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拂晓已过,乌云盖天,天色仍然灰蒙蒙的,王国军在离里斯班城不到十里地外驻扎着。
德斯特公爵依靠在木椅上,佩戴着灰色铁手套的左手支撑在大腿上,右手掌则完全裸露在客气中,托住腮帮,从手腕开始一直至手肘,被密密麻麻的银色链甲包裹得严严实实。
他的银色战盔安静地挂在椅子一角上,金色的卷发随着山丘上吹来的风来回飘动,一双碧蓝如海洋的眼睛正在注视着前方数里地外的海滨之城里斯班,他在这里可以模糊地看到紧锁着的主城门,城墙上忙碌如蚂蚁的叛军士兵,城内密密麻麻的房屋建筑。里斯班城后便是一片蓝绿色的汪洋大海,如果远离战乱纷争,这里绝对是世人乐意栖居的罕见宝地,可惜现在绝对不是。查德·塞图巴尔领导的叛军早就坚壁清野,将里斯班城外的农田焚毁,又将道路损坏,用以阻碍王国军队快速挺进至里斯班城下,原野间到处都能闻到焚烧过后的焦臭味道……
一周前,德斯特·杰莱尔一共九千人的精锐军队迎着日光和海风,自卡尔萨城塞向里斯班方向进发,这九千人之中,二千人是他从封地日升堡带来的精锐骑兵兵团,他们宣誓过只效忠于德斯特公爵一人;其中五千人则是维隆二世从首都康斯坦堡周边抽调出来提供给德斯特·杰莱尔指挥的王国近卫军“蓝衣”,其中三千人为手持大盾,全副战甲的近卫长矛兵,其余两千人为配备轻型皮革甲的弓箭手;剩下来二千左右的士兵则是德斯特·杰莱尔在沿途应招的自由骑士、农夫渔民以及格瑞德·穆尔男爵招募的雇佣兵团,他们武器和装甲参差不一,战斗力自然也是良莠不齐。
德斯特公爵身后左右各站立一人,左手边这人正是公爵年轻的近卫队长塔尔泰爵士,他依旧身着耀眼的银鳞甲和蓝色披风,披风卡扣上覆有一枚金色的日升堡徽章,铁手则杵在腰间剑柄上一动不动。而右手边那人相比之下就显得苍老了许多,肤色略黑,头发灰白,浓眉之下是尖锐如鹰隼的深邃双眼,面颊消瘦得能明显看清突出来的颧骨,他穿着轻便的皮甲衣,左腰间系着一把佩剑,饱经风霜的剑柄已经被磨成了灰黑色,右大腿匕首袋里并排绑着三把短刃。
“塔尔泰。”德斯特·杰莱尔招呼银甲骑士道,“让法林加来一趟。”银甲骑士点点头朝着坡下的军营走去。
只一会儿,银甲骑士领着一个身着黑色亚麻布宽袍,披着斗篷的神秘男子过来,那人的相貌被斗篷阴影笼罩着,只露出一张嘴以及嘴唇下黑色的胡须。
“我还以为公爵大人正在专注于如何破敌入城呢!”黑袍男子略带嘲讽空气地对德斯特·杰莱尔说笑道。
德斯特·杰莱尔侧脸望向黑袍男子,不以为意道:“你是我的行军顾问,难道不对吗?”
“只是挂名而已,公爵不会忘了,当时我还留在康斯坦堡,您非得几番派人催促着我一起来里斯班,您瞧瞧着背后这偌大的军营显然与我格格不入。”
“斯图亚特在调查你!”
“他找不到我。”
“你确定?”
“确信。”黑袍男子轻描淡写着回答道。
“我可管不了那么多,你不能被斯图亚特逮到,起码现在绝对不行!”
“但我比他聪明,比他会算计,比他更狠心。”黑袍男子抿了抿嘴唇,“简而言之,他休想抓到我。”
两人开始执拗起来,德斯特·杰莱尔双目注视着远处的城市,咂咂嘴骂道:“都是些狗屎!法林加,你也别太放肆,如果这儿有我哥哥的耳目,你得死,我也要受牵连。”
“那莫贝克·雷米他们呢?他们也是国王的手下,你难道不为此担心?”
“所以我让你好好在营帐中躲着,别太担惊受怕就行了。”
“我何惧之有,须知我等是被绑在一条船上的,公爵大人。”黑袍男子邪魅一笑。
公爵瞥了一眼他,冷哼一声说道:“我只会被定个包庇罪而已,而你就不同了,会上绞刑架的。”
“那就得拭目以待了。”黑袍男子嘴角微微上扬道。
德斯特·杰莱尔清了清嗓子,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
“听闻奥尔德使团已经从圣恩菲尔德出发了。”黑袍男子转移话题道。
年轻的公爵抚弄着手套上的精致花纹,答道:“是的,信鸦上写得清清楚楚,你怎么看?”
“北方人想要和我们达成某种和平协议。”+
“他们不会这么容易得逞的!”德斯特·杰莱尔恶狠狠地说道。
“可是国王陛下似乎也很乐意。”
“你能想到什么办法吗?”
“即便他们能入境,一路上也是鱼龙混杂,总会发生一些意外的。”黑袍男子笑了笑。
公爵垂下眼神,似乎有所领悟……
日至晌午,德斯特·杰莱尔尚在打着盹,里斯班城看起来也发生了一些异动,城门打开,一支部队源源不断地涌出里斯班城,这让他立刻清醒了。
“大人,里斯班城出兵了。”塔尔泰爵士提醒道。
德斯特·杰莱尔笑着补充道:“查德·塞图巴尔想搭救他的弟弟,他按耐不住了,现在轮到我们出发了。”公爵察觉到仍然伫立在一旁的黑袍男法林加,轻声问道:“要不一起来?”
“免了吧,我会在军营里等着您凯旋归来的。”法林加平静地说道,“就像三天前一样……”
三天前,德斯特公爵率领的王国军与查德·塞图巴尔的反叛军在鼠尾谷南边第一次遭遇了。
查德·塞图巴尔打算在远离里斯班城开辟战场,即便战事不利,也能退守里斯班布防。叛军人数众多,要比王国军多出两倍来,大概在两万五千人左右,这让查德·塞图巴尔产生了敌弱我强,优势在我的错觉。
叛军连续几波冲锋的骑兵被王国军弓箭手几番连续齐射的箭雨所劝退,查德·塞图巴尔命令全军出击,企图用成倍的兵力优势冲垮王国军,而德斯特·杰莱尔的步兵则迅速结成方阵,用长矛和坚盾挡在了叛军之前。
久久相持之下,德斯特·杰莱尔的骑兵团自左右侧翼杀出,像两记重锤先后砸在叛军两翼上,查德·塞图巴尔军中那些骨瘦嶙峋的民兵们瞬间士气崩溃,四散逃亡,任其如何指挥都难以挽回战意,战场上只剩下几千职业军士们尚在和王国军的步兵们缠斗。
日升堡的骑兵们像死神降临一样截杀乱了套的叛军,毫不姑息任何敌人。德斯特·杰莱尔大手一挥,格瑞德男爵的雇佣兵们像贪婪的恶鬼一样从后方冲向战场,让本就混作一团的战场变得更加混乱了。公爵准许他们自由抢夺战场上所有的战利品,只要他们杀得够多够快。
败局已定,查德·塞图巴尔只能收拢残兵,向里斯班城方向撤退,德斯特·杰莱尔发令不许追击,除了那些发了疯似的雇佣兵依旧朝南深度追去,其余士兵就地重新集结。
查德·塞图巴尔的弟弟派莫戈·塞图巴尔率军前来援助,将追来的雇佣兵杀退。这下查德·塞图巴尔领会到了两军战斗力上的巨大差距,只得带着一万多的残兵退回里斯班,而派莫戈·塞图巴尔则在鼠尾谷西南修筑营砦驻守,离里斯班大概有十里地远。
……
德斯特·杰莱尔第一个骑马从军营里出发,紧随其后的是塔尔泰爵士和灰发男子,他们身后则跟着一队骑兵和飘扬在空中的日升堡徽旗。
他们穿过军营前的一片林地,沿着松沙河行进,只消了一刻钟就到了前方的自家阵地。
大战一触即发……