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女士拿出来放在茶几上，这是一张小便签，上面写着一串字母:“gxclolpldq”。
　　密码，这是我的第一印象。我看向橙橙，她看了我一眼，点点头。
　　我问李女士:“这个我可以拍照吗？”
　　李女士做出“请”的手势，说:“如果你觉得有用的话你就拍吧。”
　　橙橙凑到茶几跟前拍了一张照片，又窝到沙发上玩手机。
　　李女士等橙橙拍完之后把纸条收起来，看着李女士的动作我有点不解地问:“这个线索警局前面来人的时候你没有告诉他们吗？”
　　李女士收好纸条以后抬起头，看着我说:“因为当时那些警察并没有问到这一步，所以我也没有想起来这个，这个学生来得很早，我丈夫的死讯公布后第二天他就来了。”
　　“哦……”这下几乎可以判定李女士不知道录像的事情了，如果她知道那件事情的话肯定不会这么轻易地忘记纸条的事情，更不会轻易地拿出来给我拍照。想起来刚才对李女士的一通分析，我差点没笑出声来，我对这个女人有点过度解读了。
　　我思索着摸了摸下巴，继续问道:“他有没有说些什么话让你觉得格格不入的？”
　　既然是密码，就肯定有关键字，关键字肯定也是要事先想好的，所以可能在当时的情况来说会有点突兀。
　　李女士想了一会儿突然转头看着“三不猴”说:“给我纸条以后他问了我这三不猴是什么。”
　　“然后呢？”我迫切地问道。
　　“然后我就跟他解释了一下，”李女士回过头来:“接着他说了一句‘三只猴子，却只有四只眼睛’就走掉了。”
　　“三只猴子却只有四只眼睛？”我听得有点莫名其妙，但是正是这种感觉让我觉得这句话就是关键:“你确定他是这么说的没错吗？”
　　李女士点点头:“没错，因为我没想到他会说这么一句话，所以记得很清楚。”
　　“哦……好的，”我一边点头一边说，然后站起身来伸出手:“李女士，我的问题就问到这里了，不好意思打扰了，谢谢你的配合。”
　　李女士也笑着站起来和我握手，说:“没什么，配合调查是我应该做的，如果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地方，随时可以来问我。”
　　说了几句客套话之后，我和橙橙离开了王教授家。
　　李女士刚关上门，橙橙就一本正经地对我说道:“关于王教授和这个李女士的传闻肯定是真的。”
　　我本准备让她把拍的照片给我看看，还是先接她的话吧:“为什么？”
　　“直觉。”橙橙死死地盯着我，说道。
　　我不由自主地往后缩了缩:“你这么盯着我干嘛，又不是我做的。不过我也觉得这个李女士很有问题，她的表现的确太让人奇怪了。”
　　可能是听到我赞同了她的观点，橙橙突然就一脸笑容，拉着我快步走，边走边说:“走，请你喝东西。”
　　我没来得及反应，就被她一路拖着来到了王教授家所在的小区附近的一家奶茶店。
　　刚坐下来，我就问她:“今天怎么不喝咖啡了？”
　　橙橙真诚地回到:“你不是不爱喝咖啡吗，那就干脆喝点别的呗，总有你喜欢喝的吧。”
　　“昨天的牛奶就挺好的，我挺喜欢喝的，而且牛奶也有营养……”
　　我话还没说完，橙橙就嚷嚷起来:“那么贵的牛奶……”她自己的话也没说完，突然意识到什么，尴尬地一笑，小声说:“我这不是刚工作没多久吗，刚才一时兴起说请你喝东西，但没钱带你去那么贵的地方。”
　　我笑着摆手，说:“没事，我跟你开玩笑呢，对了，你先把刚才拍的密码给我看一下。”
　　“哦，”橙橙从兜里掏出手机，打开相册递给我，说:“你也觉得是密码吗，我刚才一看见这个就觉得应该是密码。”
　　我拿过手机，点点头，说:“嗯，我也是第一反应就觉得这个是密码，而且应该就是胡瑾藏录像的地点的密码。”
　　“那个学生是胡瑾找人假扮的，或者那个人确实是王教授的学生，胡瑾让他帮忙给个东西，是这样吧？”橙橙说着自己的分析。
　　我再次点头:“你说得没错，事情应该就是这样，而且我认为李女士有问题也是在这个假设的基础之上。既然录像真的存在，那王教授所做事情的真实的可能性就一下提高了不少，再加上李女士今天说话时那种异常的冷静，我觉得应该是没跑了。”
　　“你有纸笔吗？”我问道。
　　橙橙拿出她的记录手册和笔递给我，然后说:“你先看看，我去点份奶茶，你喝什么？”
　　我一边抄一边说:“跟你一样。”
　　橙橙端着奶茶过来的时候我已经盯着纸上的这行字母看了几分钟了。“gxclolpldq”，这是什么意思？还有那句话:“三只猴子，却只有四只眼睛。”这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
　　“你有什么想法吗？”橙橙一坐下，我就问道。
　　橙橙喝了一口奶茶，露出开心的表情，说话也比刚才明朗了:“暂时还没有，不过我觉得最后那句话应该是有很大联系的，那句话太突兀了。”
　　“对，”橙橙和我想的一样，这句话就是凭空生出来的，根本没有话题的引导，所以肯定有问题:“那你觉得那句话跟密码有什么联系？”
　　橙橙再次喝完一大口，说:“不知道，不过肯定有关系就对了，我这时候懒得想了，早就听说这家奶茶好喝了，果然不错。”
　　看橙橙喝得这么起劲，我也对面前的奶茶起了兴趣，一大口喝下来，确实还不错，主要是甜味很浓，很少喝到这么甜的东西。虽然我已经是快要40岁的大叔了，但对于甜味依旧没有抵抗力，每次享受甜味带来的快感时我就会想，为什么会有人不喜欢甜食呢？他们的味蕾可真受罪，连甜味的美好都享受不到。
　　我心满意足地抬起头，却看到橙橙一脸惊愕地看着我。
　　“干嘛这么看着我？”我不解地问。
　　“大叔，你可以啊！”橙橙继续惊讶:“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惊讶吗？”
　　我又喝了一口，说:“我知道还问你干嘛。”
　　“你知道你那杯加了多少糖吗？”橙橙停下她“喝”的动作，完全沉浸在惊讶之中。
　　“多少？”我再次喝了一口，三口下来，一杯奶茶也快要见底了。
　　“我给你点的最高甜度，还自己加了两勺糖。”橙橙说着面露失望：“本来还想整你一下的，没想到你这么能吃糖。”
　　我淡淡一笑，用勺子搅着最后一点奶茶，说：“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不喜欢吃糖才奇怪吧。”
　　我的话音刚落，橙橙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喂！你们在哪里？”电话那头传来陆警官的声音，好像有什么急事。
　　橙橙把手机从耳朵边拿开，揉揉耳朵说：“老大，我和大叔刚从王教授家出来，正准备去警局找你呢。”
　　听这对话，等下又免不了要去警局。说实话，我不太喜欢那个地方。从刚一进去的那种莫名的熟悉感和一些人看我的眼神，让我感到浑身不自在。更何况，我总觉得以我的身份，去那个地方有一种自投罗网的感觉，虽然我并没有做什么坏事。
　　不过也无所谓了，总之是去解决问题的，正好把密码的事告诉他，看看他那里有没有擅长密码的人，我也懒得去解这个难题了。
　　“走吧，把我们的收获告诉你老大，他们也太没用了，这么容易得到的情报都没问出来。”橙橙挂断电话后我站起来半嘲讽半开玩笑地说。
　　看着出租车后视镜中自己的倒影，我想起了昨天去警局时在车上发生的事情。我试着再次想象了一下雪莉和小宝样子，回应我的依旧只有剧烈的头痛，当我尝试回忆更久远的记忆的时候，脑袋更是疼得厉害。我不再挣扎，昨天我就已经想通了，事已至此，先解决眼前的问题再来考虑这些吧。
　　一进警局就有很多人跟橙橙打招呼，橙橙甜美地笑着回应。而这次我依旧感受到了一些目光，不过这次我选择了完全无视，不想再去考虑这些目前来说并不重要的东西。
　　到专案组办公室的时候，陆警官已经等了我们很久了，我们刚一进门，他就让我们赶紧听他们刚调查到的线索。
　　我们来到白板前面，昨天给橙橙递咖啡的年轻警员拿着几张纸走到我们面前一人发了几张，然后走到白板跟前把剩余的几张贴到白板上，面向我们敬了个礼。
　　陆警官点点头，示意他赶快开始汇报情况，小警员天真地一笑，开始说道：“程旭先生，陆警官听取了您的建议，让我们调查本市以周边县市最近30年内引起较大关注的家暴事件，并对他们的子女进行进一步调查。在调查过程中我们发现，其中有一个家庭发生的事件与我们要找的很相似，在进一步的调查中我们得到了以下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