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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营在城南,里面的大多数将领是二公子一派,只有几个守营小将并非如此,其中有一人最为麻烦,名为赵铭,是出了名的忠心,常不屑趋炎附势,整天嘴巴里说的最多的就是为国好,为国主好。
陈翊不下数十次给他抛去过橄榄枝,加官进爵、奇珍异宝,能送的都送了,可这一小小军营守将却从始至终没搭理过,送的东西不是被扔了,就是被连门都没进去。
这赵铭平日里常公事公办,对于没有任何正常理由而突然前来的陈幸、薛程二人,他必然严词拒绝。
因此,该如何避开人群,偷偷潜入军营成了最麻烦的事。
陈郡城的军营周围数百米内除了宽阔的平地,没有任何其他建筑物,四周还挖了一道很深的沟壑,用水填充来加强防御,要想蹚过去很难,更有一道用岩石堆砌的高耸坚硬的石墙衔接着,俨然就是一座小城塞,只有一座木板桥连接其中,是进入军营的必经之路。
这种情况,要想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入,如果不会飞,那恐怕是难于登天。
其实这些东西本来没有的,此处也是一座再简单正常不过的军营,偏偏是那赵铭总是放心不下,日复一日地加固,就变成了今日的模样。
尽管期间很多人对于赵铭扩建军营的行为严加指责,多次弹劾,但对于这个少有的忠心之人的想法,身为国主的涂邱从来都是欣然应允。
陈幸、薛程二人看中一支正巡逻回来的小队,迅速替换下两个小兵的服装,隐匿其中。
他们紧跟在队伍的最后面,逐渐走近木桥,刚一靠近,石墙上密密麻麻的弓箭已让他们不寒而栗,这还是他们这些年来头一次觉着军营是如此威严。两人不禁有些紧张,生怕露出马脚。
赵铭停在队伍旁,并不言语,眼神仔细地一个一个打量,两人心中一惊,他们可从来没想过这赵铭竟是要严谨到这种地步。他刮过胡须的下巴泛着青青白色,犀利的眼神让人心绪骤乱。
眼看马上要到自己身旁了,只要眼神一旦落定,两人肯定一下子就被认出来。
薛程在陈幸身后隐藏起半边脸颊,眼角的余光观察着,右手轻按腰间的刀柄,随时准备拔刀而出,最坏的局面大不了鱼死网破。
“哎哟!”队伍里突然一声惊叫,紧接着“噗通!”一声,一个小兵已经在沟壑里奋力挣扎起来,看上去情况十分危急,周围众人遂慌乱起来。
赵铭二话不说便一跃而下,其他人立刻上去帮忙。
陈幸匆忙收回踢出的脚,拉起有些惊讶的薛程:“想什么呢?走啊!”
两人匆忙跑进军营里,迅速召集军中安插的眼线,将集合的命令快速散布出去。
另一边的酒馆里,叶淮花了大价钱把所有人清空,包下了此处。
刚开始掌柜的不情愿,毕竟要做生意,但有钱能使鬼推磨,办不到只不过是钱不到位,钱足够多别说包下来了,直接送给他也不是不可以。
聚集在此处的商人并非是各行各业的龙头老大,大多都是排行老二或是实力中等的粮商、布商、油商等各家掌柜,不说一手遮天,但多少有些话语权。
对于这些商人来讲,他们其实并不是特别在意到底是谁坐上国主的位置,他们也不会发自真心地去拥护和爱戴。只要不影响到自己吃饱穿暖就好,要是还能把生意做做好那当然是何乐而不为。
这些人或多或少和陈翊是比较亲密的关系,这些年来,陈翊花了很大心力讨好他们,像什么资助、拉拢、合作也都是最基础的,为的就是像今天这样的日子,他们能够成为自己的助力。
不过该给的好处还是要给的,不能说因为关系好,就无偿帮忙,毕竟是生意人,虽然表面上不说,但心里面计算的利弊得失可一点也不少。
对于这个,陈翊等人在很早的时候就已经想好,叶淮取出一封有些褶皱斑驳的书信,置于桌上:“你们关心的,就在这上面。”他缓喝一口茶水,背过身去。
众人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过去,二话不说一拥而上,迫不及待地将眼神锁定在书信上。
上面其实没写什么特别的东西,无非就是会给在场的人资助,仅此而已。
虽然只是短短几个字,但已足够令人开心,他们大多数都是各自行业的二把手,多年以来翻不了身,既然现在有机会能做第一,谁又甘愿一直当老二呢。更何况若真到了第一,那赚的钱可就是今非昔比了。
这种局面在任何一个正常的情况下,肯定是有人愿意有人不愿意的,但偏偏涂国的情况就是不正常的,陈翊等人权势日益壮大是板上钉钉,如果有一天翻身做主人也不是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冒险和保险,是一个愚蠢的问题。
军营里的一处房间,陈幸双手来回搓着,紧闭双眼,嘴巴迅速张闭念念有词,对于过一会的动员,他显而易见的紧张。
“咚咚咚……”有人轻声叩门。
薛程起身去开门,忍俊不禁地看着他:“不至于吧你。就说明一下起兵的情况,有这么紧张嘛?”
下一秒打开门,薛程的动作戛然而止,轮到他紧张起来了,脸上原先轻松的神情一下子紧绷,整个人像被惊雷瞬间打了一下,微颤不止。
他僵硬地接连后退,一把冰冷的刀锋逐渐清晰,露出持刀的手,是赵铭。
“两位公子好兴致,大半夜不睡觉,跑我这来做什么?”赵铭步步紧逼,嘴里嘲讽不断,身后跟着的一众兵士纷纷上前。
陈幸惊愕,怒斥:“赵铭!你做什么!他可是薛将军的儿子,伤了他,你可担待不起。”
“担待?我方才听得可清楚,你们是要起兵,这种罪,立即斩杀你们都没问题。”赵铭不以为然,脸上的鄙夷甚是明显。
说话间,另一守将匆匆跑来,是赵铭的同僚,两人间的关系还算可以。
赵铭见状更显从容,一脸的轻松与淡定:“你来的正好,这两人图谋不轨,帮我把他们给逮住!”
面对杀气逼人的刀锋,薛程却不见方才的慌张,脸上反倒是出现了令人奇怪的怜悯眼神在看着赵铭。
“相信我,你不愿意这么做的。”薛程有些无奈,似乎并不情愿。
正当赵铭开口反驳,却顿感一阵钻心般的痛感蹿遍全身,想要喊出来,口鼻却已被死死捂住,窒息的痛苦让他整个身子不听使唤的挣扎,脑袋上的青筋暴涨。
他的同僚咬紧着牙关,面无表情地看着地面:“兄弟,对不住了。”
赵铭的双眼睁得出奇大,血丝布满了眼球,脑袋涨得通红,对死亡的恐惧从心底冒了出来。
薛程背过身去,陈幸却全程冷漠地盯着他,他的同僚早在多年前就已经被陈翊给收买了,就是用来制衡赵铭的。
毕竟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所有人都如此的忠心,也不是所有人对那些奇珍异宝没有任何感觉。
乱世嘛,不是你杀我,就是他杀我,杀来杀去,如此反复。
看着怀中逐渐平静的赵铭,同僚的心在一瞬间硬如铁石,静如止水。
领头的人死了,手下的那些兵士当然要找个可靠的靠山,现在他们也没有多余的选择,军营里陈翊的人已经聚集在了此处。
酒馆内,一众商人迅速站定了队伍,没有什么异议。
叶淮心满意足,等到众人散去后觉着饿了,特地让后厨做了两块油饼,填填肚子
回去的路上,行人稀少,他正站在街角吃着油饼,身后的小巷子里传出争吵声,听那声音还有些熟悉,出于好奇,便想着靠近看看清楚。
巷子深处,一男子正和一身材娇小的女子正在争论。
“你打算什么时候把姐姐休了?”女子的情绪很激动,看样子十分的生气。
反观男子却是一脸犹豫,十分为难:“你也知道布行的生意很多都是她在打理,我若把她休了,布行怎么办?多给我点时间!”
“可我已经给了你好多年了!”女人立刻打了男人一巴掌,声音在安静的巷子里很清脆。
男人没说话,看到站在不远处的叶淮,便赶忙上前,女子也迅速转过身,并不愿露面。
月光下逐渐清晰的面庞,正是布行的老板,他像是做了亏心事,一副心虚模样:“叶公子,这个事情……”
“你放心,这是你的私事,我无权过问,只要不影响到我们的正事就好。”叶淮立刻摆出一副避嫌的模样,分了一块油饼给他,转身就要走。
老板看着油饼稍显犹豫,恭敬地行礼:“在下明白了。”
另一边军营的情况也很好,赵铭之后也没有什么意外,一众将领在陈幸的语言攻势下一时间群情激愤,尤其是一句:“现在国主已经把刀,架在我父亲的脖子上了,说不定明天就是在场的诸位,到那时就来不及了。”直接将众人情绪点燃,对于起兵一事大多迫不及待,恨不得立刻带兵杀进国宫之中,改换新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