,他不懂把脉,看来只能像后世西医那样装模作样的看一看。
李鸣的手刚要碰到皇帝的脸,董太后斥道:“放肆,陛下龙体岂是你一个罪囚可以触摸的吗?”
李鸣吓了一跳,手缩回来,刚才所见,这个女人也是太后,道:“回太后,不是罪臣放肆,而是罪臣诊治的办法和华神医略有不同。”
何太后道:“董妹妹,依哀家来看,眼下就撇开那些繁文缛节吧,治好皇帝的病为先。”
董太后瞪了李鸣一眼,撇过头去。
李鸣是一名特工,救人可能不是强项,不过杀人却是。任务行动中确认敌人的死伤是必修课。李鸣按了按皇帝的颈部动脉,又轻轻翻开皇帝的眼皮看了看,虽然有些涣散,瞳孔却并未放大,看来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
看李鸣停下检查,何太后问道:“李鸣,依你看来,皇帝如何?”
李鸣拱手道:“回太后,罪臣需要一个可以发出声响的……”李鸣扭头看着宫女手中的金水盆,一把夺过来,重重摔在地上。
事发突然,在场众人均被吓了一跳,太后身后的年轻女子更是被吓得花容失色。
外室的大将军何进和董重听到声响,立马冲了进来。
董太后被吓得离地三尺,站了起来,喝道:“大胆暴徒,你竟敢……竟敢……来人,快来人。”
李鸣道:“两位太后,罪臣摔盆之时,你们看到皇帝的反应了吗?”
“陛下不是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吗,有什么反应?”何太后问道。
李鸣道:“皇上虽然躺在床上,罪臣认为他确实醒着的。”
“醒着?”太后身后的那么女子顾不上整理仪容,她就是当今的何皇后,皇后走到近前,却大失所望:“你敢欺骗太后?皇上此刻明明还是紧闭双眼!”
董太后道:“是啊,李鸣,你在故弄什么玄虚?”
华佗道:“回两位太后,老夫方才也注意到了,李鸣摔盆发出的那声巨响,陛下龙体轻微起伏了一下。”
“起伏?”
李鸣道:“老夫以为,皇上意识是清醒着的,只是无法自主控制自己的身体。”
何太后问道:“意识清醒……这……”何太后看向华佗,道:“神医,李鸣说的意识是什么东西?”
华佗摇头道:“回太后,老夫惶恐,并不知道意识所指。”
李鸣想了想,简明扼要地打了个比方,道:“意识……嗯……好比咱们常说的三魂六魄,皇上此时魂魄尚在,他能听到我们说话,对外界有本能反应……”
董太后问道:“人……真的……有魂魄?”
太医令吉平道:“回太后,臣等为医官,从未见魂魄一事,臣料想,李鸣所言只是将意识和魂魄类比而已。”
皇后道:“那……那皇上为什么还不起来?”
众人皆盯着李鸣,等他给出答案,李鸣道:“正如方才罪臣所说,皇上虽然意识清楚,却无法自主控制身体。”
何太后问道:“那这是为何?”
这个病因李鸣就不知道了,想了想,道:“皇上落水,很可能是受到惊吓,或是河水侵入大脑,压迫了神经。”
“神经?”何太后疑惑不解,在此之前,她从未听人说起过这两个字。她是皇帝之母,是太后,她身边是这个国家最好的医官,可是从未听人提起过。
没办法,李鸣只好解释道:“神经就好比……人的经脉,这个华神医和吉太医都清楚的,即也可以理解为罪臣所言的神经。”
连神医华佗都饶有兴趣地望着李鸣。
李鸣继续道:“我们每个人的体内皆纵横交错着许多神经,如同一只巨大的蜘蛛网,分别控制着四肢、器官,若切断一处,人就会失去对那处的控制。罪臣相信,皇上的脑袋中的某处神经被压迫了,这才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在我们老家,将这种病称之为植物人?”
“植物人?”皇后如听天书,当然,其他人亦是如此。
董太后问华佗道:“神医,李鸣此语果然否?”
神医华佗点头道:“回太后,确是如此。李鸣此语和医家圣经《黄帝内经》提及的经气穴体一说相吻合,只不过是换了一种说法。”
何太后连忙道:“李鸣,那你既然知道皇上不能醒来的病因,那可有办法医治?”
李鸣摇头道:“回太后,恕罪臣无能,虽然我知道病根,却没法可以医治,即使我知道办法医治,可是这个时……是没有条件医治?”
皇后道:“笑话,这里可是未央宫,要救的可是皇上,天下之滨,莫非王土,皇上是天下之主,什么条件不可以满足你?本宫以皇后之名,今日你若救醒皇上,赐爵封侯,赏金送银。”
李鸣道:“罪臣说的条件并非是金银爵位,你们听说过开颅手术吗?”
众人皆是不解地看着李鸣,何太后问道:“何为开颅手术?”
李鸣在皇上的脑袋上示意:“开颅手术就是用刀从这里切开皇上的头颅,将压迫皇帝神经的障碍物取出来,皇帝很快就能苏醒了。”
李鸣此语太过于惊世骇俗,众人皆楞在原地,没有反应过来,大将军何进倒是第一个反应过来,呵斥道:“大胆李鸣,你这是要谋反吗?”
董太后,和何氏斗了半辈子,第一次完全同意何氏一门的意见,道:“打开头颅,那皇帝岂有活着的道理?李鸣这是要谋害皇上,董重,速将此子逮捕关入天牢,严刑拷问,说不定还能吐出几个同党来。”
禁军首领董重正要呼唤禁军,神医华佗此刻站出来,道:“回两位太后,老夫以为,李鸣所言并不是没有依据。”
何太后示意何进和董重两人退下,道:“神医何出此言?”
华佗道:“因为老夫数月前在编纂《青囊书》时,整理一本名为《杏林》的古籍上,亦发现了这种开颅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